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A好还是当O好？ 第31章 来咯！

凌安走出山洞。

几缕晨光如细丝般穿透密集的树冠洒落在地面上，外面的生物正在慢慢苏醒，变得越来越热闹。

“如果我是老爹的话，会去哪里呢？”凌安按照秦轩教的思考。

他想到之前秦轩在医院时说的话，寻找水源洗掉诱导素。

凌安看着昏暗的四周，站在原地没有动，感觉就算是老爹，估计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随便选个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闻到空气中隐隐有股很特别很诱人的香味。

诱导素的气味？

凌安顺着这股香味的轨迹不断前行。

头顶上传来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响，黑暗中有很多生物窥伺着他，凌安能闻到它们身上的特殊气味，他突然觉得自己跟它们也没什么不同的。

凌安将带着强烈警告和攻击性的信息素释放出去。

四周传来哗哗的躁动声，那些让人不舒服的目光和气味消失了一大半，剩下的都在伺机而动。

凌安有种感觉，如果自己这时候表现出一点虚弱或惊慌，黑暗里就会扑出很多丑东西将他撕碎，分食干净。

知道这一点后，他没由来地感到生气和愤怒，这种被围观被打主意的感觉让他很难受，很暴躁。

他右手紧握着枪，左手摸了摸绑在腰间的匕首，克制着心底的冲动，不紧不慢地跟着香味走。

他开始想念林刃了。

为什么林刃还不过来呢？

他不是每天晚上都要来找自己的么。

这都过去几天了。

突然，凌安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前面树干上挂着一个古怪又熟悉的丑东西，闪烁着幽光的眼睛和细长扭曲的触手，缓慢蠕动着。

凌安猛地睁大了眼睛。

是它！

是那个戳穿他肚子，被秦轩打死的怪物！

原来它没有死！

但秦轩死了。

凌安呼吸变得急促，喉咙发痒，眼睛发酸，胸口开始一阵阵地抽痛带着肚子上的伤口也跟着开始痛起来。

他转头看向旁边，空空如也，正欲放声大哭的表情猛地一滞，就像酝酿好情绪上台正要表演的演员看到台下没有观众时猛地抽回了情绪。

他重新看向怪物，面无表情地抬起手。

“砰！砰！砰！”

一发发子弹划破空气，向怪物呼啸而去。

怪物被击中，吃痛，发出尖锐的嘶鸣，从树干掉落在地上，一根根触手怒张着，像波浪一样翻滚，冲凌安而来。

凌安侧身闪躲，不断射击，闪躲，换弹匣，再射击......头脑被放空，他好像变成了一面镜子，因为对方的移动而移动，攻击而攻击。

体内那个吝啬的泉眼裂开了道口子，水流变大，带来力量的同时似乎夹带着些私货，在不断影响着他。

凌安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他熟练地进行着之前从未接触过的闪避动作，射击方式，甚至像已经进行过上百次实操的开膛手一样，瞅准时机，抽出腰间的匕首，翻身跃起，一刀扎在被触手保护着的那个滑溜溜的怪物脑袋上，哗啦一下划开，伸手掏出了里面的东西。

怪物停止了移动，但失去控制的触手还在疯狂舞动着，垂死挣扎。

凌安抬起头，露出耀眼的金瞳，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水流刹那间冲破了阀门，轰然爆裂开来，凌安被震得差点晕厥过去，脑子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发光，刺眼地让他闭上了眼睛。

发生了什么？

身体后知后觉地传来剧烈的疼痛，虚脱感不断涌上来，感觉力量在飞快流失，头脑发昏，他摇摇晃晃地向前倾倒，用手撑住了地面才没有摔个狗啃屎。

但手里滑腻、粘稠，温热的触感让凌安一愣，眼前黑乎乎一片，因为光照刺激而紧缩的瞳孔还没有适应过来。

“凌安——！”

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头看过去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从他胸前穿出，等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人搂住。

熟悉的声音和气味——是林刃！

凌安感觉身体开始发冷，他被林刃紧紧抱在怀里，而林刃身上好暖好舒服。

太好了......凌安好想哭，被压抑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派上了用场，但喉咙里不断上涌的温热又腥的液体堵住了他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和表情很奇怪，于是把脸埋进林刃的胸膛，如释重负。

林刃没有想到自己过来的那刻会导致凌安失手被攻击，他眼睛通红地用手捏断了凌安背后的触手，然后将凌安胸前的触手抽出，紧贴着凌安的身体给他输送能量。

胸腔里那颗虚幻的心脏竟也像真的一样开始抽痛。

他之前在想些什么？！！

凌安造就了他，而他看着凌安长大，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又有什么重要的。

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无论他以后会不会消失，无论凌安现在把他当什么，将来把他当什么，他都甘之如饴，他就是为此而生的，这也是他所希望的。

不是凌安把包袱丢给他，而是他主动拿过来的啊！

他只要凌安好好活着就行。

*

水流声清脆悦耳，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有人正在用湿毛巾擦拭着他的脸颊和手臂。

凌安睁开眼，看到正在低头给他擦拭身体的林刃。

他平躺着，头枕在林刃腿上，林刃挡住了上面刺眼的阳光。

“醒了。”林刃看到他睁开眼。

“唔——”凌安坐起身，还有点迷糊，他看了下四周，发现他们正处在一条小溪边，两边是茂密的树林，小溪上方没有树木遮挡导致这里异常明亮。

凌安从石头上下来，发现这是一块被人直接从中间劈成两半的巨石，他看了眼还坐在石头边上的林刃，感慨道：“徒手劈开的啊，你这身体强化的能力也太棒了吧。”

林刃没有说话，凌安也不在意，低头发现自己胸口被缠了好几圈的绷带。

他受伤了么？凌安发现自己记不太清了。

他努力回想着昏迷前见到的那一幕，那个恐怖可怕的触手怪物，那个杀死了秦轩的怪物，还有之前的一切。

凌安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看着林刃，林刃看着他。

心酸和悲痛才猛然袭来，眼泪无声滑落。

这一刻，情绪终于崩溃，凌安无法控制自己，看着林刃向他张开了手，立即扑进了对方怀里。

他坐在林刃腿上，紧紧搂着这人，把脸埋在胸膛上放声大哭。

凌安哭得精疲力尽，宣泄一番后才接过林刃递过来的纸巾擦擦眼泪鼻涕，从林刃腿上下来，对他说：“我们赶紧去找我爹吧。”

“他可能还活着，我之前在一个山洞里看到了熄灭的火堆还有沾血的绷带。”凌安着急地把林刃拉起来，“我记得你鼻子很灵的，你能闻到我爹去了哪里么？”

凌安紧张又期待地看着林刃用他那挺拔的鼻子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气味。

“我们往那边找找看吧。”林刃指着一个方向说。

凌安拉着林刃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他看着林刃走在前面的背影，心里很后悔，他应该带上林刃的，如果那天在车上叫住林刃就好了，有了林刃在，这个地方似乎都没什么可怕的了，也许这样，秦轩也不会死。

林刃知道他的事情后应该是会愿意帮助他的吧，这人现在不就找过来了。

他当时到底是犯了什么糊涂，为什么没有叫住林刃。

凌安脑海中闪过之前询问林刃是不是喜欢自己的事情，但林刃很明确地回答了一句“不是”。

他当时好像是害怕了，犹豫了，所以没有立即叫住林刃，等回过头再看时，林刃已经不见了。

林刃不喜欢自己，那为什么现在又过来找自己了呢？

凌安想问又不敢问。

可恶的林刃！

狡猾的林刃！

“小心！”林刃一把将走神的凌安拉了过来，另一只手抓住一只拳头大小冲过来攻击的飞虫，他皱眉提醒道，“注意观察周围，不要离我太远。”

凌安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伸手拉住了林刃的衣角，然后又觉得不太好松开了手。

他拿出佩戴在腰间的手枪，想了想说：“你别小看我，我这几天杀了好多怪物的。”

“嗯，很厉害。”

凌安脸一热，不再说话，为什么跟林刃相处总是这么的奇怪。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心想，这样太糟糕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听到远处传来枪声，凌安兴奋地喊道：“那边有人！”

他飞快地往那个方向赶去，林刃随即跑到他前头开路。

两人穿过一片灌木丛看到情况的那刻，凌安倒吸一口气，停下了脚步。

前面的怪物太多了，扎堆成一块，把四周的树木都给压到，硬生生弄出了一片空地，它们疯狂地往一个地方挤压着，几乎堆成了个小山。

而那时隐时现的枪声就是从下面传出来的。

凌安看到了那下面透露出来的被石化的怪物尸体，那是他爹拥有的能力。

“是我爹！里面那人是我爹！”

“老爹还活着！”

他被惊喜砸晕了脑袋，大喊着直接冲了上去，疯狂地发射着子弹，但没走出多远，人就晕倒了。

林刃出现在凌安身后，看着闻声而来的怪物，身体瞬间散开变成了无数条交织缠绕的能量线丝，散发着冰冷的寒光，以凌安为中心，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周围扩散，将接触到的一切物体分割。

哗啦啦——

哐当哐当——

漫天血雨，倾盆而下，怪物们顷刻间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

空气中瞬间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尸山血海，让人无从下脚。

光线随后迅速收拢形成一个模糊的轮廓，手里抱着晕倒的凌安，没有让他沾上血污。

凌鸿文从怪物尸体下爬出来，还没摸清情况，就看到对面明显不是人的林刃抱着凌安朝他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