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苏苏在他怀里躺着,热得像滚烫的开水,整个人却像是被冻狠了一般,拼命往他怀里蜷缩,那浑身发抖、嘴唇白的模样。瞬间,令他心疼到了极点。
“苏苏,苏苏,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姚鲲手足无措的摇晃着涂苏苏,将她彻底给摇醒了。
果然只要触发聂无双的嫉妒BUFF,就能找到姚少爷么?
她强忍着头晕,和喉痛里泛上来的酸水,缓缓地牵起嘴角,露出一丝惊喜的笑容,“少爷,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听她这话,姚鲲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根本不知道此刻自己的模样究竟有多么虚弱,姚鲲连忙握住她的手。
“这里这么危险,难为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大着胆子跑到这里来。”
涂苏苏也立马回握,“少爷,都是苏苏没有用,不能将你救出去。”
她像生怕失去他一样,紧紧抓住他的袖子,用满怀歉意的眼神看着他。
霎时,姚坤感动无比,他一想到她之所以会受这样大的罪,全都是因为他而起,不由惭愧地低下了头,“苏苏,应该是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若不是我不学无术,在外招惹是非,又怎会累得你如此!”
涂苏苏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怎么会,少爷在苏苏心目中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勇敢的人。那次我和阿星在大街上差点被饿死,是你第一样眼注意到了我们。难道你不记得你扔下的那件衣服和几块糕点么?就是因为你的善举,我们才会想到要卖身姚家。”
经过这么一提醒,姚鲲确实想起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就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丫头将半块馒头给了身边那个男子,而那个人什么也没有说,接过来就吃了下去。
他当时看不过,就把自己刚买的衣服和糕点扔给了她。
怪不得他一直看沈星河不顺眼,怪不得他一看到他身边的苏苏,就忍不住窝火,想要将她抢走,原来早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眼看他们二人你侬我侬,互诉衷肠,聂无双站在一旁简直要被气死了,她走过去,对着姚鲲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你这个草包被人戴了绿帽子,还替人找补,我聂无双以前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个缺心眼的家伙。”
明明他才是顾客,为什么她总是对他动则打骂,还那么理直气壮,姚鲲瞪起了眼睛,“我以前是瞎了眼睛才觉得你和我之间的相处是情趣,直到现才我才知道,苏苏这样为了救我,连清白都不顾的女子才是真正值得我真心相待的,而你这样的蛇蝎毒妇,根本不配。”
眼看他执迷不悟,聂无双瞅着缩在他怀里,装得柔弱兮兮的女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毒妇。” 她猛地一下伸手,将涂苏苏从姚鲲怀里拽出来,然后将她的衣服一把扯开,将她充满痕迹的后背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那样密密麻麻,充满暧昧地痕迹一下子映入到姚鲲眼前,将他看得一呆。
聂无双得意一笑,她伸处一根指头,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他的脑门,“你仔细睁大眼睛看看,这小贱人身上这些的痕迹,她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般喜欢你,又怎么忍受得了别人对她动手动脚。”
她俯视着面色潮红,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自己脚下的女子,对着她的胳膊狠狠一拧,“你这个小贱人刚刚不是很得意么。怎么?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就你那点水准,竟然还敢在老娘面前班门弄斧。”
她的指甲十分锋利,涂苏苏被她掐地疼叫出声,她眼中噙满了泪滴,深情地望着姚少爷,眼泪珠子一颗一颗地顺着眼角落下,“少爷——”
被她这样柔柔的一声唤回心神,姚鲲连忙一个猛扑,抵挡在她面前。
瞧着他这番举动,聂无双气极反笑,“怎么,姚鲲,你当乌龟王八蛋还当上瘾了。这种表面清纯柔弱的女子,我见多了,背地里指不定和多少野男人厮混过。”
她越说越过分,眼看在她的羞辱下,苏苏的面色更加苍白了,姚鲲再也忍不住怒火,站起来啪地甩了她一个耳光,“你个朱唇万人尝,玉臂千人枕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这一声极为响亮,在这个空荡荡的地牢里发出回声。聂无双被打得偏着头,嘴角滴下一丝血迹,她缓缓伸出一食指,轻轻抹掉,神色瞬间变得阴郁起来。
迎上那喋血的目光,姚鲲瞬间感觉手指有些发软,“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那么过份,竟然将苏苏这样清白的女孩说得这样不堪。”
“清白——”聂无双听着这无比讽刺的两个字,只觉得无比地可笑,“也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会被她这样的矫揉造作的女人耍得团团转。”
想到过往的种种,她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是,是,你说得对,我聂无双就是个无恶不作不知寡廉鲜耻地坏女人。你的苏苏天真善良,对你情深似海,细胳膊细腿连快大石头都搬不开,却敢来万华楼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救你。”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姚鲲的心情忽然有些沉重。
他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去汴城河边那家青楼,聂无双肩膀上带着伤,还若无其事地端着酒杯跟他调笑。
只是她的脸上虽然笑容很动人,可是眼神却写满了对周围一切的厌恶和排斥。
“对不起,无双,我不该像刚刚那样说你。”姚鲲道:“我知道你也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人。”
聂无双整个人定住了,她低着头,整张脸陷入阴影里。
“你错了。从前的一切都不过是我刻意装出来骗你。”她手指缓缓地收拢,最后握紧成拳,“我聂无双,就是那种享受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那种感觉。”
她走近涂苏苏身边,笑道:“今日是我棋差一着。咱们日后走着瞧。”
涂苏苏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聂无双冷笑一声,挥了一下衣袖,转身离开。
她的背影看着洒脱,但其实有点孤单。
涂苏苏叹了一口气。也许在聂无双的一生中,像姚坤这样虽然有点缺心眼,但却对她不含任何企图的男子反而是最难能可贵的吧。
怪不得在原著中,聂无双成了沈星河的后宫以后,总爱逗弄姚鲲,挑唆他搞事,却又一次又一次在男主面前为他说话。
当时,看书的读者都觉得她这样是为了争风吃醋,故意留着姚坤这个累赘气姚大小姐,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唉!”涂苏苏不由叹息出声,她望着还在呆呆愣愣的姚少爷,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心想,这个傻子,真是傻子有傻福,不过这样也挺可爱的。
于是她有些温柔地笑道:“好了,别担心了,等你变强了,想要帮助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听到涂苏苏的话,心口闷闷的姚鲲忽然惊喜地笑了出来,“苏苏,你不怪我跟着你跟到半道,听到聂双双出事的消息,就心软地过来救她么?”
我出门的时候还有人跟着么?半道?是门口还是在哪里?涂苏苏想到她勾搭蒋公子的事,感觉后颈一凉。
“呵呵!怎么会。”涂苏苏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在有能力的前提下,帮助别人并没有什么。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以后出门,要多带几个高手在身边保护你。”
姚坤更加动容了,他宝贝地握着涂苏苏的手,“苏苏,你果然和我一样,都是能够理解女孩子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有多么不容易。”
他似陷入回忆道:“小时候,我第一次看到母亲练赤阳掌法掌法的时候,直接惊呆了,嚷嚷着要跟她学,她却说父亲不喜欢她这样性格暴烈的女子,于是强逼着我学辰州南派驭尸术。我十分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后来才知道父亲在外面养了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她才是他真正心爱的女人,他之所以会娶我的母亲完全是为了姚家的势力。”
他十分不解道:“明明母亲才是外公唯一的女儿,他却偏偏更看重父亲,始终认为她只能在家相夫教子,还有父亲和母亲也是,明明姐姐比我更加努力,也更加想要学习驭尸术,可是他们却总是忽略她。”
“唉!为什么在正事上,男人的眼里像看不见女子一样,明明她们很多都不比男人差。”姚鲲想起宗门里面,明明天赋一样,比男弟子还努力的师姐师妹,她们做同一件事,所获得的灵石总是比男弟子少许多,甚至还要向他们交保护费。
“明明大家还都是女人生的。”姚少爷无比惆怅道。
“是啊!” 涂苏苏面色微沉,“凭什么这个世界上的规则就像是为男人所写。”
她这话的时候,脸上神情完全变了,有些凌厉,和方才需要他保护的苏苏完全不一样,姚坤想到什么,心里一慌,“苏苏,你放心,我和那些男人不一样,等出去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会在背后无条件的支持你。”
一下子,涂苏苏有被他暖到,她心想,这个世界上像姚少爷人傻钱多速来的好家伙不多了,于是格外的珍惜道:“好了,先不说这个,眼下怎么逃出去才是关键。”
她将之前姚小姐、她和沈星河的那些打算都和他说了一遍。
姚鲲低着眼,眼泪忽然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苏苏,我没想到你来这里,竟然真的是为了救我。”他心里一片酸涩。虽然他很理解一些女孩子的苦衷,可是她们每次都以这样那样的理由背叛他,这真的令他感觉十分痛苦。
他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还保持着一片赤诚之心,但并不是一个傻子。
许多事,或许他看得比别人更加明白。
涂苏苏有些怔住了!
在他水洗过一般真挚的眼眸下,忽然觉得自己那些手段有点使不出来,她讪讪一笑,“当,当然,我确实是为了救你而来。”
为了证明自己说出的话的真实性,她假装是从小腿内侧的绑带里抽出,实则是从玛丽苏之眼附带的空间里,将那个其貌不扬的小盒子取出,鬼使神差道:“我听说巫骨有强化体质的作用,你是木火双灵根,天资那么好,又在天华们勤练到了炼气九层。”
涂苏苏满含期待道:“如果你使用了它,说不定能立马突破,到达筑基期,这样我们逃跑出去,就多了一分把握。”
见到涂苏苏手里的东西,姚鲲的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他挠了挠耳后的头发,支支吾吾道:“那个…那个苏苏,其实我手里也有一块巫骨,就是我们家失窃那块……”
他不好意思道:“我早就试过了,这东西接触起来太疼了,寻常人根本受不了。”
天呐,这种能逆天的金手指,也只有这种故意给主角送装备的配角才说得出来。
涂苏苏将眼睛一睖,“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她横铁不成钢道:“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为了这个东西挣的头破血流,你的姐姐现在估计还和人打在一起,你就不能为她想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