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 第17章 （四）曾经

“我说妹妹，他这是对你意思啊！”芄兰听了肃肃讲述这一百多年的生活，着重追问了自己和端木北的事情后，一拍大腿，斩钉截铁的下了定论。

“兰姐姐，你胡说什么？”肃肃连忙去捂她的嘴。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看，第一次救了你不算，可后来比剑场上一次、取草药一次、又收你进入他的剑门，这次还替你挨了鞭子，乖乖，一百打神鞭啊，如果不是喜欢你，如何肯为你付出这么多。”

“哎呀，你不了解，仙君他人很好，就算是其他仙人也会出手一帮的。”

“哼，能帮到挨打一百下的程度？”芄兰还想继续说下去，可看到肃肃的小脸越来越红，知道这事儿急不得，便道：“好好好，我们不说他，我们聊聊你。”芄兰走到她跟前，从后面抱住她：“我的好妹妹，你就对他没有一点儿动心？嗯？”

看肃肃不知声，芄兰又说道：“据说，这端木仙君是仙界有名的美男子，喜欢他的女仙不知有多少，可也没见他跟谁传出点什么来，你在他身旁侍候，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要是真动心了，姐姐我支持你，上就是了，可千万别犹豫。”

“我，我什么时候说我动心了！”肃肃无力的反驳道。

“不动心，你会给人家做你最拿手的绿豆糕？我之前让你做你还老大不愿意，这可好，也不知道是谁隔三差五给情郎做了送去，你还敢说你没有一丝动心？嗯！”

“兰姐姐！”肃肃哭笑不得，早知道就不跟她讲和端木仙君的事情了，“你可别忘了，我可就是个披着个仙皮的妖，怎么可能跟一个仙共结连理？”

“哎呀，我的傻妹子，我什么时候让你跟他情定三生了，这么个美男子就在眼前，对你还颇为照顾，有那么点儿意思，不上多可惜！既然彼此都有意思，来段露水姻缘，得一时贪欢也就是了，今后你回到妖界，可没这个机会了。”

肃肃无力扶额，她怎么忘了，在情之一事上，她这位兰姐姐向来奉行及时行乐，入幕之宾不知有多少，加上魅蛇的血统，更是今天换一个，明天换一个，床事上颇为开放，跟她谈论“爱情”，真真是个错误。

能在下界遇到芄兰，对肃肃来说着实是个惊喜。

两个时辰前，四方指使她到下界采购一些东西，仙界之人的生存虽然只需吸收吐纳灵力即可，但是也有一些死物，如茶具、卧具、厨具等，这些事凭空变不来的，专门安排人去做又十分麻烦，还不如去下界采买，只需要一点点灵石就能换回很多，肃肃便领取了出入九重天的玉牌下到了凡界。这是离**门最近的一个凡人界的镇子，日常采买通常都会在这里解决。当她路过一家胭脂铺子时，竟然看见多年没见的芄兰打扮得像模像样的站在柜台后面招呼客人。当时肃肃的表情不亚于被雷劈了一般，可把芄兰笑得够呛。

后来两人聊了几句肃肃才知道，芄兰看她这么多年都没回妖界，便跑到了离**门最近的下界镇子来，期望能见到她。“兰姐姐，你对我真好。”肃肃多年没见熟人，知道芄兰为了自己已经滞留在这里好几年了，心中不由得暖暖的。

芄兰仔细的看了看她，笑眯眯的道：“嗯，长胖了，说明这仙界的山水养人啊！”之后才聊到了这一百多年的事情，在知道端木仙君竟然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话题就跑偏了，出现了刚才上面的这番对话。

“兰姐姐，我下来是有任务的，也有时间限制，我得走了，以后我会找机会下来看的。”肃肃看了看时辰，发现已经很晚了，玉牌是有时效性的，晚了就回不去了。

“知道了，赶紧走吧，我在这里还挺好，人间的男人，啧啧，也别有一番滋味。”

肃肃看到她一脸陶醉的表情，知道她过得还颇为快乐，心中的愧疚终于少了些。人间界灵气稀薄，几乎无法修炼，妖、仙、魔在这里都没法长住，芄兰为了能更好的看顾自己，竟然在这里住了下来，这一辈子有这么个朋友，也是值了。

回到含元殿，把采买的东西交接给四方，回卧竹居的路上碰到了端木北。以前还没觉得如何，可刚刚和芄兰这一番对话，让肃肃在看到他的瞬间脸就红了起来。她匆匆叫了句：“仙君”，端木北还没来的急说一个字，她便逃似的跑走了。徒留端木北一人对她这反常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

后来的几天，除了完成自己分内的事情，肃肃都在屋子里闭门不出，她在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考虑她的感情问题。肃肃虽然才五千岁，可在玄鸟一族来说早已成年，但是她在感情的问题上却可以说还是白纸一张。以前还不觉得，据芄兰这么一分析，她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如果仙君真有这个意思呢？

“他喜欢我？”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肃肃就害羞的在床上打滚。

“可是，怎么可能？他是仙君，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个仙童，差别太大了。”肃肃在迟疑。

“他是仙界鼎鼎大名端木家的后裔，自己看似只是个下界来的散仙，父母都不知道是谁，是个孤儿。”肃肃在比较家室，

“他剑术那么好，自己的剑术一塌糊涂。”

“想想除了符咒他们还有共同语言，别的，就真没什么了。”肃肃又打了一个滚，刚要否决自己，就想起了芄兰的话：“他要是对你没意思，怎么会为你挡下打神鞭。”

“可是，我是妖啊！”肃肃有些灰心的闭上眼，“跟他没有可能的。”

可是很快，肃肃就没有精力再继续想自己的小心思了，宗子给霸天剑门安排了一个艰巨的任务，从各种草药到灵兽的皮毛、血液等，共一百项炼制丹药的材料，限定在七天内完成。

虽然这很明显这就是宗子的刁难，但是端木北也不得不接受，否则就是对仙门不满。四方拿着长长的单子跟霸天剑门已有的库存比对，去掉了六十多项，肃肃拿出自己的私藏，又去掉了二十多项，端木北又跟逍遥剑的魏鹤轩，白驹剑的宫逐光哪里借了些，最后只剩下最难的一项：“万年旧衣”一整张。

“旧衣”就是蛇蜕，一般的的蛇蜕好找，这千年的也能买到，可这万年蛇蜕，一般都会被蛇妖做成本命法宝，轻易不会拿去交换，这时间紧急，如何去寻？

“宗子摆明了就是为难我们霸天剑门。”四方气愤的说。

端木北沉默不语，他在想要不要去一趟玄丹门，看能不能借到一张。可是这“万年旧衣”是炼制解毒药剂的关键材料，谁家不当个宝，玄丹门即便有，也许也没有整张的了。

肃肃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到下界去找了芄兰。

“什么，你要老娘的万年旧衣？”芄兰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肃肃的脑门：“我是让你去搞定那俊美男仙，你倒好，反过来还倒贴过去了？”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你都3万岁的年纪了，旧衣总得有好几张，别那么小气，给我一张用用嘛。”

“不给，就是不给！”

肃肃早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她抛出了一个芄兰无法拒绝的诱饵：“我知道你一直渴望仙界的驻颜丹，但是因为炼制的一味关键草药“亭玉”只生长在玄丹门的药园内，所以一般人根本无缘此丹药，我呢，恰好知道这个丹方，也会炼制这个丹药，你如果把旧衣给我，我就去跟仙君说说，让他去玄丹门求那株草药，回来给你炼制驻颜丹如何？你就当是等价交换了嘛。”

芄兰自来对两件事情上心，一个是美男，一个就是自己的容貌。她咬咬牙答应了。不过纠结半天拿出来的却是个千年份的蛇蜕，肃肃不接，冷眼看着她，这才心里一边抽痛一边拿出了自己刚满一万年时的那张“旧衣”。

含元殿。

四方、肃肃、端木北对着桌子上的这张完美的“万年旧衣”看了许久。

“肃肃，看不出你平日喜欢研究丹药什么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管点用，这么金贵的东西，你从哪里搞到的。”四方摸了摸那蛇蜕，兴奋的说道。

“不过是从一个下界散仙哪里得来的，以前炼丹需要草药了，剑门又没有，就去他那里买，这也是巧了，刚好有，万幸万幸。”这是肃肃回来的路上就相好的说辞。

“买？”端木北却敏锐的发现了这个词语：“你用什么买的，你哪有那么多灵石？”

肃肃小心看了他一眼道：“也不是买啦，她就是个下界的小人物，想要玄丹门的仙草”亭玉”，我，我就答应她了。”

“什么！”亭玉”！你疯了不成，那可是玄丹门最为重要的草药之一，你！你哪有那么大的脸？”四方气得说不出话来。

端木北却笑笑说道：“事急从权，现在最重要的是凑齐单子上的材料，至于亭玉，事后我去玄丹门走一趟就是了。这万年旧衣从金贵程度上来说不亚于亭玉，但是遇到却全凭机缘，不像亭玉，千年一长成，却是可以等的。万年旧衣在人家手里也是当宝贝的，自然不会白白给你。”

“就是，就是！”肃肃朝着四方做了一个鬼脸，心道还是我家仙君通情达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