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采花贼后对被害人真香了 第12章 死因

楚烬明闻言看向他，问道：“异常？”

“他的尸体状况看上去和别人不大一样，推测可能是衰竭过世。”陈玉诚道：“具体的还要等仵作来了才能看出个分晓。”

衰竭过世？

楚烬明原本正无意识摩挲着怀中的瓦片，听到他这话动作顿了一下，心思转了一圈，随即又咽回了肚子里。

他见大理寺的其他人都忙来忙去，自己也不好老霸占着人家，便跟陈玉诚告了辞，出了崔家大宅，便径直朝江府走去。

楚烬明这一趟没跟人打招呼，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推开房门便道：“江公子，好久不见。”

江客扬原本正在屋中休息，扭头一瞧，看到楚烬明突然而至，倒不算意外，二人分别不过一晚，但江客扬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识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开口问道：“有事？”

楚烬明少了几分惯有的玩世不恭，他没再扯什么闲话，直接了当地道：“这次确实有事。”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印章，朝人递了过去：“你能查出这里面的东西么。”

江客扬接过印章看了一下，将尾部扯出卸了下来。瞧见里头的粉末，他拿近闻了下，没闻出什么味道。江客扬问道：“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

楚烬明没有应声，敛眸半晌，似乎想了什么，突然道：“你知道崔源安么？”

“怎么了？”江客扬原本端详着印章里的粉末，没有抬头，直觉人有话要讲，下意识扫了人一眼。

看他问得认真，江客扬思索一下，诚实答道：“若你说的是城中小有名望的崔大清官，我跟这人没什么接触，具体的不太了解，不过倒有所耳闻。据说他为人良善，没什么架子，平日里经常亲自扶持一些家境贫苦的百姓，所以在城中应该许多人都有听过他的名字。虽并未与他有过什么正面交流，但他在京城如此出名，拥护他的民众想必不少。”

江客扬说到此处，见他神色不对，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倒也没发现什么，只是平日与他接触下来，我总觉得这人有些古怪，给我的印象同传闻中的不大一样，具体说不上来。”

楚烬明对他有怀疑不是一天两天，崔源安这人平常表现得过于圣人，几乎无人与他交恶，整日除了为朝廷卖命就是帮扶百姓，自己活得两袖清风，只背了一身好名声。

他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种人，总觉得这完美之下另有什么其他的企图。

他不再想这事，话题一转道：“不知道你听没听说崔府的事。”

江客扬今日还未出门，倒是不清楚外头发生了什么：“什么事？”

“昨夜崔府走水，情况蔓延得有些严重，府内烧作一片废墟，无人幸免，此事疑点太多，我总觉得不大对劲。火势如此之大，当晚竟无一人发觉，光凭这点就让我觉得十足可疑。”

楚烬明顿了一下，道：“而且据大理寺的人所说，崔源安的死因，可能另有蹊跷。”

江客扬闻言抬头，道：“你怀疑是有人刻意为了掩盖崔源安的死因才纵的火？”

“是，不过虽然疑点重重，但毕竟死无对证，就算有什么证据，此时都该化成灰了，不知道这印章能不能作为突破此案的线索。”

楚烬明扫了眼他手上的东西，随即琢磨着道：“你认为有没有一味药，接触后会突然使人衰竭而亡？”

江客扬知道他是怀疑崔源安被人下了药，思索片刻，一时半会给不出答案，便道：“具体要再调查一下才能知道，若你不介意，这个印章先留在我这，等我查出眉目后便去府上找你。”

楚烬明听见最后半句话，记得自己并未告知过家住何处，忍不住挑挑眉，道：“我倒不知道江兄对我如此了解。”

江客扬不走心地勾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毕竟将军回京声势浩大，在下无心得知，也能被迫听闻一二。”

楚烬明没接这茬，被他阴阳怪气的模样逗笑，看着有些贼兮兮的。江客扬看他光明正大偷笑，觉得有点脚痒，可能得踹个人缓解一下，瞥他一眼，开始赶人：“楚大将军，还不告辞？”

听他怪腔怪调，楚烬明像是第一次偷腥的猫，得了个大发现，食髓知味，还想再试试。

但手上事情要紧，楚烬明只得揣着乐趣见好就收，在江客扬伸脚踹人之前，跟他打了个招呼，先行离开。

他从江客扬那里出来后，一路朝家走去，脑袋里还在回想崔源安的事。

楚烬明思索到一半，就听见旁边三两人扎堆聚在一块，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其中一位小声道：“哎，你听说没有，楚老将军被官府带人给捉拿了。”

他旁边的人听见这话，朝人跟前凑了凑，这才用手挡住嘴巴在人耳边道：“不知道这是犯了什么罪，惊动了官府的人，楚老将军那么大的官，轻易谁敢动他，恐怕这是有了证据了。”

方才最先开口的人听他这话，砸吧砸吧嘴，托着腮揣测道：“我看跟崔府这事有点关系，我就怀疑，那么大个崔府，又不是直接睡死了，要是走水怎么可能烧成这样。”

旁边的人听他这么一分析，有点不以为然，嘁了一声道：“你就扯吧，他好好的日子不过，没事烧崔家干什么。”

那人被他这么质疑，立马有些下不来台，不乐意道：“他们当官的那点事咱哪知道，我觉着八成就是这两家有点什么仇恨，为了报复，这才一把火把崔家给点着了。”

楚烬明听见几人谈话，心里咯噔一声。

这消息来得突然，他脚步一顿，脑袋还没回过味来，一时间有些错愕。

等再想听下去，却见那几人看此刻有人路过，便不再继续攀谈，一个个的都装作不知道此事，各自散了开来。

楚烬明思绪几转，站了一会，随后缓缓隐入人群之中。

楚烬明刚走不久，江客扬正在书房翻阅着古籍的记载。书房内的中药书籍堆积如山，几乎看不到其他。

江客扬泡在一堆书籍之中，脚边也堆了几本，明显刚被人翻过。

江客扬记得自己曾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有一味药恰好能够对应如今的状况，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印象有些模糊。

他草草浏览手上的书籍，过完一本并无收获，刚拿起新的卷籍随意摊开，目光停到某一页，翻阅的手突然顿住。

雪蝎莲，源自西域，多种草药提炼合制而成，外表呈白色粉末状，无味，偶尔使用并无明显症状，但若连续多次使用，会使人突然一夜间快速衰竭去世。

有了！就是这个！

江客扬紧盯着书卷，朝后面看去。只见后面清楚写着，若使用几日后再结合乌竹木，会加速药效发挥的过程，使人提前衰竭而亡。

江客扬视线到这一顿，直觉此事蹊跷。

乌竹木。又是乌竹木。

乌竹木并不是一味常见的药材，就算是在西域也鲜少会有人使用，可近日却频频出现。不仅前阵曾在案子的现场出现，当下这味药竟然碰巧也与此有关，不知这两起案子是否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关联。

江客扬下意识轻轻敲着书面，思绪渐起。若真是如此，是谁想要取崔源安的命？

他收起思绪，继续看去。只见这页书卷再往下便是一片空白，最后只在结尾留下五个字。

——现今已失传。

他望着这段文字，眉头无意识地皱起，一时半会理不清楚。既然这味毒药已经失传，又是如何出现在此次命案中的？

江客扬想到此处，合上卷籍，快步朝楚府走去。

他从家中出来，正在去往找楚烬明的路上，却忽然在巷子角落瞧见两个人，江客扬目光在这两人身上耽搁了一下，就见他们抱着一个圆桶，蹑手蹑脚地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随即小声地跟身边这人交流着。

“你说，沈大人怎么突然要我们把这木桶埋了？”

江客扬迈出去的脚一停，立刻竖起了耳朵。他心里的疑问还未得到解答，就听见另一人说：“谁知道，甭管那个了，咱们赶紧把事办完走人，记得小心点，沈大人说了，叫咱们注意着别在路上被人发现了。”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此时两手托着桶，低头看了一眼，道：“不过这东西还怪沉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都放了点什么。”

江客扬见二人朝巷子里头走去，没有犹豫，谨慎地跟了上去。

只见两人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角落堆满了各种垃圾，瞧上去已经很久没人收拾过了。

二人松了手，将木桶搁在地上，擦了擦汗，其中一人长叹了口气：“可算到了地方，也不知道沈大人为什么要让咱们绕这么远，从尚书府到这真是一点不近，这一路差点没累死我。”

他身旁那人拍了拍手上的灰，道：“嗐，打听那么多，大人物就是不好伺候，要求多，这活干完，回去路上咱们走慢点，赶上过会饭点，还能趁功夫歇会。”

二人没在巷子里久留，就在他们转身离开之时，那木桶的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顶开，露出了里面的毛发。待那两人离开后，江客扬上前两步，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桶里装的竟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