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酸啊这枣子!”,陆承业偷吃枣子,被酸的五官皱成一团:“李导,你确定这枣子能卖掉?”
李导将那些掉在纱网里的大树枝拣出来,听陆承业喊,也拿起一颗半红半青的枣子咬进嘴里尝了尝,被酸的老眼一眯:“就是这个味,这里的人吃酸,摘吧。”
“喜欢吃酸?”,俞行时看着树顶上的那些青枣,也问:“李导,青的就不用摘了吧?青的太酸了。”
李导看着四张白纱网上兜着的枣子,心里估摸着能卖多少钱,最后得出一个数字,举起喇叭就喊:“把青的也都摘了,反正来都来了,把这些树都撸秃再走!”
陶西池疑惑:“李导,我们这个节目的主旨不是与自然和谐吗?”
徐露浓也疑惑,“有这样与自然和谐的吗?”
大家突然停住手里的活 ,统一看向李导,让他给解释。
李导咽下枣子,将枣核随口吐在地上,“我们当然是在与自然和谐相处,我们是大自然的孩子,从自然里来,最终也要去往自然,当然要吃大自然赠予的野枣才能活下来,只要不违法犯罪,破坏生态,心存敬畏,自然之神会原谅我们的。”
说完,他双手合十抵在额前,祈祷一样低语:“亲爱的老祖宗,麻烦您帮我们跟自然之神说一声,这一片的野枣我们收走了。”
众人嘴角狠狠抽搐:“……”
张承安默默问:“李导,为什么是老祖宗去找自然之神啊?”
这个问题引起陶西池观望。
他也想知道。
就见李导又捏了一颗枣子在身上擦了擦丢进嘴里:“因为这一片枣树没准就是之前住在这里的老祖宗种的,时间怕是有上百年了,他们不是老祖宗谁是?都升天了,已经与自然融合成了一体,不是他们去找自然之神谁去?”
他声音越说越小:“我暂时还不想去……求老祖宗不要来找我。”
张承安:“……哦,原来是这样。”
陶西池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好吧,理由很合理,老祖宗会找到自然之神的。
当然了,没找到也不要来找他。
将摘的枣子收拾好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十五。
大家先将枣子扛回拍摄基地,再装上李导在隔壁村借来的三轮拖拉机后座。
随后就到了嘉宾们分别坐什么车去集市的环节。
有三种车,分别是拖拉机、面包车、还有摄影师的皮卡后座。
陆承业以他从没坐过拖拉机的理由迅速爬上了拖拉机的侧座。
事实上根本没人抢这个颠得慌的宝座。
陶西池今天因为爬树技术在线,被李导喊着爬了三棵枣树,下来时大腿外侧的肌肉都是酸的,不想再坐什么拖拉机。
他招呼张承安往面包车的方向走,“承安,我们跟师姐她们一起坐面包车吧?”
张承安:“啊?好。”
陶西池手刚搭上张承安的肩,站在他们后面的俞行时就朝他们喊了一句:“小队友!那边坐满了,过来坐皮卡吧。”
面包车是 6 人座,陆承业坐在拖拉机,他们三个还没上去,就算剩下的人都坐上去也没坐满啊。
张承安拿不下决定,看陶西池:“池哥?”
陶西池手搭在眉骨上,眯着眼睛远远透过车窗望了望面包车后座,见确实坐满了,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吧,面包车其他座位被跟拍坐了。”
张承安有点怕跟陆承业和俞行时这样自来熟的人相处,一直跟在陶西池身后,见陶西池上了皮卡坐在俞行时对面,也坐在俞行时的对面。
俞行时见他俩磨磨蹭蹭的,等跟拍也爬上来后,他长腿腿一伸,朝着陶西池和张承安拍了拍身边的空地儿:“坐在那儿干什么,坐这来,那是摄影师的位置。”
陶西池:“……”
张承安:“……”
两人又挪到俞行时身边坐下。
俞行时这才舒服,队友就得坐在一起。
李导一声令下,三辆车就声势浩大地往四溪坡镇的集市上赶去。
南城十月上午的阳光不再炎热,照在身上很暖和。
陶西池仰头靠在皮卡栏板上享受阳光的沐浴,眼睛一闭,彻底隔绝周边人的视线。
李导为了快点赶到集市,在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时让司机加快速度,风越来越大,原本贴在身上的外套被风吹的像个庞大气球,头发也东倒西歪的不停变换角度。
为了在镜头前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陶西池不能假寐,坐起来一会儿捂头发,一会儿捂衣服,小动作多个不停。
看得旁边张承安都替他着急,“池哥,你没带帽子吗?”
陶西池顿了顿,帽子?或许帽子可以救他这份想维持形象的偶像包袱。
“没带,你带了吗?”
张承安摸了摸头,他是短发,“我也忘记带了。”
“……”,陶西池耳边的风急得像是要急着去赶飞机,他连忙放开头发揉了把耳朵,等耳朵舒服了,头发又被吹的四处跑,他又放开耳朵捂住头发。
“哼。”,一直在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突然从喉咙里闷出用一声哼笑。
陶西池和张承安都不由自觉地看了过去。
只见最在最里面的男人还闭着眼,那只搭在膝盖上的大掌缓缓移到他外套的口袋处,在里掏了掏,掏出一个东西递给陶西池。
黑色的,大体能看出来是个帽子。
陶西池眨眨眼,接,还是不接?
昨晚他才反省过自己,不能将白月光和其他人区别对待,如果这个帽子是旁边承安递过来的那他会接吗?
会。
陶西池将那个折叠的黑丝棒球帽接过来,展开,捋好头发,戴在头上。
语气非常的尊敬:“谢谢前辈,等回来,我再还给您。”
身旁的男人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依旧是从喉咙里闷出声,漫不经心里透着慵懒:“嗯,戴着吧。”
陶西池不用捂头发后,松了口气,今天没上妆,他皮肤偏冷白,唇色天生不红润,在死亡镜头下容易被拍出病怏怏的状态,这是个自然综艺节目,有不少活要干,要是被打上病秧子的标签可不好。
他看了看左边的男人,这位倒是没有什么顾忌,头发都快被吹成狗窝了都没有丝毫动作。
俞行时头靠在皮卡前围板上,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东倒西歪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帅气,微微仰头,露出利落的下颚线,眉梢微蹙,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烦心事?
陶西池将目光移到匆匆后退的路边风景上,有烦心事挺好的。
现在看来至少他们两是一个在意形象,一个并不在意。
坐在他身边张承安也默默挪开视线,池哥放下头发戴上帽子跟俞前辈的侧脸更像了,特别是鼻梁与下颚线的弧度,乍一眼看过去,像是双胞胎似的。
就是池哥的骨架小,像在妈妈肚子里里被俞前辈抢了营养。
抢了别人营养的俞行时突然掀开眼皮看了看陶西池,眼皮一抬一垂,几秒后,又侧脸靠着前围板睡了过去。
张承安想不通俞行时这道目光是什么意思,也闭上眼睛。
到达集市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二十。有些来的早的人已经买好东西回去,但主要人群仍然还在集市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闲逛。
小镇上的街道很狭窄,比山间马路更甚,看到车来,站在马路两边的人都要为车让行,车才得以过去。
节目组的三辆车开到集市入口,越走越慢,李导拿着大喇叭一直在叫喊“让一让,让一让”,才勉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到达集市中心。
陶西池第一时间就是拍拍张承安的头,让他赶紧下车,他要吐了。
早上吃的那点压缩饼干和那几颗酸枣在路上被减速带都要颠出来。
胃里那股想吐吐不出来的酸胀感逼得陶西池额前的冷汗一层一层的渗出来。
他透过后视看到自己眼里的红血丝,加上越来越白的嘴唇,一张白皙的脸彻底变成病殃殃的脸。
他将帽子压了压,又舔了舔嘴唇,再咬了咬嘴唇,把两片唇瓣咬出点红色才满意。
哪怕被标上病秧子的标签,他也要争取当个病美人,让喜欢病美人的观众喜欢上他!
一行人开始摆摊。
俞行时边搬篮筐边瞧着陶西池的动作。
他是发现了,他这小队友是挺在乎形象的。不过也好,一个队伍中,总得有个注意形象的人,之前就有人说他是大老粗,改天跟他的小队友学学。
如何在综艺里时刻做一个精致的嘉宾。
“别发呆了,快来帮着卖野枣儿!行时,小陶,说得就是你们两,还在看谁!”,李导站在拖拉机上举着喇叭朝两个站在原地对望的两人大喊,“野酸枣哎~野酸枣儿~十五块钱一斤!十五块钱一斤!”
陶西池突然被公开cue 到,不好意思的笑笑,也开始卖野酸枣。
他们人多势众,一个个的身材颜值气质都与本地小摊贩不太一样,很快就围了一堆人过来。
陶西池站在拖拉机的右侧,被群客三面包围,起初还有些不适应,有几个小姑娘一直盯着他看,他以前没卖过货,只能有样学样,学着李导口吻朝她们问:“要买酸枣吗?十五块钱一斤,买一斤给你们赠送两抓。”
几个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没说要买枣。
“……”
看得久了还相互对视一眼相互笑了笑说一句当地的土话。
陶西池听不懂。只能感觉到她们是在讨论他,不知道是不是在讨论他不会卖酸枣。
没人搭理他。
陶西池脸颊慢慢燥热起来:“……”
卖不出酸枣,还被几个小姑娘给整脸红了。
他又要碎了,谁来救救他。
内心有无数退堂鼓敲响,但勇敢小陶绝不放弃!
心思一来一回,他又笑着朝那几个小姑娘问:“你们要买酸枣吗?”
姑娘里个子最高的那个姑娘挠了挠脸,笑得更开,说着与当地口音参着的普通话:“鸽鸽,我们每个人都要一斤野酸枣,你能给我们多送一点吗?”
陶西池一听每人都要一斤,心里泛开了花,“行,我给你们多装一点。”
将枣子递给那几个小姑娘,收好钱,陶西池突然觉得人生可真美妙,他以前何曾享受过这样的丰收美好瞬间?
“慢走啊!”
那几个小姑娘临走时又互相推耸几下,那个开口跟陶西池说要买枣子的高个姑娘朝陶西池说:“鸽鸽,你长得可真好看!我们都觉得你真好看!”
“谢谢!”
说完几个小女孩又回头看了眼陶西池才走。
陶西池嘴角忍不住上扬,被她们喜欢了呢!
他悄悄瞥了瞥站在周围的人,余光扫描那位白月光的身影,尽管他一再对自己进行反省,可一到这种时候,他就忍不住心想,他虽然是个替身,站在白月光本人身边,也是有人愿意喜欢他的!
他就没听见有人夸俞行时,哥哥你真好看。
哎?俞行时呢?
陶西池转头看了两圈也没看到他人,刚刚还在这的。
他一边卖枣子,一边四处寻找俞行时的身影,又看了好几圈才看到那道挺阔且忽悠安全感的身影朝他走来。
手里还提着一袋吃的。
男人走近,从红色食品袋里拿出一袋热腾腾的饺子递给他:“先吃点东西饱饱肚子。”
“酸菜味的。”
陶西池接过,道谢,原来是买饺子去了。
男人还没走,又在食品袋里掏出一包东西向他递来。
陶西池也不知道是什么,刚要伸手去接,就听见男人说:“再吃点辣条润润唇,这款爆辣,染出来的纯色肯定好看。”
陶西池:“?”
他看见了?
俞行时:嗯,吃辣条,爆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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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