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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没谁。”天海龙眸色悄变，正了正一颗难得人前失控的心，“抱歉，叔叔喝多了，刚说的胡话。”
“没事。”白芍察觉他神色生变，瞧人的眼神也比方才镇定不少。
她有种预感。
天海龙抬手拍额两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你是来找南星的吗？”
“不是的，天叔叔，我上回来有东西落办公室了，今天刚好在附近逛街，所以就上来拿下。”白芍赶紧答他。这个男人，此刻的状态，刚才的话题怕就这样翻篇了……
“噢，”天海龙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女孩却先一步对他道：“天叔叔，您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一颗心实在慌得不行。
天海龙再度抬起手，放到了太阳穴位置，压着对她点头示意：“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说完利落转身，屏息疾步往外走。
心口有情绪在翻涌。
白芍怕走得慢了，她会崩不住！
天海龙呆呆撑着，脸色僵硬无波。见女孩背影在视野中消失，残肢倏然一个打颤，险些站不住。
·
左侧上行电梯，缓缓开出一溜缝。
白芍紧紧捂嘴，迫不及待往里冲。
右侧电梯上行至同层楼，几乎同时门开。
天南星步子大，看见隔壁闪进去那抹身影，目光扬起下意识追去：好像是小芍！
浅浅淡淡的茉莉花香……不会错的！
“等——”
话还没出口，电梯门无情合上。
载着他记挂的女孩径直下行！
天南星赶紧按住下行键，右边梯门再度敞开，他一个箭步冲回！
打算追上去。
不为别的，只因她刚刚好像在哭？
天南星是来接喝醉的亲爹回家，这个点会在这撞见白芍，属实意外！
看她刚才的反常模样……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天南星心头乱纷纷，决定先把人追住要紧。
公司里现在应该就剩霸总老爹一人，总不至于是挨他批了？？
想到这种可能，天南星更急了。
下意识在本就亮着的“1”健上一顿猛按，心理上自欺式地加速电梯下行。
……
“小芍！”
电梯在一楼停，门开。
外面孤零零站着垂首擦泪的女孩，听到背后有人喊，猝然侧身抬头去瞧，人却瞬间闪至她跟前，带起的疾风吹动垂落两肩的发尾：“……天南星？”
“你怎么了？”
天南星微微弯身，想把人瞧得更仔细些，“怎么哭了？”
两个眼眶红红的，还带着泪痕，眸中星星点点，细碎地对着他闪，天南星一时之间有些看呆，呼吸下意识慢下……她这般楚楚可怜，他第一次见。
“没什么。”不知道怎么讲，白芍转身欲走，天南星拔腿跟上：“你去哪？我送你！很晚了！”
“不用，我坐公交回去就行。”匆匆的步伐因某个念头瞬间慢下，最近那班车估计已过站。
室外夜风瑟瑟过眼尾，吹起一阵不一样的清凉，白芍停下，再度去瞧身后紧跟不舍的天南星。
“你这么晚来公司做什么？”
“噢没什么，我路过就进来上个厕所。”谎话张口即来。
天南星不能说是来接醉酒的老爸，只因他计划已临时调整，先把她送回去要紧。
至于老爸，反正在自家公司，晚一个小时再过来接也没差。
“噢。”白芍却信了，她仰头望着粉色衬衣的天南星，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天南星看出来了，她有话要说。
“你爸他……”
“嗯？咋了？我爸。”
“他好像喝多了。”
“是嘛，正常，你碰到他啦？”
“噢。”
“喔。”
天南星，应该不知道亲爹的初恋往事吧，白芍心里敲打着。她的情绪失控被天南星撞见，他这会估计心里仍纳闷着。
除了装傻，不提，白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应对了。
“走吧，我车就在那边，送你回去好不好？”天南星抬手指了指车停的方位。
总之，这一趟，他送定了。
白芍心中纠结，本来坐公交车一路回去还能发呆释放下有些情绪，顺带再整理下心中那些有的没的。现在若让天南星送，那这趟回程之路，必然会是不一样的心境。
“小芍，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天南星心中摇摆，与她讲话，分寸是最重要的。否则，惹她厌，一切就白干。
“没。”白芍摇摇头。
侧头投了眼车子方向，对热心的男孩松口道，“那走吧。”
“好咧！”天南星眉眼终于松了松，屁颠跟上迫不及待顾自抬步往前的女孩。
·
同样的话几次滚到嘴边，最后皆落得同样没能出口的无声结局，天南星心口蒙了层落寞，却又无计可施。
无声张嘴，又无声闭上。
眉眼里兜兜转转的，是同一份跃跃欲试。
副驾上的女孩闭着双眼，不知有没有睡着。
但估计是累了，又这个点了，他若硬同她发起聊天，指不定会被她嫌。
……算了。
这样安安静静送她回去，也挺有感觉的。
至少说明一点，她在他面前，有着独一份的放松。还是在那样剧烈的情绪之后，可见她对他，有着不一样的信任。
天南星不经意扬起嘴角，车速几近龟速，舍不得开完的一段路。
起初是为了避免尴尬，故意闭目养神，后来慢慢地，倒真起了零星睡意。
同一份心事压久了，极费神。
意识渐迷离时，车内突然铃声大作，白芍整个人瞬间被抽离，清醒不少。
天南星下意识侧眸瞧她，又几乎同时接起来电：“南星，你过来没？到哪了？”
是他爸！白芍屏住呼吸，竖起双耳，身子下意识动了动，故作自然苏醒状。
“刚出发，爸，您再等我会！”天南星完全不介意被白芍听见这通电话，又习惯性瞧她一眼。
四目不偏不倚对上，他冲迷糊睁眼的女孩温柔笑笑。
“好，晚上开车注意安全。”
天海龙等了好一会，经女孩那么一出，让他酒醒不少，只想赶紧回家，洗漱睡觉。
刚回办公室那会，天海龙就给天南星去了电话，让儿子没事了开大厦一趟，把他载回家。
关于辛夷的物件，都放在家里卧室，天海龙急需立马摸到看到，否则他这颗躁乱惶惶的心，怎么也无法安定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继续喝点，把复苏的清醒重新用酒精浇灭，全部模糊掉最好。
活着是好。
却也有诸多苦痛万分之时。
天海龙每每咬牙硬扛，揪心便趁机翻倍。
·
“小芍，你要是觉得心里难过的话，我可以当你的树洞。”天南星踩下油门，车子稳稳停在公寓楼下，他侧身，巴巴望她，温柔递一句。
“没事。”白芍摇头：“我只是因为写论文，压力有些大。”这一路，总算给她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尚算合理的缘由。
“嗐，原来是这样！小芍，你真的不用太给自己压力，你在我心里是最优秀的，一定可以顺利完成答辩！小芍，等你毕业了，如果不嫌弃可以直接正式入职我爸的公司！反正你对采购部的工作已轻车驾熟！”天南星不是客气话，也不是糊弄人，是真心实意地建议。
也是殷切的一个期盼。
白芍心中一动，抬眸望向他：“这不太好吧？”
一个没问她是否留京，直接邀请入职自家公司。
一个没直接说不留京，而是模凌两可地给一句。
“哪不好？”天南星眨眼，莫名紧张，“工资待遇你放心，我会跟我爸提的！保证高于市场平均水平！总之，不会亏待你！”
这一次，白芍没有立马吱声，而是眨眨眼，低头一想，又抬头瞧他：“再说吧，我现在没工夫想其他的，先把论文搞定已经阿弥陀佛了。”
“行！那就过段时间再想好了。”天南星也是脑速很快的主，言语两个来回，便让他心中暗喜。
至少，他之前预测的，有了影：她毕业后大概率会考虑留在北京发展。不然，她刚才就不会是那样的态度。
“我上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白芍礼貌致谢，推门下车。
“不客气！”
天南星速度跟上，克制把她送到电梯口。
呆呆望着楼层数字往上跳，一颗心也跟着往上跃，最后一同停在她所住的那层，杵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转身离开。
两年不过眼一眨。
他愿意继续等。
等到花开结果的那一日。
·
五月的北京。
白日气温爬上了30度。
早间气温却不过十二三度。
过去一年，白芍肉眼可见地清瘦了些，莱恩看在眼里，心中疼惜。
除了每回过来给她多做点好吃的，宽慰她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学业上尤其论文上他其实也帮不了她。
想着等六月份答辩结束，他的姑娘就可以好好休息好好放松，等七月份正式毕业回了小城，没了学业压力，饮食上好好调养一番，整个人状态应该能好转。
这回过来，下了飞机到达公寓已是傍晚时分，莱恩下厨做了些简单的家常菜。
两人吃完后，下楼散了个步，就回了窝。
八点多便双双早早睡下。
翌日，一同去了**看升旗仪式。
男人看得心潮澎湃。
女孩看得泪眼婆娑。
但并没有交流各自心中深层次的感悟。
各有各的难以释怀。
都是性情中人，都易触景生情。
一个月，一晃而过。
两人两地两种忙碌，全在机场一个迫切拥抱里暂时画上句点。
结束毕业答辩的白芍，前所未有地身轻如燕，总觉得整个人走起路来都轻快不少。
她的笑容总是极富感染力，落在身旁寸步不离的男人眼里，催化出不一样的柔情蜜意，无声化在一双眸底。
夜里拥吻。
久违地合拍。
亲密之后，心大的男人一阵抚慰后甜蜜睡去。
黑暗之中，身边女孩盈盈双眸却瞪得似铜铃。
有些事，厘不清。
有些话，不好说。
·
已是六月。
莱恩本打算就此待在公寓等白芍正式毕业结束，然后牵着她一起登上回小城的飞机。
结果天冬一个电话，打乱了他的计划。
离开七年外出求学的金雪茶突然回国，需要他这个实际当家人回去接待。
莱恩转头便把这事告诉白芍，她并未阻拦，虽然回应他时语气酸酸的。
白芍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几年金老板娘对她和莱恩的好。
世间多凉薄，雪中送炭的情义，无价。
心中虽或多或少暗暗吃醋，可她不会无理取闹，更不会不让莱恩回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金雪茶也就莱恩一个“亲人”了。好不容易回国一趟，必然是想见故人的。
只是，不知金雪茶此番回国，还出去么？
还是，就此留在小城生活，从此安定一隅？
亦或是，会择一国内大城市去闯去发展？
白芍心中起微妙的点，是这个。
时间宽裕，她坚持送莱恩到机场，又叮嘱一番回到家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莱恩自然点头听从，默契心照不宣，他秒懂她的言外之意。
别说白芍了，连莱恩自己也咬不准金雪茶此趟回国是几个意思。
一切得等他回去了，见到人了，才能见分晓。
·
莱恩刚下飞机，金雪茶就拿天冬的手机给他打电话，让他直接去金御世家。
莱恩犹豫了下，只答她“好”，没多说一个字。
待人到了别墅门口，莱恩犹豫按门铃的工夫，金雪茶先一步开门迎客。
四目一对，各有各因七年未见起的生疏，以及微妙无言的怔愣。
都长开了。
像个大人了。
“来了，莱恩，进。”一身简简单单的黑色运动装掩不住玲珑身段，金雪茶先一步打破沉默，示意门口愈发英俊的男人进屋先。
莱恩却纹丝不动，只礼貌性问她：“你吃晚饭了吗？”
“没呢，等你回来做给我吃！”金雪茶早有打算，这会见他主动提起，便笑盈盈答他！
“……”莱恩却没立马接她话。
金雪茶看着他，脸上笑意收了收，忍不住调侃：“咋了？几年不见，变得这么惧内啦？”
莱恩眨眨眼，不吱声，完全听得懂她的话中话。
“天冬都告诉我了，莱恩，你不会打算交了女朋友就不理异性的老朋友了吧？”金雪茶故作淡然，可心里还是隐隐酸涩，失笑一声，“你的‘小狼妹’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吧？”
“不会。”莱恩听不得别人说白芍不好，哪怕是金老板娘的女儿，也不许。
他想了想，对她道：“只是买菜来不及了，你真要吃，可以明天，来会所，我一起做，大伙坐一桌一起吃。”
金雪茶：“……”
得，这还是在绕着法子与她避嫌呢。
看来他是来真的。
“可我只想与你两个人吃。”
金雪茶也是喜欢逆着来的性子，“莱恩，我难得回来一趟，过两天就走，你不会连一顿饭都不肯与我吃吧？我俩下次再见面，不知道何时呢！”
语气里明显有了不悦。
莱恩那样说，的确是在避嫌。
若金雪茶对他没那方面意思，纯粹就朋友，那给她做一顿饭一起吃并没什么。
但偏偏，她有。
是曾经有。
至于现在，瞧着也似……有。
莱恩看得分明，所以杵在门口犹豫不前。
“莱恩，七年前，我可帮你演了那场戏，换今天你给我烧顿晚饭，不过分吧？”金雪茶顿了顿，看他没反应，又顾自己往下说，“菜我都买好了，可以直接开烧。”
“好。”门口的男人终于松口，抬步走入屋内。
的确，七年前，他还欠着她一份特殊的人情。
金家母女在金御世家的这套别墅购入多年，在金雪茶身处异国他乡的七年里，莱恩每月定期叫家政阿姨上门打扫。
当年她动身前拜托他的。
只是莱恩没想到，再见面，已是七年后。
那会，他总以为金雪茶最起码一年回一次国。
后来一年又一年地未归，莱恩觉得可能国内没她惦记的人了，所以回不回都一样。
两个炒菜，一个汤，再加一份凉拌菜。
主食，两份米线。
许久未见，男人动作愈发娴熟，不到半小时就魔术般变出一顿色香味俱全的诱人晚餐。
一直在旁默默欣赏的金雪茶，忍不住对结束忙碌的高大身影一句感慨：“真羡慕小勺子啊～”
“什么？”莱恩把筷子递给她。
“她这是找了个爹系男友。”金雪茶管自己说自己想说的。
莱恩：“……”
金雪茶冲他笑笑，埋头吸了口汤：“Wow～！”
还是从前的味道，留子在外日思夜想的舌尖曼妙，被前所未有地满足。
“那你多喝点。”莱恩接得官方。
“莱恩。”金雪茶放下瓷勺，若有所思轻唤他一声。
“嗯？”
“你确定了么？”
“什么？”
“今生是她了？”
“嗯，确定了。”
“噢，好吧。”
金雪茶心中虽早有答案，但人心总归时不时不甘。
这下是自讨没趣，最后一点幻想被一抔土填没了。
莱恩想问金雪茶这几年一个人在国外过得如何。
可因她突如其来这么一问，他再开口就变得有些微妙，不合时宜。
“这次回来什么打算？”想了又想，还是该问下的。
金家对他和白芍有恩。
“就回来下，看看你们。”金雪茶实话实说，“我进了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研究所，过两天回去就正式上班了。”
“那挺好的，恭喜你。”莱恩终于笑了笑，由衷替她高兴。
“是呀，也算得偿所愿！”
研究领域小众，且专业性极强，即便眼前男人智商不低，可也不适合与他讨论，所以金雪茶一句话带过，算是给多年未见的老友一个交代。
就像她在国外会担心国内兄妹俩过得如何，想必他们也会偶尔想起她，记挂她吧。
所以，这话得说。
至少，得跟眼前这个爱操心的男人说。
毕竟，亲妈弥留之际把她托付给了他。
“莱恩，我问你一句话，希望你不要介意。”按天冬所说，他们在一起三年了，白芍如今马上研究生毕业了，金雪茶终究是按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嗯，你说。”莱恩咽下一口菜，抬头等她问。
“小勺子，在北京读了本科，如今又马上研究生毕业了。你是认定了她，那她呢？未来怎么打算的？有同你交流过么？”不是她多心，是她印象里的“小狼妹”，很有血性，是那种会为了目标不管不顾往前冲的人！
某种程度上讲，她两或是同一种人。
所以，金雪茶会有些担心。
但她又不敢讲得太直白。
太直白，会伤到看起来较了真的男人。
见他不做声，金雪茶又忍不住点一句：“莱恩，我的意思是，她是不是同你一样，此生也认定了你？小勺子，她是不是真的打心底愿意放弃大城市，回这个边境小城与你共度余生？”
“嗯。”莱恩点点头，眉心却不由一跳。
金雪茶看在眼里，闷在心里，压声给他一句：“那就好。”
男人一闪而过的迟疑，令她心头莫名一揪。
这是，他认定的女孩并没给他足够的信心？
所以，他才会自我持疑。
只是，谁都有自尊，更何况面子大于天的男人。
莱恩是男人，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她也就不好再多说。
一顿饭吃到最后，谁都没怎么说话。
心中各有各的忙碌，各有各的走神。
等收拾完厨房出来，莱恩便打算离开金御世家，回会所。
金雪茶从小就不喜会所吵闹的环境，所以莱恩问她要不要去坐坐时，她一口拒绝了。
“莱恩！”
把寡言的男人送到门口，见他转身要走，金雪茶开口把他喊住。
“嗯？”莱恩误以为她有事要说，“怎么了？”
“我，祝你幸福。”
“谢谢，你也一样。”
金雪茶却倏然摇摇头：“莱恩，我想说，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请务必第一时间联系我，告诉我，我一定最快的速度回国，到你身边。”
莱恩没有反应，看着突然走心的女孩，瞠目失语。
“嗐，你别紧张啊，我是指朋友之间的那种需要。”金雪茶见他有些被她吓到，赶紧找补一句。
“好。”莱恩松了松心口，冲她点点头，“早点休息。”
“好……晚安，莱恩。”
“嗯。关门吧。”
“我看你走。”
“哦。”
巴巴杵在门口。
巴巴目送白色宝马疾驰而去。
他的形色声息都消失在眼前，心里一下子空落落起来，金雪茶默默自叹一声。
她终究敌不过一个“先来后到”吧。
也好，这下她可以安心进研究所工作了。
无论如何，她都盼莱恩好。
盼他：有所爱，也被人爱。
这样，她算不上“退出”的退出，才不至于那么不甘。
·
“莱哥，你手机在响！”天冬冲到吧台，把手机递给闷声喝酒的老大。
刚去办公室拿东西，正好碰见桌上充电的手机响，瞄了眼是微信通话，寻思这个点除了白芍，也不会有其他人联系莱恩，赶紧第一时间送到本尊手里。
莱恩放下酒杯，划开屏幕，看到是白芍，立马起身，边走边接了起来。
“狮子哥。”白芍看到屏幕里莱恩身后的人影，显然在会所，下意识噤声。
“这么晚还不睡？”脚步再次加速，莱恩抬头，已看得见自己办公室。
两人默契，这段路，谁都没再说什么。
直到莱恩闪进办公室，把门推上，屏幕里的女孩才稍稍动了动。
“是不是马上要毕业了，高兴得失眠了？”身子微热的莱恩，借着酒意，与她开玩笑。
“……也不是。”白芍却没兴致，闷闷地摇了摇头，“我刚做了梦，醒来后就想跟你说说话。”
看她神色便知不是什么好梦，莱恩想伸手抱抱她，给她点实时的支撑，可做不到，只好再次冲她笑笑：“没事的，只是梦，梦都是反的。”
白芍却似没听见他的话般：“狮子哥，我梦到我妈了。”
声音一秒哽咽，莱恩一颗心跟着跃至嗓子眼！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主动跟他提她妈妈。
“阿姨她——”莱恩刚要安慰，话却被她截断：“梦里我妈被人追着砍，她全身血淋淋地拉着我，要我跑，让我不要管她……”
莱恩手一抖，屏幕那端没了声，她没再看他，双眼闭了会后再睁开，无声对上他的注视。
“芍芍，别想了，只是梦，不作数的。”
话再苍白，莱恩还是想说，见不得她那么难受。
“狮子哥，我——”
“你说，我听着。”
白芍摇摇头，两行热泪无声从脸颊滑下，她努力冲屏幕里一脸紧张的男人笑笑：“我睡了。”
“芍——”
话还没完，她直接中止了视频通话。
手臂又是不自控一记微颤，莱恩心中惶惶。
十分钟后，手机跳入一条微信。
「狮子哥，我想在北京实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