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什么计划和路线了,所有人拼尽全力,向着远处跑去,但这些“人”穷追不舍,根本难以脱身。
季青临双手握着铁棍,用力向前一送,却被面前这“人”给抓住了铁棍的另一头,季青临只感觉到虎口一阵发麻,铁棍已被夺了去。
这“人”看了看铁棍,把它转过来,尖锐的那头对准季青临的脑袋,以它的力气,这一下如果扎中,季青临必死无疑。
季青临咬着牙,能力附着于这铁棍之上,但是这“人”的力气太大了,他的能力根本拨不动这铁棍。
铁棍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来,堪堪擦着季青临的脸颊而过,削下一缕黑色的发丝。
季青临摸了摸脸上一个小小的血口,好险。
他用尽全力,才叫这铁棍偏离了一点点,好歹躲过了这一击。
这“人”看看铁棍,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一挤会不中,再度举起铁棍。
舟自衡躲过一个扑过来的“人”,跌坐在地,面对着再度迎面扑来的“人”,下意识抬起双掌。
自他掌心之中,竟然爆发出一股蓬勃的火焰,火焰迎风而长,转瞬之间将面前的“人”整个包裹在其中。
这“人”在火焰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声。
“卧槽。”吴厚连滚带爬躲过一个“人”的攻击,一边惊讶道,“舟儿,牛啊!”
舟儿觉醒的能力竟然是火!
舟自衡站起身来,双掌向前推出,火焰迅速蔓延,转眼之间,所有的“人”竟然都被火焰包裹起来,挣扎着发出哀嚎声。
“厉害!”
所有人还在惊叹间,舟自衡大喊一声,“快跑!”
随即自己已经一马当先向外跑去。
“什么情况?”这些“人”不是都已经被制住了吗?吴厚一边跟着跑一边扯着嗓子喊道。
“它们马上就会发现了。”舟自衡头也不回,两腿生风。
发现,发现什么?
众人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但还是迅速拔腿向外跑去。
因为刚刚和那些“人”缠斗拉锯,现在众人的队伍已经分散了,快的快慢的慢,散乱着奔跑。
吴厚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些“人”竟然顶着熊熊烈焰重新追了上来。
“我艹!”吴厚两条灌了铅的腿重新爆发出潜力,飞快倒腾起来,“这都烧不死它们!”
舟自衡的声音遥遥从风中飘过来,“别说话,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双腿已经沉重得彻底抬不起来了,舟自衡停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气。
“老大他们呢?”
舟自衡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一些,向四周张望一圈,没有看见赵慨慷等人的身影,心沉下去,他们被追上了吗?
“跑的时候跑散了。”季青临身上还带着伤,脸色苍白,刚刚跑的时候太乱了,这里就剩下他和舟自衡两个人了。
“他们应该不会有事的。”季青临语气中也带着担忧。
不过,刚刚赵慨慷和吴厚跑在一起,赵慨慷觉醒的能力是巨力,他和吴厚相互照应,应该可以逃出去的。
其他人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此刻也顾不上了。
“你的能力是怎么回事?”季青临看向舟自衡。
是火吗?但似乎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舟自衡抬起手来,指间不知何时夹了一朵白玫瑰,递至季青临面前。
季青临一愣,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玫瑰,玫瑰却破碎成数片,化为一只蹁跹的白色蝴蝶,停在季青临指间。
“这就是我的能力。”舟自衡幽幽叹了口气。
季青临一愣,“是幻术?”
舟自衡点头,“是啊,幻术,或者说魔术,戏法。”
舟自衡一抬手,无数白色的蝴蝶带着梦幻的光亮,围绕着二人蹁跹飞舞,美得如梦似幻。
凡你所见,皆为虚妄。
这就是他的能力。
舟自衡轻轻一个响指,蝴蝶化为无数光点,消失在黑夜之中。
原来如此。难怪那些“人”在那样的火势之中,竟然还能追击他们。
幻术是假,对它们造不成伤害,但因为过于逼真,它们一开始在强烈的恐惧之中,似乎真的感到了被灼烧的疼痛一般,发出痛苦的哀嚎之声。
季青临轻轻笑了一声,“这个能力挺适合你的。”
舟自衡抬脚踹他,“哪里适合我了?”
“你的伤怎么样?”舟自衡踹完他,看着他背上的伤,有些担忧,这种情况下也没办法找医生处理伤口。
季青临摇头,“没事,还能坚持。”
“这里是什么地方?”刚刚一通乱跑,现在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舟自衡手指向一个方向。
季青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的确隐隐有白色的光亮,柔和的一小片白色光亮,隐于夜色之中,季青临若有所思,“之前在那些矮房子那边,我也看见过类似的光亮。”
当时是白天,那光亮不若现在的这样明显。
“走,过去看看。”舟自衡扶着季青临,向那光亮处走去。
走到近前,那光亮绵延一小片,白光柔和,看不出前方是什么。
“有声音!”
舟自衡突然回头,惊觉道。
身后的黑暗中,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好几个“人”一个接一个自黑暗中出现。
舟自衡下意识后退一步,并没注意到,一只脚已经踩入了那白光之中。
“舟舟!”
季青临脸色一变,只见舟自衡竟整个人消失在那白光之中,季青临抓住他的手腕,也随即消失在那光芒之中。
朦胧的雾气中,二人失去意识,坠入无边黑暗。
混沌中,仿佛身体被撕裂,灵魂被拉扯,分不清黑夜白天,今夕何夕。
这是什么?
这就是死亡的感受吗?
舟自衡不甘地不愿闭上眼睛,所能见的,却只有无边黑暗,舟自衡的眼睛终于一点点慢慢合上。
不知过去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
昏暗的光线中,环绕着的是一圈银色,下宽上窄,这形状,倒像是个笼子。这是...牢房?
舟自衡腾一下坐起身来,只见他们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鸟笼状银色牢笼中,这牢笼是全封闭的,看不见外面的情状。
他们这个笼子里有四个人,除了他和季青临,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
一个年纪大些,体格健壮,一身肌肉。
另一个年纪看着与他们相仿,一身名牌,鞋子是限量版,手表是镶钻的,亮闪闪的,约莫是个有钱富二代。
“季青临。”舟自衡把季青临摇醒,季青临睁开眼睛,彼此都看见对方脖颈上套着的一个银色颈环,“这是什么?”
“我去,这是什么地方!”旁边的两个人也陆续醒来了,扒着这个巨大的金属牢笼震惊道。
他们拍打着这个牢笼,发出震天的声响,外面却寂静无声,没有说话声,没有风声虫鸣,没有挪动物体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他们就仿佛置身荒无人烟的孤岛,与世界完全隔绝。
季青临抚摸过冰冷的金属牢笼壁,“可能是什么隔音材料。”
这牢笼和颈环充满了人工的痕迹,既然有人把他们抓来这里,这里就不可能是与世隔绝的孤岛。他们这个牢笼,大概率也不是唯一的一个,这里应当还有其他人。
“这是什么鬼东西?”那个肌肉男也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自己脖颈上的颈环,摸索了一圈,将手指卡入其中,竟想生生把它拉开,这人应当力气很大,或许是和赵慨慷的巨力类似的能力。
“小心,这颈环可能...”季青临出声提醒,话音未落,这人突然浑身剧烈抽搐抖动起来,不一会就僵直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去!”富二代一蹦三尺高,搭在颈环上的手迅速弹开了,“这什么?”
“应该是电。”季青临坐着,看向那倒在地上的肌肉男,肌肉男已经彻底没了呼吸起伏,“这颈环感应到外力破坏,就会放电。”
电压很高,那个人在短短十秒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那我们怎么办?”这富二代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一脸欲哭无泪,看向他们,“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我们怎么会被抓来这里?”
季青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是怎么来的?”
这富二代大大咧咧,没什么戒心,“我不知道啊,就是看见一阵白色的光,我好奇地摸了一下,就不省人事了,醒过来就发现和你们呆在一块了。”
和他们一样,也是看见一阵白光。
“我猜测,这里或许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那道白光就是世界之间的连结点。”季青临抬头望着这巨大的铁笼道。
“那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富二代咽了咽口水道。
“总之不会是个好世界。”舟自衡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金属颈环道。
把这么多人抓来这么个地方,究竟是想做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舟自衡看向这还在抓自己头发的富二代。
这人倒有问必答,“我叫金不换。”
“我们现在是难兄难弟了。”金不换凑过来坐在他们旁边,“我的能力是点石成金,我可以让触碰过的东西变成金子。”
“点石成金?”舟自衡看他一眼,“所以你刚刚是想把这颈环变成金的?”
“是啊。”金不换垂头丧气,金子在金属中偏软,他想把颈环变成金的摘下来,“但是现在哪敢轻易尝试啊?”
看看地上那位仁兄的惨状,他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了。
的确,现在他们都还没搞清楚这颈环的原理,随便尝试的话太危险了,不过金不换这能力倒是可以作为一个保命的备选。
“我叫舟自衡,他是季青临。”舟自衡也自报家门,“我们...”
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金属的声响,牢笼中间有一扇门缓缓打开。三人动作一致转头看去,只见两个身量高大的人走过来,检视着牢笼。
人,是人吗?
虽然远看像是人形,但是其中一个身后拖着一条长长尾巴,黄色的,带着黑色斑纹,像是花豹的尾巴,另一个的眼睛是冷冰冰的竖瞳,像是蛇类的眼睛。
是和黎华一样的可以兽化的能力吗?
似乎还是有些不同。
这些人,似乎生来就是这般模样。
兽人。
这两个兽人经过他们牢笼的时候,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了两句,很快收回目光,并不去管这个已经死掉的男人。
透过打开的笼门,可以看见一些外面的情形了。
果然有许多像他们一样的牢笼,一排排整齐排列,两个兽人打开了他们对面的牢笼门。
对面的牢笼里关着的是几个年轻的男人,脖子上也都被戴上了银色的颈环。这几个男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各个人高马大,肌肉结实强壮,看起来训练有素,看起来像是高级保镖一类的职业。
几个人浑身肌肉紧绷着,警惕地盯着外面。门一打开,他们便如敏捷的猎豹一般,一起攻了上去,但还没有碰到兽人的衣角,这几个男人便抽搐着抖动起来,很快,僵直倒在地上,变成了几具尸体。
看来,这些颈环不仅仅是受到外力破坏的时候会放电,这些兽人手中约莫有遥控,可以控制他们脖子上的颈环。
兽人们不管这几个死掉的人,继续向后走去,打开下一个笼子。
前面,已经有兽人押送着脖戴颈环的人向外走去。
“这些兽人要带我们去哪?”金不换瑟瑟发抖,感觉就不是什么好去处啊!
有了对面牢笼的前车之鉴,几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被兽人押送着向外走去。
季青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
这里应当是在地下,周围很阴暗,一点阳光也没有,纯粹靠灯光照明。
兽人押送着他们,走过很长的楼梯,楼梯盘旋向上,一共有三百级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