当星辰坠落时 第3章 暗影下的星光

木叶村的慰灵碑前，薄雾弥漫。十三岁的旗木卡卡西如同一尊雕像般伫立在那里，银发无风自动，他的左眼——那只来自宇智波带土的写轮眼——被护额遮挡，仿佛这样就能掩盖那份沉重的礼物和更沉重的回忆。

卡卡西的手指轻轻抚过石碑上的两个名字：宇智波带土，野原琳。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但面罩下的表情依然冷峻，不露半分情绪。这是他的习惯——将一切痛苦藏于心底，用沉默与冷漠武装自己。

"你又迟到了，带土。"卡卡西低声说道，声音几乎被晨风吹散。他没有期待回应，因为回应早已消逝在那场战争的硝烟中。

自从带土和琳相继离开，卡卡西的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曾经那个严格遵守规则的天才少年，如今成了暗部中最冷酷的刀锋。他执行任务精准无误，但鲜少与人交流，仿佛与整个世界筑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墙。

"卡卡西哥哥......"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静。卡卡西没有回头，但身体微微绷紧，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人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尤其是这个声音的主人。

星影落华，四岁的小女孩，水门老师的养女，正站在不远处，手中捧着几朵野花。她的黑发在晨光中泛着微微的光泽，黑色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关切和好奇。她穿着深蓝色的连衣裙，衬得小小的身影格外纤细。

卡卡西转过身，面具般的表情未变：“落华，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不带任何情绪波动。

“我跟着卡卡西哥哥来的。”落华直率地回答，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将手中的野花放在慰灵碑前，"妈妈说卡卡西哥哥每天都来这里，很久很久。"

卡卡西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小女孩的动作。他不喜欢被打扰，尤其是在这个属于回忆和悔恨的时刻。但他也知道，无法对水门老师的养女表现出不耐烦。

落华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冷淡，她仰头看着石碑上的名字："这是带土哥哥和琳姐姐吗？"

卡卡西微微点头，没有多言。

"妈妈说，他们是英雄。"落华的声音清脆如铃，在寂静的晨曦中格外悦耳，"妈妈还说，卡卡西哥哥也是英雄，但是卡卡西哥哥总是一个人。"

卡卡西的眼神微微一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不该一个人出来，回去吧。水门老师会担心的。"他的语气里没有温度，只有公事公办的疏离。

但落华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淡，她摇摇头："爸爸出去开会了，妈妈还在睡觉。她说我可以去找卡卡西哥哥玩，因为卡卡西哥哥一个人太久了。"

卡卡西暗自叹息，玖辛奈的担心让他有些无奈。自从加入暗部，他确实更加封闭自己，连最基本的社交都减少到了最低限度。但这是他的选择，是他对逝去同伴的承诺——活下去，看看未来的世界。

"我不是来玩的。"卡卡西简短地回答。

落华歪着头看他，黑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他的面罩，看透他内心深处的伤痛："卡卡西哥哥，你很难过吗？"

这个简单的问题像一把利剑，直直刺入卡卡西的心脏。他曾经无数次被人问起同样的问题，却从未如此动摇。或许是因为提问者是这个纯真的孩子，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神中有某种超越年龄的洞察力。

"忍者不应该表现出情绪。"卡卡西机械地回答，这是他设下的铁则，也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落华却摇摇头："但是，不难过的话，为什么卡卡西哥哥的眼睛那么悲伤呢？"

卡卡西微微一怔，不知如何回应这个天真而直接的观察。他习惯了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习惯了不在任何人面前流露情绪，却被一个四岁的孩子一眼看穿。

正当他思考该如何回应时，落华又开口了："我也很难过，因为我没有爸爸妈妈了。但是水门爸爸说，难过的时候可以哭，哭完了就要笑，因为……因为……爸爸妈妈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们希望我们开心。"

这句话让卡卡西的胸口一阵发紧。他已经许久没有哭过了，自从父亲离去的那个夜晚之后，他就将所有的泪水封存在了心底最深处。规则、任务、责任，这些成了他生活的全部，情感的表达在他看来只是不必要的软弱。

"带土哥哥和琳姐姐也会这样想吗？"落华仰头问道，语气天真而认真。

卡卡西沉默了。带土的最后一刻，那句"照顾好琳"的嘱托，以及琳为村子选择的牺牲，这些记忆如同烙印般清晰。如果他们还活着，或许不希望看到自己这样日复一日地沉浸在悔恨中吧。

"我不知道。"卡卡西最终诚实地回答。这是他罕见的坦率，面对这个孩子，他不想用谎言敷衍。

落华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妈妈说，星星会保护我们。如果带土哥哥和琳姐姐变成了星星，他们一定在天上看着卡卡西哥哥呢。"

这个天真的想法让卡卡西的心微微柔软了一分。他低头看着这个小女孩，她的眼睛里没有怜悯，只有纯粹的关心和一丝微妙的理解，仿佛她真的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

"所以，卡卡西哥哥不要总是难过。"落华坚定地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果，递到卡卡西面前，"妈妈说，甜的东西会让人开心。"

卡卡西看着那块被小手捂得有些融化的糖果，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个孩子，如此的天真，又如此地通透。她自己也是战争的受害者，却依然保持着这样纯净的心灵。

"谢谢。"卡卡西轻声说道，接过了那块糖果，虽然他并不打算立刻吃掉它。这个小小的举动，是他许久以来第一次允许自己接受别人的关心。

落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任务："卡卡西哥哥答应我，不要总是一个人站在这里好不好？带土哥哥和琳姐姐不会希望卡卡西哥哥总是难过的。"

卡卡西凝视着那双纯净的黑眼睛，心中涌起一丝奇异的感觉。这个孩子，明明只有四岁，却好像能够精准地触碰到他内心最脆弱的部分。

"我会尽量。"最终，他给出了这样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但对于习惯了拒绝和疏离的卡卡西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让步。

落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伸出小手："那我们一起回去吧，妈妈说今天要做红豆饭，卡卡西哥哥喜欢吃红豆饭对不对？"

卡卡西微微怔住，不知道这个小小的人儿怎么会知道他的喜好。但他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牵那只伸出的小手。

"走吧。"他简短地说，转身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落华小跑几步跟上他，黑发在晨风中飘扬："卡卡西哥哥，你走太快啦！"

卡卡西无声地放慢了脚步，让小女孩能够跟上。他的表情依然冷峻，但那枚被握在掌心的糖果，却悄悄地融化了一点点坚冰。

在他们身后，慰灵碑静静伫立，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石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是逝者无声的祝福。

"我回来了！还带了卡卡西哥哥！"落华的声音在波风家的庭院里回荡，充满了孩童特有的活力。

正在厨房忙碌的玖辛奈探出头来，红发随意地披散着："啊，卡卡西！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做红豆饭呢。"

卡卡西站在门口，微微鞠躬："打扰了，玖辛奈大人。"他的举止礼貌而疏离，这是他面对长辈的常态。

"都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大人！"玖辛奈佯装生气地说，手里的锅铲挥舞着，"快进来坐下。落华，带卡卡西到客厅去，我一会儿就好。"

落华点点头，拉着卡卡西的衣角往客厅走去："卡卡西哥哥，来这边坐！"

卡卡西无声地跟随着，自从带土和琳走后，他并不常来水门老师家，怕触碰过去那些欢乐的回忆。

除了必要的任务报告，他很少有私人拜访。但今天，他却被一个四岁的孩子"带回了家"，这种感觉既陌生又奇怪。

客厅里，落华爬上沙发，拿起一本绘本："卡卡西哥哥，你能给我读故事吗？"

卡卡西略显尴尬地站在原地："我不擅长这个。"他的声音依然冷静，却不像平时那样冰冷。

"没关系！"落华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拒绝，她打开绘本，自顾自地"阅读"起来，虽然她还不认识多少字，但那并不妨碍她发挥想象力编织故事。

卡卡西静静地站着，听着小女孩天马行空的叙述。她的声音清脆动听，故事情节虽然稚嫩，却充满了善良与希望。不知不觉中，卡卡西发现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这是他许久未有的反应。

"卡卡西，别站着了，坐下吧。"玖辛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打断了落华的故事时间，"落华，去帮妈妈拿一下调料。"

落华乖巧地放下绘本，蹦蹦跳跳地跑向厨房，留下卡卡西一人在客厅。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坐在了沙发上。这个家充满了温暖和生活的气息，与他那冷清得几乎只有必要物品的公寓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很喜欢你。"玖辛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卡卡西回头，看到红发女子倚在门框上，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卡卡西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保持沉默。

"我听说你每天都去慰灵碑前。"玖辛奈继续道，声音柔和了下来，"水门很担心你，我们都很担心你。"

"我很好。"卡卡西机械地回答，这是他惯常的回应。

玖辛奈摇摇头："不，你不好。但没关系，时间会慢慢治愈一切。只是，卡卡西，不要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带土和琳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你。"

这几乎是今天第二次有人提到带土和琳的想法，卡卡西感到一阵心痛，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我知道水门一直对你委以重任，"玖辛奈继续道，"但别忘了，你首先是卡卡西，然后才是暗部的忍者。偶尔也允许自己做回一个普通的少年吧。"

卡卡西抬头看着玖辛奈，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母性的关怀。他知道玖辛奈一直将水门的学生视如己出，尤其是在得知他失去父亲后。但他已经太习惯了独自承担一切，习惯了不依赖任何人。

"妈妈！我找不到酱油！"落华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来了来了！"玖辛奈回应道，然后对卡卡西笑了笑，"好好休息一下吧，今天就留下来吃饭。"

说完，她转身回到了厨房，留下卡卡西一人沉思。

饭后，卡卡西婉拒了留宿的邀请，准备返回自己的住处。落华坚持要送他到门口，小小的身影站在玄关处，黑色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卡卡西哥哥明天还会来吗？"她问道，声音中带着期待。

卡卡西摇摇头："我有任务。"

落华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扬起笑容："那任务结束后呢？"

卡卡西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道："或许吧。"

这个模糊的答案似乎已经足够让落华满足，她开心地点点头："我会等卡卡西哥哥的！"

卡卡西没有再多言，只是简单地点头告别，然后转身离开。夜风拂过他的银发，他的脚步依然稳定而冷静，但心中却泛起了微妙的波澜。

那个小小的身影，那双纯净的眼睛，以及那句"我会等卡卡西哥哥的"，都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忽视的印记。他想起了她放在慰灵碑前的野花，想起了她递给自己的糖果，想起了她天真却意外戳中要害的问题。

卡卡西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那枚糖果还在那里，静静地躺着，仿佛一个小小的承诺。

或许，正如玖辛奈所说，他不应该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或许，那个小女孩的直觉是对的——带土和琳不会希望看到他这样沉浸在自责和悲伤中。

夜空中，星辰闪烁，如同无数双眼睛俯视着这个孤独行走的少年。卡卡西抬头望去，第一次允许自己思考："如果你们真的变成了星星，是否真的在看着我呢？"

这个夜晚，旗木卡卡西依然是那个冷静自持的暗部忍者，但在他紧闭的心门上，似乎出现了一道微小的裂缝，而那道裂缝中，透进了一丝名为"希望"的星光。

这一章又在写水门家了，真的很心疼刚进暗部时的卡殿啊！

写这些主要是为了后文留伏笔！

下一章鼬正式登场，抱歉铺垫太久了hhh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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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影下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