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烟流水 第85章 宴饮剑锋

听了尚江王这句话，霍池立即跟条大狼狗一般拱到了他身前，抱着人便咬。

楼羲玄：“轻点。”

帝后的车驾就在不远的前方，后面也都是宗室重臣，搞出动静来就不大好了。

霍池咬.了咬他的嘴唇：“你怕？”

楼羲玄淡笑：“你说呢？”

霍池：“是怕对我不好，我这么跟王爷厮.混，被人发现了一定会被指指点点。”

楼羲玄：“你怕？”

霍池装模作样：“有点，万一惹出不好的名声，王爷不要我了怎么办？”

楼羲玄一把搂.住他的腰，贴的不能再近了：“谁不要你了？”

霍池很顺从地贴.着他：“我以为你不会来。”

楼羲玄：“皇帝相邀。”

“不是因为想我？”

“很想你。”

霍池笑了笑，扒.开他肩上衣物，露出“獠牙”：“我就咬一咬，不做别的。”

于是一通“撕咬”。

霍公子今天很单纯，真的就是咬一咬，咬得尚江王气.息都乱了。

咬完，又很负责地把衣服给人家穿好，没绷住笑了笑：“东西都挤坏了。”

“什么？”

霍池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出发之前去了趟泠姐那里，她刚做好的小酥饼，分甜咸两种，还热着。”

打开来看，酥饼的香气让人胃口大开，刚刚那一番动静的确给挤着了，有点掉渣。

楼羲玄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怪不得。”

“嗯？”

楼羲玄目光往他身前撩了一把。

霍池明白了……他是想说：怪不得刚刚胸.肌那么夸张，看起来大了很多。

霍池：“……如果你喜欢，我会练成那样。”

楼羲玄道：“现在这样就好。”

他是真的这么觉得，霍池现在的身材就已经完美的无可挑剔了。

“味道不错。”楼羲玄把酥饼喂到他嘴边，想让他也尝一尝。

霍池没咬，循着刚才的话题，眼睛往他胸.前一扫，道：“我想吃别的东西。”

楼羲玄看着他。

霍池板正着表情，低下头很认真的咬.开了尚江王的衣襟。

他又找到了可以咬的地方。

“……混蛋。”尚江王仰着头往后靠了靠，有些无奈，但也没有推拒。

“王爷，老奴打扰了。”马车外传来贤公公的声音。

楼羲玄的手搁在霍池脑袋上，问：“何事？”

霍池顿住。

贤公公道：“行路颠簸，要到傍晚才能抵达骁山，陛下担心王爷身体，特遣老奴过来问候。”

楼羲玄：“本王无碍，替本王谢过陛下。”

“王爷好生休息，老奴告退。”

外面人走了，霍池抬起头来，磨着牙，声音压的又低又诱.人：“王爷，我和你可以待到傍晚。”

楼羲玄终于舍得推开他：“规矩些，吃酥饼。”

霍池很听话，立即坐好了：“很好吃。”

若是让旁人看到他这种德行，一定会惊诧的眼睛掉到地上去。

……

微风徐来，吹动掩着车窗的帘子，外面龙成与龙行两军步伐极为整齐，尤其是龙行军，听着便格外有生气，看来霍将军这些日子辛苦帮他们练兵很有成效。

霍池将一张纸塞到楼羲玄手中：“通过纪欢套出来的北川使臣的内幕消息，谈判是不是还没有结束？”

“正到重点，春猎之后便差不多结束了。”楼羲玄以茶水漱了口，展开看了看，“交到容相手中，会有用。”

霍池：“我有没有奖励？”

“有。”

一只手钳在他的下巴上，男人靠近过来很温柔地吻.住了他的唇。

辗转探.入。

结束之时仍有银丝垂连：“够吗？”

霍池面上一红，不得不承认……太够了。

他很喜欢尚江王主动时的吻，他自觉在这方面已经很有天赋进步很快，但尚江王同样是各个方面（除了洗衣做饭打结）都很有天赋的人，每一次的交流都会比上一回更加让人欲罢不能。

楼羲玄用拇指擦了下他的嘴角，道：“十一年前的事或许也影响着后来很多事的发展。”

霍池：“覆羽卫，霍家，还有什么？”

“先太子，当今皇帝，或许还有文氏一族。”

霍池道：“总会弄清楚的。”

楼羲玄点头：“当下以国事为重。”

这也是这段时间他格外沉默低调的原因之一。

霍池自然是随他的想法，想了想又道：“我一直好奇，皇帝如此倚重覆羽卫，任费评章决定那么多人的生死，他真的放心？不留制衡的势力？”

楼羲玄跟他解释：“内宫之中有‘蛛网’，是楼胤登基后设立，专为督察覆羽卫，人手精而少，其存在不为世人所知。”

覆羽卫督察各方，蛛网则负责督察覆羽卫。

覆羽卫是很重要的力量，费评章又是为先帝尽过命的老臣，楼胤相信他的实力，也倚重他去办很多事，但以他多疑的性情，不养出蛛网去监控便无法放心。

……

“感觉好安静啊。”

孔蘅从街上溜达了一圈回来，趴到书房的窗台上看小苑写字：“文章还没有写完吗？方大人真是严厉。”

小苑耐心跟他解释：“先生虽是严厉了些，学问却是极好的，他愿意收我为弟子，我自然要勤勉些不辜负他的期望。”

孔蘅歪着脑袋看他：“飞星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小苑摇了摇头：“没有想太多。”

孔蘅突发奇想道：“不如咱们弄个铺子做生意吧？感觉很好玩的，还能碰见各种各样的人……”

说着说着，他挠了下脑袋：“不好意思啊飞星，你肯定不愿意沾这种事的吧？”

毕竟在文人心中：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小苑道：“不是，我很笨的，若要我和你做生意，肯定会赔钱，而且我不太会跟人打交道。”

孔蘅忙道：“那就不跟人打交道，我再想想别的吧。”

小苑点头。

孔蘅抬头看了看天色：“呀，该到你喝药的时辰了，我去给你煎药。”

小苑停下来揉了揉腹部，待疼痛感稍稍消减一些才继续写文章，他不担心这疼痛，一会儿喝了药就会好了。

孔蘅弄好了药汤回来，却见小苑正看着远方的云朵发呆，天色将暗，天空和云朵都快要看不清了。

“想什么呢？”

小苑回过神，接过药碗道了声谢，道：“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有孤独的时候吗？”

这是一个太过简单的问题，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可是孔蘅道：“我就不孤独啊，什么时候我都能找到好玩的事。”

“是吗？”小苑笑起来。

“是啊，”孔蘅又想了想，“也不准确，那时候……以为阁主死了的时候，我还是很无助的。”

小苑道：“这么来说，人真是脆弱。”

孔蘅看着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没有去细想就脱口而出道：“如果有一天不能再看到飞星，我也会觉得孤独的。”

小苑愣了愣。

孔蘅道：“我们是好朋友嘛。”

……

傍晚时分，銮驾抵达骁山行宫，行猎次日才正式开始，晚上则是君臣宴饮同乐。

霍池低调坐于席间，饮着酒，时不时看一眼楼羲玄，他的目光很隐晦，不会教旁人发现，不管外人知不知道他俩的关系，至少明面上尚江王是不会和霍氏之人有牵扯的。

他也不只是关注楼羲玄，毕竟已经身在人群之中，往后也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他需要适当的了解其他人。

大殿之上，帝后同席，他们关系和睦，眉眼之间展露的都是深情厚谊，不会叫人看出任何裂痕，其实那些裂痕他们心照不宣，但从来不会言之于口。

皇帝的爱.宠云毅侯也在殿上，他不似往日张扬，只一个人独自饮酒，没有去关注帝后情深。

几个宗室在向楼羲玄敬酒，霍池没忍住又看去一眼，楼羲玄只浅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应付。

宴饮毕竟要讲规矩些，马车上还简衣素袍的尚江王这会儿换了一身玄衣王袍，发冠亦整齐的束着，慵懒随性都罩上了清雅贵气，举手投足皆是风采，分外俊美倜傥。

以容相为首的老臣则以品尝美酒的形式与北川使臣打着机锋，面上亲善友爱，心里都是想坑对方一把。

霍池简单留意了一下北川使臣，全都不认识，倒是纪欢站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那男人应该就是乾明王的三儿子，他只瞧了一眼便把目光转开，看到北川使团里还有一个年轻女孩。

年轻女孩眼睛发亮，端着酒杯，突然站了起来，她越过正在舞动的舞女，径直走向一个人，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就连皇帝和皇后都看了过去，只见那女孩去到尚江王面前，羞涩行了一礼，红着脸道：“你就是宁王吗？”

霍池拳头一紧。

楼羲玄：“正是。”

女孩道：“我是北川国太子之女，名叫沁月，宁王爷，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这话一出，大雍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北川人的脸色则忍不住难看起来。

七年前大雍北川之战，当时还是宁王世子的楼羲玄斩断了北川太子一条手臂，这是所有北川人都不能忘记的耻辱。

沁月道：“我很喜欢你，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说罢，也不等人同意，酒杯便递了过去，与酒杯同时出现在楼羲玄面前的还有一把匕首。

霍池眸光一冷，旁边霍弈立马按住了他的手臂：“先别动。”

楼羲玄一根手指稳稳挡住了刺来的匕首，道：“本王不擅饮酒。”

满堂色变，皇帝身后覆羽卫拔出兵刃，上座的皇帝道：“胆大包天！众目睽睽之下胆敢行刺我大雍宁王，沁月郡主何故贼心？你还记得自己此行使命吗？！”

北川使团中一人忙道：“请陛下恕罪，我朝沁月郡主自幼不同于寻常女子，最喜舞刀弄剑，遇到高手便忍不住技痒，早听闻大雍宁王武从名师，这是想跟宁王爷切磋一番。”

无论有再多仇恨，都不能在这种时候表露。

这使臣道：“郡主，你也太急躁了，宁王爷都没有答应呢。”

沁月收回匕首，转身向皇帝行礼赔罪：“是沁月太不知礼数了，还请大雍陛下饶恕。”

北川人这般无赖，也没有见血，皇帝不可能真的对她实施责罚。

沁月又面向楼羲玄：“宁王师从天下第一剑客，沁月早有听闻，一向敬佩，不知可否向您讨教功夫？”

楼羲玄道：“郡主有向武之心，却不该向我一个多病之人请教。”

沁月盈盈笑道：“宁王以病推脱，是怕赢不了我一个小小女子吗？”

楼羲玄：“大雍人才济济，有的是人可做郡主的对手。”

你还不值得我来出手。

沁月听懂了他的意思，当即火上心头，却又压着怒气道：“人才济济？宁王说的是谁？我怎么没有看到？”

直指大雍之人不配被她放进眼中。

霍池明白楼羲玄拒绝的含义：他还“病”着，不能在众人面前动武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因素，遇北川人挑衅，泰然不动压制其戾气才不失大雍胜者风范。

现在只需要有一个人出手打赢沁月郡主。

看到楼羲玄被挑衅，霍池本来应该想也不想就冲上去动手，但他现在所处的环境不一样，刚刚被霍弈拦了一下之后他又想到了自己身份的特殊，他若出手很可能会给羲玄添麻烦帮倒忙，于是便犹豫起来。

在他犹豫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我来向郡主讨教。”

今次春猎，不少年轻子弟随驾，不乏文武兼备的才俊，尚江王自然不是信口开河。

霍池松开了拳头，却发现霍弈在瞪着他：小子，你怎么不上呢？咱们霍家人怂过谁？你这会儿干嘛怂了？我还等着看你的精彩表现呢！

霍池：“……”

沁月转过头，看向那出声的年轻人，笑道：“让你三招，开始吧。”

本来其乐融融的宴厅，突然就变成了演武场，歌姬舞女都退了下去，唯有琵琶曲乐还在背景里烘托氛围。

“不敢让郡主相让，请出招。”那年轻公子抱拳一礼。

比武切磋正式开始。

尚江王淡定喝茶，隔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拳脚撩了霍公子一眼，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用眼神告诉他不用担心。

那年轻公子功夫很扎实，但沁月的拳脚更灵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定了胜负。

所有人都关注着，几个老臣脸上不太好看。

这时又有一人欲欲跃试，打算为大雍争回一分颜面，坐在楼羲玄对面的容相忽道：“霍将军，你家那位小公子不是也在席上吗？”

霍弈赶紧一推霍池：“我正想叫他去跟郡主切磋几招，这孩子腼腆不爱出风头哈哈。”

霍池冷冷扫了他一眼，霍弈一怂，避开他的眼神，挥手道：“快去吧，别害羞。”

皇帝好奇问容相：“容卿认识霍池吗？”

容相捋着胡须笑道：“前不久出了点意外，多亏霍家小公子出手帮忙。”

“竟有这一桩缘故。”皇帝笑看了看皇后，对霍池道，“那你便来与沁月郡主切磋一回吧。”

霍池只得顺势应下。

“霍家人？”沁月眼睛一眯。

如果说所有北川人都应该对尚江宁王感到愤恨的话，他们与霍家人之间就是血淋淋的仇恨了，霍家军驻守大雍北境多年，霍氏之人手上尽染北川人的血。

而更为微妙的是，眼前这人是霍家人和北川人的孩子。

乾明王三公子的目光立时锋利起来，纪欢则对霍池眨了下眼睛。

沁月打量了霍池一番，反应过来：“原来是你，宴雪姑姑的儿子，那你应该叫我一声表姐啊。”

席上不少人忍不住悄声八卦起来。

霍池道：“你不是要打架吗？”

沁月盯着他：“你站在这里，完全抛弃了母族之血吗？要为了大雍向北川挑战？”

这位郡主出使大雍，心头一直憋着气，怎么都要发泄出来刺挠别人一番，令雍人不痛快她心里才能痛快。

霍池冷淡道：“我母亲是我母亲，我父亲是我父亲。”

言下之意：他们都是独立的人，扯什么大雍北川，北川可曾善待过我娘？从头到尾对她都是利用，如今倒好意思攀亲戚。

他也根本不觉得自己是在代表大雍。

不过毕竟是在这种特殊的场合里，他没有直接把那些话怼出来，只道：“要打架就直接打，别说废话。”

沁月郡主一窒。

众人：“……”

霍池并没有因为她是女人就对她特殊，也并不顾忌她的身份，他平常怎么对待让自己不爽的人现在自然也是什么态度，全都一视同仁。

霍弈心道：比起怼我那时候的态度，他现在已经平静很多了。

楼羲玄轻轻一笑。

皇帝也笑出来，放下了因费评章的那些话对霍池生出的疑虑，当下并不在意他的失礼之处，对皇后道：“他的性格很有锋芒啊。”

霍因絮随他笑了笑。

霍池见沁月愣在那里还不肯动手，便干脆利落转身，准备回去继续喝酒。

沁月回过神来，抬掌便向他攻了过去。

琵琶铮铮，戾气尽显。

霍池回臂一挡，同时另一手出拳。

曲乐作势，一招一式皆是精彩。

众人看的聚精会神，既感慨沁月郡主女子之身却有如此高深的功夫，也惊叹霍池年纪轻轻从容不迫迎刃有余的气场。

霍池不想纠缠太久，凌寒之掌压过去，战胜沁月赢了比试，但到底留了些余地，掌力收着，没有真的伤到人。

皇帝一旁的费评章沉默看着他。

沁月也是惊讶不已，她自诩一身武功少有人敌，从来没有如此迅速就落败的状况，败了之后反而被挑起了劲头，心想不愧是池宴雪的后人，道：“这么打没意思，取了兵器咱们再战！”

霍池道：“你确定？”

迫于他的眼神，沁月却犹豫起来，她明白自己不敌。

反倒是皇帝看上了瘾，平常宴会之时歌舞曲乐看了太多，早就腻味，如今看着他们比武对招很是新鲜，若非临时凑起，他都有点想让在场的青年子弟都起来比划一下了，因此道：“郡主既然豪迈，霍池何不应了她？”

沁月郡主笑了笑，叫人送上自己的兵器：“来吧！”

不敌就不敌，比武切磋何畏于结果！

她心里积攒的怨愤郁气也莫名退去了一些。

“霍池，接着！”霍弈把长剑扔给了霍池。

是名剑寻心。

状态不太好，更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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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宴饮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