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会拉肚子。”温语蓉表示拒绝。
“你芝士过敏?”李禹看一眼温语蓉。
温语蓉严正指出:“那倒没有。这是别人的一片心意,你怎么能轻易给我吃,让她知道会伤心欲绝的。”
“笃笃。”温语蓉话音才落,门再次被敲开,小沁端着两杯咖啡笑盈盈进来。她先看到了房间里座次,又瞧见那块蛋糕在温语蓉的面前,李禹递着勺子,小沁愣了几秒,眼神闪烁地放下咖啡,脸上划过一丝难过,默默走了出去。
“你看,误会了。”温语蓉推开李禹递勺子的手,责备道。
“误会什么?”李禹反问,顺手把勺子架在蛋糕上。
“你说呢?呵呵。”温语蓉笑的呲牙咧嘴,一副我看出来了,你们有事的表情。
“我不知道。”李禹冷下脸,略显不快。
“少装傻。”温语蓉把手放在自己下巴处,做收领带的动作。做完之后还扬了扬眉毛,一副,懂懂懂的表情。
李禹的气都快烧到头发稍了,强压着怒火说:“电脑上的文件你看懂没?”
“没有。”温语蓉虽然看不到他表情,却能明显感觉他的不快,她在心里大概也就翻了一百来个白眼,忍不住暗暗吐槽,小样,跟我玩羡慕嫉妒横,跟我玩欲擒故纵,你这伎俩,弱爆了。
“这是你们公司内部洗金币的部分证据。表单里有洗金币的账目明细,大概也就涉及30几亿。”李禹口吻机械地解释,瞥一眼温语蓉,问道:“所以隐士高人把这玩意放你那里,是要你伸张正义,还是要害你入坑?”
“我去,真的假的?”温语蓉听得一愣一愣,重新点开文件,细细查看。可账目她都看不懂,一堆数字,看得眼花缭乱,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看看合同。”李禹翻着白眼提醒。
“合同?”温语蓉点开PDF文件,一路往下翻,当页面翻到最后,瞧见签名一栏,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我去,贾嫣然!”
一时有些懵,温语蓉又随机挑了几分合同,签名大部分是贾嫣然的,只有少数几份,写了不认识的名字。
“她可能是这套流程里的关键一环。”李禹站在一侧,指尖敲着桌面:“你们公司的王牌组,很可能就是洗金币的出入口。”
“整组都搭进去了?”温语蓉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她终于知道贾嫣然为什么要花大价钱赎回U盘了,这可是性命攸关、生死存亡的大事。同时她也挺佩服宿主的,竟然能拿到那么关键的保命符。
李禹摇头,闲闲地说:“未必,这种事不会让所有人知道的,从合同上看,一组只出现过贾嫣然一个人的名字,所以只能暂时认定她是躲在一组的中转人。”
“或许她有帮手。”温语蓉不信这事贾嫣然一个人能完成。
“如果有帮手,也不会多,顶多一两个极其信任的人。”李禹瞥一眼屏幕:“暂时还无法确认,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金叶?”李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她。
“金叶我查过了,暂时没查到她和洗金币有关。”李禹淡淡说:“她以前是搞P2P的,三年前才进景途。你看这些账目,最早的是五年前,我觉得贾嫣然应该不会把这种事透漏给一个才来公司才几年的人。”
“她们可要好了。”温语蓉眨眨眼说。
李禹嗤笑,伸手刮了下她下巴:“再要好这种事也不能随便说,工作单位哪来的真心朋友,只有各尽其用的功能。”
“切。”温语蓉瞪他一眼,用了拿手被擦了擦自己下巴。
李禹含笑看着她说:“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越少越安全。”
“哦。”温语蓉又扫一眼屏幕,感觉得重新认识一遍贾嫣然,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太多了,而自己的记忆库里,竟一星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查不到。
“准备怎么处理?”李禹居高临下,望着她微颤的睫毛问。
“放着吧,与我无瓜。”温语蓉关掉文件夹,抬头,笑嘻嘻说:“存在你这,我保命用。”
“保命靠这些文件?我也可以保你命。”李禹挑挑眉,对那些东西不屑一顾。
温语蓉一脸不正经地胡说八道:“这都麻烦您多少次了,保命也要劳烦您,咱啥身份呀,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你想要什么身份?我都可以给你。”李禹忽然倾身,凑近温语蓉,注视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直接发问。
他漆黑的眼底流光百转,温语蓉不敢直视,慌乱地避开,指着自己坐的位置,乐呵呵说:“现在这个身份,行吗?”
“……”李禹眼中闪过失落,撇撇嘴颇为鄙视地说:“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懂,你坐这和坐任何一张转椅没差。”
温语蓉满不在乎地说:“坐在这里就可以为所欲为啊,有人会帮我看啊。”
“温语蓉……”李禹气结,靠着桌沿看向窗外,生闷气。
“我请你吃晚饭吧。”温语蓉忍着笑,拿食指戳戳李禹手背,他还不乐意地把手藏进西裤口袋。
有点无趣,温语蓉转过椅子,瞬间瞳孔地震。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玻璃幕墙外,城市夜景璀璨得仿佛被繁星点亮,一栋建筑就是一颗闪烁的星,密密麻麻勾画出城市如梦如幻的背景。“好看!”温语蓉先是惊呼,继而赞叹:“你的位置果然很香。”
李禹侧目看她,淡淡说:“你这是一句废话。”
“还傲娇了。”温语蓉起身,扭一把副手,椅子就在那里慢悠悠自转。她看着李禹侧脸,笑笑说:“你忙,我回了,U盘存你这。谢。”说完,头也不回地绕过办公桌,径直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李禹一回头,温语蓉已经走过大半个办公室。他火大,加快步子追过去,终于在门口堵到了温语蓉。“不是说请我吃饭吗?”李禹堵在门口质问:“怎么还现场放鸽子了。”
“你不是拒绝了。”温语蓉淡淡说,从门口拉开李禹,两个人占位互换。
李禹嘴硬,不服道:“我可没说不吃,我这正想吃什么呢,你迈开腿就走,拉都拉不住,毫无诚意。”
“你还真是能倒打一耙。”温语蓉忍着笑,好声好气地问:“那么李先生……您想吃……”
“嘭!”门瞬间被推开,重重撞在温语蓉后背,力道极大,不但打断了温语蓉的话,还将她直接弹向李禹的方向。
温语蓉只感觉自己飞起来了,被动张开双臂冲向李禹,又如抱树桩般环住他腰,在原地打了半个圈,脚下如同抹了洗洁精,蹬了半天腿,一路打滑就要往地上坐。
好在李禹及时从最初这货突如其来、形如水牛般向自己撞来的震惊中觉醒,所以在她抱着自己打圈的时候已经用力,才能在她一屁股要往地上坐的当口,一把给她提起来。
也不知道温语蓉穿的是什么鞋底的鞋,在他这摩擦力极大的地毯上还能来回打滑,自己力气够大了,还差点没捞住。甚至她有一脚还踩到到了自己的鞋,一排脚趾剧痛,当时就想把她扔地上算了。
借着李禹的腰,以及他的拉力,温语蓉总算把她那乱蹬的两个蹄子定住。此刻,她紧紧抱着李禹的腰,侧脸贴着他胸口,耳际传来心脏“咚咚咚”力道强劲的声音,似乎跳的有点快。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你怎么站在门口?”小沁在门口先发制人,一脸抱歉,一脸委屈。
“你也没敲门啊?”温语蓉想松开李禹,对方却还箍着不放,她只能对着李禹胸腔说话,这算不算说到心里去了?哈。
“不好意思,部门那边出了点状况,要请李先生过去一趟。”小沁全当没听见,直接把紧急的事端出来挡枪。
“赶紧的,松开。”温语蓉被他箍得喘不过气,瞬间垫脚,抬头想撞他下巴,竟被李禹未卜先知地躲过了。
“打起来了?”李禹淡淡问,拿下巴压着温语蓉头顶,让她垫不了脚。
“快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小沁急得泪花直转,显然有些被吓坏了。
“你先过去,我马上到。”李禹低头,好笑地看着温语蓉,她双手被自己夹着,现在只能用脑袋撞他胸口,由于使不上力,额头还撞出个纽扣的印记。
“是。”小沁默默瞥一眼两人,不甘地转身离开。
“你在干嘛?”李禹发现温语蓉正拿额头蹭自己胸前的衬衣,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只听见“啪”得一声,李禹感觉胸口一松,一丁点冷风灌了进来。
“……”李禹彻底懵逼,温语蓉竟然把他衬衫的扣子给咬下来了!“吐掉……”李禹嫌弃地看着温语蓉嘴角上那颗扣子:“不脏啊?”
“呸。”温语蓉扭头吐掉了扣子,回头,瞥见衣服里面隐隐约约的线条,她赶紧挪开视线看别的地方,她怕吃太补流鼻血。
“我离开一下,等我回来,带你去吃饭。”李禹松开她,挪动一下领带夹的位置,以掩盖那个缺扣子的地方。
“不等。”温语蓉果断拒绝,今天本来就累,哪还有体力等他吃闲饭。
“……”李禹眼底闪过失落,还想说什么,小沁又折返回来,催着他去会议室主持公道。
咱就说这顿饭非吃不可吗?温语蓉捕捉到了李禹眼底的失落,看他为了顿饭要碎了一般,让她多少有点不忍拒绝。
“10分钟,15分钟吧,只等15分钟。”温语蓉看着李禹的背影违心地说。
“嗯。”李禹没回头,给自己比了个OK的手势,直接离开。他当然不能回头,嘴角都压不下去,回头岂不是露馅。
默默叹口气,温语蓉在单人沙发里坐下,没事做,就干脆刷刷手机,反正一会儿李禹就回来了。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在同一种地点,不同一的办公室,又又被坑了一次。什么时候睡着的,温语蓉也不记得了,她只是稍微微闭了一会儿眼,等感觉被人摇醒,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的光景。
“不好意思。”李禹乘她还迷迷糊糊之际,先道歉。
“李禹!”温语蓉推开李禹的手,一脸疲倦难言焦躁地说:“你的时间单位和别人不一样吧?”
“抱歉、抱歉。”李禹尴尬赔笑,伸手想拉她一把。
温语蓉拍开他手,不快地从沙发里起来,才看见门口笑盈盈看着自己的小沁。温语蓉扭头,意味深长地扫一眼李禹,想说什么又似乎吐不出来,奇怪的憋屈。
“我让司机送你。”李禹提议,看来他今天是抽不出身了。
“司机送”三个字在温语蓉心里“咯噔”了一下,升起莫名失落,她却扯起嘴角,喜笑颜开地问:“是曾凯送我吗?”
“不是。”李禹眼底沉下一抹不快,冷硬地说:“司机老张,你见过好几次了。”
“哦,我还以为是曾凯,他开车稳。”温语蓉不以为意地笑,拿过包背上,准备离开。瞥见李禹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她心里冷笑,你给我添堵,我就给你打强心剂,咱们就互相伤害,谁也别放过谁。
“这边请,我带你去车库,司机已经等着了。”门口的小沁适时开口,同时让开一条路,打算送温语蓉去车库。
怎么把门口的小沁给忘记了!两人同时瞥了对方一眼,又避开了,情绪有点复杂,彼此都觉得有点烦乱。
“拜拜,谢谢你的司机。”温语蓉强笑,摆摆手,便随着小沁离开。
李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唇嚅动了两下,终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于是眉头拧成了疙瘩,气鼓鼓坐回位子里,看着窗外灯火璀璨的城市,不知道自己生的哪门子的闷气。
他枯坐了会儿,直到小沁上来汇报,已经把温小姐安全送上车。他感觉心里一松,失望更甚,他懊恼了,当时干嘛逗她说让司机送,干嘛逗她,她根本不接招。
“需要咖啡吗?”小沁在门口询问。
“不用了。”李禹摆摆手,问:“他们都回去了?”
“还没有,还要整理会议记录。”小沁回道。
“让他们下班,睡醒了才有力气干活。”李禹起身,去衣架取外套。
“要回去了吗?”小沁快不过来,先一步拿下外套,展开,等着李禹穿。
“嗯。”李禹一愣,伸手把外套拢在手臂上,干脆不穿了。
小沁脸色微变,挤出一丝笑容提示道:“车还没回呢。”
“我找冯秘书。”李禹立刻给冯达发消息,让他送一下自己
“这么晚了他应该已经休息了,我送你吧。”小沁按下他打字的手机,笑盈盈说。
李禹拇指停在发送键,顿了两秒才擦掉那几个字,抬头对小沁说:“好,麻烦你了,谢谢。”
“等我,我去拿钥匙。”小沁脸上露出喜色,小跑着去取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