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黛玉加入神仙群聊 第32章 第 32 章

就在时疫在京都扩散的时候，黛玉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有一部分人即使接触了时疫患者，却依旧不会染疫。

她在心中问着天上的神仙，期望得到指示：怎样才能让所有人都变得可以抵御时疫呢？

紫色的字出现了：小绛珠，你现在遇到的时疫，在未来会彻底消失。但是具体的办法需要你自己去寻找。跟凡间剧透，要减修为……

黛玉：可是太虚幻境中，我看到的那一切，也是预示未来吗？

紫色的字：确实是的。小绛珠，那是某位神仙用自己的修为换的。他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黛玉：可否问问是哪位好心的神仙？

紫色的字：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

*

小木屋里还亮着灯，将几个人的身影印在窗户纸上。

“这是我们搜集的所有时疫患者，以及接触过时疫而未患病者的资料。”黛玉将厚厚的一叠纸放到小陆掌院面前。她没有想到负责隔离所治安的云麾将军卓耀阳会帮她这么大的忙，动用了禁军完成了京都所有符合要求者的登记。

登记的内容包括过去有没有得过其它的病、家中成员过去得过的病、饮食偏好、睡眠习惯、居住环境、从事的活计、家中其它成员从事的活计、是否饲养动物（包括家禽、猫、狗、牛、羊）等二十多条信息。

“卓将军是个好人。”小陆掌院接过那叠纸，手中的份量似有万斤。

“小陆掌院也是好人。”迎春道。因为她的父亲贾赦就是个什么都不用干的空头将军，所以，她对“将军”这个头衔就没有什么好感，况且值守在县主府的那位将军凶巴巴又冷冰冰。

“我是职责所在，林姐姐才是好……”小陆掌院本想谦虚谦虚，说着说着，一溜嘴，他发现自己无意间说错话了。不知不觉间，他怎么跟着探春一个口吻说话了。说出来的话，泼出来的水。这会儿，他想收回去，也收不住了，脸上爬上一抹绯红。

“啊？林姐姐？林妹妹比陆掌院要小吧。”迎春并不知道小陆掌院心仪探春的事，不解地问。

黛玉笑而不语。她当然比陆掌院在年龄上要小，但是，她比探春要大。探春喊她姐姐，将来小陆掌院要是娶了探春，还不是要喊一声“林姐姐”。

“凡帮我陆风和者，都值得喊声姐姐。”小陆掌院灵机一动。

迎春“噗嗤”一声笑，“我是来帮林妹妹的，小陆掌院莫要折煞我了。我撤了，去给你们做些宵夜来。”

在一旁埋头帮整理病患信息的顾小东也起身：“县主给我加了月钱。我似乎也担不起小陆掌院给的昵称，我也撤了。”

“迎春姑娘，顾小哥哥，陆某错了。”小陆掌院作揖求饶。

黛玉笑得合不拢嘴。小陆掌院喜欢探春的事情，可能除了她和小陆掌院本人，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一则探春在宫中当值，一般来说，没有遇到恩旨，是需要满25岁才能出宫的；二则小陆掌院是个稳妥之人，断然不会在不适合的时候提这件事，让探春在宫中难堪。所以，这件事情可能探春现在自己都不知道。

倘若有一天，探春知道有一个人默默的爱慕了她很久，会不会觉得温暖？黛玉想着想着便有些羡慕探春了，羡慕那种被默默关爱着的感觉。

时间在宁静的小木屋中缓慢地流逝着，黛玉、小陆掌院、顾小东在一个纳入者一个纳入者的分类汇总着。

顾小东在玉善堂是管账的，繁杂的账目他都处理得清清楚楚，对纳入者的统计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他归组的过程中忽然发现一些困难，遂眼前一亮：“那些曾经患过痘疹的人中，此次染上天花时疫的，比没有患过痘疹的人要少很多。是不是有一部分人从痘疹中得到了某种保护因素？”

“医书中记载的，曾经得过天花的人，基本上不会再得天花。先帝因为幼年得过天花，又幸存下来。在立嗣过程中，先帝曾因此占据了有利位置。”小陆掌院的眉头依旧蹙着，“可是小哥哥刚整理的资料中，这些得过痘疹的人，并没有明确确定感染的是天花啊。”

“那个容易，可以再对这些出过痘疹的人进行其它分析。线索有了，剩下的不过是顺藤摸瓜了。”顾小东乐观地道。

“可以啊。”小陆掌院惊叹着这位顾小哥哥惊人的处理这些纷乱的资料的能力，“以顾小哥哥的才华，不考个功名可惜了。”

顾小东却不以为然，“县主给我的月钱很多的……”

小陆掌院好奇地问：“有多少呢？连功名都不要了。”

顾小东扶额：“县主不管钱，银钱都在我这里。所以，我似乎想给自己开多少，就可以拿多少……”

“啊，这……”小陆掌院知道玉善堂的名声，和排着长队来玉善堂就诊的壮观场面。

“小陆掌院要是不想在太医院做了，玉善堂求之不得，小陆掌院也是一样自己给自己开月银。怎么样？”黛玉笑道。

“……”小陆掌院想着银子的时候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心动。烛光一闪，他又回到了现实，他现在要干什么来着？ “县主大人，我们是不是先要找解决时疫的办法啊。”

“对的”黛玉道，“所以，小陆掌院需要从病患中提取什么信息，就可以交给顾小东去计算。十几家医馆的账他都管得了，这个对他来说，还不够塞牙缝。”

黛玉话音刚落，只听见“咕咕”的一声，顾小东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好饿……”

黛玉被这么一说，也觉得饿了，心想着，迎春姐姐的宵夜为什么还没有送来。

小陆掌院：“等吃了宵夜，我们明天继续。”

“不用到明天，等吃完宵夜，我马上给整出来。”顾小东巴巴地望着窗外。

小陆掌院：神奇！

*

迎春在小厨房里煮了几碗鸡汤面，又捡了些糕点。迎春听林妹妹说，生姜可以驱寒，鸡汤可以增强体质，怕他们吃不饱，又捡了些糕点一起装在小篮子里。

小篮子有些沉了，但是她使些力气勉强还是提得动。

卓耀阳例行巡视，在围栏外远远地望见一袭白裙的一角在林中一闪而过。

他想，是谁呢？这么晚？

职责所在，卓耀阳入了围栏内的隔离区去巡视。

看清刚才穿林而过的人后，他发现那人原来是贾迎春。那个像木头一样执拗的丫头。

他放松了紧握剑柄的手，再仔细一看，她的手上拎着个大篮子，篮子里所装之物还有些重，便快步上前走了几步。

“你怎么还不去睡觉？”两人面对面后异口同声地说。

“我给林妹妹她们送些吃的，将军也一起。”迎春道。

“我按例巡视。我把你送过去。”卓耀阳道。

迎春由着他接过手中的篮子。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迎春心中嘀咕着，真是个怪人，给他吃宵夜，他拒绝。路上也一句话不说。真是个木头啊！

木头将军。这个称呼真不错。迎春想着想着，自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一不小心，还笑出了声。不过，那声音极小，迎春约摸着那位木头将军不会注意到的。

长期习武之人的感官本就发达，迎春那轻轻的一声笑就这样落在了卓耀阳耳中。他低头看了看走在自己斜后方的贾迎春。月光在她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她嘴角的笑意竟赛过夜间绽放的昙花。他略顿足，随后便加快了脚步。

迎春在他身后追着喊：“用不着走这么快呀！我给装汤的小盅上都包了布的，保证她们喝上热汤。”

卓耀阳却并没有减慢步伐，任由跟着他的姑娘提着裙子小跑着。

到了小木屋，黛玉对卓将军和迎春一起进屋这件事情颇有些意外。

“卓将军也一起吃些再走吧。”小陆掌院道。

“我就不用了。”卓耀阳推辞道。

“听说卓将军和将士们同吃同住，真是令人敬佩。”顾小东道，眼中透露着对卓耀阳的欣赏。那种欣赏不像是百姓对军官的仰慕，反而像是上级对下级的褒奖。

卓耀阳并没有太在意顾小东的措辞。毕竟荣国府的怪人实在是太多了，多他一个也不算什么。

“那卓将军把点心带去给值守的将士们吃吧。这个应该不算坏规矩。”黛玉道。

“县主让你拿着就拿着。”迎春已经将装着点心的纸包塞到了卓将军的手中。

在递纸包的过程中，迎春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卓耀阳粗粝的掌面。她并没有察觉，因为他的手常年练武已经粗糙到和包点心的油纸几乎是一个质感了。

而她带着微凉的指尖划过时，他整个人都似定住一般。少顷，他收起纸包，对屋内的一众人说了一声“谢了”。

出了小木屋，卓将军才发现，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夜间还是有些微凉。她的手，好凉。真是个不知道加衣服的木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