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染把整碗牛肉拉面都吃完了,抽了一张纸巾擦擦嘴,然后双眸注视着罗映舟:“这碗面味道不错,我觉得以后可以再吃。”
罗映舟高傲地冷哼一声,低声说:“吃一次两次当然没问题,问题是你能连续吃一个月吗?”
“要是我连续吃一个月呢?”苏墨染双眸锁住罗映舟的脸问,声音虽然低却有分量,“你要跟我在一起吗?”
罗映舟别过脸,逃离他的视线,低声说:“谁管你,你爱吃不吃。”
“那就这么办吧。等我吃够了一个月的牛肉拉面,我们就在一起。”苏墨染单方面一锤子敲定。
“等一个月之后再说吧。”罗映舟慌乱又无措地站起来,也不看他,兀自往门外走。
苏墨染也站起来,快速地买单后跟出去。
冷冷的风扑面而来,罗映舟冷静了下来,站在街上街边等苏墨染。
走到她旁边,在寒风中站了一会。
“为了方便你监督我,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你要陪我吃饭。”苏墨染不痛不痒地说。
“凭什么?”罗映舟瞪大眼,难以置信地问。
他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一字一句缓缓地说:“因为你不相信我啊,所以你要每天都监督我,不然你到时候说我作弊怎么办。”
“我……”罗映舟的脸挎了下来,“我可以说不吗?”
“不……可……以。”苏墨染每个字落音都有如千斤之重。
罗映舟悔恨交加。
苏墨染往前一步,转身正面面对她,说:“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测,但是不能因为不确定的未来就止步不前。”
突然被灌鸡汤,还是莫名其妙的鸡汤,罗映舟有点懵懵然的。
“罗映舟,不要再患得患失了,我很喜欢你,比你所想象得还要多得多。”苏墨染的话在猎猎寒风中那么坚定。
心弦好像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罗映舟抬头,眼神溃散,茫茫然地看着苏墨染。
一路上罗映舟都一言不发,苏墨染跟她说话也不接话,几次之后,他也就由她去了。
次日,苏墨染准时出现在罗映舟公司楼下。
“今天算是第一天还是第二天?”苏墨染让罗映舟来裁定。
“当然是第二天。”罗映舟木着脸说。
还是昨天那家兰州拉面,罗映舟一坐下就对服务员说:“一碗兰州拉面,给我做难吃一点。”
服务员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他干餐饮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要求。
苏墨染失笑,对服务员说:“普通的牛肉拉面就行。”
接下来的一周里,罗映舟都出现在兰州拉面,还是同一家兰州拉面店,苏墨染还没吃腻,她已经受不了了。
她现在一听就拉面两个字都头皮发麻。主要吧,苏墨染一身高级定制,与店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偏生他若无其事地坐着那里,然后却每次都只点一碗牛肉拉面,还每次都管服务员再要一个碗,分给罗映舟几根面条。
每次都有异样的目光向他们投过来,苏墨染可以置之不理地坐在那里,但是罗映舟,不行,尴尬,太尴尬了!几天下来,罗映舟的脸皮真的绷住了。
在他又要开车去那家兰州拉面的时候,罗映舟目光灼灼地看着苏墨染,问:“我们今天能不吃兰州拉面吗?”
“说好连续吃一个月的。”苏墨染坚定不移地回答。
罗映舟生无可恋,然后对他说:“我说的兰州拉面那是泛指,泛指中国的地道美食,它可以是牛肉拉面也可以是热干面,又可以是朝鲜冷面。”
“哦?”苏墨染看着罗映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嗯,你可能在国外呆久了所以不知道,所以我们去吃别的吧。”罗映舟一双眼扑闪扑闪地眨着,水漉漉的眼前里全是哀求。
“你确定这不是钓鱼执法?” 苏墨染虽然心软,但是又担心她耍赖。
罗映舟重重地点点头:“我用的体重发誓。”
“嗯。”苏墨染相信了,“那你想吃什么?”
“我们去跟兰州拉面有同等地位的沙县小吃吧。”罗映舟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不兰州拉面了,“这里附近就有一家。”
“好吧。”苏墨染根据她的指挥,把车停到一条巷子口。
那家沙县小吃在巷子的另一头,两人坐在狭窄的店面里,罗映舟大手一挥,二话不说点了两个蒸饺,一个拌面。
“你点这么多会浪费的。”苏墨染从旁提醒。
罗映舟不满地斜了他一眼:“吃不完打包。”
苏墨染闭嘴不说话了。
果然没吃完,他们提着个打包盒往停车的地方走,走到一半,罗映舟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不要着急。”苏墨染安抚着她,平静地提醒:“你想想最后一次见到手机的时候。”
罗映舟绞尽脑汁地回忆,终于回想起来:“刚刚我在吃饭之前还发短信了。一定是拉在沙县小吃了。”
苏墨染:“我跟你一起回去。”
罗映舟往那边看看,才十多米而已,她大手一挥:“不用了,你在这里等我。”
走回沙县小吃里,老板娘马上把手机还给她,她道了谢,出了店门穿过小巷子向苏墨染走过去。
苏墨染在巷子的尽头伫立着,往这一头翘首以盼地望着,她的身影一出现,面容立刻柔和下来,突然他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表情,然后一边撕心裂肺地大喊“不要”一边向这边冲过来。
罗映舟错愕,问“不要什……”么
有什么东西在她眼前坠落,“咣当”地落到地上,罗映舟低头去看,是一个白色的圆形塑料花盆,掉下来砸到地上的那一瞬间,四分五裂,里面的泥土块撒了出来,在地上弹起来,砸到她的脚踝上。
花盆砸到地上的时候苏墨染停止了冲刺,他粗喘着气,走到罗映舟面前,低头看横在两人中间的那个破花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刚才看见花盆掉下来要眼看砸到罗映舟的脑袋的时候他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还好,还好,罗映舟安然无恙。
苏墨染跨过砸落的花盆,走到她面前,然后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用尽全力地把她压向自己的胸膛,好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血肉了才肯罢休。
“嗯嗯哦”(放开我!)罗映舟在他怀了挣扎。
苏墨染把她又往自己伸手压了压。
“哦咕西咕哦啦了”(我呼吸不过来了)罗映舟在他怀了继续挣扎。
但是苏墨染把她抱得这么紧,她怎么也挣脱不掉他的钳制,最后罗映舟用尽了全了一推,终于把他推来了,她都快被憋得窒息了,一脱了他的环抱就大口大口地呼吸。
等缓过气来了,才狠狠地瞪他一眼,她没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死,反而差点被他给憋死了。
罗映舟低头看看地上的花盆,又抬头往上看,这一看吓一跳。
这条巷子很老旧,两边的楼房都是七八十年代的那种老房子,阳台是都是往外挑出来的外阳台,几乎每层楼否认阳台的边缘都外吊着绿植,只是这个时节,绿植都枯萎了,而七楼的阳台挂着几个跟地上的花盆是一样的。
那么沉的花盆,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要是砸在自己身上……
罗映舟不敢想象,一阵后怕。
苏墨染也往上看,看到那些吊在上方的花盆,心一颤,连忙把罗映舟拉到巷子中间。
她低头看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五个手指头都在微微颤抖着。
“你的手指头在抖,你没事吧?”罗映舟问。
他把自己的手举起来,好像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他力甩了甩手,说:“我没事,就是太害怕了。”
罗映舟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地说:“差点被砸到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害怕什么?”
“那样才更害怕。”他颤抖着的声音飘荡在昏暗的巷子里。
视线从还在苏墨染在微微颤动的指尖往上挪移,在他的眼睛里停留,她看清了他眼睛里的掺杂着惊恐和担忧的情绪。
罗映舟一时间哑然失声,心里好像有块地方崩塌了,周围的空气仿佛静止了。她看着苏墨染的嘴张张合合的,却什么也没听见。
直到苏墨染一脸焦急地晃动她的上身的时候,她才这种眩晕的状态抽身出来,周围的空气重新流动,她也听见了苏墨染的声音。
“你怎么了,吓傻了?”苏墨染关切的问。
她晃了晃脑袋,平静地说:“我没事。”
苏墨染仔细地反复查看她的表情,确认她真的没事之后,才拿起手机报警。
“是警察吗?我要报案,这里是幸福巷,这里发生了一起高空坠物事件,差点砸伤了我的朋友,我怀疑是有人故意谋害。”
警察?故意谋害?罗映舟嘴角抽搐了一下。
“好的,我等你们。”苏墨染挂了电话,扭头对罗映舟说,“我报了警,警察那边说派个警察过来取证。我们在这里等一下。”
“嗯。”罗映舟低头看看地上的花盆,又抬头看看上方的花盆,踌躇了一会,说,“应该不是有人故意扔下来的。”
“不说得严重一些警察怎么会重视起来。”苏墨染抬头看那挂得满满当当的阳台,总感觉被风一吹就会掉下来一个花盆,他眉头紧皱,沉重地说,“这种乱象早就该好好整治了。”
罗映舟沉吟片刻,点头赞同:“你说得也对。”
还是不想收藏我吗?没事,我下一章再问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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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