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上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众人的议论声三人传入耳中:
“哎呦,好可怜的姑娘,看样子定是被薄情郎辜负了。”
“定是这鲁老板始乱终弃,如今发达了,就要抛弃糟糠之妻。”
“这鲁老板平时为人和善,对街坊四邻也都颇为照顾,没想到是这样的人啊。”
“这不是很明显嘛,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
周围人的议论声让碧雪觉得难堪至极,好像自己就是那破坏别人感情的坏女人,她想要逃离这里,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的牵扯!
感受到碧雪的挣扎,鲁荣更加用力地攥紧碧雪的手,不让她逃避。
看向杜霜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眼神让杜霜有些惊慌,她之所以敢在街上如此胡闹,就是笃定鲁荣心中有她,定是不会和她计较。
从前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最维护她,这次也是一样,因为除了她,鲁荣再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姑娘,鲁荣想继续和她在一起,只能顺着她,哄着她。
可现在,鲁荣看向她的神情不再是她熟悉的纵容和无奈,而是疏离甚至还带了几分厌恶。
鲁荣有意提高音量:“杜霜,你我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这我无法否认,我也承认,你我之间,确实曾有婚约,可你在我父亲被同行坑害,我鲁家家道中落之时,单方面解除婚约,从此杳无音讯,如今看我生活风生水起,你又来和我提及当年的旧情,我想问问你,同时也问问在场的各位,这样的人,难道我还要不计前嫌,笑容满面将她请进屋吗?”
“难道就因为曾经和她比薄纸都脆弱的感情,我就不能再开始新的生活,拥有更加值得的爱人吗?”
鲁荣一番话,让方才义愤填膺的众人纷纷低下头,为自己刚才的冲动发言而感到愧疚,
杜霜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她没想到鲁荣当真半分情面不给她,她当时也是有苦衷的,当时鲁家没落,她一个姑娘家,难不成还要守着一个落魄竹马?
她只有嫁得好,才能体面的活着,若是他有足够的能耐东山再起,她自然会回到他身边和他再续前缘。
碧雪难以置信地望向挡在她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他口中的爱人,是她吗?
碧雪心头泛起了难言的羞涩,甚至让碧雪忘记了方才被人议论的难堪。
鲁荣:“请你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和我的铺子跟前,过去的事既往不咎,往后也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拉起还在愣神的碧雪转身回了福来糕点。
鲁荣将碧雪拉进自己的房间,看着眼神躲闪的碧雪,揶揄道:“平日里在我这横的跟个螃蟹似的,今日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倒像个鹌鹑一样缩起来,就知道窝里横。”
碧雪不服气的反驳道:“还不是你自己的烂桃花,若真是个不相干的人,我会这么忍气吞声吗?”还不是以为是原配情人找上门,觉得自己理亏。
反应过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和鲁荣一点关系都没有,理亏什么,想到这儿,狠狠地瞪了鲁荣一眼。
接收到碧雪的眼刀,鲁荣也只是一笑置之,对于碧雪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小脾气,鲁荣已经习惯并且受用得很。
鲁荣:“小丫头,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嫁给我?”
碧雪:“你没事吧?”鲁荣到底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她和鲁荣之间什么都不是,怎么就突然提到谈婚论嫁的话题?
鲁荣:“你别翻脸不认人,刚才那么多人都听到我说你是我鲁荣的爱人,如果你不认,那我不是等于别人抛弃了两次?我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不会再有姑娘愿意嫁给我,注定孤独终老,碧雪,你得对我的后半生负责。”
碧雪此时也冷静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卖惨的男人,似笑非笑:“鲁老板,不愧是商人,这能说会道的本事真是令小女子佩服。”
“鲁老板家财万贯,何愁遇不到红颜知己?我看隔壁成衣铺老板的女儿对鲁老板殷勤得很,每日雷打不动,来买一份海棠糕,而且从不预定,一定要等在这里,鲁老板艳福不浅,怎会孤独长老?”
自动忽视碧雪的阴阳怪气,鲁荣凑上前笑嘻嘻地问道:“观察的这么仔细,记的也这么清楚,小碧雪,你一定是吃醋了。”
碧雪气得一巴掌打在鲁荣的手背上,只是这力度是在和挠痒痒差不多:“你胡说什么。我记得清晰,是因为她日日都来,我才记忆犹新。”才不是觉得她像狗皮膏药似的有些讨人厌。
鲁荣神色突然认真起来:“碧雪,我喜欢你这件事,从来不是玩笑话,这是我鲁荣这辈子最认真的一件事。”
碧雪下意识地避开鲁荣灼灼的目光,鲁荣这些日子对她的好,她自然可以感觉得到,她又不是傻子,怎会猜不到这好背后的原因?只是因为鲁荣不曾提起,她也一直在装傻。
碧雪:“我们不能在一起,我是小姐的奴婢,这辈子最重要人就是小姐,我不可能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舍弃她。”即使她确实对鲁荣有一些好感。
若是从前,碧雪还能够放心一二,因为在夏府,没人敢欺负小姐,可如今,连柳姨娘这个娘亲都不能成为小姐的依靠,若是她也走了,小姐在宴王府,就只有宴王这个夫君可以依靠。
鲁荣:“我不是让你在我和夏老板之间做选择,而是让你除了夏老板之外多了一份依靠,你嫁给我,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仍然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喜不喜欢我?”
碧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明确表态。
鲁荣有些失望,但也知道,碧雪需要时间,因此也只是摸了摸碧雪毛茸茸的发顶:“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时间,反正认定是你了,也不怕等的久一点。”
“侯爷尝尝这茶,很是不错。”萧羽时为白闻璟斟上一杯茶。
白闻璟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小口:“茶确实好茶,四皇子好雅兴,不知四皇子邀臣来这茶楼,有何事相商?”
萧羽时:“侯爷勿怪,上门拜访侯爷总是避而不见,本皇子无法,只好下帖相邀。”
白闻璟:“臣知道四皇子所求之事,但臣如今不得圣上青睐,唯有手上这点不起眼的兵权,实在难以和四皇子共成大事。”
萧羽时嘴角微微抽了抽,手握十万精兵,居然说自己掌握的是不起眼的兵权,这话只有白闻璟说得出来。
“况且四皇子应当清楚,我曾与宴王殿下交好。”白闻璟的声音再度响起。
萧羽时:“可二哥背叛了侯爷,难不成侯爷与我二哥,还有重修旧好的可能?”
提及萧长瑾,白闻璟的手紧紧握成拳:“本侯只愿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眼神中甚至还迸发出一抹强烈的恨意。
萧羽时对于白闻璟的反应很是满意,只有心中的恨相同,才能共谋大事,但萧羽时总觉得白闻璟的恨意过于浓烈,应当还有其他的原因。
萧羽时问道:“侯爷与我二哥,是否还有其他恩怨?”
白闻璟不明所以,萧羽时为何会觉得他因其他事对萧长瑾心生怨恨,难不成实在套话?但仍然不懂声色:“这似乎与四皇子无关。”
萧羽时此时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除却萧长瑾在父皇面前进言之事外,他们二人之间定然还有其他矛盾。
突然萧羽时脑海中浮现一个猜测:“那不成,是因为夏侧妃?”萧羽时记得,当时他绑架夏糖,原本之意是要试探萧长瑾,却不想冒死相救之人竟是白闻璟,当时他还在恼恨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白闻璟当流露出的担忧掺不得假,他曾感叹,风光霁月的宁昭侯竟还是个情种,原以为,两人能成就一番美事,不曾想,最后抱得美人归的竟是萧长瑾。
提及夏糖,白闻璟的眼中浮现一抹伤怀,即使只是一闪而逝,可还是被萧羽时捕捉到了,心中更是兴奋。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萧羽时作势哀叹:“夏二小姐和侯爷郎才女貌,在本皇子看来,甚至相配,不曾想,却是这般遗憾收场。”
白闻璟:“往事不可追,四皇子不必再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臣先走一步。”说着白闻璟正宇起身,却被萧羽时拦下。
萧羽时:“侯爷留步,本皇子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侯爷愿意与本皇子共谋大事,事成之后,本皇子定让宁昭侯府重现往日辉煌,侯爷心中挚爱,亦会回到侯爷身边,本皇子拿出十足的诚意和侯爷合作,侯爷可否认真考虑一番?”
白闻璟闻言却突然笑出来了声,萧羽时皱了皱眉:“侯爷为何发笑,可是不相信本皇子所言?”
白闻璟摇了摇头:“本侯只是觉得有趣,本侯和宴王决裂后,你们一个两个都来和本侯说这样的话,许本侯锦绣前程,美人在怀,当真是有默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