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州,一间高层公寓。
“滴滴”门上的指纹锁发出了自带的提示音,表示指纹已经匹配成功,门锁将要打开。
坐在客厅角落里的单人沙发上的琴酒立马举起了手上的□□,对准了大门的方向。
里德尔握着门把,直接推门而入,他今天打扮得格外花哨——
紫色为底的丝质衬衫上是渲染着的大片的明黄,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全都没有系上,露出大片少年白皙的胸膛。
一件满是铆钉的黑色皮衣随意挂在他的手臂上,下面是腰身很低的紧身七分裤,白色帆布鞋,中间露出了一截由于抽条而显得痩伶伶的脚踝。
更夸张的是里德尔的脸上,他的脸色一贯就有点苍白,此时又用了大量的粉底来涂白,却同时在一边脸上涂绘了很夸张的弯弯曲曲的黑色蛇形图案。
从左侧的脖子开始,一直到他的额头上,延伸到那头黑发里,弯曲的黑色线条和深红色的眼睛覆盖了他左边的整张脸。
这个打扮完全遮掩了里德尔本身残存的稚气,充满了一股糜烂成熟的味道,但是从他单薄的胸膛、赤||裸的脚踝和白色的帆布鞋上,又残留着少年青涩甜美、不谙世事的气息,整个人看起来又纯又欲。
“琴酒,你也来了……是来帮我的吗?”里德尔今天喝了不少酒,嗓子稍微有点哑,他的神色却很清明,一双黑眸看向琴酒的时候带上了一点不明显的引诱。
琴酒却完全不为所动,他就像第一次面对里德尔时的那样,用黑洞洞的□□的枪口和他打招呼。
“先生对你很不满意,”琴酒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审视着里德尔的每一个动作,语气残忍又冷酷,“来美国已经一个月了,任务却没有丝毫进展,竟然还让老鼠跑掉了,这很难让组织相信你的忠诚。”
“这确实是我的问题,”里德尔收回了毫无作用的引诱,爽快地承认了错误,但是他的身体却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
看到琴酒现在的表现,里德尔知道自己现在如果不说清楚,或者有什么异动招致了琴酒的怀疑,等待他的无疑就是一颗子弹。
既然这时候琴酒还没有打开保险,就说明自己这次的嫌疑不大,他只是在例行询问。
但是既然琴酒如此信守诺言,那作为琴酒的下属,里德尔也不吝于展现出一点尊重——他可不喜欢每次和琴酒见面都剑拔弩张的气氛。
但是为自己辩护还是需要的:“但是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组织在美国的情报机构都被老鼠咬烂了,我初来乍到,大部分情报还是自己想办法从外面买来的……“
里德尔真情实感地控诉:”因为组织内部的一些情报无法从外面获得,我不得不从组织的据点拿了一次情报,结果……”
他对着琴酒,耸了耸肩,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威士忌立马察觉到我在调查他,马上就跑了……我当天晚上就发现不太对劲,连夜潜入他的安全屋,只来得及回收一些垃圾。”
“不过——”里德尔拉长了语调,神色变得十分亢奋,脸颊上浮起了潮红,“我又翻了翻那个垃圾堆,找到了一点还算有意思的东西。”
琴酒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犹如玻璃珠一般,透露出带着杀意的无机质的残忍,听完里德尔的悲惨经历,他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还把左手拇指放在了保险上:“组织只要看到结果。”
里德尔脸上亢奋的神色一收,脸上也显露出了阴沉,他毫不客气地反驳:“组织早就知道威士忌勾结了Eat Death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刚巧轮到我做这个任务。”
“想要离开组织只有死亡一条路。”琴酒这句话既是肯定了里德尔的猜测,也是威胁他不要三心二意,老老实实地和前东家彻底撕扯开,为组织献上叛徒的鲜血。
“当时说好了两个月……我从不反悔。“里德尔也意有所指地说出了后一句话。
说完后,他毫不顾忌琴酒身上凝而不发的杀意,自顾自弯腰脱掉了鞋子,赤着脚就向浴室走去:“我先洗个澡,这一身难受死了……您请自便,大哥。”
最后一声是难得能从里德尔嘴里听到的敬语,里面却满满地全是阴阳怪气的嘲讽。
琴酒身上凶兽般的气质猛然一利,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却显得更加地残暴,整个人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满身狰狞的杀意。
里德尔就像没看到一样,他连脚步都没有乱一点,步履轻快地光脚走进了浴室,还顺手锁上了门。
“滴滴”大门的电子锁又响了,琴酒的枪口立马对准了门口,此时枪的保险已经被他打开,琴酒的手指稳稳地扣在扳机上,不管进来的是谁,都躲不开他接下来的这一发饱含怒火的弹丸。
伏特加那张凶恶地脸从门口露了出来,此时上面带着与脸的气质格格不入的、朴素纯粹的欣喜:“大哥,我……”
“扑通——”
“砰——”
在子弹出膛的最后一刻,琴酒稍稍抬起了枪口,一颗灼热的子弹擦着伏特加的头顶飞了出去,他甚至能闻到自己的头发被烧焦发出的气味。
而伏特加则是在琴酒开枪前——在进门看到琴酒的神色的一瞬间,就非常熟练地跪了下去,只是人的速度到底比不上子弹,但是他到底保住了自己的大部分的头发。
伏特加一边用脚小心地关上了大门,一边心惊胆战地认错:“对不起,大哥,我不该门没有关就喊大哥,我最近太松懈了。”
在于琴酒的长久相处中,伏特加早就练就了一套非常熟练的认错技巧,他从跪下的时候就疯狂地运转大脑CPU,迅速找到自己的错误,最后非常诚心地认错。
琴酒也没有纠正伏特加的意思,反正在他看来,伏特加最近也确实是松懈了,正好能让他提高一点警惕。
“咔——”
琴酒紧扣着扳机的手指稍微放松了一点,滑动打火机的转轮,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