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A好还是当O好？ 第63章 回忆

那这下要怎么办？凌安不甘心就这样，他起身把倒在地上的陈主管给拍醒。

“你，你们是谁？！”陈主管说完话又被过来的林刃控制了脑子。

林刃问：“电脑上这些就是全部的实验体资料了？”

陈主管点点头：“是......”又突然改口，“我不清楚，丢失了一小部分的。”

“他大爷的不是说所有的数据都在上面！”凌安生气地瞪着他。

“所有没丢的数据都在上面。”陈主管像个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地说，“实验体的编号都是连贯的，丢失的那些我整理出来了，是34、87、99、106、115、136......太多了，我也记不住。”

“算了。”凌安觉得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我们去之前关我的地方看看，也许能想起来什么。”

“好。”林刃控制着陈主管，他们跟身后，来到一楼的实验室，进入实验室后林刃将人弄晕。

“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小？什么东西都没有啊。”凌安还以为能看到很多被关押的人和生物，结果就关着几只非人生物。这边也没怎么清理和修复，一大片隔离房都是空的，很多防护墙也是破的，墙壁上还沾有乌黑的血迹，一下子就能看出这个地方之前遭到了怎样的破坏。

“就在前面。”林刃指着前面轻声说，打算给凌安带路。

“林刃。”凌安叫住他，“你，你应该知道我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吧。”

林刃转身看着他:“......知道一部分。”

凌安记得这个地方，之前在梦里模模糊糊见到过，他朝林刃伸出手：“你拉着我。”

两人来到那间敞开的隔离室前。

“我......”凌安松开林刃的手，慢慢走进去，站在角落的单人床前，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一股脑涌出来。

*

“人到了，是个高等级的Alpha。”

随着粘稠的撕裂声，刺眼的白光从前面裂开的口子外照进来。

凌安看到外面站着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

他们是谁？这又是哪儿？

很快，他被人拉到外面，一直禁锢着他的容器突然消失不见，紧接着他们被人带上了抑制器。

凌安瘫坐在地，看着前面被开膛破肚的生物，大惊失色，他刚刚是从这个怪物肚子里出来的。

“你们是——”很快，他被人按住，脖子被打了一针，立即晕过去。

凌安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小房间里，前面一整面墙都是透明的，对面的房间也关着人。

他走到墙壁面前，看到四周都是这样的房子，里面关着各色各样的人。

凌安再怎么傻也知道自己完犊子了，被人抓了，而且关起来了，看这阵仗，他有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喂！有人吗？你们为什么要抓我？这里是哪里？”他用力拍打墙壁，大声呼喊，终于给他喊过来了一个人。

这人带着口罩，浑身包的严严实实，紧接着房间顶上突然喷射出大量雾气，凌安一个不察猛吸了一大口，整个人靠着墙壁滑落倒地，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一张手术台上，头顶是刺眼的白炽灯，两边都是穿着防护服的人，他们手上动来动去不知道在操作着什么。

凌安感觉不到疼痛，只能微弱地察觉到他们在搅动着自己的肉，感觉十分地朦胧和模糊，意识虽然清醒了，但身体还是完全动弹不了。

“你，你们，在干什么？”凌安脸色惨白，舌头发麻，吃力地说话。

没有人理他，旁边有个人走过来看了他一眼又回去了，很快他又晕过去，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重新回到隔离室。

他躺在角落里的单人床上，身上很多地方缠上了绷带，麻药劲过后疼痛越来越剧烈。

凌安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他看向对面房间，里面的那个男人站在墙壁前面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观察他。

凌安不清楚对方能不能听到他的声音，他艰难地走过去想要与其沟通。

走廊突然走过来两个白大褂，他们手上拿着本子和笔，开始一个个房间巡查过来，做记录。

他们走到凌安前面，双方隔着一层透明墙壁，这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在手上的本子上记录，凌安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他用力砸玻璃墙，外面的人无动于衷，很快转身去到对面进行同样的操作。

凌安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个人，疯狂用拳头砸墙壁。

对面的那个男人看他折腾了一会儿，然后躺回角落的小床上，侧身背对着他看样子是在休息。

他是认命了吗？凌安心想。

他不再砸墙，摸着已经红肿流血的手，身上伤口已经裂开，绷带开始渗血，他坐在地上，不敢拆开绷带查看情况，又疼又后悔。

巨大的恐慌席卷了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被人绑架了，还带出了中央基地，老爹现在怎么样了，已经过去多久了，他们什么时候来救他，能找到他吗......

凌安缩在床上开始低声抽泣。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门被人打开，走近来了两个人，一个体型看上去是Alpha，一个是手上拿着针管。

“你们要干什么？”凌安慌张地从床上跳下来，与他们对峙，“我爹会来救我的，我爹是中央基地的凌鸿文将军，你们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

“别过来！放开我——！”凌安被人按在床上。

“这是营养液。”打针的人看他那么闹腾终于说了句话。

凌安倒在床上，捂着脖子上的针孔，看着离开的两个人，他们进入了对面的房间，对面那人很配合地让他们注射完营养液。

这里一天二十四小时亮着灯，如同白昼，凌安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那些人就会进来给他们做检查还有打营养液。

对了，他们叫他“106”。

“106，打针了。”

“106，做检查。”

“106，106，106，106，106，106......”吵死了。

他胸口的绷带已经被拆掉，皮肤表面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这之后，他们似乎把他给遗忘了，除了每隔一段时间过来打针外没有其他动作。

反倒是他对面的那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地被人拉出去，每次回来都是遍体鳞伤，伤势越来越严重。

凌安双手抱膝缩在床角落，背靠墙壁看着对面那个男人，他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像一具行尸走肉，不知道还会不会痛，还有没有意识，会在想些什么呢。

男人浮肿的脸贴在玻璃上被挤压的变了形，粘稠的褐色液体夹带着细小的肉虫顺着玻璃一路向下流淌，最开始那些人还会给他治疗，清理上面的虫子，现在似乎放弃他了。

他每天都站在对面贴着玻璃墙，盯着凌安看，仿佛在告诉他，以后也会变成这样。

凌安也每天盯着他看，在看他还会变成什么样子。

终于，对面那个男人死了，玻璃墙上全是红黄色黏液，透过模糊不清的墙壁，那人好像融化成地上的一大片像烂泥一样的东西。

过来巡查的人发现了他，他们用铲子把他铲进黑色塑料袋，把墙壁和地面拖干净后，大概打了五六次营养液后，对面又住进了另一个人，这次是一个Omega。

不过对方住了没几天就不见了，凌安反反复复猜了好久，死了还是换房间了？或者是被救了？Omega不是很珍贵的嘛，他很羡慕，为什么自己是个Alpha。

终于，轮到他了，这次他被带到了一间小房子里，他们把他绑在中央的床上，外面好像站着很多人，但是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视野开始变模糊，眼睛好辣，空气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浓烈的Alpha信息素，不止一种，气味十分地杂乱，混在一起，不停地往他毛孔、血管、骨头里钻，全身上下针扎般的剧痛。

他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但是之后的每天都在做这种信息素实验，因为排异反应，他身上开始出现小红点，又痒又痛，被他挠出丑陋的划痕，这些裸露的伤口加剧了对外来信息素的吸收，逐渐出现脓肿，整个人迅速胖了一圈。

实验暂停，他被拉到手术台上，身上被一刀刀划开，清理坏死的组织后再次缝合。

可能是因为麻药失效的原因，他好像听到了周围的说话声，很吵，不知道在讲什么，又是笑又是叹气，跑来跑去，跳来跳去，在鬼叫，在欢呼，在大哭。

“凌安，凌安凌安凌安凌安凌安凌安......”有人在他耳朵边喊，“凌安是谁？他不是106么。”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救我......”他觉得很混乱，对这里的一切。

他看到前面坐着一个小孩子，正在拼积木。

“凌安，过来吃饭了。”有人过来将小孩整个拎起，放到了一张椅子上，小孩拿着勺子慢吞吞地舀饭，时不时抬头好奇地看着他。

小孩将勺子递过来给他，他正要去接，勺子却被旁边的女人给拿走了。

“乖乖吃饭，不要打扰哥哥。”

小孩一边吃饭，一边眼睛圆溜溜地往他身上瞧。

“我......”他转头看着旁边自顾自吃饭的女人，对方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反倒是对面的小孩又舀起一勺饭伸过来给他。

他一直跟在小孩身边，就像他的影子一样被动地跟着，除了小孩外所有人都看不到他，小孩的妈妈也就是那个女人，似乎把他叫做哥哥，但是她也看不到他。

只有凌安能看见他，安静地看着他，偶尔会跟他讲讲话，后来凌安慢慢长大，有了新的玩伴，似乎把他给忘了，似乎已经看不到他了，只有到了晚上，他躺在床上，睁着金灿灿的眼睛往床边看过来的时候，他觉得凌安是能看到他的，但是为什么不和他说话，小时候还会叫他哥哥的。

凌安长大了，他好像也快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