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
……
有点暖和……
321.
不对,谁在碰我?
被手臂传来的一下又一下的触碰感让我下意识缩回那只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抬起来遮住眼睛,眼睛透过指缝朝外看去,迷茫着发出了一声疑惑的鼻音。
这是……哪?
反应过来自己并不会因为光感到眼疼后我便把手放了下来,眸子望向前方。
流动的金光遍布整个视线,汇聚成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巨鸟形状,如同错觉般,那双翅膀伴随着金光缓缓流动好似真的在空中飞翔一样。
……
不是,等下。
我有些迟缓地低头看了看身子下方——很好,自己正坐在无形的流光上。
确认完后我面无表情抬头,发现这的确不是什么幻觉。
所以…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在光遇的重生之路上飘着啊?!
无声往后挪了挪的手碰到了什么,我扭头一看,那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就已经缠在自己手臂上慢吞吞游走着。
“…你是蛇吗?”我沉默两秒,把胳膊举在眼前看着这和金光组成的流光有八分相似的…能量体?晃了晃手发现它没什么太大反应,“开个玩笑,你不会是那个上面掉下来的羽毛吧?”
我瞥了一眼前方那只宛如动图的巨鸟不抱太大希望地问出声,然而还真见那能量体支撑着自己胳膊竖起来做了个点头的动作——真是见了鬼了。
这东西貌似没有说话这一功能,我和它一个默默围着胳膊转圈圈一个盯着转圈看,一时间安静至极。
……是极巨之鸟吗?
突然间冒出这个有关于光遇背景设定的我再度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只发光鸟,在看到疑似眼睛的地方时突然有种被注视了的感觉,我迟疑着又看了一会,最终因为心里觉得这动作有点傻后面无表情收回视线。
看了那么久,什么事都没发生,最多就是移开视线后那股注视感里夹杂着强烈的遗憾意味——您老到底要干什么啊?!
能量体在我走神后蹭了蹭胳膊试图引起我的注意——也的确成功了——我顺势看过去,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只小小的遥鲲…依旧围着自己在转,头上还时不时亮一下发出了让我异常熟悉的鲲叫。
我叹了口气,抬起一只手碰了碰它,得到对方略带亲昵的贴贴后已经完全放松了身心,干脆地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捞过鲲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嘴里也不闲着地低声问:“我要怎么称呼你呢……”
没什么准确的回应,然而我也确确实实地从手上传来的叫声里明白了大概是什么意思——“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还真是个随意得不能再随意的回答了。
我有些头疼,这十有**就是光遇初始的极巨之鸟,自己总不能一直称呼“你”吧?
……好像也不是不行?
我陷入了沉思。
先不纠结这个问题…说起来这里好像代表着“轮回”来着?
指尖划过周身流淌在空气中的点点星光,看着它们慢悠悠地飘向巨鸟。
“带我来这里要做什么呢?”我轻声问祂。
“…回能?”
看起来像是自言自语的对话。
我看了看身上并不明显的缓慢流淌着的金色纹路,思考了一下这个的意思才继续道:“是心火的能量跟不上了吗?”
遥鲲晃悠悠挣来我没使什么力道的手,飘到我头上,一个小甩尾,那软绵绵的尾巴“啪”的一下就贴到了我额头上,我懵了一瞬后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的把它拉下来,带着笑意揉了揉那似乎有点红了的小尾巴:“这种事情也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嘛~”
本来还算平静的遥鲲听后身体慢慢趋于原本的白色和粉色之间,带着一看就能感受到的气愤用尾巴继续试图拍着裸露的皮肤。
“消消气,再拍下去就算是变成光之生物你的尾巴也会红啊。”有些惊讶于它激烈的反应,但我还记得要把它安抚下来,无奈保证道,“下次不会一下子使用过度了,真的,我会适应之后再实行的。”
毕竟是第一次当光之子,虽然很快就掌握了心火的使用方法,但之前都是一些小打小闹,放出来的心火并没多少,甚至消耗的都看不出来。但最近……
先是给那个项链里加了点心火维持着,又进咒灵的领域头一次放了身体里感知到的一大半心火,在这种身体没适应过来,能量还没来得及补充的情况下又进了趟诅咒之王的生得领域费了剩下的心火连里梅人带诅咒之王一起扔进狱门疆还在狱门疆外面加了层厚厚的防御屏障……
嗯……最后成功睡了过去。
我有些心虚地移开停留在遥鲲身上的视线,光之国度在极巨之鸟的存在上“轮回”,自己用的心火大概率也来自于祂,现如今自己也是一只光崽——还是一只让这位极巨之鸟“恨铁不成钢”、“操心”且“担心”的“不省心”光崽。
越是在遥鲲的叫声中感受到这种情绪,我就越是不敢看祂,只能手上摸着鲲试图让它冷静一点放过自己这个可怜的光之子。
我:QvQ
卖萌虽然可耻但很有用。
见它终于又安静趴在自己腿上后我也终于松了口气——还挺怕这位一个生气让自己真的“轮回”一遍呢。
虽然“轮回”指的是光遇习以为常的重生,但现实中的自己会直接消失……吧?
……?
我的思绪一卡,低头问它:“我在梦里吗?”
——肯定的回答。
“…还真是梦里啊,”随口感叹一下的我透过金光看了看那被遮住的星河,试图聊一些有的没的,“真算起来的话你很像类似于监护人的这种身份诶。”
遥鲲发出短暂且疑惑的声音,随后又带着开心应了下来。
我也跟着笑起来,安静呆了一会又叹息出声:“……完全就分不清到底是你还是零九的存在导致的结果了啊。”
又或者两者合作了?
一个负责捞人和现实建起联系,一个负责本土化复活照顾……好像还真能说得通?
“wu~~”
我一愣,低头:“怎么了?”
“…?”正努力辨别它在表达什么的我有些艰难的把意思串在一起重复了一遍,“不想离开、但要出去玩?”
“我?”见它点头,我揉了揉眼睛,由衷感叹心灵感应这种玄幻的东西真难理解,“应该是想说外面有玩的,不无聊,我该醒了吧?”
“wu~!”
“全对?”念出它的意思的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居然会觉得这里无聊吗?”
遥鲲还没回应,小小的身体就措不及防闪了两下,又变回了那团能量体,我一愣,接住它手上顺便捏了捏。不知是能量体更容易传递还是什么原因,它还什么都没表达我就明白了——祂要沉睡一段时间,目前没多少精力陪光之子继续开心闹腾。
“……这种事情就该直接说啊,拐什么弯。”手指戳了戳在说完后跟个鹌鹑蛋一样一动不动的能量体,我无奈叹了口气,“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聊。”
“~”
眼前一白,就和游戏里献祭时什么也看不见的光屏一样,但又不大相同地整个画面慢慢变黑。
我清醒着再次睁开了眼,对上了刚好凑过来的林千沉那双紫眸,有些缓慢地意识到那双眸子里蹦出的惊喜是因为自己。
“哥哥!你醒了!”
“……千沉?”我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坐起来后又和刚开门进来的药研藤四郎对上视线。
“大将,您睡了一天,有哪里不舒服吗?”药研在桌子前放下手中的托盘,转身推了推眼睛认真询问。
一天?
这个时间让我有些发愣,摇摇头表示没事后想要问一下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已经被药研端到眼前散发着香气的粥,我默默咽下了想说的话。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并不)。
似乎是加了什么药的粥,但并不影响它的好喝。
“哥哥,我们下午就要走了。”林千沉坐在床边有些无聊的踢着鞋子,“回去华国,幸好哥哥醒了……”
“嗯?”我疑惑从碗里抬头,“如果我没醒你们怎么办?”
“就……”
“——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上飞机带回去。”
林千沉的回答被人截胡,他小声嘟囔了一句才不满对着门口道:“曲队,不要随便插进别人聊天啊。”
“阿九?”我有些诧异。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进来的曲亦玖先是回了林千沉那句话才温和看过来,“川,休息的怎么样,需要再睡会吗?”
“不用,精神好太多了。”我摇头,感受着身体状况实话实说。
极巨之鸟似乎并不只是“回能”这么简单,祂甚至连身体素质和承受力什么的都给悄咪咪加上了一番。
…这是生怕自己出什么意外吗?
虽然总觉得如果真又出什么事,祂可能会无条件纵容自己……
“哥哥真的不用再睡会吗?”
林千沉有些担忧的声音传来,我回过神失笑着揉了揉他银色的脑袋,再次回答真心不用后好奇问他:“千沉这两天去哪了?都没见到人。”
“被我派去交接了。”
再一次被噎住的林千沉忍不住站起来瞪了一眼一直刷存在感的曲亦玖,咬牙切齿差点喊出的全名又及时拐了个弯:“曲、队!”
“没聋,别吵。”
“哈?!”
我越过正幼稚对峙越靠越近的两人朝着皱眉的药研眨了眨眼,见他一愣,眉眼间逐渐透露着些许无奈慢慢走过来,我便无视了那边两人拉着药研开始问东问西。
“我们这是在哪?不太像悠仁的家里。”我环顾了一下房间有些疑惑,自己睡着后转移到哪了?
“这里是五条先生给‘外交使者’的临时住所,那位带您来的。”药研看了一眼曲亦玖道,“大将歇下,五条先生上前在确认完您无恙后带着狱门疆以及虎杖悠仁和另外两个一年级学生离开回高专,说是要研究一下什么。”
“啊,意料之中。”毕竟诅咒之王被封印这件事对于咒术界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曲先生带着您不是很想管我们,所以我和其余刀剑男士近距离跟着,期间遇到了那位林千沉,”药研说的很客观但好像带了点私人感情,“一路走来便是这里,我和鹤丸殿观察过也找五条先生确认过,这里对大将来说很安全。”
“诶?”犹豫了一下我抬手拍了拍这位一脸沉稳的少年刀剑,“辛苦你们照顾我啦,开心点?”
“……您醒后药研一直在开心。”换了种人称的药研话语一顿,“或者大将其实更想看看被压制的樱吹雪?”
樱吹雪……?
乍一听到这个词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两秒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刀乱里大概的设定就是刀剑付丧神在开心的情况下会出现一种身边飘樱花的状态,俗称“樱吹雪”。
但自从去到本丸认识这些刀剑,自己除了那次解决暗堕见识了一下不是很正常的樱花飘,其他时候还真没注意这群付丧神们到底有没有樱吹雪过。
……按照某些时候他们的愉快反应来看理应是有的,但实际上、自己的的确确、一次都没有见过真正的樱吹雪。
感情原来全都是被你们死死“压制”了吗?!
我:可恶,还以为现实会和游戏有点差别也没什么,可惜了樱吹雪……结果问题全出在你们身上啊!
“为什么要…压制?”我嘴里过了一遍这个词有些不解,这种事情是有什么禁忌吗?
“只是出于最初的怕大将不喜。”看起来没想到会有这个问题还愣了一下的药研不知不觉就垂下了头,低声道,“中途觉得似乎没什么必要,放出来也是碍眼……”
“啊停。”这话题怎么这么不禁谈?听着听着开始头疼的我叹了口气,强行用手把快低地上的某刀的头抬起来,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完完全全看着自己,见那双眸子里隐隐的迷茫不安,我还是没忍住又叹了口气。
“一直压着,这样迟早会憋坏的吧?”我问,“药研,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注视着自己的眼睫颤了又颤,药研还是哑着声音只说了一句话,“怕您离开我们。”
“现在也还在怕吗?”房间不知何时安静得很,我望着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问的药研,手中不自觉加重了力道,迫使他不再低下头去。
还以为被净化的刀剑早就解开了哪怕一点心结,对于审神者这一话题看开了——结果是全藏心里死命憋着吗?
我啧了一声:“现在,已经属于我,住在我的本丸,正在被我触碰,名为药研藤四郎的你——还是不认为「用手想就知道‘审神者不会离开你’」这个结论的真实性吗?”
“……”
“又或者说,”我挑眉,慢慢说着,“你从头到尾就不曾相信过…作为审神者的我?”
“…我没有…!”本被赋予沉稳一词的药研藤四郎终于带着惊慌给与了回应,甚至即使脸上被掐出了红印也不反抗,“大将,我一直都——”
“不是很想听你解释,”我无情打断他,静静看着他眼里浮现出水雾,“哭什么,我又没不要你。”
“……”药研死死咬住嘴唇不说话,整个刃看起来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那么现在,换个问题吧。”见他这幅惨兮兮的样子心里无声叹息,我逐渐放缓了语气,温和问他,“药研以后愿意……为了我而活下去吗?”
服从、依赖,什么都好。
看起来是前尘旧账加上忽视导致心理崩坏的问题……要先给药研找个合理且最适合的指向标才行——刚好“审神者”这种职业就非常适配了。
自己明明不是心理医生啊……
我耐心等待着他的反应。
药研的眸子在自己说完话就急剧紧缩了,本来为了迎合我的动作从而撑在床边的手猛地抓紧到颤抖,死死咬着的嘴唇在我皱眉后缓缓松开,带着些许血丝小幅度地张合,一副反应过度的模样。
没事,反正自己等得起。我弯了弯眼角带着鼓励望着他,只等一个必定的最终答案。
如同训狼般半逼迫着对方妥协什么的……这种说法可不适用于这里。
分明是他们自己在驯自己。
“药研…”刀剑付丧神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口中的声音也愈发清晰,“——药研藤四郎一直以来都为你而活。”
我的……主人。
您:大将
你:主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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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第 14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