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写的无限流小说成真后 第3章 凝视深渊

蒋书亦偏过头，震惊地喊出声：“你是熊二？！”

小时候经常被人拿来调侃的名字被人这么大声喊出，不管是谁，都有些羞耻，熊刚瞪了对方一眼：“干哈？喊这么大声赶着去投胎？”

蒋书亦：“是，反正不投你肚子里。”

俩人因这句话又吵了起来。

余殇有些头疼，他开始后悔跟着他们，这俩真是一个比一个爱闹腾。

他侧过头，刚想看下方堵塞的情况，却猛然发现原先的白墙被大把鲜红染料由下到上逐渐渗透。

那画面，就好像恐怖片里怨灵现世的场景。

下一秒，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从最底层发出，回荡在嘈杂的楼梯里。

在余殇肉眼可见的范围内，十四楼天花板和墙壁的夹角处忽然出现一个黑黝黝的影子，那影子在灯光下越变越大，直至罩住所有人的身影。

有人缓缓抬起头，待看清是什么东西后，高分贝尖叫起来，裤衩下也流出了不明黄色液体。

那里的东西，正和熊刚口中所描述的“血怪”一摸一样！

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直藏在阴影里，等成型后便流出暗红腥臭的液体，以自身为中心，向四周墙壁快速蔓延。

看到它的瞬间，所有人莫名停下动作，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瞳孔极度收缩，背后也在不知觉的情况下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

“快跑！不要待在楼梯里！”

楼上传来的声音瞬间把所有人迷失的神志拉了回来，看到楼上狂奔的三人，群龙无首的住户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也跟着往回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他妈是什么鬼东西啊？！！”

“别他妈往下了，快往上跑！！！”

蒋书亦和熊刚看到那玩意儿后，吓得脑子一片空白，顾不得谁是嘴强王者，只顾着撒丫子快跑。

“卧槽，血怪真的出现了？！”

底下哀嚎遍野，那血怪一出现就奔着人群里扑，它张开血盆大口，满嘴獠牙毫不留情咬住人的头颅。

嘎吱——噗呲——

骨骼碎裂和脑花迸溅的声音同时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众人更为尖厉刺耳的呼救。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救命！！！”

三人第一次见这场面，冷汗不停从额角滑落，蒋书亦和熊刚无不面露惊恐，显然没有刚开始那般从容不迫。

头顶的感应灯不知受到什么外力影响，开始闪烁不停，忽明忽暗的光线令三人眼睛分外难受，但比起底下的血怪，这点难受他们还是能忍受得住。

三人沉重的呼吸急促有力，身后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恐惧和不安早已侵蚀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范围。

在拐弯时，余殇特意朝墙上还没染血的数字看去。

【25】

“余哥，我们现在要去哪？”

余殇没停下脚步，脑子在飞速运转，如果他没猜错，恐怕他们早已进入无限世界，这栋公寓就是众人的游戏场地。

“去我家，现在楼梯是血怪的攻击领域，除非这些人从楼梯口跑出去，不然….”

就会沦为那怪物口中的夜宵。

未尽的话语二人都听出来了，当即心下一沉。

熊刚回头看了眼，发现血怪还在十四楼大开杀戒，喘着气道：“那我们为什么不随便找个楼层躲一会？”

蒋书亦打了下对方的头：“蠢货，血怪的攻击领域又不止楼梯，如果这血怪一直在公寓里徘徊，那我们怕是逃不出去，而任务又要求在三天之内找到眼睛….要是我们随便找个楼层躲那第二天睡哪？亏你想的出来这馊主意。”

熊刚捂着脑袋，不满道：“你这小孩太不懂礼貌了，说话就说话，打我干嘛？”

蒋书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因为你笨。”

“嘿！你说谁笨呢？”

“谁问谁就是咯。”

“你！”

余殇打断二人施法：“别吵了，我们还有十八层要爬。”

两人讪讪地应了声。

哒哒哒…

三人仿佛领头羊，带着身后一群人不要命地逃跑。

十分钟后，四十六楼。

漆黑寂静的走廊里，余殇和另外俩人站在4603门前，前者把食指放在感应器上，待滴一声解锁后，他迅速压下把手，打开门。

“都进来。”

站在门外的俩人看着里头一片狼籍，迟疑了下，而后点头：“好，那我们就打扰了。”

余殇打开灯，把背包放到椅子上，然后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说说吧，那封信的事。”

经过刚才的事，蒋书亦不再隐瞒，开口道：“我那信和熊二的开头一样…”

“你叫谁熊二呢！”熊刚嚷嚷道。

蒋书亦没有理会，继续道：“信上告诉我‘如果想治愈绝症，就要拼尽全力在深渊的初始活下来’，当时我走投无路，将信将疑下把那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因为你一直没有更大结局，所以我有些着急……我很抱歉之前未经允许就探查了你的**，但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希望余哥你谅解。”

“没事，你这种催更催到家门口的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余殇淡淡道。

“等等等等…”熊刚好像捕捉到什么关键词，瞪大眼睛：“你的书？你是‘zero’？！”

【zero】是余殇的笔名，他本人在互联网上很是低调，线下也不开签名发售会，所以知道他真实信息的很少，但随着深渊降临，一定会有不少像蒋书亦这样的富二代曝光他身份。

余殇点头，继续问：“除了告诉你深渊会降临之外，信的后面还有什么内容吗？”

“有，是我的觉醒技能。”

熊刚讶然：“觉醒技能？”

“和书上一摸一样，疗身不疗心的治愈能力，俗称奶妈。”

“…..”

熊刚：“好，好鸡肋。”

蒋书亦冷冷道：“总好的过你这个连信都不看完的笨狗熊。”

三十岁的大汉两眼一瞪：“你这小孩怎么说话的！”

蒋书亦耸耸肩：“不喜欢听您就出去呗。”

见他们又开始吵，余殇有些头疼：“安静点。”

俩人看到余殇面色不太好，自觉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余殇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问：“信是不是连同书一起烧了？”

蒋书亦点了下头：“对，辛好我之前把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不然我都没发现封皮右下角还有一行字。”

熊刚立马问：“什么字？”

蒋书亦走到落地窗前，头顶的灯光与窗外的黑暗仿佛分割开一条界限，将他的轮廓切割得一明一暗，他触上玻璃，低声道：

“深渊尽头是一切的开始….”

“即使渺小如尘埃，亦可生出无限生机。”

说着说着，他的神色染上了疯狂：

“深渊颠覆，你我皆是化身地狱的魔鬼，只有成为神，才能洗脱满身罪恶！”

他转过头，朝余殇伸出手：“余哥，和我一起成为神吧？再过不久，属于我们的新世界就要来了！”

“……”

余殇没有回答，闹腾的熊刚也罕见地没有出声。

在这寂静中，余殇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银质打火机，修长齐整的指尖摁下开关时，一抹橘黄的火星自眼前亮起，他习惯性眯起眼睛，眉目间透露着慵懒和漫不经心。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蒋书亦愣了下，十分不解：“什么事？难道你不想吗？如果成为了神，我们就可以主宰这世间的一切！可以为所欲为做自己想做的事，根本不用在意这世界上的一切规则和约束……余哥，你是写这本小说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成为神的好处吧？”

“我清楚，但不代表我想”，余殇点了根烟，夹在指尖任凭它默默燃烧，“如果成神的要求是屠尽所有人，那我宁愿做个一无所知的凡人，更何况，我志不在此。”

熊刚还没从蒋书亦中二的话语中回神，又陷入余殇平静淡漠却暗藏玄机的一番话里。

“小余，那你志在哪里？”

余殇手腕动了下，那烟便在他指尖巧妙如魔术师手下的卡牌，轻盈旋转。

两圈后，指尖碾着火星。

那炽热滚烫的热度即刻烧上他的肌肤，旁人看得心惊肉跳，他却眼也不眨，仿佛感受不到灼烧感一般。

“我想…”，他声线压低，带着缱绻的温柔，慢慢道：“找回我的爱人。”

蒋书亦还是不解：“成为神不是更容易找到你的爱人吗？”

“不”，余殇慢慢摇头：“他不会喜欢嗜杀成性的我。”

蒋书亦：“…..”

熊刚看的盗版书，很多情节残缺不全，自然也不太清楚他们说的话：“成神的基本条件是屠戮吗？那岂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神？”

蒋书亦嫌弃地看了眼熊刚：“你就算了吧。”

后者立马不服：“什么算了？小说里我的能力比你强多了好吧！”

蒋书亦翻了个白眼：“大叔，在深渊里存活不仅是要靠个人能力，更多的还是脑子，而这东西，一看你就没有。”

接二连三的挑衅，就算熊刚有再多的好脾气，也经不起这么消耗，他挽起袖子，一步一步上前。

蒋书亦预感不好，连忙后退：“你，你要干嘛？”

熊刚冷笑：“揍你。”

“别过来啊！文明人不打架！”

话音落下，蒋书亦转头就跑，两人随即在屋里上演了一场猫抓老鼠的闹剧。

余殇摇摇头，而后跨过地上的碎片，走向屋内，“我先睡了，你们自便。”

正在打闹的俩人短暂地停了一下，面面相觑，而后熊刚再度追上：“你这臭小子，给我站住！今天我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熊！”

“救，命啊啊啊——！”

……

4:43

余殇被一阵闹铃叫醒。

整个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余殇起身下床，趿着拖鞋走向窗边，伸手，将紧闭的窗帘一把拉开。

如他所想，一片血红暗沉的天笼罩了整座城市。

屋外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随后，门被推开了。

“齐哥！你看外面的天….”

当蒋书亦把窗前站着的青年看清后，话音渐渐变小。

窗外的景象诡异离奇，而眼前人同样如此！

那阴森可怖的血红铺在青年身上，像是杀人无数留下后的斑驳血迹，又像是从无间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周身萦绕着一种堕落又颓靡的危险气息。

看到这样的余殇，蒋书亦只觉从头到脚都是一片寒意。

他此刻非常后悔，无比后悔，恨不得倒回几分钟前，把那个讨人厌的熊刚喊起来再来找余殇。

眼前的余殇，和平日里沉稳冷静的形象大有不同，虽然没说话，但在蒋书亦看来，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

具体是哪里不太对，蒋书亦也说不上来，他就觉得这个余哥怪怪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当咔的一声，齿轮转动——

时针、分针、秒针同时指向关于数字四的位置。

4:44:44

无数来自深渊的悲鸣从地底窜起，惊涛骇浪，凄厉鸣叫，那声音在全人类耳畔响彻云霄，不绝于耳，一种从心底生出的绝望和恐惧瞬间笼罩住了所有人。

【全星际直播正式开始】

【欢迎大家来到深渊世界，从现在起，我所说的每句话将不会重复第二遍，请各位听好：

首先，每个副本都有成百上千的直播间，你们的首要任务是，努力吸引观众视线，增加直播在线人数，倘若你们表现突出，就有机会得到个人直播的权利，而独播，会比群播获得更好的打赏和礼物。

其次，副本开始后，死亡都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想必各位刚刚都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逃生，活下来的诸位，请原地默哀三秒你们死去的同伴，三，二，一，默哀结束，祝大家在接下来的副本中努力活下去。

最后，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正在凝视着你。这话来自于你们世界著名哲学家尼采大师的经典语录，在此引用，告诫诸位：不要试图和深渊对抗哦～】

那道含着满满恶意的声音微微上扬：

【我宣布，深渊游戏正式开始！各位既是新生者，同时也是玩家，请尽情享受接下来的游戏乐趣，我代表深渊期待各位的精彩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