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门,望着雪白的墙壁,温语蓉表示住这那么久,从来没觉得五楼走廊如此明亮整洁。
原来昨天晚上,陆哥带着手下又折了回来,不仅把红漆的地方刷白,连着整条走廊的墙都刷了一遍,又仔仔细细扫了一遍,拖了一遍地,还把所有窗玻璃擦得窗明几净。
因为时间太晚,他们没地方买门,又怕打扰温语蓉休息,就先把门上的油漆擦拭干净,等着今天买扇好门来安装。
“门就算了,别来了。”温语蓉看着雪白的走廊淡淡说。
“好。”曾凯点点头,把消息发出去。
今天依旧两人一起上班,曾凯这次开了车过来,免了挤地铁的苦恼。
到了办公大楼,离打卡还有一刻钟,曾凯让温语蓉先上楼,自己去办点事。
在机器上打卡,正准备打开的温语蓉好巧不巧碰上了金叶,对方明明排在她后面,却毫不客气地伸长了手臂,先她一步把卡刷了。然后趾高气昂地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室。
有意思吗?温语蓉无语,刷完卡慢悠悠坐进工位。
“怎么了,一早的,火气那么大。”一组那边,贾嫣然看着坐在位子里气鼓鼓的金叶,关心地问。
“现在的人可够厉害的,在职挖同部门墙角,本事真大。”金叶把水杯乒一声砸在桌子上,一副气到不行的样子。
“什么?”贾嫣然眨眨眼,没明白。
金叶哼笑一声,冷冷说:“你小心点,别让某些人有机可乘。慕青鸣虽然是爱你,可禁不住有些没自知之明人的死缠烂打。指不定人家现在按兵不动,实际在用欲情故纵的法儿,欲行不轨。”
“你说什么呀?”贾嫣然一脸茫然。
这回温语蓉算是听清楚,也听明白了,这是明显和自己杠上了,还要顺带挑个事,这吃的得多饱,才能这样理直气壮地到处惹事。
“别胡说。”贾嫣然觉出了火药味,但不清楚导火索是什么,只能柔声劝慰道:“走,去冲杯咖啡,提提神。”
“喝不下。”金叶双眉拧成了疙瘩,昨天还高兴一组终于招了个能入眼的员工,不想都没过24小时,就被别组的勾搭跑了。
她话音才落,曾凯就从外面走进来,没去自己的工位,直接拐到温语蓉的座位旁。
“早餐茶叶蛋、肉包,豆浆,外加一杯热咖啡。”曾凯把早饭放在温语蓉手边,然后取了吸管,插进豆浆杯子里,直接推到了她面前。
“……”温语蓉眨眨眼,抬头憋笑看着曾凯,哥们你出现的太及时了,补刀还是你有一手。
曾凯以为温语蓉要和自己说话,就蹲了下来,一边给她拨茶叶蛋的壳,一边轻声说:“反正昨天也看到了,不用避忌。”
温语蓉都快笑死了,扭头憋着笑,跟人添堵咋那么爽呢?
曾凯抬头,平视地看着她,递上一颗茶叶蛋,笑笑说:“吃吧。”
“谢谢。”温语蓉音量适中,笑眯眯接过蛋,身体的位置正好可以让贾嫣然看到自己这里。
“中午帮你叫饭,别自己乱叫了,叫了也不吃。”曾凯站起来,顺手扔了她桌上昨天的艇仔粥,理了理西服,回自己位置坐好。
“好呀。”温语蓉露出招牌笑,目光一转,和不远处的贾嫣然眼神撞个正着,吓得对方一惊,扭头不看自己。
“砰!”那头,金叶忿忿退出位置,一脚踢飞椅子,假模假样拿份文件,噔噔噔出了办公室。
温语蓉看着她背影,挑挑眉,似笑非笑。
整个上午,金叶那里的动静可谓巨大。拖椅子、放水杯、敲键盘、砸鼠标、拉抽屉……凡是能制造的声音她基本都制造了一遍,能表达的情绪几乎都传达了。
临近中午吃饭,一组突然宣布开会,所有人都不准带手机,各自拿上笔记本涌入会议室,闭门开会。
会一开就是两小时,将近一点半众人才鱼贯而出,各个耸拉着脑袋,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
出了会议室,曾凯径直走向温语蓉,不等他开口,温语蓉顺手拿起桌上的袋子,举到他眼前:“排骨年糕加鸡鸭血汤加葱油拌面,没踩你的雷点吧?”
“谢谢。”曾凯接过饭笑,不忘问一句:“自己吃了吗?”
“嗯哼。”温语蓉点点头。
“好。”曾凯拿了午饭,去位置上吃。
“哎呦,曾凯你机智啊,预先点好了饭。”曾凯才坐下,身边的同事就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他也只是笑笑,拆了包装埋头吃饭。
温语蓉看手机,陈组长发来消息,让去走廊,还配了一个贱嗖嗖的表情包。
又干嘛?温语蓉出办公室,来到走廊尽头的窗边,就看见组长和其他几个同事乐呵呵望着自己,一脸八卦。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温语蓉嗅出了自己身上浓烈的瓜味。
“真人不说假话,说,曾凯是你什么人?”陈组长眨眨眼,笑眯眯地说:“是不是……嗯?”
“不是。”温语蓉摇头。
“你们早晨一起进公司的吧?”陈组长根本不相信这种否认:“他早上给你带早饭了吧?中午你给他点午饭了吧?还说不认识,你当大家都瞎吗?”
“真不是。”温语蓉坚决否定,想到两人的举止,感觉也的确走得有点近,只能现编个理由敷衍说:“他正好去便利店,就顺便让他帮忙带个早点,午饭也是为了表示早饭的感激之情,才给他带了一份。”
“温语蓉,你不旦把我们当瞎子,还把我们当傻子。”陈组长对这种解释嗤之以鼻:“顺便是吧?那你解释一下,蹲下来替你剥鸡蛋壳,是几个意思?”
“呵呵。”温语蓉尬笑,怎么把这一段给忘记了。
“说句实在话,你们到底啥关系?”陈组长为了吃瓜,选择主动出击。
“就是很普通的关系,刚认识不久。”温语蓉摊手,一脸坦然。
“真话?”陈组长挑眉,根本不信。
“我这话真真的。”温语蓉平静地说:“我们只是熟得稍微有点快,让诸位误解抱歉,抱歉。”
“你这不是熟得快,你这是热得有点急。”陈组长依然不信:“瞧瞧你们这一来一往的互动……”
“哥哥。”温语蓉果断阻止组长继续深入探讨,压低声说:“半熟,真的是半熟。早晨那样,主要是为了给一组添堵。你看我多伟大,为了不让一组痛快,还牺牲了自己的清白,多了不起,多令人动容,多有奉献精神。”
陈组长:“……你也太浮夸了。”
“相信我,我是爱五组的。”温语蓉一脸毫无诚意的诚恳。
“散了、散了。”陈组长翻个白眼,径直回办公室。
“要相信自己的队友,我心里只有你们!”温语蓉看着大家背影,还不加深自己“伟大”的形象。
可惜,没人理她,一会儿都跑没了影。
“ε=(?ο`*)))唉,好难。”温语蓉叹口气,沿着走廊慢悠悠往厕所走。
从格子间出来,洗干净手,在烘干机下吹风,隐隐约约听见外头高跟鞋由远及近,温语蓉回头看,和刚进来的金叶眼神撞个正着。
“在这混时间呢。”金叶冷笑,扫一眼温语蓉:“挺自在呀,也不用担心是不是倒数第几名,会不会裁员,这才有闲工夫放过慕青鸣,重新锁定新目标。好命。”
“我下班和曾凯一起坐车走。”温语蓉放下手,吹风机顷刻失声。
金叶一愣,脸色难看地说:“温语蓉,你说你怎么那么喜欢在我们一组的范围内挑男人呢?”
“我就挑了,你又能怎么滴呢?”温语蓉笑眯眯,有恃无恐:“慕青鸣我不要了,送给你们用。曾凯我现在玩着,还没玩够,你暂时捞不到,只能干瞪眼。”
“你胡扯什么?”金叶脸色一白,恼羞成怒地是:“这是在公司,别胡说八道。”
“我才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曾凯归我,不服来抢。”温语蓉眨眨眼,挑衅意味浓厚。
“咱们公司可不允许办公室恋爱。”金叶恼羞成怒地威胁:“小心失业。”
“切,你有证据再说呗。总不见得为了一份早饭,一份午饭,就胡乱判定吧?”温语蓉耸耸肩,不以为然。
“他在我的组,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做不出业绩,提早滚蛋。”金叶有些失态地企图挽回尊严。
“你随便,开除他就不用被你这个老女人盯着,我觉得也蛮好的。”说完,温语蓉露出个大大的欣慰笑容,直接噎得金叶血压飙升。
“你……”金叶气的说话都带着颤音:“他是你故意派到一组的吧?这是你的阴谋。”
温语蓉被逗乐了,笑问:“我有那么大本事,还能操控HR招人,HR不是你的好闺蜜吗?怎么,她叛变了,变敌秘了?”
金叶眼神凶狠,失控地说:“你敢对一组不利,我就让全公司清清楚楚知道,你是怎么死缠烂打慕青鸣,又是贴钱又是贴人,还最后啥也捞不到。”
“你这样做,会不会误伤你的好闺蜜贾嫣然?”温语蓉歪脑袋笑:“有些事,别只听一面之词,或者,只信一方的话,子弹还得飞会儿呢,更何况是事,真相揭露,时间会更久些。”
金叶冷哼一声,得意道:“没有你死缠烂打的时间久。”
“如果哦,我是说如果,你非要把我和慕青鸣的事扯出来,”温语蓉笑着,眼神却突然凌厉:“我就让慕青鸣成为万人唾弃的渣男,贾嫣然就是横插一杠的小三介入,我……就是可怜兮兮的糟糠妻。”
“你还真是会哭惨。”金叶冷笑一声。
温语蓉不以为意道:“你试试,我说到做到,到时候我大不了被人嘲笑傻傻恋爱脑,你那冰清玉洁,羽毛雪白的闺蜜,可就得被污染了,面子里子一起撕,要丢人,大家一起丢人嘛,你看她会不会恨不恨你。”
“……”金叶的脸色一白,变得更加难看。
“你可以赌我有没有实锤的哈。”温语蓉扯出笑,自信满满。那些为慕青鸣消费的记录,聊天的证据她统统都有保存,如果撕破脸,大家就拉个时间线,做个PPT,写篇小作文,看看到底是谁先谁后,谁对谁错。
“哼。”金叶冷哼,终究是没胆子乱来,气呼呼扭身离开,连厕所也忘记上了。
“切,蠢货,人最怕蠢人不自知。”温语蓉翻个白眼,等金叶走远了,才慢悠悠出去,回到工位,继续上破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