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单的是解雨臣,角丽谯毫不犹豫地点了那壶价值七千块的茶。
也算不上什么上等香茗,还不如喝可乐有滋味,以前没尝试过的,她都想试试。哦对,新月饭店不卖汽水,是角丽谯今天在游乐园喝过觉得不错,解雨臣让人去外面买的。
吃了几口菜,喝下小半罐冰可乐,仿佛一身疲惫卸去,就是舒坦。
一些海鲜河鲜吃起来比较麻烦的,解雨臣倒是不用听她吩咐就主动开始剥,很上道。
角丽谯满意地漾起笑容,可注意力很快又被外面吸引了去。透过包厢窗户向下看,一个穿着得体沉稳优雅的男子缓步踏上台阶,路过的服务生和熟客都会对他点头致意或寒暄。
“那个人是谁?”
解雨臣瞥了眼:“新月饭店背后坐镇的人,也算张起灵的族人吧。”
“哦,他跟小哥一样拥有那种血脉,能够长生?”
“可能吧,长生本就神秘莫测,他们那些活那么久的老人都理解不透的事,我从何得知。”解雨臣更在意谜团牵扯到的他身边的人、他守着的解家,以及要为此付出的代价,最后他们能不能全身而退,比答案更重要。
角丽谯放下筷子,她觉得自己的胃口变大了,大概是跟着吴邪饥一顿饱一顿的缘故:“你不想要长生?”
“不想。”解雨臣毫不迟疑,“看着家人朋友相继离世,而自己只能孤独地活着,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几十年对于人来说或许很短暂,临死前感到遗憾也在大多数,我只要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守住我想守住的东西便好。”
孤独,不好吗,心无牵挂,不会因为乱七八糟的事绊住脚。
“那就让你在乎的人都吃下长生药,大家一起长生不就好了。”角丽谯没所谓道。
解雨臣闷闷地笑了两声:“人人都长生的话,会乱套吧。不提那些,你不吃了吗?”
“吃太多会长胖的。”
“你已经很瘦了。要不要吃甜品?”
既然他都那么问了,角丽谯也不好扫他的兴啊。
解雨臣看着认认真真挑选的女孩唇角弧度微扬,其实她安静下来的时候也挺乖的。他问她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想去哪里玩,结果不出所料,又是游乐园一日游。
第三天的时候解雨臣忙完工作陪女孩去了一次,最后生无可恋的人就成了他。
等角丽谯玩够了准备回杭州,解雨臣心里居然有一丝庆幸,可算把这女魔头给送走了。
……
检票登机,两个多小时的飞行里程,平安落地下机,角丽谯独自一人顺利飞回杭州,现代生活,不过如此。
她没有行李托运,直接跟着大部队一路走到出口,正当她迷茫地看指示牌寻找方向时,一道温和的嗓音喊住她。
“周谯!”
再次见到周亦安那张熟悉的脸,角丽谯克制了下想一拳揍过去的冲动,这是周亦安不是李莲花。
周亦安接过她手里的背包,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吐出来的话让人非常不爽:“怎么黑了这么多?”
见女孩肉眼可见地拉下脸,周亦安眉梢一扬,笑容爽朗,在她爆发前手掌覆上发顶揉了揉:“走吧,我请了假,送你回去之后还得上班呢。”
他没有拉着她问东问西,只简单问了句这几天玩儿得开不开心,大概也是怕她觉得烦吧。
好像是很在意她的感受。
这就是血缘亲情吗?
周亦安住的地方是法院分配的宿舍,很普通的小区居民楼,没有电梯。屋子倒是挺大的,有两间卧室,主卧也有独卫。
“你的行李我让邻居阿姨寄来了,你之前不愿意过来,现在毕业了,一个人待在长沙我不放心。”他轻唤一声,女孩只是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自己即将住下的卧室,语气不免又沉几分,“阿谯,我只是个普通人,但我是你的哥哥,妈和叔叔也让我好好照顾你,不管怎么样我总会护着你的。我希望你也体谅一下哥哥,以前那些糟心事就不去想了,好吗?”
“你一个人住啊?”角丽谯回头,眼神平静无波,“你家里人呢,没有……女朋友吗?”
周亦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周谯,两年前妈妈葬礼上哭得最惨的人不是你吗?你在说什么鬼话?还女朋友,我管一个你就够焦头烂额的了。我跟你讲,就算我们现在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你也别想给我翻出天去,老实待着!”
角丽谯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周亦安不是她亲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