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大老爷们聚在一起,也这么八卦吗?”温语蓉瞥一眼他,漫不经心地说。
曾凯耸肩,开玩笑道:“每天接收那么多小道消息,存着不输出可有点太自私了,信息这种东西,还是需要互相交换才有价值。”
“好冠冕堂皇的说辞,下回别人说我八卦,我也这么怼。”温语蓉闲闲地回,扫一眼走廊,依然兴趣缺缺。
“要听吗?”曾凯眨眨眼,试探性地说:“我被动听到些,我只是八卦的搬运工。”
“呵呵。”温语蓉终于被他逗得有了些笑容,扬了扬眉毛说:“请您搬运呗。”
“是。”曾凯颔首,见她展开笑颜,心情也跟着明朗,更愿意继续陪着她玩。“最新消息,城先生这些日子天天在家闹腾,要娶贾嫣然过门,家里派了两个保镖24小时跟着他,就怕他再出幺蛾子。”
“一直就没同意,贾嫣然这回押宝,有点悬。”温语蓉平静地说。
“彭姨自不必说了,一直持否定态度。”曾凯想了想说:“这次连一向不发话的李老先生,也坚决表示不同意,她想进门,光靠城先生一个人,难度可不小。”
“进李家的门可真难。”温语蓉讥诮道:“门槛可真高,要不要再给他家门口配两个石狮子,嘴里有球的那种。”
“放心,你如果想进,李先生都能搞定,零阻力。”曾凯憋笑说。
“我发现你真的很坏,干嘛老扯我。”温语蓉翻他个白眼。
曾凯抿唇,只是摇头笑。
“别笑啦,你还是严肃点好。”温语蓉看向窗外,风很舒服,能吹散她耳尖的滚烫。
李先生是她的良人,他那么喜欢她,他还是要到她了。曾凯瞥一眼她发红的耳尖,嘴角勾着笑,为她高兴,又忍不住轻轻叹息。
“彭姨最近忙着和她圈子里的太太们频繁互动,准备为城先生物色相亲对象。两方都很执拗,这才导致最近李家争执不断,天天不消停。”曾凯靠着墙,把饮料罐放在窗台上,让她方便弹烟灰。
“只是不能嫁给李炳城,惩罚是不是太小了?”温语蓉喃喃,脸上划过不快,她想看到的不仅仅如此。
曾凯面色冷峻,沉声道:“不会放过她的,她将自食恶果。”
“又在那边抽烟,墙都熏黄了。”金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身形自走廊一端款款而来,手臂轻抬,直指窗边的温语蓉。
“要吗?”温语蓉缓了脸色,扬扬手里的烟。
“来一根。”金叶走过来,随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熟练地点上。烟从鼻腔里喷出,她扫到曾凯微微蹙眉的神色,颇为不爽地问:“你那是什么眼神?”
曾凯没答,只是把目光移向窗外。
“我和她有几句话要讲。”金叶一说话,烟就从嘴里冒出来,搞得窗边云里雾里。见曾凯纹丝不动,她冷笑道:“不必担心,我不是找茬。”
“回办公室了。”曾凯淡淡说,伸手拿走温语蓉手里的烟盒,回办公区。
“……我烟!”温语蓉不满,莫名手里就空了。
“抽两根,很多了。”曾凯不容置疑地回,人已消失在办公区门口。
看着曾凯离开,金叶撇撇嘴,嘲讽道:“切,玩得什么高冷。”她转过脸,颇有些不满地说:“在你面前知书达理笑意盈盈,在我面前就一副冷漠疏离爱答不理,小样,还真是两幅面孔。”
“要不我再给你推波助澜下?”温语蓉无奈说,心里也知道这事完成度太难,她也爱莫难助。
“别。”金叶果断阻止,她早就看开了,曾凯铁了心是不可能回头了,她也没必要非他不可,男人她又不缺,一棵树和一片森林的区别,她还是有能力区分的。
“你想跟我说什么,还不能让曾凯听。”温语蓉看一眼空荡荡的走廊,好奇问。
“没什么,就是不想他冷冰冰站旁边,打扰我们聊天的氛围。”金叶摇头,看着温语蓉眉骨上两厘米的疤,皱眉问:“你这伤没事吧?”
“没事。”温语蓉摇头,扯出笑。
“我们都让贾嫣然算计了。”金叶冷笑,看着温语蓉的疤,满心的过意不去。那天如果不是自己找她去吃火锅,就不会发生失踪的事。虽然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但是那条疤却是真实存在,她一直认为温语蓉是被绑架了,可能还损失了一大笔赎金。想到这些,她就抑制不住地责怪自己,无比内疚。
“为什么这样认为?”温语蓉眨眨眼,故意不明白。
“因为你失踪的那天,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金叶把曾凯那天来找自己的事,以及他们分析的合同事件详细说了一遍,其中隐去了洗金币的事,毕竟她没有石锤,也不想把事做绝。最后金叶说:“当然这些都是推测,没有实证她参与其中,她太小心了,做事滴水不漏,很难让人抓把柄。”
“她还真是热衷布局。”温语蓉瞥一眼走廊深处,凉凉道:“都有孩子了,怎么不想着为孩子积点德,尽挑缺德的事干。”
“我提醒你,你心太大了,千万得防着点她。”金叶认真地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嗯。明白。”温语蓉点点头,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小心点吧,毕竟她暗你明。”
“不怕,如果她敢乱来,我就……”金叶顿了顿,隐去了洗金币的事,只说道:“我肯定是奋起反击的。”
“这我倒是信。”温语蓉呵呵笑。
两人闲扯了会儿,便结伴回去。
此刻大办公区内,一组那边又热闹起来,“叽叽喳喳”声声不断,像捅了麻雀窝。
“又怎么了?”温语蓉坐进位置,看向一组方向。那边,同事们簇拥着贾嫣然,似乎在等着看什么好东西。办公桌的挡板上,露出一截数十只玫瑰花束,让贾嫣然如同被繁花簇拥,颇有种岁月静好的假美感。
“还能有什么事,显摆呗。老公给她寄了一大束玫瑰花,还有一只大礼盒。”小林躺靠在椅背上凉凉地说:“都在讨论送的是什么贵重物品,价值几何。”
温语蓉笑笑,懒得置评。
“快快快,看看是什么礼物。”一组那边的同事一直在起哄。贾嫣然似乎很是受用,撕扯包装纸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区。
“哇,这个娃娃好精致啊,网上超贵的,6位数起。”一片惊呼持续输出。
“快快,拿出来看看。”有人发出鼓励地邀请。
“一个娃娃而已。”贾嫣然假惺惺地谦虚,手伸向盒子,从中拿起娃娃。
“这个品相不止六位数吧。”有人开始抬高价格,周围一片附和,兴奋异常。
“没那么夸张。”贾嫣然依然是淡淡得,显得漫不经心。
“还配了衣服呢。”人群里竟然还有男人的声音,也是无语了,这马屁就非拍不可吗?
“哇,都是品牌定制款啊。”又有人着重强调品牌、定制,接着就该是价格、高级、昂贵。
兴奋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羡慕是真的羡慕,浮夸也是真的浮夸。
突然,在一片赞美声中,传出一声不和谐的“砰砰砰”,紧跟着人群像炸开了锅,惊呼着四散跑开,一组瞬间乱作一团。
“?”温语蓉好奇地别过头去看,只见一组的人都跑开了,独留贾嫣然一人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只娃娃,满身、满脸、满手都沾上了红色如血浆般的液体。
“诶呦,啥情况?”小林满目震惊,直接看呆。
可能事发太过突然,贾嫣然拿着血淋淋的娃娃愣了有十几秒,才忽然转醒,惊呼着抛开手中的玩具,从原来的位置里跑了出来。由于跑得急,她还撞到了挡路的转椅,脚被绊到差点摔到地上,幸好被周围同事扶住了。
“这是谁在恶作剧?”已经有人忿忿不平,替贾嫣然找补。
“啥情况?她得罪谁了?”也有人窃窃私语,等着看故事发展。
整个办公区瞬间成了大型吃瓜现场,各有各的表情,各有各的看法。
温语蓉默默看着,拿起手机,熟练地拍照拍视频。她看着贾嫣然狼狈地走向外面,路过走廊时还和自己的目光对个正着,有那么一瞬间,贾嫣然眼底闪过狠毒,但很快就被可怜兮兮地落泪掩盖过去了。
“谁啊,疯了吧,在娃娃里装机关,乱喷血浆。”一组男同事很是殷勤,已经开始着手处理现场,骂街的骂街,丢娃娃的丢娃娃,擦桌椅地板的卖力擦。
女人们则围着安慰贾嫣然,扶着哭唧唧的她去洗手间清洗。
一组那边,只有金叶、曾凯以及少数几个同事没有动,淡淡地看着其他人忙碌。
“是血吗?”温语蓉好奇,给曾凯发消息。
曾凯回:“可能是人造血浆,没有血腥味。”
“你位置真好,第一视角吃瓜。”温语蓉直接回。
曾凯无奈回:“和你看到的内容,无非是距离远近的差异,没意思,搞得很脏,还特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