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李鹏飞的脑袋,东方弋临走前深看了一眼始终待在一旁、被溅了一脸血的白椿花,并没有取她性命。
反正他的容貌已经改变,白椿花又没有乱喊乱叫给他招来麻烦,不会对他造成威胁也不让他感觉厌恶。
同时,白椿花的表现其实还挺对东方弋的胃口的。
因为她除了最开始的惊讶之后,之后不管再怎么恐慌都保持着一样沉默的状态,哪怕现在在他的视线之下已经开始发抖,都没有露怯。
再联系之前她单凭口舌就灌醉了李鹏飞的事情,东方弋觉得白椿花若是有机遇,日后必有所为。
想到此,东方弋停住脚步,问道,“听说你们这里近日有场花魁大比?”
听到提问,白椿花抖得越发厉害,死低着头,尽力控制着自己发出正常的声音,“是、是的,在明晚。”
“哦?那你有参加吗?”东方弋挑了挑眉梢。
白椿花见东方弋没有杀她的举动,稍稍放松了些,“有的,奴家有参赛。”
“那我明晚可要见识一下了。”东方弋嘴角轻扬,看了一眼倒在桌上的尸体,“这样的局面我想对你来说算不上什么,你便好自为之吧。”
白椿花微微躬身,再抬头时,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白椿花顾不上地上流淌的血液,直接瘫软在地。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
伸手沾着血液将自己尚且干净的衣裙染红,又看着自己的大腿有一会,最终一狠心取出发间的簪子在腿上划出一道口子,这才装作慌乱地朝外跑去,“来人啊!杀人啦!”
而东方弋出门后直奔城外。找到一棵带有越楼标记的树,把李鹏飞的脑袋往上面随意一挂,再脱掉外衣抛下,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
里衣还带着血。东方弋在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唤来仆从,望着地上被他丢下的衣服道,“把这衣服烧了。”
胡华不敢怠慢,也不敢开口询问,应声后便直接捧着衣服退了出去。
待胡华离开,东方弋起身走去书房。
想着今天在怡月楼见到的白椿花,心中渐渐有了部署。提笔便在布块上写了起来。
写到一半,东方弋耳尖微动,笔顿了顿,而后又若无其事地挥舞着笔杆。
“还没看够?”东方弋最后放下笔,轻笑着开口,而后拎起绢布吹了吹。
“贤弟果然不凡。”越图从房梁上轻跃而下,脸上漾起清润的微笑,“怎么不接着写了?”
他刚刚看到东方弋在写关于情报贩卖的具体计划,越看就越是心惊。因为其中的种种计划都是他从未想过的,此时东方弋戛然而止,完全吊住了他的胃口。
东方弋无辜地耸了耸肩,指着毛笔笔腔里松散的笔头,“得换笔了。”
越图被一噎,看向笔头,果然笔腔里的笔毛落了不少,现在松松散散写不了字。
东方弋对于这个时代也有些无奈。
没有纸也就罢了,就连笔都制作得不尽人意。
这里的笔杆通常都是将笔杆的一端劈成数开,而后将笔毛夹在中间,夹得满满当当之后,就会用细线在笔杆外缠住开口,缠紧了后还会在那一处涂上一层漆。
所以那些笔毛很容易用着用着就掉落散开,使用寿命很短。
而在后世所用的笔则是在笔杆的一端钻出一个洞,当然有时也会用竹管,这样就会省去钻洞的麻烦。
总之有了笔腔后,就会把一簇笔毛在根部统一地捆缚扎紧,然后塞入毛腔之中。
这样的毛笔就会在一定程度上避免笔毛四散开,可以有效延长毛笔的使用寿命,并且在外形上也要美观一些。
明白这一会功夫是看不到后续了,越图便从怀中取出一张剪裁齐整的布块递给东方弋,布上盖着章印,上书“三万半两”几个醒目的大字。
“这是‘天成钱庄’的庄票,你可以去庄内取钱。”
“多谢。”东方弋接过庄票,轻轻颔首后,指了指写满了计划的绢布又道,“关于我这上面写的从花楼着手并不难,我已经有了一个人选。”
“不知是?”越图眼前一亮,万事开头难,如果这开头就能顺利进行,之后的事情只会更好办。
“怡月楼的白椿花。”东方弋看了看庄票上的钱庄名,而后便随意地将庄票放在了桌上。
“贤弟可有什么打算?”越图见东方弋说的具体,心里就有了底。
“明晚怡月楼有花魁大比,让她输。”
听到东方弋淡淡的声音,越图愣了愣,“输?”
“没错,让她输。”东方弋接着又道,“先买下怡月楼,在她输了之后让她掌管怡月楼。”
“然后如这上面所说,同时让她入羽部?”越图望向绢布,若有所思,“既是东方你说的,那便这么做吧。”
东方弋看越图对自己所说都没有质疑,不禁勾了勾唇,“以后就要多多仰仗越兄了。”
越图闻言轻轻笑了笑,“对了,不知贤弟这上面所言牙牌是何?”
东方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便道,“也可说是鱼符。”
见越图还是面露不解之色,东方弋就知道这个时代还没有鱼符这个事物了。略一思索,道,“是一种外形好似小鱼的铜牌,用这个东西可以证明某种身份,从而享受这个身份应有的特殊待遇。”
“这么说来也就是我的楼主令了。”越图了然地点了点头,说着取出一块做工精致独特的令牌来。
见东方弋把玩,又若有所思道,“我倒是没想过将这种令牌做成不同形式的样子。如果做成了,想来下属们因为有特殊待遇就会更积极地想要往上升了。”
“但也有弊端,若是所属人被人杀了,得到令牌的就会拥有他的身份,万一是心怀不轨的,绝对会惹来麻烦。”东方弋将令牌还给越图,想起日月教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出言提醒。
“明白。”越图接过令牌,有些苦恼,“我原还想着这样还省去了选拔的事情,有能者夺得令牌就能上位呢。”
“这样吧……”东方弋回想着后世各个门派之间的不同习规,提议道,“你可以将令牌切分成几份,有些权力必须令牌合成一块才能行使。并且有些重要但对能力要求不是太高的职位,没有令牌分配。”
两人就这个问题又讨论了许久才商讨出一个最为稳妥的方案,而此时已经将近丑时。
东方弋伸了个懒腰,越图也不觉得不雅,笑了笑道,“叨扰你这么久了,我这就回去了。”
东方弋看了看天色,“这么晚了,你就在我这休息吧,空的厢房还是有的。”
越图也嫌麻烦,家中也没有必要必须回去,点了点头就应下了。
仆从们见东方弋一直没睡,也不敢在东方弋前面全部都先睡了,便留下了王青在门外守夜。
此时,东方弋望着门外被烛光映出的身影,唤道,“来人。”
正打瞌睡的王青一个激灵站好,连忙轻声打开门走了进来,“小的在。”
“你带越先生去西厢就寝,他的吩咐就是我的吩咐,可知?”
“诺。”王青一躬身,朝着越图恭敬道,“先生请跟小的过来。”
越图临走前又对东方弋一颔首,“那我便去歇息了。”
“好梦。”东方弋笑了笑,在越图离开后也回了房。
回房入睡前,有些受不了身上隐隐的血腥气,东方弋又亲自去了厨房打来水。
一番忙活,东方弋直到坐在了浴桶里,才微微呼出一口气。
慵懒地倚靠在桶边,东方弋想着自己让越图去厢房睡的事情,又想到自己先前直接和嬴政同床睡的事情,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
为什么同样是只认识一天的人,他却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来?
想了良久,无果。
东方弋只能将次归因于嬴政是自己的徒弟,关系与自己更亲近一些。并且嬴政年岁小,功夫也不如自己,对自己的威胁不如越图那般来的大?
与此同时,嬴政躺在床上轻轻打了个喷嚏。
嬴政揉了揉鼻尖,而后继续摩挲着手中的竹笛。
月光在房中铺洒下一层华练,衬得嬴政细长的手指如玉一般,指下的竹笛更是好像覆上了淡淡光晕。
嬴政望着笛身怔怔地出了神。
许久,嬴政将短笛又揣入怀中。转而拿起枕边摆放的一根玉簪和一顶皮质的束髻冠。
两者皆样式简朴,但看其做工与用材却无一不精。
嬴政望着这两样东西,眼前不禁冒出了自己替东方弋束发的场景。
平直的唇角微微漾起浅淡的弧度——
师傅,好想你。
=v=我要开虐了怎么办,不过只会是小打小闹~毕竟两个人感情都没确定,虐不起来_(:зゝ∠)_
谢谢司空小酌的营养液~么么哒(*  ̄3)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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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