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只停留了一瞬,而后便悠闲地移向窗外紫色的苦楝树,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林京墨呼吸瞬间乱了节奏,慌乱地扭头:“谁会喝你的绿豆汤,你看错了吧。”
“是吗?”秦不言藏着笑意,指间摩挲了一下碗沿的唇痕,“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我去看看阿婆需不需要帮忙。”林京墨站起身慌慌张张的朝外屋跑去。
不能再待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像被秦不言看穿了一样。
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秦不言微微挑眉,跟个小兔子一样莽莽撞撞的……真可爱。
晚饭是当地传统的面条,都端上桌后王阿婆示意她们都坐下,“小秦啊,你第一次来也没准备什么,有些简陋别嫌弃呀。”
“怎么会阿婆,我可喜欢吃面条了。”
“那就好,那就好!”王阿婆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姑娘,性格好还不挑食,刚才还抢着洗衣服,一看就疼她家京墨。
“京墨也喜欢吃面条,每次来我都给她做,她能吃一大碗呢。”王阿婆夸张的比了一个大碗的手势。
“阿婆哪有那么夸张。”林京墨有些无奈,阿婆总喜欢夸大事实,爷爷也有这个“毛病”,不知道算不算老年人的通病。
“京墨这么能吃呀!”秦不言看着林京墨忍俊不禁,抬眼看向她,“这么喜欢吗?”
林京墨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生硬的说了一句“喜欢”,她不用想都知道秦不言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笑盈盈的看着她,眼角的泪痣勾人心神。
吃饭的时候王阿婆一直在和秦不言聊天,林京墨则是安安静静的坐着,提到她才附和一两句。
“阿婆,那柜子上摆的照片是您儿子吗?”
秦不言刚才无意中看到柜子上摆了一张照片,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金色的麦田下灿烂的笑。
林京墨吃饭的手一顿,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哀。
提到儿子王阿婆眼神里全是骄傲,说话也利索不少:“是呀是呀,小秦我跟你说呀他可厉害了,他可是警察还是我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呢。”
“这么厉害呀。”
“那可不,他可受领导欢迎了,做的都是保密工作,我问他也不说。”王阿婆骄傲的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叹了口气,“就是忙,好几年没回来了。”
警察,保密工作,好几年没回来......秦不言猛地抬头看向林京墨,她平静地回望,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秦不言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挤出笑容回答:“可能过几年就回来了,阿婆好好生活,他回来一定特别高兴。”
“欸小秦说得对。”王阿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接着盘问秦不言:“小秦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收入稳定吗?”
秦不言实话实话道:“我是拍电影的。”
王阿婆对网络还停留在她们那个黑白相机的年代,她们那个年代都没多少人看电视,明星地位没有现在这么高,这么说来就是不太稳定了啊。
想到这她略带同情地看向秦不言:“挣得多吗,够不够自己花销呀?”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自己挣的多吗,秦不言吃饭的手一顿,谦虚地说:“挣得还可以.......”
“那就好,那就好。”王阿婆点点头,她家京墨可是名牌大学毕业,交的朋友可不能太差,总不能一直管她借钱。
“长得这么好看有没有男朋友呀?”
“阿婆,您又开始了。”林京墨觉得如果自己不叫住她她可能会把秦不言祖上三代做什么的都问出来。
“没关系的,我没有男朋友。”秦不言笑着回答。
“你多大了呀?”王阿婆摇了摇头,“哎,你们现在小年轻都不愿意结婚,真是跟我们那辈不一样了。”
“我25岁。”说完她意有所指的看向林京墨,“如果碰到喜欢的人说不定就会结婚了。”
“25岁呀,比京墨还小两岁呢。京墨也不愿意结婚,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找个人陪着她,我活着什么时候能看到你们都有了归宿我就可以安心了。”王阿婆又开始控诉林京墨。
林京墨不满的蹙起眉:“阿婆,不要乱说,您要一直健健康康的。”
“好好好,我就是打个比方嘛。”
“阿婆别着急,或许京墨很快就找到归宿了呢。”秦不言话里有话的安慰王阿婆,目光却是一直落在林京墨身上。
林京墨听到这话一顿,低垂下眼不敢看她,这人又开始乱说话。
吃完晚饭秦不言和林京墨开始收拾桌子,林京墨负责把碗筷搬到院子里的水池,秦不言则蹲在地上洗碗。
所有碗筷都搬到水池后,林京墨蹲在秦不言身边一动不动的陪着她洗碗。
秦不言斜眼:“干嘛,监工啊。”
林京墨没说话,继续盯着她手中的动作,清澈的水流过她骨骼分明的手指,大拇指包裹着洗碗布摩擦着晚上的油渍。
“没想到你比我大两岁,那我应该喊你什么?”秦不言故意逗她,果不其然听到这话林京墨反应很大地站起身:“你别乱说话。”
“哦?我乱说什么了?”秦不言手中的动作没停,眼神却是一直盯着对方看,红唇微启,缓缓吐出两个字。
林京墨耳根瞬间就红了,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声音闷闷的:“别这么喊我。”
秦不言见她是真的害羞了也不再逗她,笑盈盈的扭头继续手上的动作,旁边的人似是挣扎了一下而后继续蹲在她旁边。
“怎么不进去?”
“陪你。”
声音闷闷的,秦不言扭头,对面的人因为害羞整个脸都沾染上了粉色,与她清冷的眉眼形成强烈反差,颇有有一种纯欲的感觉。如果林京墨也去当明星都不用立什么反差人设,她自己本身就已经足够吸引人。
两个人就静静地蹲在院子里的角落,隔了半晌,秦不言略带迟疑的开口:“阿婆的儿子是?”
“是缉毒警察。”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缉毒警察是保密的工作,就算是最亲近的人都不能告诉,怕毒贩对他们的家人而打击报复。如果连林京墨都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阿婆的儿子已经牺牲了。
一股悲哀的情绪涌入胸腔,若是王阿婆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已经为国牺牲了,恐怕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了。
两人沉默的洗完碗后林京墨去烧水,累了一天两个人身上都一股汗味,虽然味道不是很大,但对于秦不言这种一天恨不得洗三次澡的人来说已经快忍受不了了。
“我烧好水了你先去洗吧。”
“在哪洗?”秦不言疑惑的问她,这里没有浴室,难不成要在院子里洗?可是外面的人能看到院子里面啊!
“在房间里洗。”她把秦不言带到一个小屋,小屋收拾的很干净,应该是林京墨来这住的地方,小屋中间摆了一个圆形的盆。
“我要在这里面洗?”秦不言不敢相信地指着面前的盆,这个盆虽然比一般的盆大一点,可也盛不下175的她啊。
林京墨残忍地点了点头,眼神好像在说: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来的。
“你洗吧,我在屋外看着,有什么事叫我。”然后没给她反应时间,自顾自的跑到门外,里面的人纠结了好一会才开始脱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而后是女人身体进入水发出的响声,还有手捧着水泼向身体的声音。
林京墨强迫自己忽视里面的声音,装作镇定地望着窗外淡粉色的苦楝树还有落在枝头啄食的小鸟。
忽然帘子被掀开,女人穿着宽大的上衣,头发湿湿的,一只手用毛巾在头顶来回摩擦,眼睛里布满氤氲的水汽,湿漉漉地看着她。
“我洗好了。”
“哦。”
“怎么了?”秦不言疑惑地看着她,怎么又一副僵硬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惹她了一样。
“没事。”林京墨说完立马掀开帘子跑进屋。
——真奇怪
秦不言帮着她把水倒掉,然后又倒满了新的热水,学着刚才林京墨的样子站在帘子门口等着她。
等里面的声音传来,秦不言擦头发的手一抖,她算是知道刚才林京墨怎么了。
此刻她脑海中控制不住的臆想,林京墨洁白的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身体,然后将沐浴露涂满整个身体……秦不言滚动了下喉咙,如果自己突然冲进去会怎么样?她会不会惊恐的看着自己,然后呵斥她快点出去。
应该不会的,林京墨从不会对自己大声说话,她应该会双手合十捂住关键部位,那如果自己提出要给她洗澡,她是会羞红着脸骂她不正经,还是顺从的任她摆弄……
秦不言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这些变态的想法压了下去,可喷出的二氧化碳却炽热滚烫。
林京墨撩开帘子,看了眼秦不言沉默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两人视线交织在一起,气氛暧昧缠绵,秦不言盯着她殷红的薄唇,想覆上去细细研磨,直至要滴出血为止。
林京墨率先移开眼,她的想法比秦不言纯洁不少,强装冷静地去屋里铺床。
林京墨每天九点半就要上床睡觉,从小到大睡觉最晚都没有超过十一点……除了和秦不言第一次见面的那晚。
“我要睡觉了。”
“现在?”秦不言看了眼手机时间才九点半过一点,这睡的未免也太早了吧,她一般这个时候还在外面赶行程,她经常失眠,与其躺在床上痛苦的辗转反侧倒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
“嗯,早点睡对身体好。”林京墨侧躺到里侧,床很小,两个人睡稍微有点挤,她纤瘦的身体紧紧靠着墙,留给秦不言一大片空地。
秦不言掀开被子,夏日的凉风溜进温暖的被窝,惹得里面的人缩了下脖子,将被子紧了紧。旁边的人本分地躺下,可身体却似有似无的触碰她,林京墨头抵着墙一动不敢动。
“你这么躺着不难受吗?”
秦不言觉得好笑,怎么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这么躲着她。
“不难受。”
林京墨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清澈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到秦不言耳中,挠的她心头痒痒的。
林京墨安静的躺着,正要入睡时忽然感觉身后一阵柔软,她猛地睁开眼,温热的呼吸洒在后颈,不可忽视的部位软软地贴上她的后背,一阵酥麻感袭来,半边身体都麻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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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