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时宜的,李小年觉得这是家的感觉。
李小年把围裙丢到一边,端着热好的菜放到院子里的小桌上。
季止自觉上前,还破天荒地拿上了两个陶瓷小碗,他一个李小年一个。
电饭煲里热着早上的粥,锅里还暖着馒头,李小年回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面翻出来一卷保鲜膜。
“伸腿。”
季止乖乖把被咬伤的那条腿往外伸,李小年掀开季止的裤腿严严实实裹了一层有一层,半是叹息半是纠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要不你今天晚上先别洗澡吧。”
季止歪了歪脑袋。
李小年摸了摸鼻头:“洗澡会感冒也会发烧。”现在已经被虫咬了,到时候又发烧又瘸腿的,太惨了。
季止爱干净,洗澡除了第一天外几乎天天不落,李小年给他烧过几回热水之后嫌麻烦干脆把电热水壶放季止这儿了,等自己要用了再去取。
对比起来李小年就没有那么讲究,现在天气凉快了不出汗,李小年就隔天一洗。
浴室的前边就是李小年卧室,晚上定时定点传来动静。
夜里正凉,洗大半天,睡衣还薄,他不着凉谁着凉。
李小年合理怀疑季止烧起了又退,退了又起就是洗澡洗的。
听完李小年的话,季止的脑回路出奇的怪,他的重点不放在不让洗澡这件事上,倒是计较起了:“你怎么知道我洗不洗澡的。”
李小年汗颜,心说不仅知道你洗不洗澡我还知道你裤衩子偷晾在哪儿。心里是这么想的,说却不敢往外说,李小年含糊其辞:“有动静就知道了。”
季止刨根问底道:“什么动静?”
“洗澡的动静。”
季止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两个人开始吃饭,饿了一天了,肚子早就抗议了,等到真的下嘴,季止莫名有点犯恶心。
一饨饭吃的食不知味,季止吃几口就放下了。
李小年埋头干饭,随后季止注意到李小年筷子没往荤菜那边夹过,干吃馒头干喝粥偶尔几筷子土豆丝。
季止看了眼李小年空荡荡的袖管,又想起李观棋说到一半的话,脑子一热抬手给李小年夹了块红烧肉。
李小年看了一眼碗里色泽莹润诱人的红烧肉,没动筷子。
有村长的前车之鉴,季止生怕对方是嫌弃,冷声道:“我不爱吃,太肥了。你不吃就倒了吧。”
对于某些节俭的老人来说,东西没吃完就倒掉莫过于在他们的心上开了一枪。对于李小年来说也是,他是不常吃肉的,但是他见不得浪费。
既然季止不吃,那自己吃掉好了。
李小年咬下第一口,肉炖的很软烂,还有股酱香味。
季止看着李小年一口肉一口粥得,心里没由来地一股满足感。
“这个太甜了,我不爱吃。”又是一筷子糖醋排骨。
李小年照单全收,吃的肚子鼓起来一小块。
季止想还着夹,李小年赶紧拦着:“我吃饱了。”
季止哦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李小年的错觉,语气里面带着股遗憾。剩下的肉菜全进了大黄的肚子里。
吃完饭回屋,季止屁股刚一坐下,想起什么来,掏出手机打下一串电话号码。
李小年拿出自己的羊村记事本,愁眉苦脸,又是发烧又是疫苗,这些都李小年掏的钱,一套下来本来就不算丰盈的金库雪上加霜。不仅不久前要来的帮工费花的一干二净,金库还往外掏了点,好在季止还会给点饭钱,日子还是能过。
早知道自己就该拦着季止洗澡,起码挂水钱省了。
明明钱自己之前也够花,怎么季止一来就到处花钱还差点超支。
响亮的手机铃声响起,李小年吓了一跳。手机屏幕上是个未知电话,李小年不接陌生人的电话,于是给他挂了。
李小年这边还愁着呢,敲门声突然响起。起身去开门,季止单脚站立在门口:“你挂我电话干嘛?”
李小年回想起刚刚那个陌生来电,有点心虚,把话题扯开:“不小心摁错了,怎么了?”
季止板着张脸:“我床上有虫。”
李小年的记忆回笼,好像却是有那么一回事,他记得当时情况紧急,除螨喷雾就直接放在院子里了。
季止打着手电,看了一圈不一会儿就发现了立在地上的喷雾。
李小年顺着光柱的方向走去,拿回了喷雾递给季止。
“你对着床喷几下就好了。”
季止来回掂量着罐子,语气里面是满满地不信任:“有用吗?”
李小年没用过,但是应该有用:“有用。”
“没用……再说。”李小年一句话成功把季止后半段话堵住。
季止:……
季止单脚跳了回屋,对着自己的床铺上下来回仔仔细细每个地方都喷了一遍,就怕哪里漏下了。
一回头李小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眼神里带着点担忧看着季止和只大兔子一样满屋子蹦跶。
上回李小年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季止还在撸.管。
季止单脚差点没站稳:“……有事?”
李小年:“你门没关,我过来想给你关上。”然后不知不觉看完了全程。
季止觉得自己李小年八字犯冲,刚来这里没几天人都快丢光了。
季止默了默:“行,谢谢。”
李小年想了想试探着提问:“你要上厕所吗?需要我扶你去吗?”
季止现在是真的有点绷不住了:“不用了,谢谢您。”
折腾一天了,季止脱下衣服随手丢到地上,一半是累了,一半是不想折腾,艰难钻进被窝,喷过除螨喷雾的床有股艾草的味道。
打开手机刷了会儿,点开微信群聊,一朵娇花@你:准备好接驾吧!时间在十分钟前。
季止预感不对:想干嘛?
一朵娇花害羞.jpg:没事干,过来找你玩玩。
季止:那就去找点事情干。
一朵娇花:不止我,他们也去。
季止:他们可以来,你别来了。
一朵娇花:怒jpg.
朋友过来找自己玩说实话季止是高兴的,但是现在自己这幅尊容又不是很方便见客。于是季止委婉道:“过几天吧,我现在有事。”
一条大路:晚了,我们已经来了。
季止听到隐隐约约传来的汽车的鸣笛声,还有毛钱的大嗓门:“季止!出来!给爷接驾!”
季止沉默了,隔壁的李小年吓掉了手里的记账本。
“事情就是这样。”毛钱坐在小板凳上,老实交代了前因后果。
毛钱策划,毛钱主犯,毛钱认罪。
李小年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居然真的会有人一声招呼不打突然上门,就是为了搞个恶作剧,这么离谱的事情居然还有人陪着干!
毛钱表面上认罪,其实眼睛的余光一直在打量周围。
住的还行,没有自己想象中睡狗窝那么惨,听说被狗咬了?不是还能走路吗?手里拐杖挺结实。村草呢?他这躺过来一是为了看看季止还活不活着,二是为了看看季止说的村草长什么样。
可惜村草被季止挡的严严实实地,看不太清,准确的说是连个毛都看不到。
毛钱叹气故作悲伤:“我看看兄弟,兄弟还不高兴了。我和兄弟心连心,兄弟和我玩脑筋。”
季止拄着登山棍,抑制着对毛钱狠狠来一下的冲动,冷笑道:“你毛大爷今晚准备睡哪?”
“睡酒店啊。”毛钱一脸理所当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季止想把毛钱的脑子掀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国际大都市?哪里来的酒店?”
毛钱满不在意:“没有酒店宾馆总有吧,我也不是那么挑。”
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草了声:“不会真没地方住吧?”
季止:“你说呢?”
空气突然陷入沉默。
半晌季止侧过身子放缓了语气回头问李小年:“还有多余的房间吗?”
李小年摇了摇头:“没了。”
季止身子一侧,刚好露出了李小年的半张脸。
毛钱第一反应是这哥们眼睛好大,第二反应是村草怎么躲季止背后,他俩关系那么铁了?
周好璐和路也两个人一个抬头看天,一个看地,李小年刚刚说的话大家都听得到了。
不打招呼就上门这个行为,按照他们的家教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特别是拜访的对方还是个陌生人。
路也面上笑得如沐春风,心里mmmp,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信了毛钱的邪,三个人和傻逼一样直接就过来了,连通电话都没提前打。
毛钱后知后觉琢磨过味来,抓了抓头发:“小爷我下回注意就是。”
来得突然没做好准备,毛钱他们只能和季止挤在一张床上,连拖鞋都是轮着拖季止的。一个下床洗脚去了,另外三个光着脚坐在床上等着。
毛钱看着脚上那双荧光塑料蓝拖鞋,嫌弃地撇了撇嘴:“好丑。”不仅丑看着还劣质。
季止冷笑:“丑你别穿。”就这还是李小年特意给自己翻出来的。
如果拖鞋的问题还算勉强可以解决,那睡觉的问题就是解决不了一点。本身床是双人床,但是如果对象是发育良好,甚至有些超前的青年男性,并且一下子还来了四个,对于床来说还是有些过于勉强了。
季止侧着身子被夹在中间,胯部刚好对着毛钱的屁股。
危险啊!真的很危险!
毛钱这下真的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头脑一热,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过来了。眼下四个人只能跟虾饼一样挤在一起,气都喘不过来。
“哥。”毛钱小声喊道。
凭空应了三声,毛钱笑骂道:“叫你们了吗?你们就应。我他妈叫季止呢。”
季止嗯了一声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毛钱咽了口口水,也觉得自己有些欠打,盯着前面周好璐的发旋道:“要不你换个方向吧?你不是给gay吗?你对着我屁股我害怕。”
“那你就不能转过来对着我?”季止强颜欢笑。
毛钱豁出去了:“不行,两个大男人面对面,你看我我看你的,太gay了。”
“我转过去跟路也对着就不gay了?”
“那不一样,你不本来就是?”
季止咬牙:“我是,路也也是? ”
路也咬着嘴唇,浑身打颤,憋笑憋的想死。
季止看明白了:“毛钱你搞歧视。”
毛钱一时无言,仔细一想自己确实在搞歧视,想了想不能让兄弟寒心。于是猛得往后一转,真正的勇士是敢于直面风雨和gay。
一转身和季止相对而卧,屁股一不小心在周好璐的屁股上蹭了蹭。
周好璐:“别拿屁股蹭我。”
毛钱坏笑,屁股又动了动:“都是兄弟蹭蹭怎么啦?”
眼见这一幕,季止酷哥人设差点没绷住,默默地转个身对上路也那张笑得通红的脸。
路也对着季止比了个大拇指,学着毛钱的样子,大拇指笑得都在发抖:兄弟蹭蹭怎么啦?”
季止真的绷不住了,笑着骂了句傻逼。
毛钱不乐意了,伸手就要勾季止的脖子要个说法,季止不乐意回头看毛钱那张欠揍的脸,绷直身子不让转。
两相纠缠之下,季止的衣领被拉开,露出后背的一小片肌肤,毛钱瞄到什么后突然沉默了。
就在脖子下面一点点与后背的连接处,有一个小小的红痕,这个东西毛钱在片里看到过。如果他没有看错教材的话,这个东西应该叫吻痕。
毛钱第一次觉得毛都金说的话,也不能全当放屁,还是有几句能听。
比如说和村草恩爱这句,乍一听想狗屎现在仔细一想好像有几分道理。
半夜
被子盖到鼻尖(皱眉)好臭(踢被子)舒服了(安详入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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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