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白答:“一共八块,其中有三块都是石榴石,总共六种宝石。”
郁宁回头看一眼。火堆旁边,陈含卉还在哭泣,季华心和钱飘在安慰她,宋桃白着一张脸,盯着自己的手在发愣。
“陈含卉这个情况,不适合再继续待下去了,节目组明明知道有嘉宾受伤了也没有中止这个游戏派人来接她,看来是打算按照规则来。所以,我在想,”郁宁顿了顿,注视着沈言白的眼睛,继续说下去,“要不然我们把我们目前找到的石头给她们组吧。”
“虽然我们组还没有找齐七种石头,但是其他人应该也发现了宝石的事,说不定可以凑七种。”
郁宁严肃道:“这只是我的想法,你怎么看?”
沈言白眼中是赞同的神色,他点点头:“可以。”
“你同意了?”
“只是一场游戏,我不会被胜负欲冲昏头脑,”他看着郁宁,郁宁的头发被风吹得乱飞,像一只炸毛的兔子,“我没有不同意的理由。而且,就算我不同意,你明天也会去帮她们找的,对不对?”
看着沈言白一副对自己了如指掌的样子,郁宁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脑袋,露出羞涩笑意:“你说得对。”
郁宁起身:“那么我去和她们说这件事。”
果然不出两人所料,虽然没有交流过探索进展,但目前所有人都已经开始寻找宝石了。郁宁和沈言白组运气好,探索也更讲究方法,目前是收集宝石最多的。其他几组中,路唤和岑书墨第二,季华心和温伋第三。由于陈含卉受伤,钱飘和陈含卉组只找到一种,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帮助,几乎可以确认会是最后一组集齐的。
郁宁向陈含卉说明他和沈言白的意图。陈含卉抽噎着止住哭泣,抬起一双朦胧的泪眼,惊讶地问:“真的吗?”
她有些委屈,张嘴就是细细的哭腔:“可是这样,你们的宝石不就清零了吗?”
钱飘对于能离开这荒岛的事实十分惊喜,揽着她的肩,又期待又崇拜地看着沈言白:“谢谢白哥。”
沈言白从始至终只在一边听郁宁说话,闻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要谢就谢谢郁宁吧,这是他提出来的,我们大部分的宝石也是他找到的。”
“谢谢你。”陈含卉已经没再哭了,红着眼睛小声对郁宁说。
她之前对郁宁的态度不怎么好。说到底,她本就有些看不起郁宁,一个任性的小少爷,唯一的代表作就是求来的、和沈言白的婚姻,无论是从人品方面还是从作品方面,都不值得她放在眼里。
陈含卉刚见到郁宁时,心态是轻蔑中夹着一丝好奇,就是想看看这位网上风评奇差的奇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后来与郁宁相处两天后,虽然发现他并不如网上说的那么愚蠢又恶毒,但依然对他没什么好感。
她又怎么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得到这个自己看不上的人的帮助呢。
不只是她,因为郁宁过往的风评太差,每一个初次见到他的人,对他的态度都多多少少地受到了网上恶评的影响。
几乎每一个人,都先在心里设置好了一个恶毒的形象,等到见面的时候再将那个恶毒的模子往郁宁身上套,哪怕郁宁并没有冒犯他们。这就是长久以来的偏见,根深蒂固,很难改变。
郁宁手上一种六种宝石,恰好和陈含卉的一种宝石互补,他将包在一起的宝石交给陈含卉:“好了,现在这些都是你们组的了,你们组集齐了。”
郁宁对着摄像头没好气地大喊:“听见了吗?还不快来接人!”
好在节目组对于规则还是遵守的,出发速度很快,麻溜的就开着小船来到了岛上。导演怕挨骂,不知在哪当缩头乌龟了,只派了几个工作人员来。几个可怜的打工人扶着陈含卉和钱飘上了小船,都不敢和旁边几位怨气满满的嘉宾对视。季华心立刻玩笑着吐槽节目组,其他几个嘉宾也和善地微笑着,表达他们的不满。
郁宁双手抱胸,全程在船边看着。他知道工作人员不容易,不打算找他们麻烦,但他也不打算放过这一波薅羊毛的机会。船没有帆,他正上下打量看有什么可打劫的,突然船上溜下来一个人。
是个小姑娘,背后背了一个巨大的包,跑得飞快,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男子,一边跑一边叫着“白哥”,再然后是惊慌失措的工作人员在追逐他们。
郁宁眼前一亮:“袁樱!”
想不到袁樱虽然看着个子很娇小,跑起步来却一点也不慢,别说工作人员,就连何群都被她远远甩在身后。
她跑到郁宁面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放下包,又激动又心疼地喊:“宁哥!五五五五你辛苦了,这几天都把你累瘦了……”
郁宁感动地摸摸她的脑袋:“哪有那么夸张。”
他这个时候见到袁樱,颇有些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在这个荒岛上待久了,整的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文明社会的人了。
更让他惊喜的在于,袁樱豪气十足地将包的拉链拉开,露出一包的食物和饮料,面包饼干小蛋糕,花生瓜子小汽水,琳琅满目丰富极了。
郁宁更感动了,接过沉甸甸的包,夸她:“还是你靠谱!”
他好奇问:“不过你是怎么过来的呢?节目组怎么会允许你带东西过来?”
袁樱一脸自豪:“当然是潜伏。我和何群一直在看着直播,知道节目组要派船来接人,就先带上东西潜伏在船上,然后趁他们不备跳下来。”
“救命啊!”一阵滑稽的叫喊传入两人的耳朵,惹得郁宁和袁樱一起扭头看去。原来是何群跑到半途被工作人员截住,他像一只被踩住尾巴的老鼠,七手八脚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开束缚。
沈言白走上前去,和工作人员交涉了两句。郁宁只看见他一脸严肃又有礼貌地说了什么,接着工作人员不仅松开了何群,还对沈言白投去了崇拜的眼神。沈言白和工作人员握手表示感谢,工作人员立刻就心甘情愿地让何群将另一个包交给了沈言白。
接人的船不能停留太久,眼看工作人员在准备返航,袁樱只得挥泪告别郁宁。
郁宁摸摸她的脑袋,对这个像妹妹一样的女孩子充满了信任与欣赏:“回去吧,早点睡。等我回去带你去吃大餐。”
“对了,”他深沉地叹息,“以后咱们再也不接这种智障节目了。”
何群和袁樱挥着不舍的小手帕离去了。郁宁在原地向袁樱告别,沈言白站了一会后向郁宁走来。
刚刚何群也给了沈言白一个包,郁宁好奇地问:“是什么?”
沈言白没说话,只是拉开拉链。郁宁探头看,里面装的是一些实用的野外用药,还有一些求生工具。小铲子、绳子、小工具箱、甚至还有两个退烧贴,东西齐全得让郁宁瞪大了眼。
沈言白脸色平静,像是早就想到何群会给他带这些东西。
郁宁感叹道:“真不愧是你的助理,作风和你一模一样啊。”
他笑着拉开自己的包:“我的助理也完全懂我。”
“是挺懂你。”
两人将何群和袁樱带来的物资分给众人。温伋从郁宁手上接过东西时,一直含笑看着郁宁,他温声道:“谢谢。”
温伋本身长得是标准无害白月光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是让人如沐春风,可联想到白天沈言白对他的评价,郁宁总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
他将东西递给温伋时,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点,想尽量离温伋远点。
郁宁在心里可惜地摇头:这么好一副皮囊,怎么脑子偏偏有毛病呢。
温伋还不知道自己在郁宁心里已经变成了一个讳疾忌医的精神病患者,刚打算口嗨两句调戏郁宁,沈言白从天而降。
沈言白像一个一个守护神一样把郁宁护在身后,严厉地拒绝了温伋的进一步凑近:“别过来。”
温伋收回了迈出一步的脚,笑嘻嘻地说:“真高兴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
沈言白直接不接他的话,冷冷地说:“我让何群给你挂了精神科医院的号,记得自己去看。”
说完,他两只手扳着郁宁的肩直接把郁宁调转了个方向,带着郁宁走了。
温伋:“……”
-
夜深,漆黑的天幕上繁星低垂,仿佛挂在黑丝绒上的钻石。
郁宁和沈言白并肩而卧。沈言白照旧抓着他一只手,安详地闭着眼睛,似乎是陷入了深眠。
郁宁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不敢翻身怕惊动沈言白,只好眨着眼睛属羊酝酿睡意。
月光透过帐篷四面渗进来,朦胧而圣洁,在沈言白脸上投下明昧的光影。他的脸一边浸透在月光里,显得冷峻而锐利,另一半被黑暗笼罩,显得神秘而危险。
郁宁数着数着就忘记了自己数的数,思绪回到了白天,沈言白无比深情地对他说那些话。那时的心动仿佛追击到了夜里,让他忍不住按住自己的胸口,试图平息愈跳愈激烈的心跳。
郁宁觉得自己脸上开始发热,他深呼吸一口气,逼着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但一闭眼眼前就全都是沈言白的样子。
一夜就这样慢慢过去,在郁宁快要睡着时,他突然听见沈言白剧烈的咳嗽声,一下子把他惊醒。
作者本人冒着被兔子踹的风险为大家争取到一次读郁宁的心的机会,让我们看看这一天内郁宁都在想些什么吧。
郁宁:(看见节目组的船)**节目组,下次再也不参加这种黑心节目了,我要举报!(看见温伋)精神病,远离!(看见沈言白)哎呀……
读心被打断了,沈言白正虎视眈眈,好危险的眼神……
沈言白(再次打烂摄像机):别做这种无聊的事,不要探听他的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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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