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他们为什么要来我们家啊?”
年幼的威廉怀里抱着一只最爱的机械狗狗,站在父亲书房门口。
凯兰·加西亚正站在窗边凝望,目光严肃,面容冷沉。
巴特那个老家伙,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
派来看守的人是“三司”的人,即政务厅、审判庭、执法司的人,名义上人交给他,实际上压根还是掌握在巴特那些人手中。
“老实点!把头低下!”
啪!响亮的一银鞭落在了戴着手镣脚铐的斯图亚特身上,留下深深的伤痕。
“别想耍什么花招!”
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二楼,仿佛感知不到痛觉,只是望着这个方向,凯兰·加西亚。
以及他身边的威廉。
突然,凯兰看到吸血鬼头目冲他笑了一下。
嘴角带着挑衅,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唇角,目光颇为玩味地落在了他身边稍偏一些的位置。
凯兰回头,儿子正直勾勾地看着楼下的人,清澈懵懂的眼睛里透着好奇、试探。
他立刻掰回儿子的脑袋:“回你的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靠近东边,听到了吗?
威廉喃喃:“他就是那个吸血鬼首领吗?”
凯兰看儿子一脸痴相,心中暗骂吸血鬼真能蛊惑人心,叫来仆人,告诫道:“看好威廉,不要让他靠近东边的吸血鬼。”
仆人恭敬领走少爷:“是,公爵。”
索罗王庭
书房里,戴夫身上正坐着□□的女王陛下,魇足的达伦则闲来无事,饶有兴趣地翻起了维多利亚最近打算颁布的政令。
“宝贝儿你可真会勾人。”
身材壮硕的男人将人扶正了正,舌尖在女人的耳朵打转。
维多利亚被喂了催情迷药,此刻像滩水一样瘫软在男人怀里,健壮的肌肉硌得她小白兔都变了形,偶尔的疼痛嘤咛被男人吞吃入腹。
“巴特那个老家伙早该退位让贤了。自己辖下的莱维克都管不好,还想管我们的闲事。”
达伦冷哼一声,将巴特关于女王招赘驸马提议的奏折丢到一旁倒茶水的垃圾桶。
“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发放,政务厅居然报了这么多钱?”达伦翻了翻,令人咂舌的金额让他原地爆炸,扔给戴夫:“你看看。”
三军主帅仅仅扫了一眼,抱着身上的女人动了动,将人压下,发泄出来,顺手把这个奏折也丢进了垃圾桶。
女人已经困得不行,戴夫给她拉好被子打算等人醒了再去浴室边清洗边温存。
“你看这个,有意思。”
达伦扔过来一本奏折,与其说是奏折不如说是一封早有预谋的传信,因为上面加盖了女王的金印,外面用信封裹着封了火漆。
火漆已经有些干硬,可见日子不短了。达伦拆开,里面是一纸调令。
关于凯兰·加西亚公爵调任的函
多恩·都顿陛下:
根据索罗王城大臣任免及管理规定,现通知如下:
冯顿公国摄政大臣凯兰·加西亚公爵任满五年在即,经朕综合考量,凯兰公爵任期内表现突出,成绩斐然,深受臣民爱戴。现研究决定其结束未来半年任期后于索罗纪3987年6月8日调任,晋为布尔迪加王国大公,摄城邦政事。
落款:维多利亚·都顿。
3986年10月23日
还有一封家书。维多利亚女王写给冯顿陛下的。正捏在达伦手里,他看完脸色阴沉,递给戴夫。后者接过,展开带有香味的信纸——
亲爱的伊利西:
我是莉哲,一晃几年不见你在异国他乡是否安好?我在王城一切皆安,希望你也如此。
自从埃利安娜去世、你离开宫廷,我时常怀念你们的身影以及灿烂的笑容,怀念当初在王庭一起游玩学习的日子。
每当夜深人静我都会想起与你和埃利安娜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得知你在冯顿结识良友,拓展视野,不断成长,我深感欣慰。虽然我们相隔千里,但心意相通。
在此,我想借这封家书,向你表达我对你无尽的思念和关爱。
希望你今后无论走到哪里,不要忘记身为王室成员的谦逊和骄傲,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成为冯顿公国勇敢的皇帝陛下。
另外,替我问凯兰公爵安。
爱你的莉哲
写给亲弟弟的家书中掺了另外一个人,乍一看是关心下属,然而在女王的两位政治情人眼中却是**裸的背叛。
埃利安娜公主,凯兰公爵的妻子,曾经维多利亚女王属意的青年才俊就是凯兰。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凯兰·加西亚喜欢的是埃利安娜公主而非女王。
那句“替我问凯兰公爵安”。
真是刺眼。
“旧爱刚走就写信想要将人调回来,我从前怎么不知道维多利亚对鳏夫还有兴趣。”达伦冷笑。
当年埃利安娜公主刚生下独子威廉不久便暴毙。宫廷御医的诊断结果说她本就体弱,产子之后愈发油尽灯枯,突发急病而亡。
然而当时现场只有她和维多利亚女王两个人,那时后者还是王储,属意凯兰·加西亚公爵的事人尽皆知。
所以很多人都怀疑是王储殿下动的手,包括女王的亲弟弟多恩。
那件事后不久皇室铁三角的另外两人决裂,多恩远走冯顿,除了必要再没回过索罗王庭。
有人说他是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有人说他是不满皇室的礼教约束,也有人说他是不想见到被怀疑是杀人犯的维多利亚王储。
总之众说纷纭皇室从未回应过。
事情的真相达伦和戴夫也不得而知,只是维多利亚自那件事之后便很少有过笑容,整个人处于一种抑郁消极的状态。
两相对视,彼此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杀意。
不光是因为凯兰是女王的旧爱,更因为她竟然妄想让他们的政敌加官进爵拥有与他们抗衡的能力。
是可忍熟不可忍。
王庭中很多宫人都听到了女王高亢的叫声,夹杂着哭泣和求饶,守夜睡着的宫人都被吵醒了。
“不要……啊……”
“想不到陛下对凯兰大公至今还念念不忘。”达伦刻意强调了‘大公’二字,扯着她的一条腿将人拉到身前。
“莱维克城就在王城脚下,是我们伺候得不够卖力所以陛下要再觅良人?”
维多利亚此刻被喂了药,大脑反应极为迟钝,单词一个个在她脑中浮现,时断时续,不足以拼凑成完整的句子。
只一昧地抗拒,想要逃离大床。
戴夫眸色晦暗不明,冷冷盯着女人,眼底酝酿着风暴,达伦则阴狠愤怒,手下动作愈加粗暴将女人折磨得魂飞天外。戴夫道:
“少跟她废话,明早起来让她下不了床才是正事。”
……
“……据悉,女王陛下因身体原因未能出席此次活动。”
荧幕上正播放着电视主持人官腔正肃的声音,街上行人匆匆,林希却在一家略显古怪的店铺中。
为什么说它古怪,因为这是一间女巫的店铺。就在他刚抵达冯顿不久,一只竖瞳绿眼的黑猫指引他来到这里。
“汪汪汪汪!”
整间屋子都隐没在阴暗巷尾的墙壁里,只有特殊的法符才能进入。黑猫在把他带到这里丢下一张法符后率先一步穿过墙壁。
“刚出炉的魔法器,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屋里十分昏暗,仅有几支蜡烛,然而不能细看,细看就会发现这些蜡烛很多都是牛头骨底座,底部是永不熄灭的人鱼尸油。
密密麻麻的动植物标本、刻有魔法符文的法器摆了满墙,正中间的玻璃展柜有许多精美的兽类骨头和皮草制成的魔法器。
店主摘下兜帽,露出尖尖的鼻子和下巴,从一旁破旧的沙发上拿过哥特式尖顶的女巫帽,摇身一变,宽大的兜帽斗篷变成了法袍,手中出现了一根蛇与蟾蜍交缠的魔杖。
林希目光落在一只嘴巴一张一合缓慢吐舌的蟾蜍身上,店主看着他,目光意味深长。
“想要点什么?这是一只可以实现人愿望的蟾蜍,需要人的野心念头滋养,念头越强烈,可实现的愿望越多,要不要试一试?”
头镶宝石的蟾蜍标本突然动了,一蹦一跳地从橱窗旁边的小门出来,落到桌子上,林希开口了:“代价是什么?”
“一句承诺。”店主眼神不住地上下打量,仿佛在看一个十分识时务的俊杰英才。
“什么承诺?”林希警惕道。
“放心,一定是经过你同意的承诺,否则不会生效。”老妇人说。林希放下心来。
“我的承诺可以换几个愿望?”
“两个。”
店主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林希忍不住有种错觉,好像这个问题一直就在这儿等着他呢。
“成交。你说。”
店主微微一笑:“别急,再看看别的。”
林希依言。
“这是可以让人增幅的魔法药剂,不是简单的增幅,而是无论对手有多强大,你都可以比他强大一倍以上,缺点是只能作用一次。”
林希:“这瓶药剂的代价是什么?”
店主眼珠转了转:“放弃一个念头,由我来指定。”
林希又望向了另一个小玩意儿:“这是什么?”
店主:“时空转换晶轮,改变过去。”
林希:“代价呢?”
店主:“交出你身上的一种情绪。”
林希仔细想了想,“比如?”
店主:“快乐、愤怒、恐惧、悲伤、惊讶、厌恶和羞耻。”
林希疑惑:“恐惧也可以?”
如果交出了恐惧,那岂不是,反而是件好事?
店主笑了笑,道:“是好事,也是坏事。”
“你会读心?”
店主并未否认,而是将时空转换晶轮递给他,笑眯眯说:
“未来的你已经付过报酬了。”
林希瞪大眼睛,店主对他这个惊讶的表情已经免疫了,而是说:“还有两次机会,好好把握。”
店主说完便消失在橱窗后。徒留林希在原地沉思,她这话的意思是,未来的他已经使用过时空转换符并且失败了。
还有两次机会。
那只蟾蜍主动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口吐人言:“主人的两个愿望随时可以开口。”
“未来的我也答应了?”林希不可置信地说。
蟾蜍点头,随后跟雕像似的,不动了。
离开了店铺,林希将蟾蜍收入袖子,斯图亚特今天刚刚被押解到加西亚公爵的庄园,在去那里之前他要先去一趟医院。
刚出门一块纸团就打在了身上,他抬眼发现天已经黑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捡起纸团,展开。
索罗时20:38分,凯兰·加西亚公爵企图杀死斯图亚特
索罗时20:43分,鹰隼,吸血鬼来袭
林希迅速奔出巷子,街上的钟楼时钟显示此刻已经20:34分。
“沧澜。”
“召来!”
心焦之下,他竟难得久违地说出了召剑诀。
沧澜剑破空而出,剑体变大,黑发男人踏上长剑直冲天际,不过几十秒的时间便抵达了庄园上空,此刻庄园灯火通明,王城卫兵与冯顿军队剑拔弩张对峙。
而他们争执的对象,这是林希时隔五年后第一次看到斯图亚特,腹部被完全剖开,在被绑上绞刑架前像刚从试验台下来,心肝脾肺一览无余,还有几根肠子耷拉在身下,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
他惊呆了。
他不是天神的后裔吗?不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侵、无所畏惧吗?不是天上地下从未有人动得了他一根手指头吗?
不是从来没有人打得过他吗?
怎么会这样。
来不及细想,他隐在云层中伺机而动。这时候的军队拿的手枪还是类似于土枪、火枪那种十分劣质的枪支,只要他的沧澜剑够快,足够在眨眼之间劫走人质。
下面吵吵嚷嚷,天上一道亮白电光闪过,所有士兵都被闪得眼睛亮了一瞬,眼前发黑。
接着,一阵尖利的风声簌簌而过。
以加西亚公爵为首的冯顿军队,还未等反应,却听自己的主帅气急败坏怒吼:“人呢?去哪了?!”
凯兰公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仅仅一瞬,怎么那吸血鬼头目就没了!
另一边,王庭派来的卫兵首领也发现了不对,“凯兰公爵!违背王庭命令私藏人质,你是不把女王陛下的政令放在眼里吗!”
这统领虽爵位没有加西亚公爵高,但手握实权,又是王城来人,态度嚣张得很:“实不相瞒,今天我接到了三司执政官的飞鸽传信,如果公爵实在不愿配合,那我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让公爵闭嘴了。”
说完他掏出枪,呼吸之间,将人射杀。
“丢了吸血鬼头目,拿他的脑袋也能立功。”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毫无所觉,因为他正飞速赶去医院,庄园在靠近郊外的地方,医院却在市中心的繁华之地、
索罗时20:40分,林希堪堪赶到医院门口,顾不得背上还有个重伤病号,驾着长剑隐于云中,隐约掠过门口广场上空引起一阵尖叫恐慌,不少人都拿出手机来拍,只有门口的保安蔓延恐惧拿起对讲机报警:
“执法公会吗?我、我是索罗中心街道1469号天使医院的保安,对,有人坐着魔法器从医院上空飞过去了!”
巨大的剑形物直接戳穿了透明玻璃,把前来给英雄换药的护士医生吓了一跳,药品绷带针管消毒液撒了一地,尖叫着蹲下。
艾萨克也被吓得不轻,待看清来人后惊得瞠目结舌——林希现在浑身是血。
另外两个重伤的伙伴此刻也吃了一惊。
“林希你身上的血?”哈里不确定地说。
黑发男人将人放到一张空床铺上,收起沧澜剑:“他的。马上会有吸血鬼过来,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不要激动,更不要因为应激牵动伤口,他们老大在我手里,不敢轻举妄动。”
说这些的时候,林希眼神坚定得要入党。
然而真等吸血鬼来的时候他发现这些人在见到病房中的斯图亚特之后,竟将吸血的矛头对准了昔日的首领。
“我就说这个小毛头当不了首领,那群老家伙真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一只吸血鬼扒在窗户边上,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
“不如今天杀了他,首领的位子该换换了。”另一只吸血鬼舔了舔尖牙。
血光幻化而过,两把镰刀出现。
“你们在说什么,大点声。”林希掏了掏耳朵。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口中的当事人,迎着病房柔白炙热的灯光,眼皮微微张开了一条缝。
这个逆光的背影。
好熟悉。
声音也是。
身上好痛。
斯图亚特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好冷,他好像感知不到温度了。
昏迷时浑然不觉疼痛,然而现在,模糊的视野在剧痛中逐渐变得清晰,斯图亚特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人。
是五年前那个被他吸血的东方男人。
艾萨克原本还有点担心,一看不过两只,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哈里和詹姆斯也一样,反而双手抱胸,小声讨论哪只先领便当。
两只吸血鬼首先将目标瞄准了挡在斯图亚特前面的林希。
弯长锃亮的镰刀在灯光的映照下阴寒发冷。
“小子,你是他的血仆?”看起来较为年长的那只说。
“不如跟着我,等他死了,你做我的血仆,我可以让你□□。”男人一脸□□地盯着黑发男人的脸蛋和长发,“这么一张脸,留着像女人一样的长发,我怎么舍得喝你的血呢?”
男人舔了舔手指,故意做出色情的表情。然后,成功恶心到了除林希之外的所有人。
砰!
林希望向哈里的床,枪口还冒着白烟,行凶者漫不经心吹了吹,道:“手滑。”
同类被杀,剩下的吸血鬼怒叫一声,手中的镰刀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哈里而去。
后者眼皮都没眨一下,那把镰刀距离他不到一公分的时候,湮灭了。
哈里定睛一看。
镰刀主人的心口插着一把流光夺目的仙剑。
林希轻笑:“哈里,你的枪法真准。”
后者不慌不忙,“队长教得好。”话一出想起队长的手,顿觉不妥,又道:“刚才提醒我开枪的是他。”
艾萨克:“枪法不错。”
哈里:“没你准,离得近而已。”
詹姆斯:“你怎么知道会有吸血鬼袭击?”
“说来话长。”
这时,林希身后的人突然出声:“我见过你。”
“是,五年前我们见过。”黑发男人说。
斯图亚特定定看着他:“不,这是我除了那次之后,第三次见你。”
他悄悄做了个口型。林希看懂了,他说:
莱维克城。
林希悄悄瞧了眼另外三人,还好他们说话是背对着队长他们。
他说的第三次是这五年里他们唯一一次见面,在莱维克城的一次任务,完成任务的同时,林希意外发现了重伤的斯图亚特,放了他一马。
以为那时候他昏迷不会记得,想不到他竟然这么敏锐。
虽然那次斯图亚特并不是他们的任务对象,但身为鹰隼队员却放走血族头目,罪名足够他上绞刑架了。
斯图亚特俨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说完这一句没再吭声。
“是他告诉我的。”
他口中的‘他’猛地抬头,发现林希正盯着他,“这个吸血鬼头目告诉我今晚会有吸血鬼袭击你们,他刚从凯兰·加西亚公爵的庄园里逃出来。”
斯图亚特也盯着他,语气平静:“对。”
“这、林希,他怎么了?”詹姆斯指着斯图亚特,哆嗦道。
斯图亚特顺着众人惊愕、诧异、恐惧、厌恶的目光才发现自己破烂不堪的肚子一直没有愈合。
艾萨克冷冷道:“幸会,吸血鬼阁下。”
斯图亚特用手抚了下自己的肚子,血光闪过恢复如常,同样冷道:
“你好,‘吸血鬼绞肉机’。”
一话出,准备倒水喝口缓缓的林希差点将水倒地上,另外两人也是惊愕的表情,艾萨克倒没什么反应,“想不到吸血鬼首领也看电视。”
“总不至于孤陋寡闻到鹰隼队长的名号都没听说过。”
哈里关注的点比较新奇:“你看上去比传说中斯文多了。”
斯图亚特:“我本来也不野蛮。”
林希惊道:“你们怎么还能做到这么心平气和地讲话?”
不应该是哈里拿起手枪给斯图亚特一梭子,斯图亚特再轰回去么?
詹姆斯在一旁道:“我们都没见到他,外围的吸血鬼都让我们吃不消了。”
林希惊愕,“那人类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斯图亚特冷笑:“就凭你们仨瓜俩枣的军队和所谓的精英猎人,还不配全身而退。人类,你怎么还跟五年前一样天真。”
艾萨克沉默了下,这才说出了一个未曾对外公布的消息。
“其实当时恰好碰到两股吸血鬼火拼,我们人类捡了个便宜而已。”
林希皱眉:“两股?”
“你们更应该知道,那些吸人血的吸血鬼不是我所属一派的后裔。”
斯图亚特瞪着病床上对他抱有敌意的三个人类:“说起来他们之所以嗜吸人血还是拜人类所赐。”
哈里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每个血族都有命中注定的血仆,有且只有一个。”
“成为血仆的人会获得永生,从此脱离人类社会跟自己的父辈生活。”
“这样的传说自古有之。”
“但从前血族吸食动物血就能存活,现在却不得不汲取人类的血液。”
“你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斯图亚特轻蔑地说,尽管他身受重伤,但丝毫不妨碍睥睨天下的气势。
林希好奇:“为什么?”
“因为你们当中的亲血族主义者打破了这种平衡。”
“从第一只血族被抓起来当作转化血仆工具的时候,血族后代就已经被非血仆玷污了。”
“血族中的一些人不得不依靠人类的血液活着。”
“时至今日人类居然还恬不知耻地来挤压我血族的生存空间。”
艾萨克没说话,詹姆斯反驳道:“亲血族主义者只是人类当中的一小部分,你们杀害的很多人都不是亲血族主义者而是无辜的平民。”
“谁做下的事情让谁偿还,为什么要报复到无辜的人身上?”
“詹姆斯先生,请允许我打断你一下。”
斯图亚特轻蔑看他。
“按照你的理论,这次血族也不该全部被围剿,因为据我所知,有相当一部分血族仍遵循传统从未尝过人血。”
“然而当个体承认归属于某个群体,他们的言行就由不得他们了。不是吗?”
“他们说自己没有吸过人血,你们会信吗?”
声声逼问,问得鹰隼几人哑口无言。尤其艾萨克,他是最喜欢在动员时说“为全人类而战”“今天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未来”“替天行道伸张正义”诸如此类话的人。
然而很多同类做的事让他这些话成了笑话,显得冠冕堂皇又虚伪。
吸血鬼头目盯着手臂上的青紫针孔。
“不过现在跟你们说这些也晚了。”
他看向林希:“曾经我以为你是我命中注定的血仆,但现在我找到他了。”
“你说什么晚了?”艾萨克问,语气中少了许多仇恨、轻蔑和鄙夷,多了一丝惺惺相惜。
“所有被抓的血族现在应该跟那些嗜吸人血的吸血鬼一样了——”
“虽然我很不喜欢吸血鬼这个称呼。”
“从前的血族只会对命中注定的血仆产生吸血**,但现在已经泛化了。”
“像妓院门口招揽客人的妓女一样,来者不拒。”
凛冽的寒风呼呼吹过,吹动坏掉的窗棂发出簌簌响声,天凉如水,明月高悬,却不及病房里四人的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