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信城火车站,一个175左右,身材瘦削的寸头男子从即将进站的火车上跳下来。他身着老旧的短袖,带补丁的裤子,落地滚了几圈。这男子一定好几天没洗澡了,十月的天,风吹过,带起了一阵馊味!男人时不时挠着板寸头几下。
此人正是孙平,他辗转几天终于从监狱逃出来,回道信城的路上,还多次差点被抓。
这一路上偷偷摸摸,走了不知道多远的路,终于到信城了。距离他的目的地,固县不远了。
为了回到固县,孙平付出了不少代价,如今的与他,早已不是之前那个钢铁车间主任,而是在逃罪犯。
支撑着他坚持回来这个小县城的原因是报仇!举报他,在背后搞他的人,他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等解决完这些恩怨,再逃出这个国家。
孙平掩藏踪迹,左右观察着,他的身影慢慢从这个城市消失。
几天后,这个身影出现在了一个小县城。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岛上,林樾也收到了战友的信息。
“什么?孙平逃走了?”
“是的,已经有一个星期了,目前还没抓到。”
“有找到他的踪迹吗?”
“派了人去搜查抓捕,发现他的踪迹朝隔壁省去了,正在进一步追查中。”
“警察初步怀疑他要回到家乡固县。已经派了警员去支援并与当地警察机关合作办案。”战友提醒,“你家也在固县是吧?这段时间让你家人注意点,他可能身上不干净,逃亡路上背了几桩命案。”
“我知道了,谢了。”林樾挂完电话,就给李枝念敲了个电报。随即又将详细情况写了信邮寄回去。
但这个信还没送到,孙平就已经到达了固县。
他倒是警惕,担心有人盯梢,没有露脸。花钱请了老熟人,固县的几个地痞混混去打探消息。
“孙哥是真有本事啊?一下子就干了票大的,不像我们小打小闹的,您那一下子2000元,足够兄弟们干好久了!”
“就是,年初那个报纸上说的,兄弟们那叫一个羡慕;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不知道孙哥现在手头上还有多少钱,总不能都被公安搜走了吧!”
混混们表面奉承,实则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孙平只觉得对方阴阳怪气,只感觉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但现在还需要对方出面去打探消息。孙平稳住了,把手里一些钱票拿出来,“这些小钱还是有的,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兄弟们吃亏!”他继续笑着跟对方称兄道弟。
“既然孙哥发话了,那哥几个就帮着去打探一圈。”混混老大应下了,随即就出门办事去了。
“老大,咱真要帮这个孙平去做事吗?之前报纸上都说他被关监狱了,现在不到一年就跑回来了,肯定是逃出来的,要是连累咱们了咋办?”
“你傻啊,看到他手里的钱票了吗?咱先把他身上的钱票榨干再说啊,后面无论是把他赶走,还是举报他把他送给警察,还不是都是看咱兄弟几个!他不就像那棉花,任咱哥几个拿捏!”
“还是大哥有脑子。”两个小弟哈哈一笑。三人走远了。
殊不知,这番对话都被孙平听到耳朵里。“谁拿捏谁还不一定呢!”
孙平磨刀霍霍,只等对方打探出消息,再借机卸磨杀驴。
三个混混从孙平的线索“举报信”开始查起。孙平之前推测出举报信是李枝念送的,但是李枝念送给叶厂长的那封被叶厂长转交给了自己,而且这封举报信他看过,里面内容只针对他的私生活。那么问题就来了,谁写的另一封举报信?还举报了贪污!而这封举报信的收件人又是谁?
三人打探完消息回来,孙平已经备好了酒菜。
“钢铁厂保卫处的一个工人说,你被抓那件事情发生的前两天,确实有收到两封信,一封给了叶厂长,另一封是给冯副厂长的。”混混边喝酒边说。
“冯副厂长??”孙平沉思,也不是没有可能,自己当时挡了对方的道。
“那有看到信是谁送过来的吗?”他追问。
“说是一个小女孩送过来的,两封信是一起送去的。”另一个混混开口回答。
一起送的!李枝念,果然是你吗?
“既然消息打探好了,那……”混混老大声音未落。
“兄弟放心,该给你们的,肯定少不了。”说着把口袋里的钱都拿出来,放到混混老大面前。
老大看他这么识相嗤笑出声,跟两个兄弟,分了分。
“喝!”四人碰杯。
孙平把准们出门买的下酒菜摆上桌,“别光喝酒,吃肉,今天专门去买的猪头肉,下酒好菜啊!”
孙平,倒是只喝酒,吃点其他小菜。
“孙平,你是不是没钱了,就买了这么点肉!”
“就是,这么点都不够塞牙缝的!”
“这不是省了钱为了给兄弟几个分嘛!”孙平表面陪笑。实则冷笑,吃吧,享受你最后一顿饭!
终于,药效慢慢发作,三人相继倒下,一个个口吐白沫。
孙平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起身,把钱又从三人口袋里搜刮出来。呸了一口,露出阴狠的神情,“就你们,还想算计我!”
孙平把三人搬到里屋房间里,床上塞两个,另一个床上堆不下,就随意丢在地上。
这晚孙平在混混家对付了一夜,第二天傍晚天抹黑,孙平换了套衣服,轻车熟路地把整个屋子搜刮了一遍,抄起家伙出门。
他准备趁夜晚人少,偷摸跑到向前大队去,伺机报复李枝念。
却不想,县城里的广播站滚动播报着孙平逃出监狱的信息。
路上也多了很多警察巡逻,孙平仓皇小心翼翼地躲避,专挑黑暗人少的地方。但不巧,跟一个男孩撞在了一起!男孩哇地哭出了声,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一路人注意到这边的哭声,往这看了几眼。
“咚咚……”孙平的心跳加快,冷汗冒了出来,浑身紧绷。
情急之下,孙平抱起这个孩子,哄了几声,“别哭别哭!”边哄,边朝路人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那人就当孩子正常哭闹,走开了。
孙平抱着孩子走远了几步,往漆黑的巷子里走去。
“你别哭了!”孙平听着这哭声心烦的不行,特别是在这种高压高危环境下。但他的口气恶狠狠的,男孩更害怕了,哭声不停止。
“你别怪我不客气,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孙平今晚本也没想在这里犯事,但天公不作美。外面这么多警察,他准备挟持着男孩,万一被抓住了还可以靠这个人质脱身。他打算把男孩迷晕,带走。
男孩的母亲发现自己儿子被抱走了,边喊边追过来。只当这是个人贩子,直接上前要把孩子抢下来。但不曾想这个男人带了武器,一把做饭用的菜刀,正是从混混家里寻摸出来的。
两人争斗中,这个母亲一边大喊,一边上来抢孩子。
眼见着附近的人都要被吸引过来了,孙平直接挥刀。
随即抱着晕倒的孩子逃了,只留下倒在地上的女人和一地的血。
向前大队李枝念收到了林樾的电报,也听到了县里的消息。
“孙平从监狱里逃出来了,听说身上还有命案!”刘桂玉也听说了,回家在餐桌上跟大家说。
“最近县里也不太平哦!听说一个男人挟持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母亲为了救孩子被坏人砍伤了,失血过多,没救回来。她儿子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呢。”李学书从大队长那边知道了县里的消息,“公社里要各大队这段时间组织安保巡逻队!每晚安排人巡逻!”
“可怜啊,小孩还下落不明,他妈已经没了,这个家不得散了啊!”刘桂玉唏嘘道,“这男人不会就是孙平吧!”刘桂玉震惊,她有些担忧。“这孙平逃回来干嘛?他不会要来报复咱们吧??”
李学书也谨慎地说,“枝枝,这段时间,就别去县里了吧!太不安全了,等孙平被抓住了,你再去!”
李枝念也是有点担心被报复,她思忖片刻:“还是要再去一趟的,要跟张老太太说一声!不然不声不响就断了这买卖,她该一头雾水了。”人身安全很重要,但生意信誉也很重要,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说清楚的。
望见父母担忧的眼神,李枝念说,“我明天问问阿磊哥,看能不能乘公社的拖拉机去,跟公社里的人一起去,一起回来。”
平时李枝念都是自己摸黑大清早的走两个多小时的路去县里,极少坐拖拉机。
虽然把糕点放进了空间里,不担心被发现,但是,一是坐拖拉机的机会不常有,二是很挤,人挤人,而且车上的大婶大娘会拉着你唠嗑,太过热情,李枝念有些接受不能。
这次为了安全起见,李枝念坐拖拉机去镇上。
背起背篓,在到张家前,把空间里的糕点转移进了背篓里。又跟张老太太讲明了,两人生意需要停一周或半个月。
“你不开口我也要跟你讲的,最近太危险了,咱们停一段时间也好,不然你一个姑娘来来回回地我也跟着担心!”张老太太这10个月赚了不少。张老太太家里认识的都是有些权势地位的,人家都愿意花钱,也愿意卖张老太太个面子。更妙的是,张老太太在包装上花了功夫,做了礼盒款,价格当然也是更贵一些,但照样不缺人买。十个月下来,赚的钱已经差不多够她要办的事情了。所以现下,暂时停一停也无妨。
“哎,张奶奶,那我这半个月就不来县里了。您老也注意安全!”
“我最近都不敢出门了!就前几天国营饭店旁边的巷子里,那个被砍的女人的血流的满地都是,可怜哦!也不知道她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两人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