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油教祖抵达涩谷 第3章 出笼

“……”

混乱的思绪风暴般刮过脑海，苏原没空去考虑那片消失在领域内的封印结界与其中的白头发，脑子里此时清晰跳动的想法只有一条——

偷袭并几乎成功杀死对面的召唤能力者本人，搅乱整场局势后，现在的他是否能作为新的集火对象，吸引火力，把战场带离？

那么当前敌对方，A级以上能力者/异常物4名、不对，多了一个！

猝然掉头飞向不远处人群的火山头被一只人类手掌扼住脖颈，独眼暴突。

苏原头皮发麻地看到那个消失的白头发开着与火山头同款覆盖周身的领域薄膜，鬼一样闪现在也方才受击时短暂断档的感官中。

与此同时，无数能量反应不低的异常物从天而降阻隔视野，斜上方用又一种他闻所未闻的结界术挡下了黑暗领域必中的丸子头已然乘着蝠鲼一路拔升高度，从上层向着离开领域的方向疾驰而去。

……？

砰！！

一声巨响，高速飞出的火山头与新出场、声势最强的虫脸异常物轰然相撞，一并被白头发甩在侧上方的墙面。

而与虫脸同时出现、疑似其能力产物的蟑螂虫群，虽然一经降临便受到黑暗影响纷纷失去方向在原地飞舞打转，但也连同十余只从天而降的异常物，将缺失上层楼板而暴露的缺口乃至周遭的空间都堵得严严实实。

轰！！

那边的白头发一拳打碎了头顶落下的异常物屏障，又与虫脸召出的两只土虫撞在一起。与此同时，惊叫声迭起，更上一层的楼板炸开，落下无数民众，再度将视野遮挡。

丸子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

那家伙怎么解封跑出来的？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不重要。

轰！！

气浪翻搅，在大脑厘清思路之前，苏原双线操控的召唤物已经跟了上去，半数爪刃喷出能量弹轰击地面，把放弃追击的白头发扔出的民众推向安全地带。

其余则火力最大化将他前方黑云般密密麻麻的蟑螂群轰开一条通路——

直指章鱼异常物所在方位！

无论局势如何，那只在领域被击溃后受到反噬陷入虚弱状态的章鱼都是他目前最好的突破口。

……

“Hello？”

一脚将章鱼异常物踹倒在地，苏原听到一片乌压压的蟑螂群中那个白头发模模糊糊的声音。

同时飞出的还有一把挂着异常物断臂的魔刀，尖锐的破空声擦过耳迹，将他不及阻拦的缝合脸异常物穿头而过，与其背后挤攘的异常物钉成一串。

真难得，这句他听懂了。

棍身过速运动产生的黑色风刃反复切割，终于把失去水壁保护的章鱼彻底撕开，异常物的紫色血液飞溅，苏原侧身让出身位，召唤物能量弹后发而至将对方委顿的躯体轰成碎末。

“Officer（官方人员）？”

蟑螂振翅的重叠嗡鸣与拳脚相击的碰撞声中传出对方含糊的应答。数量庞大的蟑螂群几乎都挤在白头发那边了，不断被大片清空又迅速填补。

——上新的虫脸异常物似乎无法像同伴那样，展开领域薄膜中和黑暗效果，正在通过将自身携带的蟑螂群密集铺展来在黑暗的混淆下确认方向。

虽然没法按常规流程确证，但就敌人第一时间以人群为遮挡，以及白头发的应对措施来看，显然能确定对方是会顾及民众生命的友方这一点。

以及实力很强。

这显然又是一例超出苏原认知范围的状况——这个白头发在封印距离彻底完成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不知通过什么方法，在半分钟内挣脱了那个能让他作为非相关能力者的外行，肉眼看出属于强效封印的控制。

是因为范围内展开的领域结界？还是借了他召唤物黑暗领域内无差别输出的能量无效化？

完全没听说过国际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实力的能力者，和这些超规格的咒怨系异常物一样突然。难道他被传到了什么异常物秘密研究基地……

哈，地铁站主题生态园区？倒不如猜是哪个非法研究机构的试验品泄漏事故更合理一点。

但不管怎么说，目前的事态已经是远超预料地好转了，逃跑的丸子头应该不会做出暴露自己位置的大规模屠杀行为，最先离场的冲天辫也受伤不轻，而有了白头发的加入，在尽量不波及民众的情况下处理其余被扔下的异常物显然不难。

召唤物密集的能量弹避开白头发打斗的区域，在五秒内加大输出将周遭失去方向感的异常物轰杀殆尽，苏原当即撤下召唤物消耗极大，且对高等级异常物杀伤力有限的领域。

下一刻，充斥着电车轨道、还未恢复行动的蟑螂群同样在白头发的巨幅能量放出下化为齑粉，混乱拥挤的场面霎时清净了。

负极能量……

腥涩的铁锈气味充斥鼻腔，苏原按下召唤物准备就绪的下一轮扫射，紧盯着那边白头发与火山头和虫脸的战斗。

刚才的感觉没错，这家伙释放的力量和那个丸子头一样，都是负极能量，和能力者常用的能量属性差别很大。

这些人，还有这些等级奇高的咒怨类异常物，到底是什么来头……

浅红色的视野余光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苏原下意识转过视线。

一只非人形态的异常物，浑身遍布着拼凑的缝合线，正蠕动着出现在不远处的人群中。

人群前列，都市白领打扮的男人在一瞬间膨胀扭曲成了面目狰狞的怪物——和缝合脸先前控制攻击的那些如出一辙。

“……”

他转身追了上去。

***

如果说有什么比在被总队抽检前返厂自己一年内的所有任务报告更恶心的事，那无疑是在完全不熟悉的场景内，以糟糕、且不断下滑的身体状态，独自追击一只可以自由改变或分裂大小形状，智商也相当高的异常物。

手中的武器狠狠甩出，棍身旋转着带起凛冽的黑色风刃，飞镖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在接连绞碎了四只拳头大小、四散奔逃的的缝合脸分身后，被欺近的苏原一把握住，挡下了自头顶垂下的手——

“嘻嘻~”

流体形状的缝合脸发出挑衅般的笑声，似乎毫不在意自己被瞬间轰碎的手臂，在上层天花板炸开的同时已经顺着吊顶内排气扇连通的管道消失在了视野。

一只极端残忍且滑不留手的A 级异常物，只几分钟的追逐战就杀了不下十人，这次不将它留下，往后不知道还得引发多大的事故。

——领域展开·暗能区间！！

雪亮的灯光骤然熄灭，苏原将召唤物领域输出拉到最大，任由黑暗向四面八方蔓延。

就从这几分钟的战斗中来看，不论是物理攻击还是负极能量的输出，对这只异常物造成的伤害都微乎其微，这家伙的能力似乎能无视质量地随意改变自己的形态，即使将其轰成碎末，也能转瞬黏连复原。

有点奇怪。

结合之前火山头的表现，这些异常物在展开只覆盖身周的领域薄膜来中和所在领域的效果时，应该会无法使用自身的能力，只能进行物理攻击。

但是这只缝合脸方才在黑暗领域内开着那层薄膜被负极能量轰碎，却仍能存活甚至变形恢复身体，难道它的变形能力比较特殊，可以和领域薄膜同时使用？

不应该，那它在当时白头发解封时就该变换缩小形态逃离，而不是继续使用目标明显的原型在异常物堆中推挤着后撤。

有后手？还是别的缘由？

领域能耗极大，作为以召唤物负极能量架构躯动身体核心的生命体，连续多次领域展开基本可以和找死画等号。不提今天的意外传送消耗，单是他胸口靠召唤物能力暂时填补阻断的伤口就不容乐观——被切实击穿的血肉仍旧是一个空洞。

得在这一次的领域里确认敌方位置，做到一击必杀……

在上面。

轰！！

甫一捕捉到动静，十八面体召唤物的能量炸弹已经斜着击穿上层楼板，直线轰碎了上层的排风井墙。

碎石迸溅，重新出现在苏原视野中，四分五裂的缝合脸就地一滚，残肢黏连，转瞬恢复了原状。

——同一时间，在方才消失的领域薄膜再度刷新在对方身周，蓝发类人的缝合脸异常物摆脱了黑暗混淆，动作灵敏地逃向走廊。

这么一回事啊……

领域薄膜和自身变形能力交替使用，受到无法闪避的攻击时撤下领域薄膜，用变形能力强行规避，期间承受混淆不做行动。而后两者调换，用领域薄膜挡下黑暗混淆，继续行动。

嘣！！

烟尘弥漫，苏原一跃而上，翻过召唤物轰开的楼板，预判卡在缝合脸必经之处，三节棍横甩，与缝合脸相撞。与此同时，能量弹自缝合脸后方迎来，启示骰拦住对方后路。

一片狼藉中，一人一异常物视线交错。

火力不足。

自他回到人类世界完成受肉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锵、锵、砰！

眨眼间数度交手，苏原留意着不与缝合脸做直接接触，抓住破绽一拳将对方砸进侧墙。召唤物负极能量炮火紧随其后，缝合脸类人的躯体再度毫无顾忌地崩开。

又愈合。

领域以外的攻击无法生效，领域现如今能生效的必中混淆没有杀伤力……

大幅输出的能量在维持领域的同时不断带走他的体力，苏原咽下喉口泛上的腥味，踢开脚下拦路的碎石，紧盯着在恢复自身时短暂失去行动能力的缝合脸，飞速整理思路。

能力特殊，普通攻击无法对其造成有效伤害的异常物。

也或许能造成伤害，只是迄今为止他造成的伤害都在这只缝合脸变形能力的自我恢复范围内。并且这个恢复的消耗量算不上大，至少就目前双方的情况来看，想打消耗战，他必然会处于劣势。

拥有水一样的特质，可以在任意情况下通过改变自身形态来规避所受伤害……

领域输出必中的原理，当经由能力刻印输出的能量完全充填入圈定的空间，处于这片区域的目标就只有避无可避地承受攻击。

那如果对这滩水所在的全部范围进行火力覆盖呢？只要一次性输出的能量阙值足够高，覆盖足够全面，让这所谓的“水”无从躲闪也没机会修复自身。

前提是限制住目标的位置，保证它没有机会流向其他区、

唰——

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突然在苏原眼前弹开，橡皮泥一般抽拉躯体迎上他击出的武器。过度畸形的肉躯上一张模糊变形的脸，眼角落泪，又膨胀着爆裂。

脱手而出的三节棍插进断墙，召唤物能量弹呼啸着炸开，剧烈晃动的视野中，苏原右臂隔开缝合脸伸出在身前的手掌，左拳不闪不避，重重砸在对方刚才修复的胸口。

砰！！

异常物那段缝合线遍布的类人躯体深深凹陷下去，千疮百孔的楼板发出刺耳的响动，猛地向下沉了一截。

“……”

苏原操控召唤物覆盖火力的命令一顿。

他刚才好像碰到了什么。

透过自身这具不适配的受肉，碰到了来自这只缝合脸异常物身上，有什么同质的边界……灵魂？

砰！！

管他是什么。

苏原想也不想地再度挥拳，在缝合脸首次流露出的惊诧眼神中，朝着那重隐约的边界，不断加大负极能量输出。

“——”

脚下楼板发出摇摇欲坠的响动，身周的黑暗沸腾，敌人落入下风的挣扎格挡都来得太慢太没有章法，碎裂的躯体再没像被分开的水流一样自然向缺口粘合。

咔、轰！

摇晃愈发剧烈，混沌充入视野。在失重感抵达的刹那，他下意识引动了体内的能力刻印——

不对，这只是有主的，没法收、

无形的力量卷起眼前受到重创的异常物向内收拢，脚下一实。

苏原踉跄着在一地废墟残骸中站定，看着手中凝聚的黑色异常物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只缝合脸并不是那个丸子头的召唤物……

不远处的走廊灯光重新落入这片褪去了黑暗的区域，淅淅沥沥的血雨从头顶的楼板缺口洒下，另有一截滑落的受害者残肢。

他压了压隐隐作痛的胸口，总算明白先前那个丸子头为什么在扔下足够拦截的异常物群后，没有将一同战斗的缝合脸、章鱼带走的理由。

“……”

在那只章鱼失去抵抗前应该试着调伏一下的。但凡他能控制开启的领域多一项，都不至于没有必中且有杀伤力的输出方式，被拖到这个时候。

更何况就刚刚那几只，是他这么多年来在人类世界见到的等级最高的咒怨类异常物。

想他走遍国内，能找到的最高等级咒怨类也不过在C级，扛不住他一拳。咒怨类以外的异常物根本无法调伏，数据世界难以解释来源的初始召唤物又不好轻用。以至于他入行多年，归来仍是个评级C的咒怨类召唤能力者。

算了。

已经结束了。

将手中的异常物球小心收起，苏原循声看向在走廊尽头转出的两个年轻的女孩，一个抱着玩偶，一个正举起手机对准他。

很弱，没什么威胁感。

“——”

拿手机的女孩说了句什么，仍旧是听不懂的日语。

也是能力者？但是看起来还在初中生的年纪吧，和民众一起被困在这个地方了吗？

想到刚才在一路追赶中穿过的结界，他对这类东西了解不多，但下层的民众显然因此无法离开。而在不受阻拦地越过结界后，信号发生器发出的测试信号仍旧得不到安全部主机回应，这样的结界可能不止一层。

得尽快离开这里，把消息递出去。

虽然下层有那个大概率是官方人员的白头发，对方也确实是在保护民众清除异常，但偌大的地铁站，数千被困民众，至今他就见到这么一个救援人员，怎么想都非常不对劲。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还是赶紧出去叫人吧。

“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保护好自己！”

他匆匆用英语冲那两个看样子有一些自保能力的女生喊了一句，翻上楼顶向远处的地铁口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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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时间2018年10月31日，日本东京涩谷区，涩谷站地下五层——

21时24分，咒胎九相图之首帐相受伤脱战；

21时24分，五条悟破封，羂索逃离并释放特级咒灵黑沐死；

21时26分，特级咒灵陀艮死亡；

21时33分，特级咒灵真人退场；

21时35分，特级咒灵漏瑚死亡，特级咒灵黑沐死死亡。

补充一点动漫时间线外的小tip：

特级咒灵黑沐死（主角视角的虫脸异常物），咒回死灭洄游篇出场咒灵，诞生于人类对蟑螂的恐惧。可操控蟑螂虫潮、召唤土虫，武器为魔刀烂生刀，命中敌人后，能使敌人体内生出啃食身体与咒力的蟑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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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