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魔术师转生为御灵 第15章 第 15 章

“呀咧呀咧，只对晴明感兴趣的小黑龙吗？”玉藻前故意这般道。

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被晴明“迷住”的妖怪，两仪薰给他的感觉很明显跟那些妖怪不同。她刚才……是真的在平安京和晴明之间做出了选择。

有意思。

两仪薰完全没有听懂玉藻前的意思，再看门口，原本倚在那里的惑人身影已经不见。

“只对晴明感兴趣”？

不，她不是。

她只是借晴明之力活下来，以便前世中断的人格研究继续罢了。

她真正感兴趣的是——人格研究。

两仪薰合上双眸蜷卧在晴明一旁，确认晴明留意不到这旁动静后，爪子才在腹部下的地面划出了一个符号，令双眼状态顺利切换成另外一种模式——直死魔眼。

直死魔眼并不是龙躯赋予的。

准确来说，这种能力是两仪薰恢复前世记忆后所带来的。在这种模式下，她可以看到全部存在的一段段连贯黑红色死亡线。

然而，当她用这种状态下的双眼去看晴明的时候，却完全看不到他的死线。

晴明的身上非常干净，没有一丝破碎的死亡线。

这般人物，如果不是自己刻意去寻死，一般人是杀不了他的。

两仪薰合眼再次睁开，视线所及的景象已恢复正常。

“薰大人……”

门口传来了蜜虫的声音，她轻轻地将食物放在门口，见两仪薰望过来，小声询问：“晴明大人还没有醒吗？”

两仪薰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轻轻点了点头。

她不过是进入意识层一会，现世的时间竟然过得这般快。眨眼一瞬，太阳已经爬到这个高度。

如果按千年后的时间计算，刚才回到这里在清晨五点左右，而现在，则是上午八点左右。

如此看来，自己以这副躯身进入意识层，在时间换算上确实会带来不小麻烦。

“薰大人？”蜜虫久久不见两仪薰回复自己，不免有些担忧。

两仪薰来到门口，对蜜虫轻轻摇了摇头，“晴明醒了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蜜虫神情失落：“看来今天只能爽约藤原姬君了……”

“很棘手吗？”两仪薰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露出失落的样子，她前爪勾动了一下，追问道：“藤原姬君的病情。”

“我不知道。”蜜虫只是很远见过藤原姬君一次，那会的藤原姬君还没有身染怪病，看起来比都城里的贵女还好看。

可过后没多久，就传来藤原姬君身染怪病容貌大变，藤原氏前来请求晴明出手相救之事。

蜜虫也是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开始每晚在脑海里不断重复加深对藤原姬君的印象。她害怕自己哪一天就忘记了藤原姬君的原本容貌。

两仪薰垂眸，“别担心，晴明会醒过来的。”

“是的。只要是晴明大人答应过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办到的！”蜜虫忽然打起了精神，她朝着两仪薰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去。

两仪薰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晴明，默默地打开食盒，闻着食盒里传出的香味，轻声道：“晴明，你再不起来，这一盒的早点……我就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不客气？”晴明的声音暗哑，显然没有睡足。

看着清醒过来的晴明，两仪薰表情不见丝毫意外。

晴明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对上薰严肃认真递给自己早点的表情，不由笑了。接过早点时，不忘调侃道：“呀咧呀咧……没有看到期待中的表情，稍微有些失落。”

“你要去藤原氏居处？”两仪薰并不饿，她将食盒推向晴明容易够着的地方后，就再也没有动过食盒。

“薰。这个红薯丸子很好吃，来吃一个。”晴明没有回答两仪薰，他拿起一颗红薯丸子就送入两仪薰的口里。

见两仪薰尴尬的含着小颗红薯丸子，晴明笑得非常温暖，“好吃吗？下次让她们给你揉个大一些的丸子。”

丸子太小了，两仪薰完全没有尝出味道。但看着晴明的笑容，她不想让他失望，便点了点头，“嗯。”

“薰。你身为龙居然一点都不挑食。”

晴明精神状态比起刚才稍微好了一些，这会看到两仪薰对红薯丸子的反应，再回忆她之前所食用的东西。忽然像是找到有趣的分享对象，一边吃着早点，一边笑着和她聊天。

“我对食物就挑剔得很，不知道长大后会不会也这样……”晴明感慨到这里，就顿住了。他快速吃完早点，掀开被子直接站起来，“薰，我们去香川河里钓鱼吧！”

“那里离藤原氏居处很近？”两仪薰疑惑。

“唔……”晴明完全没有近十年的记忆，也不知道长大后的自己到底约定了哪位藤原氏。

晴明：“今天一定要去藤原氏那吗？”

两仪薰点头，“这是你和他们的约定，晴明，你不会爽约的。”

“哎……连薰都这么说。”晴明看起来兴致并不高，显然是非常排斥去处理长大后的自己对其他人的约定。

两仪薰：“晴明，你这会就已经修习医术了吗？”

“嗯。”晴明将食盒摆放好，召唤来了纸人式神，令它们代为整理食盒以及室内卫生。

晴明：“跟在老师身边学习了很多医术，有治疗人类的，也有治疗妖怪的。尤其是，像我这样的……”

这样的什么呢？

晴明没有说完，两仪薰也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

半妖。

“得要问问蜜虫，藤原氏居处方向。”晴明走在两仪薰前面，站在后院掐了个决，就将蜜虫召唤到了此处。

“晴明大人！您终于醒啦！您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吗？”蜜虫见到晴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只是困了一觉，并没有什么大事。”晴明脸上的笑意很淡。比起长大后不管高兴还是不高兴，脸上表情都常常带笑令人看不出真实情绪的晴明，现在的他对面部表情掌握得还不娴熟。

两仪薰一眼就能看出晴明现在并不大高兴。

“您没事真的太好了。”蜜虫好像也感觉到了晴明情绪不大好。

晴明对着蜜虫点了点头，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要召唤她，直问道：“约定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藤原氏居住方向在何处？”

“就在香川河旁。”蜜虫双手一拍，“就是现在的晴明大人也非常喜欢去的那个地方。您还记得方向吗？”

这还真是巧了。

两仪薰与晴明对视了一眼，后者脸上的笑容明显比刚才显得更为真挚。

晴明将方向通过契约传达给了两仪薰，示意她带自己过去，攀上两仪薰后背时，晴明不忘向蜜虫道谢：“我记得。谢谢你，蜜虫。”

“啊……？”蜜虫茫然地接受晴明的道谢，呆呆地望着两仪薰载着他离去。

-

高空之上，晴明在回想自己睡着时被惊醒的感觉。在意识模糊间，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薰，我睡着的时候，有谁来过吗？”晴明趴在两仪薰的后背上，抬手敲了敲她脖颈一侧的龙鳞。

“玉藻前、蜜虫。没有了。”两仪薰有问必答。

晴明：“唔……”不是他们。他们不会给自己造成这么恐怖的感觉。

“往下就是香川河。”两仪薰提醒了一声，开始俯身，“我要下去了。”

“嗯。”晴明揪住两仪薰背脊上的毛发。

两仪薰：“……”

同样都是揪头发，少年时期的晴明用力比成年时还重。

两仪薰一龇牙，俯身向下——

香川河。

位于外京的边缘。虽与源氏旁系所在领地同处于外京边缘，两者却一南一北，方向截然。

两仪薰在降落时就已经隐去自己和晴明的身影，并选择在空无一人的树林里降落，随后再解除晴明一人的隐身，让晴明自然走出森林，进入香川河民居区域。

而她，则一直隐身跟在晴明身后。

直到看见藤原氏家徽，两仪薰才开始有些担心晴明现在这个少年的样子会不会吓到藤原氏。

“你现在才开始担心吗？”晴明窥得两仪薰的担忧后，直接出言道破。接着便见到她猝不及防的呆滞模样，晴明忍不住轻笑一声。

“我身上有源赖光落下的‘咒’——”晴明解释道：“除非是灵能者，一般人看到的‘我’都是十年后的样子。”

“放心吧，不会吓到普通人的。”晴明安慰完两仪薰，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等候他们到来的藤原氏仆从。

“晴明大人。”藤原氏仆从恭敬地向晴明行了一礼，他看不到刻意隐去身型的两仪薰。这会四下张望一会，只见周围只有晴明一人，不由有些疑惑。

藤原氏仆从：“此次就只有晴明大人您一人独自前来吗？”

“嗯。”晴明矜持地颔首。

“那么，就请您随我前来吧。”藤原氏仆从领着晴明进入宅院，“姬君今天精神状况虽比前几日要好一些，可这连日来的精神消耗令她无法起身前来迎接晴明大人，还望大人不要责怪。”

“自然。”晴明回应仆从话语时，闭住了一瞬呼吸。

藤原氏的宅院里，紫藤花香好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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