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知道他会魔法的人也有不少。
然而琴酒虽然是里德尔主动告知,但那种情景也几乎等于他在用枪指着里德尔,逼迫他将事情交代清楚,但是在得到里德尔给他的关于魔法的基本常识以后,琴酒却少有提及这种力量,显然并不很放在心上。
赤井秀一知道的时候,对方连换衣服的动作都没有慢一拍,虽然赤井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好奇,但是他给里德尔的感觉就像他走在路上,随便猜测一下一个狂奔的人是出了什么问题一样,虽然好奇,兴致却也有限。
而松田呢?他对此是更加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每次遇见,对方不是在试图旁敲侧击萩原的下落,就是在将电器拆得七零八落,然后又拼回去。魔法虽然是他第一个发现的,但松田表现地就好像与他无关一样,里德尔不说,他也不会去问。
至于坪内?从头到尾里德尔都没有和他有过任何的解释,只是利用黑魔标记惩罚过对方——对于这种未知的力量,坪内的心里只有畏惧和恐惧。
哦,可能还有楠田,但是里德尔从来都没有真正将这个人看在眼里,只是作为比较顺手的工具而已——当他意识到里德尔可能是拥有一些奇特的黑科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来着……
畏惧、排斥、渴望与贪婪,是里德尔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经常见到,却也最厌烦的一种态度。
所以后来里德尔直接给了楠田一个记忆咒语换换脑子,让他将自己会魔法这件事当做一件非常常见的事情,完全不值一提,因此也不会去到处说。
虽然这种针对灵魂与记忆的咒语可能给楠田的记忆造成一定混乱与不可挽回的灵魂损伤,但是里德尔本来就对楠田这个人不是很在意,所以他下手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犹豫。
而现在,田中的这种吃惊中充斥着不可置信乃至向往的神色,才是里德尔最乐见的。他喜欢看见那些不可一世的天才与大家族的继承人在自己的力量面前目眩神迷,并最终臣服于自己,这会让他短暂地获得满足感。
里德尔微微抬起下巴,不着痕迹地缓了一下胸口因为使用魔法而出现的窒闷,貌似不经意地解释道:“我是一个巫师,天生就有魔法的能力……所以在观测和实验上都比旁人更容易……怎么样,田中君,要加入我的研究团队吗?”
田中的大脑已经停摆了——毕竟在他科学的世界观里面,还从未出现过巫师和魔法这种童话中出现的东西。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巫师……就是会把不听话的小孩变成羊……”
他落在里德尔魔杖上的目光有点畏惧起来:“……还会骑扫帚……在坩埚里熬制最恶毒的巫药……那样的吗?”
里德尔虽然仍旧维持着彬彬有礼的表象,但是已经有不详的红光在他漆黑的眼睛中闪烁,他轻柔道:“田中君是这样看我的吗?”
田中拓也下意识打了个寒噤,小动物般的直觉让他直接开口否认道:“不是,您是个好人……要是没有西园寺君那天的帮助,已经没有今天的我了……”
他说的是里德尔曾经在他一次病发的时候所给予的帮助,不论里德尔是出于什么原因,论迹不论心,要是当时没有里德尔,世界上可能已经没有田中拓也这个人了。
然而这种程度的情感流露已经超出了田中的承受范围,因此他话还没有说完,田中原本惨白的脸色就涨的通红,眼珠子也到处乱瞟,就是不敢和里德尔对视。
不得不说,田中这种无意识的奉承让里德尔很愉悦,他手上的魔杖对准的方向悄然从田中的身上挪开。
里德尔再问了一遍:“你要加入我的研究团队吗……作为一个巫师,我可以治好你身上的先天性疾病。”
田中虽然情商不高,但是他却在学术上很较真,因此他并没有急于回答里德尔的问题,反而坚持刚刚的问题:“社长,为什么你说我的文章没有用呢?……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发现!”
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时,田中拓也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刚才的畏畏缩缩、犹豫不决全都消失了,他甚至有勇气去质疑里德尔。
面对田中澄澈却坚定的眸子,里德尔十分不耐烦。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将田中纳入自己的掌控,为自己服务。那种渴求是如此的强烈,再混杂着十几分钟前的欲求不满,两种渴望交融在一起,以至于里德尔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有没有想过,我早就有了这个发现,我怎么没有发表这个结果呢?”因为情绪有些失控,里德尔的语气不是很好。
没等田中回答,他就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地自问自答:“我和高桥导师实验室的每一个人都暗示过这件事情——每一个人!就算其他人没有你的天赋,也不可能连简单的数值错误都发现不了……你还不明白吗,田中?”
田中拓也浑身一震,虽然他在社交方面的能力是负数,但是在专业方面他却比谁都敏锐,又有里德尔的刻意诱导,因此田中很快就想到了:“……是宙元!——它竟然还有蒙蔽心智的作用!”
里德尔心道我还没有和你说它还会隔绝身体内外的魔力呢,但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弱点,里德尔是绝不会主动提起的,所以他也就默认了田中的发现。
“不一定是宙元——也可能是别的东西……总之,你这篇文章发表出去不仅不会有任何的反响,还会给你带来很不好的影响,所以它现在没什么用……”里德尔的情绪经过刚才的发现终于沉淀了下来,他又开始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开始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