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婵表情一僵,不由地往后缩了缩。xiaohua1000
好在陈隽川没有真的和她计较,只是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不要和时茵学坏了。”
毫不夸张的说,陈隽川的母亲是上流出身,是真正的名门淑女,对他的教养也不会差到哪去。就算他性子比较冷淡,待人处事也是彬彬有礼。
宁婵从没见过他说脏话,即便是在床上,他也足够绅士,时常能照顾到她的感受。
恐怕他们可能也就只有在这件事上契合了。
宁婵坐起身,将凌乱的头发胡乱往后拨了两下,陈隽川侧目看了她一下,欲言又止。
她强压不满,语气不悦:“怎么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陈隽川脱下西装外套,伸手替她整理被肩带压住的头发,话说完后,还惩罚似的轻扯她一缕发丝。“脾气也不怎么好。”
宁婵闷闷地说:“我一直都是这样,你看走眼了而已。”
他又拽了一下,这次用了些力,宁婵吃痛地叫出声。“你又扯到我头发了。”
“你想跟我吵架?”陈隽川语气凉丝丝的,示意她想好了再开口。
宁婵不想和他争执什么,从来也都是这样。时茵没有带坏她,原本的她就是这样,又或者更差劲。
很久以前她就是个普通的女生,她有很多毛病,浑身是缺点,被赵焱的朋友欺负得很惨,她和人打架打到头破血流。
这些“不堪”的过去才是她,就算在台上闪闪发光,被人叫做白天鹅的那一刻,宁婵也清楚的明白,那些都不是她真正的模样。
她扭头看陈隽川,眼睛和鼻子都红通通的。
“我觉得我脾气很好,也没那么爱哭。”
她从来就和优雅无关,就算披上了公主的壳子,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是她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陈隽川,他喜欢什么样,她就变成什么样。
可那些都不是她,真正的她,陈隽川不会喜欢的。
宁婵沮丧低头,等了许久,也没有得到陈隽川的答话,直到他戏谑地轻笑一声,说道:“我说错了,脾气是很好,不过确实爱哭……”
他凑近,压低声音。“这句可没有冤枉你。”
陈隽川的话意有所指,堵得宁婵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反而脑子里满是丢人的画面。
关于他颁奖礼的突然离去,谁都没有先开口提起,宁婵在内心不断自我安慰,早就替他找好了借口,陈隽川不提,却只是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里。
她不肯将自己的糟心事说出来,宁愿自己化解。
“我要去卸妆。”
“去吧。”陈隽川应了一声,等宁婵坐到镜子前了,又觉得无趣,注视着她的动作。
宁婵觉得不自在,扭头说道:“你要是这么感兴趣,干脆你来卸吧。”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陈隽川还真的朝她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一本正经道:“要用哪些?”
“你真的要给我卸妆?”
陈隽川的表情不像是说笑,重复了一遍:“用哪些?”
宁婵好笑地说:“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你最好不用见到我受刺激的样子。”陈隽川找出卸妆水,有模有样的倒在卸妆棉巾上。
“闭眼。”
宁婵乖乖闭上眼后,更加觉得不自在了。
她从来没想过陈隽川做这种事的样子,怎么想怎么别扭。
感受到脸上的力道,她忍不住睁开一只眼,陈隽川正神情专注地看着她,就像她无数次看陈隽川一样。
两个人距离很近,呼吸可闻,隐约能闻到他身上的浅淡香气。
陈隽川不用香水,但是老宅的房间总是会用熏香,想必是他的习惯。
平日执笔翻阅文件的手,此刻正轻柔地替她擦去脸上脂粉。
他似乎是偏爱今晚的口红,一直到最后才擦去,宁婵问他:“你猜这个色号叫什么?”
今晚她的斩男色口红上了热搜,这种容易翻车的色号,用在她身上反而有了优势。
本以为陈隽川不会搭理她这种无聊的问题,谁知他竟然真的沉思了一下,说出一个差了十万百千里的答案。“豆沙色?”
“差远了。”宁婵叹气。“就知道你不懂,这个是斩男色,斩男,就是男人都抵挡不住的少女色。”
“哦。”陈隽冷漠地应了一声,将她的下巴抬起,低头吻了下去。
——
从酒店离开后,她就要早做准备去剧组集训了,接下来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回去。
许知衡的微博账号一声不吭地关注了宁婵,她也回关了过去,两方的粉丝也都小**几天,吵嚷着是不是有新剧合作。
陈隽川也说到做到,没有让刘梦冉拿到《月西沉》的女一,那些黑热搜也在她睡醒后被压了下去。
除此以外,宁婵还发现陈隽川给她留了礼物。
她一向有早起喝水的习惯,陈隽川将礼盒放在杯子旁边。红丝绒的礼盒,打开后是一对珍珠耳环,造型简约复古。她能认出牌子是国外一个高奢,却认不出是什么时候的款式。
那晚从房间拿出的礼盒,最终还是送到了她的手上。
离开后,宁婵找了个时间给她爸爸打了电话,将赵焱做的事告诉了他。
虽然她和这个爸爸的关系冷淡,没什么父女之间的温情。可至少他也知道自己对她有所亏欠,没有强求她做过什么,也不让赵焱去打扰她的生活。
在宁婵的说完后,爸爸也对她做出保证会好好管教赵焱。
过了两天,她再打电话给小姨,赵焱已经没有再去缠着他们了。
这件事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渐渐地被她抛在脑后。
不久就要进组,宁婵独自开车回她常住的公寓取东西,时间是下午三点多,又正值工作日,地下停车场空旷得过分,连她的脚步声都有清晰的回音。
没走几步,她就听到了背后有人靠近,习惯性地回头看了眼,还没等看清是谁,就被猛地推了一把,狠狠撞在一辆车前盖上,腰被撞得生疼。
车子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回荡在空旷的停车场,让人心中开始慌乱。
她还未惊叫出声,就被来人单手扼住了喉咙,粗暴地抵在一辆陌生的车上无法动弹。
赵焱眼下青黑,面色憔悴得像是加班了一周。面对宁婵的时候,仍旧挂着不变的轻蔑。他的眼神轻飘飘地从她身上扫过,落到珍珠耳饰上的时候顿了一下,话语立刻变得尖刻刺耳。
“果然和你的婊|子妈一样,怎么,这次是给阔少当狗,还是勾搭有妇之夫□□求资源了?我看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让你拿个三百万还磨磨唧唧,要不是我心软,你这张脸还能用来赚钱吗?”赵焱抵着她往上提了提,单手按住,另一手轻佻粗鲁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将她的耳饰给顺了下来揣进兜里。
“这是你欠我的。”
她气到眼睛都红了,两只手怎么也掰不动,努力挣扎给自己的腿一个位置,用力踢了他一脚,这才逼迫他松手,给了自己喘息的机会。
宁婵捂着发红的脖子,扶着车喘气,气到手都在发抖。“赵焱,你想坐牢?”
赵焱笑道:“我不是你哥哥吗,兄妹吵个架坐牢,是不是太见外了。你上学的时候把我头上砸了个窟窿,我也没让你蹲局子啊。”
他说完这句,表情又莫名变得凶狠,拽着她往监控盲区走。
宁婵挣扎着往后退,脚步趔趄了两下,威胁道:“小区保安看到马上就来,你现在走我可以当做没见过你,不要自找麻烦。”
“你都跟爸爸说了,我还怕什么麻烦。”他用力将宁婵拖拽起来,脸色不耐烦。“你少装纯了,不知道你那些粉丝知不知道自己吹捧的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换个头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现在还没忘记你又丑又土一口方言的穷酸样,说你是我的妹妹,我都觉得恶心。”
宁婵被气笑了,反嘲回去。“这是借钱的态度吗?你以为自己好得到哪去,垃圾永远都是垃圾,我宁婵再差,也比你混得强。你多有种啊,看不起我又怎么了,还不是臭不要脸来管我要钱。我就是喜欢告状,就是让爸爸看看跟他一个户口本的儿子多废物,没准什么时候他就又牵个私生子回家了,你等着被扫地出门吧。”
赵焱此时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了,扬手就想打她,松手的一瞬宁婵转身就跑。
身后的赵焱气急败坏追上,从后推了她一把,宁婵摔倒在地的同时,也听到了保安的呼喊声。
赵焱不慌不忙地从她身边走过,撂下一句。“这次先放过你。”
等他开着车扬长而去,宁婵回过神来,手掌和膝盖都被擦破,血痕处火辣辣的疼。
她惊魂未定地喘着气,语气咬牙切齿。
“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