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之骄子跌落神坛[快穿] 第9章 真假少爷9

没有人理会那人的惊呼，所有人都沉浸在悲怆的情绪中。

《拉夫罗夫悲怆交响曲》是拉夫罗夫前半生的写照，是对他年轻时亲身经历过的惨烈的世界大战的描绘。

拉夫罗夫曾经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虽然贫穷饥饿始终围绕着他们，但他们相处的十分融洽。当时5岁的拉夫罗夫就跟着父亲进工厂打工，小小年纪学大人学得有模有样。

12岁时拉夫罗夫回家路上被盟军抓走充军，他第一次见到村庄外的世界，第一次见到混凝土的房子，第一次拥有了没有补丁的衣服，第一次摸枪，第一次吃到肉罐头。他对部队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这就是交响曲的第一小节，充满了儿童视角的探索。

很快，他们被派到前线，炮弹支援被切断，他们变成了一座孤岛，用仅有的子弹对抗远远不断的敌人。弹尽粮绝时，他们在枪杆前插上刺刀，将最年幼的他留在战壕里。

“同志们，跟我冲！”战友们全都无畏地冲向了侵略者。

这就是交响乐的第二小节，那是13岁的小孩对战场所有的印象。枪声、人声、爆炸声、哀嚎声、血肉飞溅声，还有无处不在的子弹和流弹。

随着援军的赶到，战争越来越顺利，音乐终于进入了第三小结。战争结束了，四处吹响胜利的号角，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情不自禁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着胜利。

名为“悲怆”的交响乐，在慷慨激昂的胜利中结束。

可仔细听去，呼声之下又夹杂着多少哽咽？

都说《拉夫罗夫悲怆交响曲》第三章第二小节最难演奏，不是的。拉夫罗夫至今都能完整演奏整篇曲目，却说再也无法超越曾经的自己，指的是第三章的第三小节。

现在公认的第三小节曲谱是经过删改的，有专家认为曲谱里存在一些跳脱的音节，没有人可以在保证主节奏的同时兼顾这些音节，所以应该是传抄时产生的错误。

拉夫罗夫从未对此发表过看法，但事实上，那些被删掉的错误才是他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

拉夫罗夫敏锐地发现了胜利之下的凄凉，人口锐减，产业凋敝，冷战升级。他家乡的村庄空无一人，有人说，他们村所有人都被赶到粮仓里，侵略者活活烧死了他们，并围着这团巨大的“篝火”野营。

拉夫罗夫的家人也在其中……

胜利的号角戛然而止，宋柏璋趴在钢琴上剧烈喘息，他艰难地吞咽口水，却因为口干舌燥开始干呕，死死按着琴键的手指开始不住地发抖。

所有人都说《拉夫罗夫悲怆交响曲》是胜利的号角，可拉夫罗夫却在私人聚会时称其为恶魔的安魂曲。没有人能理解他，直到宋柏璋真的完全复刻了那些被删改的曲调。

每一次演奏都要耗尽全部心力，这无疑是对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宋柏璋眨了眨眼，因为大脑缺氧眼前一片漆黑。整个演奏厅里安静地落针可闻，可他耳朵里全是嘈杂的嗡鸣声，像是从战场回来的后遗症。

缓了几分钟，宋柏璋撑着钢琴站起来，他的身形踉跄了一瞬，然后很快稳住，向全场观众深深鞠躬。

“英俊的先生们、漂亮的女士们。”他的声音在颤抖，“我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

宋柏璋对着泪流满面的拉夫罗夫灿然一笑，“我要走了，这一次，我会生在太平盛世的不是吗。”

说完，他在沉默中亦步亦趋地走下舞台。

赵无安闪电一样冲向后台，在宋柏璋即将脱力时稳稳扶住他。

与此同时，黑暗的观众台终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鼓掌，几位评委也忍不住站起来叫好。

有人情不自禁大喊：“英雄一路走好！”

“这盛世如你所愿！”

“我们不会忘记你们！”

不知是谁先向舞台扔了一朵鲜花，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将大捧的鲜花扔到聚光灯下的舞台上。

主持人一次又一次地维持秩序，可掌声经久不息，喝彩声交汇成浪潮，几乎要掀翻整座音乐厅。

赵无安扶着宋柏璋走进无人的休息室，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很快他胸前的衣服已经湿透，怀中单薄的身体颤抖地越来越厉害，哭声也渐渐由啜泣变为声嘶力竭的哭喊。

赵无安心疼地轻拍他的后背，在训练的后期，宋柏璋每次弹完交响曲都是这种状态。

他说，只有这样才能演绎出真正的《拉夫罗夫悲怆交响曲》；他说，他只是被音乐中包含的巨大感情感动；他说，他是在为那个壮烈悲惨的年代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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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璋以无可争议的实力赢得了金奖，但他并没有出席最后的颁奖环节。

深知内情的伊娜与拉夫罗夫完全没有异议，草草结束了这个冠军缺席的颁奖礼。

观众们因为周子衿没有谢幕和领奖迟迟不肯离去，直到听说他因情绪激动昏了过去才遗憾离开。

有人想要再回看一遍刚才的演奏，于是开始在网上寻找资源。因为版权问题，这场比赛只有直播，并不会放出完整的录播视频。

意犹未尽的观众尝试查找视频切片，全网搜索无果后发帖控诉，结果引来一片哀嚎。

1L：啊啊啊，我明明看到最后了，可是他的表演太震撼了，根本想不起来录。

这条评论后边跟了上千条“我也是”。

2L：同意，演奏一进入第二小节我整个人都懵了，直播都关了我还傻愣着呢。

3L：你们还记得他刚上台时说了什么吗？我现在才明白其中的含义。这次拉夫罗夫也在，他是想告诉拉夫罗夫，他的亲人、战友已经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正在由他亲手创造的盛世里无忧无虑地生活。只有他读懂了拉夫罗夫，他是真正的天才！

4L：不要这么说啊，我擦泪水又控制不住了。

5L：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越看越奇怪，好像不是在讨论周洛书的曲目，一脸懵。

6L：本来觉得那个已经是创造历史了，现在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7L：好好奇，有没有录屏？

7楼下边又跟了一堆“同求”。

8L：不看主题吗，要是有人录，楼主就不用在这哭了。

宋柏璋对网上的舆论毫无所知，调整好情绪走出休息室。

沈城和何婉如正围着周洛书悉心安慰。

“周！”周洛书小跑过来挡住他的去路，“你也是华裔吧，你好，我叫周洛书，我也姓周，很高兴认识你。”

宋柏璋双手插在兜里，鸭舌帽下冷漠的视线扫过周洛书悬在半空的手，绕过他继续前行。

强颜欢笑的周洛书艰难地维持着笑容，泪水蓄满了眼眶。

沈城强势的拦住宋柏璋，想摘对方帽子的手刚伸出来，就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打了回去。

“表哥？”沈城皱眉看着保镖一样挡在宋柏璋面前的赵无安。

赵无安冷哼一声，转身将奖杯和奖牌拿给宋柏璋看，“属于你的。”

宋柏璋没有接过奖杯，他揣在兜里双手仍在颤抖。目光看向后方的何婉如，宋柏璋狭长的凤眸微弯，笑眯眯地看着周洛书。

周洛书终于崩溃地捂着脸大哭起来，沈城想动手，看到门神似的赵无安，狠狠瞪了他一眼便转身去安慰周洛书了。

赵无安照例把人供到副驾驶上，还没系好安全带宋柏璋的电话就响了。

“师姐，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没关系了。”

是伊娜打来的电话。

赵无安将车子平稳地开出去，余光时刻注意着副驾驶上的青年。

“老师他老人家还好吧，有没有嫌我弹得不好。那太好了，很高兴他喜欢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听着青年愉悦的交谈，赵无安也很快放松下来，眼角染上笑意。

“今天的晚宴啊。”

赵无安的耳朵支起来，什么晚宴？他可是为了今天专门提前一个月订了市中心最好的空中餐厅！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宋柏璋的语气非常诚恳，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捂住话筒凑到赵无安耳边催促，“快走快走，师姐要过来抓人了！”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上，赵无安来不及害羞，就看见了伊娜招手的身影。

赵无安赶紧踩下油门，一溜烟儿将伊娜的身影甩在身后。

电话里传来伊娜的惊呼，“周！你绝对是故意的！我要去告诉拉夫罗夫老师！”

宋柏璋朗笑出声，“明天我亲自去老师家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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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宋柏璋完成了所有学业课程，他告别了挽留他继续读博的导师和拉夫罗夫老师，打包所有的行李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宋柏璋回国那天正好是周洛书获得比赛银奖的庆功宴。

周家在周子衿出国后不久就换了更大的新别墅，托了沈城的福，周家的业务更上了一层楼。

沈城比赛那天才到E国就是为了在家准备这个庆功宴，他已经说服了家里，准备在庆功宴上，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向周洛书求婚。

虽然比赛出了点意外，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周洛书被一群同龄人围在中间，经过沈城的开导，他已经走出了失败的阴霾。

更别说他和妈妈还见到了尊敬的拉夫罗夫，他们一起说了话，还喝了杯酒。伊娜老师甚至还在拉夫罗夫老师面前夸他有天赋。

沈城说的对，就算是银奖也已经是国内0的突破了，而且他还是国内最年轻的拉夫罗夫国际钢琴比赛获奖者。

盛极必衰，没获得金奖也不一定是坏事。

周洛书穿着沈城专门为他订制的意大利手工西装，享受着周围人的恭维和夸赞。他微笑着与他们碰杯，游刃有余地像是真正的小王子，他十分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沈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缓缓向他走来，手里握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周洛书心有灵犀，瞬间明白了沈城的意图。他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心跳加速，脸颊绯红。

就在此时，一辆格格不入的破旧出租车停到周家别墅前，与周围身价几百上千万的豪车格格不入。

穿着简单的休闲裤和奶白色风衣的人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一个简单的帆布行李包。

他从容地走到人群中央，摘掉墨镜露出与何婉如有五分相似的精致面容。

何婉如难以置信，“海因斯.周？”

宋柏璋亲切地虚抱了何婉如一下，“妈妈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周子衿呀。”

而后他又虚抱了周宏伟一次，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