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虞宸的泯灭应该也行。直接弄没了最好。”沈辞镜看着两人的眼神交流,心里激动的要死,只能故作矜持的开口,把注意力转嫁到虞宸身上。
谁懂她啊!真的!她磕到了真的!
“确实可以。”祁司篁赞许的点点头,终于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大剧院上。
维纳斯大剧院能够闻名遐迩是有原因的。它杂糅了维多利亚时期和巴洛克时期的艺术风格,也许是经过后期修缮的缘故。它综合了维多利亚时期华丽复杂的装饰,大量由石膏、铜铁与彩色玻璃构成的华丽装饰与尖顶。大门对称,雕刻着爱神维纳斯与小爱神丘比特,栩栩如生又华丽的不真实。白色外墙与褐色、金色结合,华丽大气。
透过窗户已然可见剧院内部由大量蕾丝细纱,甚至还有当时年代极为珍贵的来自东方的丝绸作为装饰。
与此同时,巴洛克建筑常见的曲面与椭圆恰到好处的融入,雕刻华丽的拱形装饰也没有缺少该有的华丽雕刻。但也许是它叫“维纳斯大剧院”,剧院整体并没有过多的宗教气息,反而到处都是与爱神维纳斯有关的雕像。
“进去看看?”祁司篁耸了耸肩。他的艺术修养可以说是一塌糊涂,给他看这么好的建筑艺术简直是浪费。
“维多利亚时期与巴洛克时期的风格杂糅。”顾风浔突然开口道:“我之前为了任务了解过一定的西方艺术史。这座剧院有典型的这两个时期的风格,那大致可以推测这座建筑始建于17世纪,并在19世纪后也就是维多利亚时期有过修缮改造。这两个时期都属于16世纪以后,也跟雕像上的无花果叶……不提这个。之后,这教堂还算崭新——总之可以确定这个副本的时间在17世纪左右。”
“这样的话那就没错。”祁司篁看着剧院的尖顶,意有所指。
所以他们真的是来到了17世纪的欧洲?
那时候人丁再怎么凋零也不至于空无一人吧。这剧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剧院主人抛下如此一座宏伟的价值不菲的建筑。
“我不太清楚建筑风格什么的。但是维纳斯我知道的挺多。”沈辞镜幽幽开口,清了清嗓子道:“有关维纳斯,就不得不提这位爱神与美少年阿多尼斯的故事。”
“传说中维纳斯对阿多尼斯一见倾心,却一直遭到拒绝,甚至被阿多尼斯用轻视的眼神望着,因此急火攻心晕倒在地。这阿多尼斯也算有良心,等维纳斯醒来希望得到原谅。但维纳斯醒来后依旧劝他,结果又被拒绝。这时神话故事中最神奇的东西,预感出现了。维纳斯预感阿多尼斯会遭遇不测,因此劝阿多尼斯不要再去打猎而让自己在其身边保护。结果阿多尼斯不信。不听劝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阿多尼斯被箭猪咬死,维纳斯悲恸欲绝。真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告诉我们一定要听他人劝。”
“后来呢,维纳斯绝了吗?”祁司篁轻笑两声:“这么一听,所谓爱神的爱与泪水可真廉价,遇见一个便爱的死去活来。”
他不咸不淡的说道:“不过根据罗马神话的惯例,爱神是不会有问题的,我记得丘比特是她的儿子?所以这座大教堂还有丘比特的雕像。那那个阿尼多斯的雕像会不会也有?”
“是阿多尼斯……”沈辞镜扶额,但随后正了正神色:“说不定真有,我们还是得进去看看。”
“那闹鬼的雕像也许也不止维纳斯一座,说不定还有丘比特和阿多尼斯。”虞宸皱着眉开口,“说不定他们的力量和弱点也和他们的故事有关。”
“我不太清楚他们的故事。但我很清楚一点。”祁司篁眯了眯眼:“雕像要么是大理石的要么是石膏的。根据化学方程式。大理石也就是CaCO? 2HCl=CaCl? H?O;石膏是CaSO? BaCl?是BaSO?和CaCl?,至少型能弄坏。”
现在还记得这些他还真是棒棒的。
“我们只是个初二学生你为什么要用化学折磨我们……”沈辞镜沉默几秒,幽怨开口:“都能找到这些了为什么不找王水呢?”
祁司篁笑了笑,“因为这样只是为了膈应膈应这雕像,而且商城里没有王水。但你的提议不错我买了浓硝酸和浓盐酸自己搞。”
“。”沈辞镜闭了嘴。她刚刚就不该开口。
“王水的腐蚀性若是不能破坏雕像,那就只能硬打了。根据背景。雕像要午夜才能动,现在太阳还没下山,估计也只是普通雕像,不如去试试?”顾风浔语气平静,丝毫没有一点作为准备拿王水腐蚀艺术珍品的“坏人”的觉悟,甚至不紧不慢的去回忆了一下使用王水的注意事项。
“商城为什么会卖这些东西啊!”沈爱玲的大脑受到了化学的摧残,此时格外的难受:她要长化学脑袋了!!!
“王水是浓盐酸和浓硝酸3:1配成的,腐蚀性极强,配的时候小心点。”顾风浔道,“还有氯味,带个口罩。”说着,自己带了一个,又格外贴心的将刚用积分买的口罩递给祁司篁,还顺手给了两个笑容僵硬的孩子一人一个。
“天域最好的一点就是商城什么都有。虽然王水没有,但是制作材料倒是一点不缺。”祁司篁笑着接过口罩带上,然后慢悠悠走进华丽的晃眼的剧场,顺利找到了被封条封着的雕像。
雕像整体由石膏构成,雕刻手法细腻传神,必是出自名家。维纳斯作为爱神与美神,容貌自然是人神共愤的。女子躯体窈窕动人,身披薄纱,动作是低头,手握金苹果置于胸前,温和柔美。
可惜雕像上沾着已经氧化的和新鲜的血迹,连画着繁复咒语的封条也血渍斑斑难以看清。
虽然这封条看起来屁用没用,就跟封在剧场门上的一样,什么也阻止不了。
带了口罩的四个人蹲在雕像面前……配王水。
“哇哦冒烟了。还是黄的。”沈辞镜感叹一句。
“那就说明成功了。”顾风浔帮着把调配好的……一玻璃缸试剂分装进一个个密封玻璃瓶。为此他和祁司篁一边让两个孩子离远点,一边一人往身上套了个3分钟的金身道具。
恕他直言,这个没有倾倒口的玻璃缸简直是他见过的最鸡肋的东西。
“Ok。一人一瓶。”祁司篁满意的看着面前整整齐齐摆了四瓶的王水,“盆里还有一点就友情赠送给爱神大人了。”
丝毫不顾及雕像眼神中透露出的怨恨。
“她好敬业啊。”祁司篁直起身拎着两挺大的,略比桶装水小一点的玻璃瓶起身。
要调当然要多调点,不然万一有漏网之鱼怎么办。
沈辞镜和虞宸一人报了一瓶。
鬼知道为什么不放在地上。
顾风浔愣了愣,见祁司篁把自己那瓶拎了,只好端起剩下的小半盆。
他劲这么大的吗……
祁司篁对此只能表示,但凡那真剑轻一点也不至于这样。
谁让他家除鬼选择真剑贴符,硬是把桃木剑当成吉祥物呢。
祁家除鬼,玄学物理。一言以蔽之,直接捅死。
顾风浔在祁司篁殷切的目光下,默默端起盆,毫不留情的从石膏像头顶浇下。
“滋啦。”王水的腐蚀性不负众望。仅是浅浅半盆,就让雕像直接腐蚀到了腰身,并在继续向下。
“虽说不用蛮力除非是极致的物理力量,但是又没说不能用化学反应。”祁司篁满意的点点头,见顾风浔接过他右手中的那瓶王水。非常坦然的递过去:“我估计再来四分之一这座就好了。效果比我想象的还好。”
“嗯。”顾风浔接过王水后也没耽搁,继续倒了点,眼看着雕像一路 “滋啦滋啦”到脚踝,于是又倒了点彻底腐蚀完。
随后换了旁边的天使雕像……好像有丘比特混在里面。不过纵使是小爱神,依旧难逃王水。
四个人动作挺快,没过多久整座大堂失去了所有雕像,墙上的都没逃过。在将剩下的王水收入玩家背包准备下次用后,竟有了一种无所事事的空虚感。
“嗯……这地方还有点不太干净。不过还没到晚上不能断定。”祁司篁皱眉开口:“说不定是恶灵附身雕像,如今多了起来。况且还剩下的三个玩家没有找到……不过。”
他话锋一转:“我进来的时候在门口贴了符纸,他们出不去大堂。还是先去找三个玩家,能活到最后的玩家实力不差,说不定自己就能解决。”
“如果为了躲避,他们可能会去离大堂最远的地方。”顾风浔慢慢分析:“A 级别的副本人数不会少。如今只剩下三个说明这恶灵不好打。如果我是他们,会选择直接购买副本脱离卡离开。在实力明显不匹配时,如果能先离开什么都不是问题。”
当然,他从不会让自己陷入下风。纵使在副本里受了些伤也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对他的生存构不成威胁。
“脱离卡一张十万。不是每个玩家在有一线希望的时候会选择的。”祁司篁叹了口气,“他们宁愿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我们救不了他们他们说不定会用脱离卡。”
“那我们就不能辜负他们的希望。”顾风浔淡淡开口,“上楼吧,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在楼上修养。”
“外面天黑了。”虞宸开口,“这里似乎没有钟表。不过既然背景中提到了钟声,那恐怕会有整点报时。”
他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沉重的钟声,六下,看来六点了。
“这个时候落日,看来是初春。”顾风浔道。他瞥了眼几人的穿着,都穿着外套,这才继续大堂向外走去。虽然成为玩家后身体素质明显变好了,但最好还是不受风为好。
祁司篁出大堂前留了个心眼,给窗户和门上又贴了几张符。最近的符都是他从商城买的黄纸和朱砂画的,虽然贵些,但是可以放入玩家背包带入副本,也省的麻烦秦皖了。
不过他不缺积分。天宇空间唯一干了的人事就是把名下资产转化为积分。
虽然这对穷人来说,富人似乎一开始就有了高额积分。但从长远来讲,这至少给了玩家在第一个副本购买保命道具的资金,否则第一个副本的死亡率恐怕更好。
况且,看见自己辛辛苦苦挣了的钱因为天域而变作废土真的会崩溃绝望。
所以,祁司篁抓着一把厚厚的,他辛辛苦苦画了好多天的符——同时他天赋异禀,“灵光一点便成符”,也遭不起连续不断的画,这是他抽空画了很久的。
但该用还是要用,他画符就是为了用的,所以没什么好心疼的。不要是不管用他可就只能玄学物理法揍鬼了,那多暴力对小孩子影响多大。
往大堂内每五米一张符的贴好后,祁司篁退出大堂,阖上大堂的门,顺手又“啪啪”拍了两张符上去。
恶灵们:“。”可恶,竟被没想到的东方玄学摆了一道。
*
几人上了楼,果然看见了躲在阁楼里的三位玩家。
“哈喽各位我们都是活人来救你们的。”祁司篁笑眯眯打了个招呼,虽然隔了个面具对方不一定能看到,但他还是笑着说:“现在能讲讲你们的经历吗?”
说着,他一手捞住了一位玩家因为警戒而放出的半透明的线——像是傀儡师用的傀儡线。
说到傀儡师他已经好多年没看见过了这类人了。难道眼前的玩家有一个是?
“线不错,不过力量欠缺,可以尝试着锻炼手臂肌肉和手部肌肉。”顾风浔则不客气的一把抓住傀儡线,不咸不淡的评价。
“你们是十字加盟派来的人?”良久,一道干涸沙哑的声音响起,中间那个兜帽始终没有抬头的玩家终于抬起了头。这是一个年轻人,原本清秀的脸愣是被血渍与脏污遮盖了一大半,只留下一双看起来有些厌世的桃花眼。
他的手指修长到甚至有些奇长的地步,指根到指尖布满了有深有浅的线状疤痕,称的一双原本好看的手都有些不忍直视——傀儡线便出自他之手,以特殊的规矩缠在手指上,勒出了一道道红痕,有的甚至沁了血。
“我代号傀儡师,是这里唯一还能打的了。”傀儡师垂眸看着晕倒在自己身旁的两名队友:“他们已经守了三天了不吃不喝实在熬不住了。积分基本都花光了,没办法了才求助……”
语气中尽是苦涩无奈,配上那双虽丧但仍多情似水的眸子格外的攥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