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试试在上面。”
“你在上面和我在上面有什么不同?”
“我要试试上面。”
上回沈清的手还在受伤,两个人顾及的多,这回拆线了,两个人就好像是完全放开了,玩得比之前还要放肆许多,尤其是安唯。她静静地趴在床上,呼吸声比起平常粗重了一些,刚刚的一场情事消耗了很多的体力。突然,沈清转过了身子,她凑在安唯的肩膀处,抱着了安唯。沈清笑,她现在腰有点酸疼酸疼的,突然这么一下,她觉得自己有点遭不住。
“这几天怎么了?”
刚结束,沈清的嗓音也有些沙哑,她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安唯最近发生的事情。
安唯:“没什么,就是阿姨还在灾区,估计还要过个半个月才能回来。”
“我妈经常投身这样的公益事业,她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也有公司职员会照顾她的,所以不用担心的。”沈清说道,“要是担心的话,每天给她通个电话就好了。可惜,我从大学开始就不怎么给家里面打电话,你要是这样做,怕是会让我妈觉得有点奇怪。”
瞧着沈清这幅“理所应当”的模样啊,安唯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你这就是已经得到,享受了太多,所以一点都不知道珍惜。阿姨为了你能做很多她不愿意的事情,可惜你一点都不在意,反而觉得她做这些事情得心应手。经常打电话问问都做不到......”
安唯对梁婉这样的感情,又怎么会与陈丽梅无关呢。陈丽梅啊,她太在意她的老公孩子了,在家里面,她当然也会把自己照顾的很好,饭菜做好,水果削好,对于她这个文化程度只有初中水平的人来说,这就是她对儿女好的唯一表达方式了。可是呢,儿子和女儿放在一块,她总会对安栋才更加偏爱一些。但梁婉对沈清不一样,是唯一的那份偏爱,偏爱啊,安唯最渴望的。
沈清慢慢睁开了眼睛,面前的安唯也同样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忆自己的家庭,所以她的眉心微微皱起。她从被子里面伸出手,慢慢抚摸安唯的眉心,“谢谢你愿意帮我照顾我妈。”
安唯没有做声,两人都有点累了,洗过澡后,很快睡了过去。早上翻看手机,才看见热搜榜,打了个电话问了相关的人员,沈清才知道之前跟进的个案,黄淑仁已经在看守所里面自杀身亡了。
安唯也免不了唏嘘。这件事情因为沈清,她去了解过。黄淑仁遭遇家庭暴力多年,丈夫是个不工作的人,而她呢,没有什么文化,只能做保姆拿工资来供养自己的女儿上大学,一个妥妥的悲情人物。“我之前也想要跟进这个案子的,明天直播就会讲,没想到她竟然自杀了。”安唯翻动着手机,她一条条看着底下的评论,恶评不少,掺着好评。
对黄淑仁这样常年忍受家庭暴力却不知道反抗的人,混迹在网上的年轻人没有多少回怜惜她,反而是觉得她就是这样一个崇男的人,活该被家暴这么多年。还有不少人在底下打女权,O权,评论区性别对立情况严重,只有极少部分人为黄淑仁感到惋惜,好不容易女儿上了大学,马上就要熬出头来享儿女的福,竟然是成了杀害女儿父亲的杀人凶手。
安唯喝着热牛奶,“看来亲情也是一个十分偏激的事情。”
“你对现在的婚姻法怎么看?”
对安唯的突然发问,沈清有些错愕,她靠在厨房的门框上面,细细想。“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如果是冲动离婚,一个冷静期也能挽救不少婚姻。如果是因为那些不可调节的矛盾,可能这个离婚冷静期就会显得十分鸡肋,还会让那些在婚姻生活之中饱受痛苦的人更加痛苦。究竟得益的人多还是失利的人多,我觉得根本就没有一个盖棺定论的结论。因为一场婚姻的好,那就是白头到老,而且还不能是相看两厌的白头到老。这样的概率本身就很小,所以她们即使是因为离婚冷静期的好处继续了下来,但是未来如果继续是一个破碎的走向,她们依旧是会怪离婚冷静期的适宜性......”
“你谈论的未免太官方了。”安唯点评道。
沈清走过去,把空牛奶杯收了起来,一边转身回厨房一边说道:“你不要忘记我是做主持人的出身,在节目上面处理坚定的爱国思想,祖国统一,我本身就不能表达太过清晰的立场,否则总会有一派人会在评论区骂我。”打开水龙头,沈清拿热水冲洗着杯子,水流声将客厅之中安唯的声音有些淡化,但还是能听得清楚,安唯说是非对错,哪有什么绝对中立,这样做节目是十分不可取的。
沈清关掉水龙头,拿着干净的布一圈圈沿着杯壁擦拭,而后道:“所以一个节目上面才会邀请多方面的嘉宾过来驻场,作为主持,我们还是应该以控场与引导话题为主。这是主持人的素养。”
安唯:“可能我还是更加适合做一个写辣评的记者。”
沈清这段时间可以尽情享受一下离职后的空档期,且不需要为了下一份工作而烦心,所以很轻松。所以她又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放在茶几上面,又从房间一个角落里面拿出了一抽屉的碟片,还有一个笨重的DVD机器。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能翻出这东西。
“现在谁还看碟片?”安唯笑着揶揄了一句,可还是一块儿坐在了沙发上面。她拿着从冰箱里面取出来的一瓶冰啤酒。得益于现在是沈清的身体,安唯觉得自己吃喝上面前所未有的畅快,从前的怕冷怕热,还要怕痛经,现在基本上都没有了。
安唯单手扣开,啤酒冒气的声音刺啦一下,混着碟片的声音,倒也相得益彰。
“刚吃完早饭,还是少喝冰的。”沈清说了句,拿了两个坐垫,让彼此靠在沙发上面更加舒服一些。
安唯喝了一口啤酒,凉凉的,蹿在心肝脾肺肾里面,舒服得让安唯啊了一声,“你选什么电影?”
沈清调整了一番音量,“审死官。”
安唯:“老。”
沈清:“但经典。”
***
最近陈丽梅与安德文夫妻两个一脸红光,春风满面。他们的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婚房没有买,但是新媳妇愿意和他们老两口住在一起。而且昨天晚上,安栋才那小子还说了,许芳肚子里面已经有了,老安家有后了,这对安德文这个传统至极,一心想着传宗接代的男人来说实在是天大的喜事,出来下棋嘴角都是遮掩不住的笑容。
陈丽梅手肘垮了一个买菜篮子,她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老公还在和那些个工友聊天看棋,走过去。
安德文的眼神往菜篮子里面瞅了瞅,问道:“你买了什么回来,买点好菜了没有?”王尚也在一边看,附和地问了一句陈丽梅买了什么菜。
陈丽梅憨厚地笑了笑,对着几人说道:“买了一些红烧肉,还有鲫鱼,打算炖个汤给儿子儿媳妇滋补一下身体,也不算是什么好菜。对了市场里面猪肉降价了,我看过了,也新鲜着呢,王尚,叫你老婆也过去买点,做顿红烧肉给你吃吃。”
“......”
陈丽梅提着菜上了楼,许芳已经不需要下厨房了,陈丽梅生怕她磕着碰着的了,就连早饭的包子馒头都是给许芳拿进房间里面吃的。明明才两个月,肚子都不明显,陈丽梅就已经慎重了起来。现在的许芳正跟安栋才一块儿躺在沙发上面看电视,听见开门声,许芳就知道一定是出门买菜的陈丽梅回来了。她用手肘怼了一下安栋才。
许芳:“去帮帮你妈。”
一向不管家里面事情的儿子竟然是过来帮自己把菜给拎到厨房了,陈丽梅的笑容都要咧到耳后了,对新媳妇更是喜欢。她收拾了一下豆角,拿着篮子也坐到了客厅里面,一边折头尾,一边问许芳关于喜宴的事情。“芳啊,你那边要请几桌酒席啊?”
“...我那边给我两桌就好。”
许芳无父无母,也没有什么亲戚的,所以她就打算请几个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同事过来,这样到时候也不算是寒酸。陈丽梅也知道许芳家里面的情况,所以她也没有表示够不够,反而是觉得桌子少也好,这样的话还能省下两桌酒席的钱。
“我们安家这里认识的人倒是不少,但是熟悉的都是这边筒子楼里面的工友们,加上亲戚,所以需要个十桌左右。”陈丽梅说道,“前两天让你和栋才一块看看请客的饭点,你们两个看了没有,有没有选出来要定的饭点。”
陈丽梅和安德文选的饭店都是在家附近的,差不多是两星级左右,一桌下来除去烟酒大概是一千多块钱。烟酒这块,许芳说就让她和安栋才去准备吧,保管是比安德文他们老两口去挑选要便宜。想到许芳的职业,陈丽梅和安德文也就答应下来了。能省一点就省一点,总是好的。
安栋才开口了,“妈,我这辈子就结一次婚,饭店还是要选得好一点。而且许芳那里亲戚也少,一定程度上面也省钱了。饭店你就稍微高档一点,也让我爸的那些工友吃得热闹一点,别总让人家看轻了我们......”
陈丽梅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许芳,见她不说话,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那里一桌席,多少钱啊?”
安栋才语气轻松,“怎么着都要四五千块吧。”
“......”陈丽梅脸色有点难看,尤其是之后安栋才说的酒店,什么什么大酒店,陈丽梅没有去过,但是四五千块一桌酒席的话,也实在是太贵了,超出陈丽梅的预算了。“其实那家饭店也是不错的,你好多叔叔伯伯家儿子女儿结婚都是在那一家的......”
“他们是什么水平,我们是什么水平,我们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