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琅淡声道:“怎么动不动就碰别人?不知道他生病了吗?”
眼神睨向魏观带上了几分大少爷的架子和那一丝自傲的语气,似乎很是看不上魏观。
雪时皱眉,对于李敬琅说的话并不喜欢。语气中的熟稔太过,仿佛他们认识了许久。
魏观眉眼一沉,对于李敬琅说的话只是轻嗤,随后拉过雪时到自己的身边,注意力回到雪时身边,问:“怎么这几天又联系不到你了?身体又不舒服了?”
“没事。”雪时只是轻轻摇头,似乎并不愿意多讲。
哪怕魏观再着急再想要知道雪时身上发生了,可雪时不说他也没有办法。
只是眉宇间不自觉染上一丝燥郁,而李敬琅那略微带着嘲讽的眼神此刻扫过他,让魏观心中烦闷更甚。
于是魏观直接握住雪时的手准备走进教室。
李敬琅嗤笑,对于魏观的动作虽然没有阻止,但内心却涌起不满。
雪时并不关心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只是在想要挣开魏观桎梏无果之后轻轻拧眉,嘴角抿起,红痣又消失了。
雪时跟着魏观进来教室之后,李敬琅也走了进来。
在看到雪时坐在哪里之后李敬琅环顾四周,没有找到能坐在旁边的位置,也不恼,直接走到最后一排坐了下来。
雪时轻轻咳了一声,就着保温杯里的水喝下了药。苦涩感顿时在口腔中蔓延,舌尖的苦涩尤甚,但雪时依旧面无表情。
上一世的他雪时已经尝够了各种药,这点苦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甚至有些无感。
这几天市里终于没有下雨,外面天气很好。空气中一直漂浮的湿润的雨汽终于慢慢消散。
试卷的边角也不总是翘起。雪时那一到雨天就容易卷翘的发尾也顺了。
高三虽然课程紧张,但每周也有一节体育课给学生去上。
雪时上体育课时一般是待在教室不去外面的操场。但今天看着天气好极了,雪时也跟着大部队往外走。
只是有些可笑的是,雪时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魏观,另一个就是李敬琅。
班里面的人对于刚来的这位新生很是照顾,虽然内心有些疑惑为什么高三还有人转学但也没有多想。
雪时并不关注身后的两个人,只是莫名的有些疑惑与无措。
上一世的他们完全不可能是以现在的情形这般走在一起。李敬琅竟然会因为他对于一个陌生人横眉冷对,而魏观似乎有些不对劲。
雪时被体育老师特许不用来操场。
学校的操场旁边是是篮球场,用围栏隔着。旁边是一排椅子。
雪时难得想要晒晒太阳,坐在了上面。
正在热身的魏观抬眸看去,动作却有些乱了节奏。
阳光很好,坐在椅子上的雪时被照得浑身雪白。手放在一旁,淡蓝色的纤细血管就像是雪地里开出的淡蓝色小花。
唇色略淡,但脸颊处有些红润,看着气色更加得好。而雪白皮肉里那颗红痣就像是被画师用那朱砂笔一点。
只那一笔,春色顿生。
雪时晒太阳晒得有些困。起身准备离开,只是刚起身,就感觉到眼底压来一片阴影。
“嗨。”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雪时的脸色一变,又低下头。
只是指尖早已经掐进皮肉,几乎泛白。
邬辞会来这所高中不过是因为自己以前的一位老师跳槽到这里去,想着过来看望他。
但是没想到看完老师路过体育场时,一抬头就看见坐在椅子上那个人。
那个被高个子照顾的男生。几天不见似乎脸色好了一些。但是似乎有些怕人,一见到他就低下头。
邬辞那双桃花眼满是笑意,微微偏头,说:“小朋友,我这么吓人吗?我和你打招呼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雪时是个病秧子,但哪怕身体一直不好,身形清瘦也不至于被人喊作小朋友。
这回雪时终于抬头,望向邬辞,面色微冷。
“有什么事情吗?”
邬辞眼见他回了自己,不慌不忙地睨眼随后坐在了雪时身旁。
一坐下来,带动着身旁的空气,雪时轻轻皱眉,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片刻之后,他又垂眸不再关注。
“我们之前见过,”邬辞和雪时隔着一段距离,自认为距离合适,偶然间瞥到雪时雪白的耳垂,再往下就是柔顺发丝覆盖的脖颈,移开视线后,“就在前几天那场比赛。”
雪时抬头看他:“是吗?”
邬辞这人桃花眼双眼皮,头发似乎是染成了栗色,笑起来时眼尾带着情意,看向人时总是会让对方溺毙于那眼神里。
此时的他含笑回答:“对。那个时候你身边还有一个男生。”
雪时不懂为什么邬辞要提起顾望京,他只是轻轻皱眉,眼尾竟然泛起水雾,声音忽然有些哑:“那你现在找我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邬辞将手肘撑在椅背上,手掌撑住脸,仔细瞧着雪时,说:“我看你……”
可就在邬辞要解释的那一刻,雪时的喉头那一直涌上的痒意与腥甜再也抑制不住。
咳咳咳。
雪时猛地弯腰,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可闷哼声还是不断地从雪时的嘴里溢出。
邬辞完全没有意料到会冒出这么一出,他低头看向雪时,却只看见一丝丝血迹从指缝间溢出。
孱弱的肩头耸动,眼尾的红意也随着晃动晃着邬辞的眼。
就在这时,雪时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就要跪到地上时,邬辞一把抓住。
可没有握住几秒,就在邬辞皱眉想要看看雪时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时,一到来自身后的力气把雪时从他的怀里拽了出去。
魏观刚下课准备看看雪时怎么样了,只是刚看一眼,就看见雪时又开始剧烈咳嗽,紧接着又开始无力跪倒。
被推开的邬辞有些无措地看着躺在魏观怀里的雪时样子。
手掌被魏观硬生生拽开,随后强硬地控制住雪时想要捂住嘴的渴望,在雪时口袋里找药。
可他翻遍了雪时的口袋,不论怎样都找不到雪时的药。
而躺在魏观怀里的雪时脸上带着不正常的嫣红,眼尾有着水意,胸膛剧烈起伏。
长睫颤个不停,纤细的脖颈微微弓起。
那只被魏观控制住的手掌上是一摊血迹,与雪白的手心对比,刺眼极了。
邬辞脸色阴沉,刚想要开口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就感觉到后面传来了脚步声。
“药在这里。”
李敬琅比起魏观的无措,一脸沉静,从自己口袋拿出了雪时常吃的那一款药。
魏观咬牙看了他一眼,随后接过来喂给了雪时。
而这时李敬琅终于注意到了邬辞,眼神不善地看向他:“雪时为什么会这样?”
邬辞冷着脸,说:“不清楚。我只是……”
喂完雪时吃药的魏观终于平静下来,随后他就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道。
不是因为魏观会用,而是因为雪时对里面的一种气味严重过敏。
“操!”魏观心中的怒气终于忍不住了,他死死瞪着邬辞,“你身上喷的是什么?雪时对这个过敏!你没看到他表现出不舒服吗?”
邬辞被魏观突如其来的责骂吓了一跳,脸色也不变得不好。不笑的桃花眼显得冷戾,面向雪时时更是一脸凝重。
“他,没有表现出不舒服。”
魏观冷哼:“雪时这个脾气,第一时间感受到不舒服就会说出来或者直接离开,你敢说是不是你拽着不让他离开的?”
邬辞被这一连串反问弄得沉默。
雪时的呼吸逐渐变得平静,可下一秒他又开始剧烈咳嗽。
嘴角的嫣红血丝越来越明显。魏观焦急地看着雪时。
站在一旁的李敬琅倒是反应过来,直接说:“带着雪时走,去医院。他的过敏很严重。”
说完李敬琅蹲下身看向雪时,随后握住他的肩膀把人带走。
魏观虽然并不愿意。但还是送开了手。
来得匆匆去也匆匆,两人带着几乎快没有意识地雪时往学校外面赶去。
在最后那一刻,雪时趴在李敬琅的肩膀上,抬起眼看向呆愣在原地的邬辞。
上一世的邬辞造了一场局,为的就是骗雪时进入他精心布置的牢笼,为了自己的学术研究前途,让雪时重重跌落。
那我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怎么能不回复呢?
雪时的胸口是一股剧烈的灼热感,似乎在挣扎中他就要死去。
刚开始雪时就已经知道了邬辞身上的味道不对劲,可就在准备离开的那一刻,他在想自己要不要报复他呢。
他看了一眼操场上的魏观和李敬琅,终究还是坐在原位上,没有再躲避。
与邬辞交流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几乎让雪时作呕,他的喉咙是无可抑制的痒意,胸腔里是翻滚的灼热痛感。
可这些雪时都在忍耐。
他要让邬辞尝尝愧疚的感觉。就像雪时当初被迫认下那个罪名。
站在原地的邬辞垂眸看着地面。
良久,他终于挪开步子,却在即将抬脚的那一刻顿住。地上是雪时不知怎样落下的一丝血迹。
邬辞的指腹忍不住揉捏,却在下一刻愣怔住了。
他抬起自己的手,仔细一看。
刚刚在忙触碰雪时的那一刻,不知什么时候来自嘴角又或者是指尖的血迹沾到了邬辞的指腹。
粘腻的,微凉的。代表着雪时的,也代表着邬辞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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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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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