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采花贼后对被害人真香了 第8章 乞丐

此举一出，两人皆是一愣，还未明白情况，就听张小小喊道：“求大侠收我为徒！”

他说话间，江客扬走到人跟前，握住他的手腕欲要将人扶起，张小小下意识抬头看向他，手脚都有点发颤，却跪得坚定，并未起来。

刚才形势紧张没有注意，此时看去，只见张小小面黄肌瘦、皮包骨头，明显是发育不良。

他脸上脏兮兮的，就连衣服也饱经风霜，如今已经破破烂烂，打眼一看还能瞧见几个窟窿，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人是个小要饭的。

江客扬原本没有打算，见人模样惨兮兮，明显吃了不少苦头，话到嘴边没说出口，他发现张小小身体发抖，旧习惯作祟，指头本能窜上手腕。

他触到脉象，原本要说的突然卡了一下，犹豫半晌，话在胸口转了一圈，终是叹了口气，道：“你身体底子不好，常年饥一顿饱一顿，风吹雨淋，休息不好，有些亏空，需要好好调养才能恢复如常。”

张小小人不算笨，但是个愣小子，从小靠跟着其他乞丐混口饭吃维生，勉强还没饿死，活到这么大不容易。

他乍听见江客扬这话，一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直愣愣地看着他，待在原地不敢动作。

楚烬明走过来，看张小小一动不动跪在地上，好心提醒道：“还杵在那愣什么神呢，人家这是答应你了。”

张小小原本内心忐忑，听见这话下意识看向江客扬，见人没有反驳，大喜过望，突然机灵一下，急急喊了句：“师父！”

江客扬白捡了个便宜徒弟，说不上高不高兴，面色无奈道：“不必如此，此行我领你回去，待你身体调养好了，便可自决去处。拜师的事不急于一时，若你有心，等日后再说也不迟。”

楚烬明在一旁不忘揶揄道：“今日这一趟不算白来，公子倒是颇有收获。”

江客扬瞥他一眼，给了人一个眼刀，倒也没生气。

他看了看天色，刚和那群黑衣人打斗了半天，折腾到这会，已经有些暗了。他看向楚烬明，提出告辞。楚烬明不置可否。

三人从林中走出段距离，正要分道扬镳，只听楚烬明忽道：“楚，楚烬明。公子怎么称呼？”

江客扬原本已打算离开，闻言脚步一顿，道：“江客扬。”

楚烬明后撤半步，吊儿郎当地笑道：“江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

楚烬明在林中和人分开后，径直找了许久的路，他这几年一直都在边关，并不是所有地方尽都熟悉，过去浪迹在城里的记忆隔得太长，也有些模糊。

他对这林子就非常陌生，等寻着眼熟的地方来到街上时，已经过了晚饭的档口，太阳早就下山，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他几乎一天没吃什么东西，这会闻着什么都觉得格外地香，楚烬明没走出两步，就被路边一家酒庄的饭香味勾住了脚步，他越过门坎走进酒庄内，店小二便立刻迎了出来。

不等小二张罗，他打了个招呼，绕到二楼靠边的位子，这位置视野广阔，抬眼间随意一扫，便能将屋里屋外的景象一览无遗。

楚烬明一撩袖子落座后，随便点了两道菜，趁着还没上菜的功夫，他百无聊赖地单指敲击着桌面，整个人还未从今日的事情里走出来，思绪一时有些游离。

短短一天过得颇为波折，发生的事太多，他一直没有机会静下来理清，现下得了空，便下意识开始回想起来。

他想起今日白天躲在密道之时，似乎听见那二人谈论着什么事情，他当时听了一会，大约知道这两个人正在交易，并且计划着，要用这次交易到的东西做些什么。

至于具体要做什么，两人对话中提到的行动又是指的什么，他倒还没有弄个明白。

二人言辞不清不楚，说话像是在打哑谜，把人听得一头雾水，楚烬明不清楚他们先前交谈的内容，光听他们这次的对话，一时间分析不出什么头绪。

兴许是近两日一直同案子打交道，楚烬明对此有点‘魂牵梦绕’。他下意识怀疑这两人跟近日的连环案是否有着什么关系，听对话二人应该经常定期会面，那个密道恐怕就是他们平日里固定会面的场所。

他心里头顾着这点事情，指尖无意识地持续敲击着，脑海间闪过无数个想法，他心里揣测了几番，最终不敢下个定论。

楚烬明转念想起后来在林中遇到的那群黑衣人，也有些怀疑。被盯上的那姑娘个头不高，脸上还揣着些稚气，看着年纪不大，顶多十几岁出头的模样，应当还未及笄。

能引来这样一批身手了得的刺客刺杀，想必背后之人对此次行动极为重视，他对那姑娘的身份有些猜测，但得不到印证，没有落实。

看那群人的一身行头，想必是哪个组织里面的杀手，今日同他交谈那人应该是这群人的头目，也不清楚具体是个什么身份。

楚烬明跟江湖上的事情接触不深，算不上了解，只隐约知道杀手组织的存在，但具体落到什么组织，哪个组织，他便答不上来了。

在他进军营之前那几年，朝廷上头把手严苛，江湖上没什么动静，至少从表面来看，纯属于帝王一家独大，他没怎么听别人提起过江湖上的事，也没什么门道了解，对此便不大感兴趣，整日只蒙头吃酒，醉生梦死。

后来他进了军营，就光顾着打仗，一心扑在沙盘演算上，其他的事情一概没多余打听，此时一到用上，才有些恨起所知甚少。

他思索半晌，想不出个什么名堂，只得作罢。

“小偷！就是你偷了我的东西！”

楚烬明刚从思绪里转出来，就听到外头有人起了争执，他朝楼下望去，只见一位壮汉拽着他旁边的男子不放，还跟周围的人吆喝：“都过来看看！这人偷了我的东西，岂能放他轻易离开！”

被他抓住的男人浑身破旧邋遢，看模样应该是个乞丐，男人有些功夫，此时被人擒着臂，一个甩手就轻易挣脱开来。

楚烬明原本只是随便看看，见状倒生了几分试探之意，他暗自思索了一下，有点怀疑这人的身份。

他坐的位置刚好能将整个一楼的动向都纳入眼帘，楚烬明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却发现靠边上的位置里躲了个人。

那人鬼鬼祟祟的，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二人身上之时，便要悄然离席，他心下了然，起身朝楼下走去。

男人正要离开，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只听身后一道声音缓缓问道：“你要去哪？”

他一直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竟然没注意到楚烬明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随即立马反应过来，道：“松手！你抓我干什么！”

楚烬明挑眉道：“偷了人家的东西，岂有不还的道理？”

他这一番举动，原本争执着的二人也闻声停了下来，酒庄内的人一齐看过去，那人本就心虚，此时被众人注视，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偷过东西，你血口喷人！”

“那不妨把身上藏着的东西掏出来，让大家看看，你怀里揣的是什么。”

那人闻言，顿时不乐意了，可他挣扎了几下也没将楚烬明甩开，只觉面子挂不住，瞪眼道：“我怀里的东西自然是我自己的，还需要别人证明？”

方才的壮汉听到这里，也回过味来，当即松开原本被他抓住的男子，转而朝他走来，怒道：“好啊！原来偷东西的是你！”

他上前一把扯过那人的衣衫领口，领口被他扯开得松松垮垮，里头的东西也应声掉了出来。

壮汉低头一看，只觉分外眼熟，立刻道：“果然是你偷了我的东西！”

他捡起地上的玩意，扯着人就往酒庄外走，嘴上还不忘道：“竟然敢偷到你老子头上，胆子不小，还敢狡辩！走，报官！”

那人力气不如壮汉，拧不过人家，被一路半拉半拽地拖了出去，二人拉拉扯扯地走出了门，闹剧一散，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也陆陆续续散了开。

方才跟壮汉起了争执的男子仿佛无事发生，随便找了个靠墙边的位子正要落座。

楚烬明朝他看去，拉开人对面的椅子，边坐下边道：“兄台，这位子没人吧，拼个桌如何？”

现在时间不早，酒庄里一共没多少人，坐得稀稀拉拉，空位不少。那男子瞥了他一眼，道：“想坐就坐。”

男子看着二十有余，头发凌乱，满脸胡渣，破旧的薄衫挂在身上，反倒显得人有几分凌厉。

楚烬明闻言倒也不恼，两人刚刚坐下，小二见他从二楼下来，便端着碗筷朝这边走来。楚烬明点的东西此时才终于上来，他将热菜朝中间推了推，示意人一起吃。

男人没有答话，白吃白不吃，他也不怕楚烬明别有居心，抄起桌上的碗，大口往碗里扒了点菜，张嘴便吃。

楚烬明夹了一筷子，开口道：“这么晚了，兄台还一个人来这酒庄，是想借酒消愁？”

那人扒饭的动作一停，也没抬头，他又吃了两口，才回道：“无可奉告。”

他说完这话，随后又道：“方才谢了。”

楚烬明见他道谢，道：“客气客气，日常积德，攒攒福报。兄台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