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空无一人仅有金鲤一个人的庄园,在老板回家后突然热闹了不少。
厨师、保姆、园艺师、香薰师、理疗医生等组成一个团队,出现在了海岛的这处庄园。
起初金鲤的心情还比较平静。
只是默默好奇这家样的大老板究竟是谁。
墙角各处都有专人奉香,按小时上钟。实在是讲究。
还没见着老板的面,金鲤就碰到了老熟人。
曾经总经办的同事,严畅严特助。
直接严畅先从车厢中下来,为后座的老板打开车门。
门内一人身形颀长,矜贵自持,从车内迈步下来时姿态端重优雅,就像无数次她为其展开车门时的情形一样。
她实在太熟悉了。
是谁这么倒霉?
换了两个工作还能重回原点,给原来的东家打工?
金鲤秉池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想法,乖乖站在这群工作人员的身后,跟着他们一起微微鞠躬示意。
徐清来卸下风衣外套后,十分娴熟地走过来,将外套递进金鲤手中:“金助理,这么巧?”
金鲤接过衣服。
一股淡淡的水生调香味席卷鼻腔,心底产生了莫名的紧张感和畏惧感,心跳也快了几拍。
她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跟着徐清来上楼时,她只觉身边人逐渐减少,而后只能听得见徐清来和她二人的脚步声。
直到两人进了那间书房。
徐清来却一个用力将她按在书柜下,与之前在盛清集团那副矜持不苟的庄重模样截然相反。
柜中书籍散落几本,正对着她目光下的那本则是劳伦斯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看清楚书名后的那一瞬间,那股水生调的香气笼罩了她的全身。
而徐清来的姿态依旧处于上位。
纤长的指骨滑过女人的下颌,将其微微上抬。
“终于抓住你了。”
金鲤心幅频率更上一个台阶,只觉得面中滚烫,呼吸炙热。他对着她耳边说话时,耳缘很痒。
“忘记了?想不起来是谁了?”徐清来循循善诱,带着些挑衅的意味拿着个空白的U盘贴近她的皮肤,吓唬她,“看来想不起来了,需要再看一遍。”
是他吗?
原来是他?
她早该想到的。
此刻两人相拥的触觉无比熟悉,她听着徐清来的耳语,整个人软绵绵的,如同再次溺了水,沉没在汪洋之中,而她也不再恐惧,反倒自甘沉迷,就这样将将贴了上去,觉得很是温暖。
很有安全感。
这种感觉,就像等了很久才等到的时刻。
很香,思绪有些潮热黏泞。
“想起来是谁了吗?”徐清来将将裹住对面人的唇,将其抱于桌前,侵势渐烈,呼吸浓稠。
这些口吻语气和肢体动作瞬间勾带起了金鲤那天晚上的回忆。
平日里徐清来处理公务时端庄肃穆的那派清正作风却毫无保留地涌入脑海,她记得他是被不经意间碰到一根手指头都要摆脸色的男人。
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一旁的酒被旋开,徐清来浅浅裹了一口烈酒将其灌入金鲤口中,迫使其吞入咽喉,酒味浓烈辣喉,却是此时升温的助燃剂,她面部绯红,不胜酒力,眼前迷乱,只记得自己含含糊糊说了一句话。
“为什么……”她掀开他脖前的搭扣,“我好像很难受。”
她终于回忆起来那天在总经办的男人是谁。原来并不是男秘书也不是部门主管,也不是其他的人,而是她们总经办的老总,徐清来。
她在一种难以接受的情境下,被互相吸引的磁场接受了。
“再喝点好吗?”徐清来的声音低沉磁性。
可此刻也成了恶魔低语。
世界在她眼前摇晃之间,她卧撑着抬眼看到了书房门后的布置,那是很多支叫人畏惧的玩意儿。
她想躲,却被劝地自行抿下了数十口酒,比那日在总经办误喝下的假VOSS矿泉水来的还要多。
残存着些许的意志,认同着醉酒的好处。
像个不怕事的野猫般叫嚣。
“能送我一个吗?”徐清来抚过她右鬓的发丝,附在她的身畔说道。
金鲤自然不解:“什么?”
只见面前的人指了指自己的面颊,这时候既不像清冷禁欲的佛子,也不像难缠的虎豹,而像个天真的孩童。
“酒后kiss,不应该买一赠一吗?”
不醉不醒时,金鲤非常给面子的贴近,在他的面颊上轻轻一啄,随后将他抱紧,就好像她才是那个酒后千斤不醉的人一样。
“不过一斤白酒而已。”她突然无端自信。
不过没多久她就失去了意识,人很困很困,脚踩千斤重,整个人软趴趴的睡了过去。
待整个人清醒后,有住家保姆亲切地叫她下去吃饭。
大家耳聪目明,一副对两人暧昧关系保持一致认可的姿态,对待金鲤很是客气,不像是同事,而像是对待主家。
清醒后的金鲤很警觉。
用餐时,徐清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会席,而是缓缓步下台阶,收拾得精致熨帖。
她从头至尾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于是徐清来下了主座,步入她身边的位置,住家工作人员非常有眼力见地拉开了金鲤身边的座椅。
“吃好喝好玩好,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啊?”金鲤发出质疑。
徐清来抬抬眉,在等她说自己想说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金鲤放下刀叉。
“我们是什么关系?”金鲤再问。
徐清来斜眼笑着看她,觉得她这样很是有意思,倒是有点当初在总经办那晚张牙舞爪的样子。
“没什么意思。”他逗她。
她继续直言不讳地问:“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的关系。”
“什么?”金鲤吃惊。
完全在他预料当中的反应,他不介意继续完善这个小玩笑。
“也可以是好朋友。”
金鲤腹诽坐在身边这人是登徒子,盘算起了一万个小九九。心中也产生了一万个疑问,但不好问出口。
夜半休息时,金鲤很冷静地想了一下,像徐总这样身价的人,必然是有家室的。
再不济也该和小说电影里写的那样,娶一个世家千金或是商界风云人物,总之,必不可能是她这样的人。
她推断出,这个男人不仅有怪癖好让人心中有所忌惮外,还有很大可能性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娱乐周边杂志诚不欺我,果然有钱男人都是一个尿性。
而她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供他消遣娱乐的工具。
忍一时风不平浪不静,退一步乳腺增生。
金鲤越想越气,躺在管家房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半夜三更心里烦躁,出现在一楼的花园,看到徐清来掐着烟坐在庭院的长椅上,见她来了,将火星熄灭,笑盈盈地看着她,邀她过来坐下,称他们俩之间这叫心有灵犀。
金鲤有些恼,近视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远远望过去觉得前面坐着的这个男人十分讨嫌。
“不来坐?”
金鲤:“不坐了。”
“那要陪我睡吗?”
“你下流。”金鲤驳斥。
“比不过某些人。”
只见男人刻意表演似的抬手观察了下自己虎口上的新鲜的伤疤,反倒衬得他成了个无辜的受害者。
“其实花园这里挺好的,你说呢。”
徐清来目光游离于远处,稍稍打了个手势,园内的工匠和园艺师傅便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离开了他们目光所及之处,让本就安静的花园变得更加安静,他走上前将金鲤拽住,迫使其面对面坐在自己身上。
金鲤无从抗拒,双手手腕扣在徐清来的脖颈处。
“我的卧室你可以随意进出。”徐清来手背上的青筋迸勃,一把掐住她的腰。
“放我下来,谁要进你的卧室!”金鲤挣脱着推开面前的男人,给自己争取逃脱的空间。
这个时候,她感受到男人手腕的力量一松,放她下来了。
她有些重心不稳,还是将手撑在了他宽阔的肩膀上,而徐清来也顺势在这个时候站起身来,凑近她耳边吹了几句风。
“这不是觉得卧室方便吗?”他倒是穷追不舍。
金鲤清醒后很理智,无情推开面前的人,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管家房,回去后一点困意都没了,看样子是得一直清醒着到通宵的节奏,睡不着觉的感觉很痛苦,明天还得正常上班,去个中心街的一个古董店取货,她心情很差。
于是金鲤想了个喝酒的办法,喝点酒,看自己能不能快点睡着。
没成想她这体质像是被训出来了似的,金鲤只要一沾酒精,她就得想起那股水生调的清香,就得想起徐清来,就得莫名其妙的浑身发热,心尖尖有几万只蚂蚁在爬般的又痒又痛,一股想要冲进徐清来卧室的冲动就这样腾升。
直到她站在徐清来的主卧套间的门口驻足,足足等到里面的人将卧室骤亮的灯源调得昏暗,再到光线彻底消失。
她这股冲动的念头都没有褪散。
但金鲤最终还是没能理直气壮地进去,她不是没有想过彻底疯一把,她还是有些胆怯和畏惧,在这畏惧中才有了先前的刺激。
她转头来到了今天白天的书房。
这里保密性很强,直到晚上都没有安排任何人进来打扫。
散落的书本和男人的衬衫,领带,腰带和皮鞋依旧是原封不动的位置,也昭示着他们今天发生的一切。
金鲤有些难为情地快速走上前将这些东西理清,试图抹去某些会让家中工作人员浮想联翩的场景。
她走到书桌前坐下,用手指摩挲桌面,擦了擦。
那本劳伦斯的作品压在了痕迹下。
手机“嗡”地一声响。
打工人金鲤跟条件反射似的捉起桌上的手机,摊开来看,却突然觉得陌生。她手里这部手机应该是徐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