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内,几人颇为悠闲的吹着凉风——如果忽略这里是个墓地的话表示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秦皖甚至把僵尸王放出来,用一根粗1mm的铁丝捆着遛狗似的遛了遛。
看着秦皖面无表情的遛狗,不,遛僵尸。祁司篁忍不住转头指了指依旧昏迷的被绳子捆住的吟游诗人,对顾风浔说:“顾风浔你看我是不是还挺人道的。”
他至少没用铁丝捆对吧,他用的可是价值不菲的道具,吟游诗人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嗯。”顾风浔目光从祁司篁身上移开,瞥了一眼秦皖和嗷嗷叫的僵尸,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不是我说,npc的效率未免也太慢了。”姜厌坐在一个雕刻华丽的墓碑上,不知何时将兜帽摘下,似海棠醉日——忽略她坐着一个墓碑。
不过这副场景下,就算是坐着墓碑也不失美感,毕竟这墓碑也华丽的像艺术品。
似乎卸下伪装后,姜厌的容貌有了变化,却又能让人一眼认出。
是道具吗?一开始用了道具隐藏自己的容貌。
秦皖将僵尸王随手捆在一个还没碎掉的墓碑上,看着她陷入沉思。
“嗷!”趁秦皖不注意,僵尸王猛的扑上来。
结果连带着墓碑被秦皖踹飞。
“?”她什么时候劲这么大了。
秦皖看着飞出去的墓碑陷入了沉思。
“额小姐姐就是那个,玩家通过副本后身体机能会得到一定提升,具体提升多少还要看个人体质。”002看着“嘭”一声砸进地里的墓碑和僵尸王咽了咽口水。
“是吗?”秦皖挑了挑眉,那她以后是不是可以直接把门踹碎。
“宿主这个目标很远大,但离实现差的不多了,大概还有一两个副本就可以了。”002汗颜,谁知道秦皖身体机能提升这么快,变态吧。
我觉得你在骂我。
秦皖用手指戳了戳耳坠,意有所指。
002:“!”连第六感都提升了吗,简直恐怖如斯!
“怎么了?”听见声音,姜厌抬了抬眼皮问道。
“没什么,不小心用力过猛了。”秦皖长叹一口气,颇为认命的走向地上的深坑,将僵尸王收回棺材里。
【华丽登场的僵尸王】
等级:A
忠诚度:-10/100
介绍:这是一只僵尸之王,想要它效忠你可不是那么容易。王的傲气岂是你一个区区凡人能够折煞的!实在不行你就送人吧,毕竟它很讨厌你。
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个道具介绍?
秦皖挑了挑眉,可以送人?等出去后直接连棺材扔姓祁的门口吧。
无所谓,道具什么的不重要,有什么顺手用什么罢了。
“。”002刚准备开口,然后读到了秦皖毫无波澜的内心,沉默了。
*
“吱呀——”声响突起,原本懒懒散散的众人顿时警惕起来。
一块墓碑突然颤动起来,似乎有什么正要从地底出来。
“来了。”祁司篁将吟游诗人从昏迷中晃醒,其过程太过不人道,惊得姜厌连忙掏出小本本记下——这个方法好啊,等会可以实践在那个东西的身上!
“……这是哪?”吟游诗人还没从剧烈摇晃中缓过来,手头摸到的一块墓碑便让他立刻清醒。
这是……墓碑?!他怎么会在墓地?!
“……墓地。”他下意识抬头,祁司篁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后者哪怕知道他看不见,但还颇有闲心冲他招招手:“Hi!”
“。”听到声音后,吟游诗人沉默一瞬,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说道,“来自东方的客人……是你把我从地牢里带出来了?”那艾文呢?他还在管家手上?
“你应该马上就能见到琴师阁下了。”祁司篁笑了笑,抱有歉意的说,“抱歉忘了你看不见。不过不出意外,管家很快就会带着他从地里出现。”
毕竟他已经看见管家的银发了。
“……是吗?”吟游诗人不自禁的用手摸了摸眼眶,刚刚在地牢还有的那种仿佛刺入脑髓的痛苦已经消失,看来他的眼睛已经彻底废了。
不过至少艾文还能看得见不是吗,这已经够让人高兴了。
“抱歉这也许能让你体面一些。”秦皖突然走过来给吟游诗人递了条布条,“你的眼睛有些渗人,都是红血丝。”
我怕你吓到琴师。
“谢谢你,善良的女士。”吟游诗人点点头,摸索着系上布条。这是一条白色的大约半掌宽的布条,上面有若隐若现的花纹。
秦皖的东西,就没有一个不华丽的。不过这华丽的布条和吟游诗人眉目俊朗的脸相得益彰,哪怕此时他仅仅身着最简单的衬衣衬裤却也有种贵气。
墓地里不干人事的几人颇有耐心的等着地下的人出来。
“几位客人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等到管家站在墓地里看到周围一圈人,脸色一僵随后有些咬牙切齿道。
与此同时,在冷着脸的骑士桎梏下的琴师看见吟游诗人眼前一亮,随后这点亮光转瞬即逝,脸色迅速苍白下去。
他的两只手腕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绷带下不断有猩红的血液渗出,是被反复割了桡静脉造成的结果。
医师则全程面无表情的站在琴师边上,看他的眼神没有温度。
“彼此彼此,管家阁下的所作所为,也令人大为吃惊不是吗。”祁司篁依旧笑着看着管家,后者已经全然卸下了伪装。
若不是那标志性的银色头发,除了他和顾风浔其他人还真不能立刻认出。
“你们都知道了?”听到祁司篁随口说出的话,管家心里一惊。
“大部分都知道了,挺精彩的故事。”姜厌坐在墓碑上,不知何时又戴上了兜帽,面容隐藏在斗篷下,表情模糊不清。
她拍了拍手,颇为玩味的说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把故事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说一遍,要么被打一顿后再说。”
选后者吧,能白赚一顿打呢。
管家不负众望的选择了后者。众人顿时十分高兴的掏出了武器。
与此同时,管家见到他们如此反应,像是不屑的笑了笑,从骑士手中抓过琴师,随后毫不留情的撕下其手腕上的绷带。
“呜……”绷带早就和血肉粘合在了一起,此时随着绷带的扯下,琴师手腕上还未愈合的伤口也再一次裂开。
他顿时瞳孔骤缩,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没了血色,浑身颤抖,另一只没被抓着的胳膊撑地,却是始终咬着牙关不肯出声。
随着绷带的撕离,手腕处传来剧烈的疼痛,琴师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黑色发丝贴在额头与脸颊两侧。手指因为用力扒地而骨节泛白,指甲泛红,似乎随时都会裂开渗血。
管家见此手中动作一顿,随即似乎小心了些,慢慢接开绷带,眼神中带上了戏谑。
他的手指上有顺着绷带滴下的血,滴滴答答浸湿了整双手。
待到绷带全部拆下,他先是轻笑一声有些恶趣味的捏住琴师的脸,随后另一只手扣住后者的手腕,用力一挤。
“!”琴师浑身震颤着,连惨叫都发不出。汩汩鲜血从伤口流出,在管家的手中汇聚成一窝,顺着指缝流下。
整个画面可谓惨绝人寰。
接到足够的血,管家面无表情的抛开琴师,后者脸上因为其手指上的鲜血有几道血印,血珠流淌着顺着下颚滑落。
骑士微微皱眉,表情似乎有些不忍。他回头看了眼医师,但医师并没有上前为琴师的包扎的意图,反而看着地上滴滴鲜血眼神有些莫名狂热。
管家微微弯腰,在由石板铺成的地上站着手中的鲜血涂抹。
整个过程,在场的其他人莫名浑身僵硬的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鲜血淋漓的一幕——连姜厌都只能做到皱眉旁观。
最后一滴鲜血滴落石板。
霎时间,光芒万丈,与此同时祁司篁看见有一缕黑烟从光中窜出,随后又在空中分裂为无数细丝无影无踪。
这些是什么?
他想追寻这些黑色如丝线一般的烟雾,但是身体依旧不受自己控制。
但突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又可以动了。
众人立刻抓紧手中的武器警惕的看着四周。
哪怕作为战斗力最高的一位,姜厌也不敢掉以轻心,已经从懒洋洋没骨头靠在墓碑上的状态脱出,挺直了脊背,浑身肌肉绷起,随时准备进攻。
不过在此之前,她从余下的21张主牌中抽取了一张。
7号战车,克服困难,获得胜利。
是吗,运气不错,有这张牌兜底她可就放开了打了。
“吼吼……”不远处似乎传来了怪物的嘶吼声。
“来了,看来我们猜对了。”祁司篁攥紧手中的凰月,转头对顾风浔说,“琴师血可以操纵怪物。”
“所以他们才要一直桎梏着琴师,甚至用吟游诗人去威胁他。”
“是怪物来了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吟游诗人骤然开口,“我闻到了血腥味,听到了嘶吼声。”
褐色头发的男人挣扎着起身,眼睛的失明让他万分痛苦。
“如果真的是艾文又被割腕召开怪物,”诗人长叹一口气,沉默一会才开口:“客人们你们如果还在,而且有武器的话,请给我一把吧。”
他苦笑一声,“我好歹曾经是个受过骑士教育的贵族。”
哪怕现在失明了,战斗的本能还在。
他微微蜷曲的手一沉,一把剑被放在了他手中?
“这是剑吗?我已经很久没摸过剑了。”吟游诗人沉吟一会说道,“不过谢谢。我恰好擅长用剑。”
青铜色的剑闪烁着寒光,在吟游诗人手里微微震颤着。
那是这把剑的魂在因为自己在失去主人后第一次被拿出而激动。
“这是我弟弟的剑。”顾风浔的声音突然想起,低沉沙哑,“希望你用的顺手。”
“这是把好剑,它有名字吗?”吟游诗人掂了掂手中的利剑,问道。
“有,我弟弟给它取得名字是‘无名’。”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顾风浔的眼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想到了顾南浔第一次看见无名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