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别说柳还青,连盛纪本人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还是盛纪的跟随反应更快,立即大声呵斥道:“大胆!我们少宗主也是你能羞辱的!”
“哦?那谁能羞辱少宗主呢?”风不问笑道。
“你大胆!”盛纪反应过来后气得给了随从一拳,二话不说召出灵器,对准了风不问。
“不要!”柳还青慌忙阻止,奈何风不问等的就是这一刻,灵活似蛇般的枝蔓一下缠住了盛纪拿灵器的手,径直将灵器打落,藤蔓缠住他的四肢,生生将人吊到了半空。
“少宗主!”
随从们顿时慌作一团,他们竟没料到这个紫衣人不仅修为高深,还丝毫不给碎星宗脸面。
他们平日跟着盛纪作威作福惯了,这还是头一回遇到这般危险情况,情急之下赶忙逃走,用灵器给宗门传信喊人。
“来人,带他下去换衣服。”风不问把盛纪身上的灵器全都抖了下来,使唤雅间的侍从将盛纪带下去。
他们不敢得罪盛纪,一个个战战兢兢立在原地,无人敢靠近,风不问便威胁道:“不听话,我便先拧断他一条胳膊。”
如此一来,侍从们不敢不从,七手八脚将盛纪带去了隔壁的换衣间。
柳还青面色沉重立在原地,风不问还嫌事不够大,指了指柳还青,吩咐侍从道:“把他也带下去换上。”
“你疯了?!”柳还青抬手挡开上前的侍从,作出一副防卫姿势。
风不问轻轻吹了口气,柳还青突然便动弹不得,他笑着让侍从们将衣服取来:“你说的,没有修真界的注意,如何叫做羞辱呢?”
“你!放开......”柳还青咬牙挣扎。
舞姬的衣服被取了过来,侍从们都退了下去。
风不问勾了勾手指,枝蔓如人手一般灵活,将柳还青的外衣褪下,再一件一件换上绚丽飘逸的舞衣。
先是被扒光了在河边洗身,现在又被迫换上漏腰的舞衣取乐,自尊就这般被他踩在脚下——
这世上绝不可能再有他这般可恶的人了。
柳还青默默将今日的耻辱记下,今后无论如何,他定要和这妖孽将账一笔一笔算清楚!
他暗暗发誓的同时,枝蔓示意他动两下,但他紧要牙关,宁死不跳一步。
看他这副模样,风不问忽然理解了原剧情的自己为何爱看美人受折磨。
不得不说,确实好看。
光是美人倒在地上,一边挣扎一边露出些令人遐想的部位,就很是赏心悦目了。
但美人宁死不肯多动一步,风不问只好把他安置在身旁。
跳不跳其实也无甚区别,左右谁看到这一幕,都不会信自己没对他做什么别的事。
感受着从身边传来的怨气,风不问好心给他斟了杯酒,实在忍不了也可以一醉了之。
很快,换好装的盛纪被带了上来,同时他那几个随从也换上了一样的舞衣,跟在自家少宗主身后伴舞。
“可恶!你有种的待会儿别跑!”盛纪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被迫踩着鼓点扭动。
他就是最普通不过的身材,腰肢并不纤细也不柔软,远远看上去像块木板成精,以一种诡异的幅度左右扭动旋转。
风不问看了忍俊不禁:“少宗主的舞姿......别有风味。”
“你住口!看就看不准说!”盛纪一边扭着胯转了个圈,甚至还闪到了腰,发出一声痛苦嚎叫:“呜呜呜哇来人呐!怎么还不来人?!”
“急什么,我还没瞧够呢。”风不问说着一手揽过柳还青,熟练地在他锁骨上摸了两把,气得怀里的人不住发颤。
“救命啊啊啊!!!”盛纪的哭喊声响彻彩云间。
原先跟来看热闹的人,看见堂堂碎星宗少宗主被人逼迫着跳舞,更是把此事在楼里传开了。
更有甚者还特意往这边赶,就是想亲眼看看谁这么大胆敢惹少宗主。
但这些人也只是围在雅间外观看,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有数十名目光异样的修士,不动声色往盛纪的位置慢慢靠近。
彩云间原本驻守的弟子也全围了过来,只可惜他们被风不问挡在外头一步不得踏入。
“呜......救......”盛纪转圈转得快吐了,哭嚎声断断续续,几乎听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终于,在风不问思考要不要再加快他的速度之时,玉容霜领着人气势汹汹赶来了彩云间。
她们没有正常走大门,而是乘着灵器自空中而来,一剑将九十九楼的墙打出个大洞,数十名衣袂翩跹的修士就这么出现在众人视线。
这么强的气势,可见玉容霜对少宗主被欺负之事很是生气。
盛纪不用看就知道谁来了,赶忙高声呼救:
“霜姐!救我呜呜呜呜!”
玉容霜生就一副清冷面容,严肃时更如天山上的雪莲,叫人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众人的目光被她吸引,见她挥剑向盛纪周围的紫色妖力砍去。
然而灵气抵不过妖力被硬生生挡了回来,她登时皱眉看向座椅上的人,与此同时,余光瞥见了那个被风不问怀抱着的人,在看清那人的长相时,眸光愣了一瞬。
柳还青中了风不问的香一时动弹不得,头也无力地靠在风不问肩上。
他不习惯被人抱着,更不习惯当着众人的面被人抱着,一双耳根早就红透,羞愤的神情完美符合风不问想要的结果。
见状,玉容霜握剑的手一紧,脚下一点,轻飘飘落入彩云间。
她来到风不问面前,毫不客气质问他道:“你是何人,为何与我碎星宗为敌?”
“瞧你说的,我不过请少宗主跳舞助兴,如何就是为敌了?”风不问抬眸看向玉容霜,看她的模样与气性,果然与剧本所言不差。
玉容霜冷着脸道:“若阿纪有冒犯到阁下之处,阁下也教训过了,为何还不肯放人。”
话音未落,她身后盛纪还在旋转,甚至还下了个腰。
风不问被逗笑了:“碎星宗对我的冒犯可不止这一点,我便是叫他跳到死都不为过。”
玉容霜闻言,在脑海里飞快思考究竟谁与宗门有这么大的仇怨。
碎星宗是天下第一器宗,平日与其他宗门往来甚好,更不必说自从自己管辖宗门以来,几乎不曾树敌,有这么大仇怨的敌人,莫非是上一辈?
可眼前之人瞧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级,说是上一辈也并不符合。
唯一不对的,是他周身散发的气息。
这股气息介于灵气与妖气之间,诡异得不像正常人。
她默默打量起风不问的衣着。
眼下正值秋风起,凉风一过,便是体质最好的人也得用衣服把自己套得严实,可对方身上却只有一袭轻薄纱衣,虽然他穿着并不违和,但是不是太清凉了些。
不像正常人。
玉容霜将他的外貌衣着还有语气,和这诡异的力量联系在一起,突然间,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下意识问出了口:“你......是三百年前那个妖孽?!”
风不问欣慰点头:“不错,碎星宗还没忘了我。”
怎么可能会忘!
玉容霜用剑护在身前。
碎星宗每一任宗主耳提面命,宗门上下弟子熟记于心,便是为了提防这妖孽席卷重来的一日。
她随即又想起玉玄宗先前传来的消息。
既然面前这个紫衣人是妖孽,那被他搂在怀里一脸怨恨的,岂非是自己在玉玄宗那个素未谋面的师侄柳还青!
两道惊天霹雳同时炸响。
玉容霜一双水眸瞪得老大,朱唇也控制不住微张,便是这般失态的神情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在外看盛纪跳舞的人群也将目光对准了她。
“柳师侄?”玉容霜试探地唤了一句,对面柳还青显然早就认出了她,用眼神告诉她快走。
风不问见他俩终于认上亲了,于是又添了把火:“我才抓的禁.脔,你们认识?”
“你说什么?!”
第三道惊天霹雳落在了玉容霜的心头。
不消多说,看柳还青这身打扮,身上数不清的伤痕,还有他那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她原本听说风不问为了羞辱修真界抓走柳还青,一心只想着师侄的生命危险,竟不想妖孽会变态到如此地步!
玉容霜被彻底激怒,二话不说提剑向风不问刺去。
风不问勾唇一笑,妖气没了束缚顿时倾泻而出,如猛兽般撞破众人的防守,彩云间的修士们对妖气格外敏锐,顿时惊得四散,大堂乱作一团。
“妖孽受死!”
“就凭你。”
玉容霜的剑离风不问只有半尺时被挡开了,风不问挥手一阵妖风将玉容霜困在原地,一面揽着柳还青起身道:“我来此是寻乐非是取命,等我哪日心情好了,随时恭候二宗主。”
“妖孽休走!”
玉容霜正要提剑追上,身后却兀的响起盛纪的呼救声:“霜姐救命!圣元教的人又来啦啊啊啊!!”
闻言,玉容霜愣是停住脚步。
她眼睁睁看着风不问携走了柳还青,回头去看盛纪,见彩云间不知何时混入了圣元教的人,风不问走后,一身舞衣的盛纪没了束缚从空中落下,正好落入了他们的包围。
眼见着盛纪要被抢走,玉容霜手中剑光一凌,巨大的剑气自上而下直直插入圣元教众之间。
圣元教众慌忙躲开,盛纪重重摔在了地面上:“噗......霜姐......”
“来人!”玉容霜一声令下,楼里所有弟子与圣元教众拔剑相向,她趁机将盛纪救回身边。
“霜姐呜呜呜呜哇哇哇——”盛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抱着玉容霜就哭。
玉容霜气得给他脑袋一下:“哭哭哭,就知道哭!叫你平日修炼你不炼,到头来还敢到处招惹是非!”
有玉容霜在,堂中的圣元教众很快被制服,彩云间总算得到一丝喘息。
玉容霜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盛纪招惹是非惹到了老妖孽,老妖孽不仅羞辱盛纪还羞辱可怜的美人师侄,好不容易老妖孽走了,圣元教的人又来了。
怎么宗主一闭关,外头的事就这么多?!
玉容霜的脸愈发紧绷,往往越是如此她越没有表情。
“先回去再说,通知其余的巡逻弟子,抓到圣元教众不必带回宗门,就地砍了。”
玉容霜吩咐完便拖着盛纪回了宗门,今日发生的事,她需要花上一段时间好好消化。
另一边,风不问收敛了妖气装作寻常修士,带着柳还青去了一家人烟稀少的客栈,准备接下来这几日便在此度过。
推开房门,风不问将柳还青扔去了床上。
后背撞到床角,柳还青下意识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恢复了行动能力,他赶忙扯过被子捂住自己,瞪向站在床前的风不问厉声道:
“不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