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家主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傅筠,当即眼神一亮:“苏小郎君也来了?”
她来到钱将军面前,施施然行了一礼,而后走到主位坐下,满面春风地说:“今日敝舍可谓是蓬荜生辉!两位贵人难得来一趟,先坐下喝杯热茶歇息歇息,我这就命人准备一些膳食,二位就留下来用个晚膳吧!”
钱将军果断拒绝:“不必客套,你应该清楚我们此行的目的。”
王家家主面露愕然,而后轻笑着摇摇头:“将军言重了,我并不知将军忽然登门拜访,究竟所为何事。”
钱将军脸色冷了下来,不再懒得多言,目光沉沉地扫向厅堂外的几名随从,示意她们直接动手找人。
随从们点了点头,不顾王家那些仆人的阻拦,径自四散开来开始搜查。
王家家主见状给管家使了个眼色,而后看向冷着脸的钱将军,笑着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钱将军看都没看王家家主一眼,目光看向傅筠,示意他跟上,而后疾步走出厅堂,径自朝着后院而去。
傅筠明白了钱将军的举动,她这是准备亲自动手找人,赶紧起身跟了上去。
王家家主眉头一皱,只好自己起身跟在钱将军身后,一边走一边说:“将军这是想去参观膳房?”
说着,她一副为难又略显窘迫地神情:“不瞒将军,敝舍后厨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俗物,怕是会污了将军的眼。”
钱将军没搭理她,只是一路前行,检查了一下后厨,没有没看到要找之人。
她又去了储物间以及柴房,每间屋子都没有落下,一一查了个遍。
傅筠也没闲着,去了最靠里面的耳房,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钱将军那边检查完厨房,又去了后院的东厢房和西厢房,挨个检查了一番,发现除了一些下人来来回回的走动,竟然没有看到一个符合长相年轻貌美的男子身影。
随从们检查完回来集合的时候,钱将军脸色很差,目光冷得吓人,眉宇间有着明显的怒意。
傅筠这会心里已经有底了,他没再浪费时间,而是站在那里等候。
搜查结果一无所获,这只能说明来的途中有人给王家家主通风报信了,现在不单单是陆知笙,就连那些年轻的夫郎,也都藏起来了。
人已经被转移了,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钱将军和傅筠等人只能暂时回到正厅。
钱将军懒得和王家家主周旋,开门见山道:“陆小郎君人呢?本将军听说他在出摊期间,被你带来了此地。”
王家家主见她们找不出把柄,浅笑吟吟的回应:“将军你可真是折煞我了,如此小事怎敢劳您大驾。我本来打算亲自送陆小郎君回去,可他非得跟我客气,硬是不让我送,我也不好勉强于他,便放他自己走了。”
“嘭!”钱将军猛地一拍身旁的案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明目张胆的欺瞒本将军。”
王家家主笑道:“将军何出此言,我对将军的充满了崇拜和敬意,又怎会欺瞒将军?”
“呲啦!”一声响,钱将军拔出腰间的佩剑,几步走到王家家主身前,剑尖直指王家家主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然道:“你当真以为本将军不敢动你?”
王家的仆人何曾见过等阵仗,当即吓得脸色发白,双腿打颤。
王家家主神色微微一变,但还是稳住了心神,冷声道:“将军虽贵为一国大将军,但凡事也得讲究个证据,没有证据就私下对良民用刑,传出去恐怕不妥吧?”
傅筠站起身,走到钱将军身边站定:“你绑走陆知笙的那一幕,路上目击证人多得是,如果真要对簿公堂,你作为绑架的始作俑者,不可能摘得一干二净。”
王家家主目光落在傅筠身上,目光意味不明,透着一丝算计的精光:“苏小郎君没听到我方才所言吗?他已经自行离开敝处,后续若真有事发生,又与我何干?”
傅筠剑眉微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做过的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我朋友陆知笙,否则在我找到他下落的时候,就是你跪下来求饶的时候。你干得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也不是密不通风,我有的是办法,将他们的身份查得水落石出。”
傅筠这些话一出,王家家主目光微微一闪,镇定的神情有了些许松动,但还是紧咬着不松口:“苏小朗君此言差矣,我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这一番不分青红皂白的指控下来,实属冤枉。”
钱将军冷然一笑:“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倘若你所言非虚,那本将军的人为何一路过去,却并未发现陆小郎君回程的踪迹?”
王家家主笑意森然,一脸无辜道:“这就要问将军您那些手下了,她们是如何找人的?会不会根本就不曾用心,只是敷衍了事呢?”
“放肆!”钱将军极为震怒,猛然向前一步,剑身抵在王家家主脖子上,泛着森寒的冷芒:“你想找死的话,本将军成全你!”
傅筠心下一跳,赶紧上前两步,握住钱将军的手腕:“别激动,她嚣张得了一时,嚣张不了一世,为她毁了你一世英名,不值得。”
钱将军神情微微一愣,目光下意识落在小臂上,覆盖在上面的手节骨分明,白皙修长,看着即为抢眼,一时间竟是挪不开眼。
直到一股温热从他掌心位置传来,她才回过神来,此时心里的火气顷刻间消了大半。
她收敛了神色,松开禁锢住王家家主的力道,冷声说道:“区区一个商人,也敢如此猖狂,这灵州城的府衙,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王家家主眼底划过一丝厉色,而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一顾的冷笑。
钱将军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知道此人必定背后有人保着,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她冷哼了一声,将锋利的剑身插回剑鞘。
冷眼扫了一圈在场众人,对着的那惨白着一张脸,冷汗连连地仆人说道:“本将军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陆小郎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将军会让整个都王家陪葬,包庇者同罪。”
钱将军说完,不再看那些瑟瑟发抖的仆人,目光落在傅筠身上:“我们走,我会如实向女帝禀报陆小郎君的情况,你莫要担心。”
傅筠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好,那就只能辛苦将军了。”
钱将军摆了摆手:“你我不必客气。”
她单手握住剑柄,旋转了一圈,剑端朝上立于身侧,英姿飒爽的走出了厅堂。
即将走出王宅大门的时候,她留下了一段让整个王家都将惴惴不安的话:“本将军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王家家主能力强,还是本将军的权利更大。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不可一世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几名随从跟在钱将军身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低着头不敢出声的仆人,有些不甘心地骂了一句:“蛇鼠一窝,绝对没有好下场,迟早人头落地。”
傅筠看到那些缩着肩膀,低垂着脑袋的仆人,明显都感到很害怕,腿脚似乎一直在打颤。
他心里有了计较,也没再继续逗留,跟在那些随从身后出了门。
他自然不知道王家家主一直盯着他背影,直到他消失在王家的大门口。
那双眼里是不加掩饰的贪婪,以及势在必得的执拗。
离开王家,钱将军提出送傅筠回去,傅筠没有拒绝,因为他正好有事情要跟钱将军说。
马车上钱将军脸色一直不太好,显然被王家家主气得不轻。
傅筠干脆说出了心中的想法:“王家家主嘴里撬不出东西,可以从那些胆小的仆人下手,等其中一人落单的时候,严加审问一下,应该就会撂了。”
钱将军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她说着,掀开马车帘,对着马车外的几名随从耳语了几句,而后放下帘子。
她道:“我让她们去撒网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傅筠点了点头,表示清楚了。
抵达陆知笙家的时候,苏芒和陆母都是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口,看到将军府的马车停在门口皆是一愣,而后赶紧迎了上来。
苏芒行了一礼:“见过将军。”
陆母也紧随其后行了一礼。
钱将军笑道:“不必多礼。”
傅筠下了马车,就问道:“今天摆摊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陆母立刻一一道来:“今日一早我们去了老地方摆摊,小儿和昨日一样在原地售卖茶饮,我与苏姑娘则去了附近的客栈与酒馆,向他们提供茶饮。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就不见了茶饮和小儿的踪影。我们以为他饮品卖完了自行回了家,便也回来了,结果却发现你二人都没了踪影。”
苏芒确定傅筠没事后,暗暗松了一口气,她问道:“小郎君,你可有碰到陆小郎君。”
傅筠看到陆母焦急的神色,不忍直说陆知笙被人抓走了,只是宽慰道:“听说是有人看上我们的茶饮了,就让他去家里帮忙制作一些给家里人喝,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陆母有些不放心地问:“哪户人家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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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嚣张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