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集团和久马的合作似乎阻碍不小,拉拉扯扯谈了两个多星期,最终才落定一些最基础合作事宜,核心问题至今还未提上议程。
一眨眼又是两周的忙碌,这次李禹学聪明了,虽然见不上面,但是消息和视频还是可以有的,闲暇之余就借助手机“骚扰”一下温语蓉,烦得她想把李禹拉黑。
“在开会,别发了。”温语蓉对着手机低声说。
李禹发来哭唧唧表情包。
“……”温语蓉垂目,默默关机。
会开了两个多小时,总算从逼仄的小办公室鱼贯而出。回到工位,温语蓉才打开手机,没有连环夺命发,李禹总算听话一次,能消停会儿了。
干了一堆杂七杂八的活,手机忽然又响起来,消息一条一条进,不胜其扰。
温语蓉打开绿泡泡,又是李禹,她有点怀念前几周偶尔发几条消息的时候,耳根至少是清净的。
点开李禹的消息,字都不多,每个字却都让温语蓉瞪大了眼睛。
李禹:“贾嫣然生了,早产,男孩。”
“我去。”温语蓉眨眨眼,仔仔细细又读了一遍,白月光顺利生子啦!看着消息,她心中大喜,庆幸再也不用担心贾嫣然的肚子,惊讶于她竟然会提早卸货。
耶耶耶!心中一块大石落下,温语蓉高兴得不行,忍不住自顾自鼓起掌来。
高兴了会儿,她才给李禹回消息:“好事,恭喜。”
李禹开玩笑:“你人还怪好的。”
温语蓉心情无比舒畅,于是发:“作为同事的祝福,没别的意思。”
李禹用了个微笑表情,结束了关于贾嫣然的话题。过了会儿,他又忍不住发来消息:“晚上过来接你下班。”
“您忙完了?”温语蓉开玩笑问,抬头,看到金叶背着小包匆匆走了出去,身边没带一个人。
李禹:“差不多了,剩下的事可以交给其他人专职人员去办。反正对方诚意也不足,等他们想好了,再往更深的内容走。”
李禹:“晚点来接你下班。”
李禹:“我们找间不讲故事的餐厅吃饭,好不好?”
温语蓉看着消息,抱歉地回复:“不好意思,今天团建吃饭。”
李禹:“……”
温语蓉知他不信,继续打字:“真的,你问曾凯,事业部年中饭局,全员都要参加。曾凯你总相信吧,他从来不骗人。”
李禹那里安静了一会儿,才回:“去吧,让曾凯送你回家。”
“干嘛要麻烦别人?”温语蓉不满,快速回:“我自己叫车回去就可以啦,不要老是麻烦别人。”
李禹却不容质疑地回:“已经安排了,他听令行事。”
“切。”温语蓉撇撇嘴,略表不满。
李禹那安静不过五分钟,大概工作的确是忙完了,闲的难受,他又又又发来消息:“对了,周末去爬山,一起?”
“多高的山?”温语蓉看到山就腿软,她这种废柴从来没有胆量挑战高山,爬楼梯她都嫌高。
李禹回:“不高,五六百米,应该有缆车的,咱们去玩玩,就当郊游。”
“行吧。”温语蓉觉得有缆车她就不怕了,果断答应。
因为晚上有团建饭局,所以三点多大家就蠢蠢欲动,等到四点的时候,各自拿了包,陆陆续走出办公大楼,往定好的饭店而去。
景途上半年业绩增长稳定,赚了不少钱,年中聚餐是公司最擅长操作手段,一顿饭花不了几个子,总比发奖金来的实惠。
聚餐不比年终宴会,基本按照各部门自由分配,事业部一共有11个组,于是公司包了某酒店最大的一间宴会厅,整整开了32桌,才刚好够坐。
这顿饭美其名曰答谢宴,不似年夜饭盛大,但也没有繁复的任务,不需要表演节目,展示个人才艺,只需要从众吹捧、无脑表表决心就行。
今天的宴席,主打一个吃好喝好,从庆祝始,到吃为止,所以整个现场气氛平和又愉快,推杯换盏间平稳度过。
坐在五组桌边,温语蓉正津津有味吃一块鱼肉,那鱼爽滑鲜嫩,入口即化,满口溢香,让人吃过一块,还想再来一块。
“金叶没来。”陈组长喝着啤酒,低声对温语蓉说。
“哦。”温语蓉又夹一块鱼吃,金叶来不来她才懒得管,她就想好好吃顿饭。
“她们说贾嫣然生了。”陈组长继续输出他的道听途说:“金叶下午就是去看产妇的。”
“哦。”温语蓉转着圆盘,她想吃那道咖喱蟹。
“贾嫣然订婚之后就没传出过结婚的消息,现在突然就生了,这属于未婚先孕。”陈组长身边的小敏探过脑袋,也加入了八卦队伍。
“这年头生个娃不稀奇,别管了,你们尝尝那个螃蟹,好好吃。”温语蓉漫不经心地说,夹了块螃蟹开心地吃。因为和李禹吃饭,老是踩坑,今天总算能吃点正常的菜,她才没兴趣别人肚子里生下的娃。
“看来贾嫣然得休一段时间的产假了。”小敏掰着指头算:“坐月子加哺乳,那估计一年内都不会来公司了。”
“人家未婚夫有钱,别说停一年了,不工作也养得起她。”小陈开玩笑说。
未婚夫?温语蓉挑挑眉,依然不同情慕青鸣,还有点大仇得报的快感,想到慕青鸣可能会提早气死,她甚至有点压不住嘴角。
就不能背后议论人,也不能别后幸灾乐祸某人。碗边手机响动,慕青鸣的名字水灵灵地跳了出来,对方发的不是消息,而是语音申请。
擦。温语蓉一边擦手,一边快速接起,以免别人看见那名字,再次把她卷入是非之中,那可太冤枉了。接起电话,她退出圆桌,快速走出去,到走廊远处打电话。
除了大厅,外面可安静多了,温语蓉走到远远的走廊,也低声问:“干嘛?”
“她生了。”慕青鸣颓然道。
“……她生了,你打给我干嘛呀。”温语蓉一肚子火,她还想吃刚上的热菜,现在却要被这个渣男叫出来听他讲不开心。
“我只是想跟你道歉。”慕青鸣的口齿有些模糊,明显喝过酒。
温语蓉不耐烦地说:“原谅你了。拜拜。”
“温语蓉……”慕青鸣低吼一声,又喃喃低语:“我对你动过心的……我不是木头人。”
温语蓉蹙眉,心脏刺痛了一下,她知道,那是宿主的感受,她陪了这个男人五年,却在他落魄的时候,才等来这句期盼良久的话。
“你醉了,醒醒酒。”温语蓉缓了缓情绪,平静地说:“事已至此,只能自己想开,好在还没结婚,也算及时止损,你想开点吧,别人可没你这样的好运气。”
“温语蓉……”慕青鸣低哑地呢喃:“你要小心……小心……”
“嗯。拜拜。”温语蓉直接挂了电话,回餐厅继续吃菜。
这顿饭在八点半左右结束,大家陆陆续续离开餐厅,各自回家。
酒店里一下子涌出一堆人,落客区好不热闹。叫车的、等车的、组团的、再聊几句的、喝多的……瞬间把冷清的街面点燃。
这时候叫车比较难,温语蓉不想凑这个热闹,便和同事告别,转弯往前走一条街,避开这一区域的叫车高峰段,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在半道上打到出租。她走得那么急,更重要的是,她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和曾凯过度交际,天天吃自己的瓜,她有点撑。
沿着酒店围墙往前走几分钟,很快温语蓉就远离了人群,等转过一个弯,就彻底看不见公司任何一个同事了。
沿着马路往前走一段,温语蓉停在一块公交路牌下,这里定位比较精准,也没人和她抢车,她可以气定神闲地叫车。
“别叫,我送你。”曾凯跟了她一路,看着在公交站停下,便立刻快步上前,伸手覆住她手机界面,低低开玩笑:“我的工作,你成全一下。”
“他那么不讲道理的吗?”温语蓉哭笑不得,她喝了点红酒,脸上微微泛起红晕,眼神聚焦也不太好,眼底镀着一层迷离色彩。
曾凯愣神,定定望了几秒,才如梦醒般看向别处,轻咳一声说:“我办事不力也会扣工资、奖金,你成全一下。谢谢。”
“神经。”温语蓉没辙,只能问:“现在怎么办?我叫车,您上车监督我回家。”
“我开车了,酒店地下二层。”曾凯笑,无奈道:“晚宴结束的时候我想叫你的,可你走得飞快,我追了一路,如果你不在公交站车停下,估计我还得往前追一段。”
“……我的错。”温语蓉撇撇嘴,不以为意:“咱们得回酒店取车?”
“嗯。”曾凯点头。
“等人散了再去。”温语蓉不想变成明天的瓜,人多嘴杂,于她不利。
“我们可以从后边进入车库。”曾凯算了算,笑道:“停车场那波人差不多都开走了,问题不大。”
“走。”温语蓉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往前走。
曾凯嘴角划过笑,慢慢地跟着她走。他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温语蓉,呆呆萌萌的,看上去软糯好捏的样子,没想到,她是个不受气的体质,被霸凌了,次次有回应,次次有反击,跟个小爆竹似的,一点就能窜出两米高。
她真的是李禹喜欢的类型吗?曾凯心中隐隐升起不安,李禹和她在一起,到底是为了拿她作饵引出幕后黑手,还是为了自己妹妹治病,以后能有个玩伴,从而刻意将她留在身边?
“这里,转弯?”温语蓉走在挺前面,回头指左手。
曾凯点点头,看着她消失在转角,便快步追上了上去,把她控制在视线之内。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便出现了地下车库的另一个出入口,一条缓慢往下延伸的斜坡,在不远处转了弯。
“走吧,这里下去。”曾凯顺着斜坡直接走下去,领着温语蓉,转了两个弯,一片停车场便出现在两人眼前。
此刻,停车场空荡荡的,早没了刚才车来车往的热闹。按照记忆力的数字,曾凯很快在F区找到了自己的车,并邀请温语蓉上车。
“等等,你要找个代驾吗?”温语蓉站在车边突然问。
“我没喝酒,我喝的乌龙茶。”曾凯笑笑,打开车门,护着门框,让她坐进去。
温语蓉扣好安全带,有点大舌头地说:“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眯会儿,估计二十分钟能到。”曾凯打开导航,定好位,启动车子。
“李禹就不爱开导航,老是迷路。”温语蓉眼神迷蒙地望着显示屏,吐槽。
“呵呵。”曾凯摇头笑:“这是我能知道的吗?”
“偷偷滴说。”温语蓉醉意朦胧地用食指抵住嘴唇,重复道:“偷偷滴说。”
曾凯弯了弯嘴角,应着她的话语:“偷偷的……不给他知道。”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开了不少玩笑,吐槽了很多事。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曾凯目送温语蓉走进去,又看见安排的保镖跟进,才放心地驾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