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展有些发愁。以他手里的系统,他完全可以带着萨雷特兄弟隐居在某个偏远的森林角落,过上安稳的生活。
然而,他知道,人是群居的生物。萨雷特兄弟年纪尚小,父母双亡,只有母亲那边还有亲人。齐展不忍心让这两个孩子孤独地过一辈子,他还是希望能够带着他们找到亲人,而不是让他们跟着他过那种孤立山林中的人猿泰山式生活。
可面对这片诡异的迷雾沼泽,齐展觉得自己的系统都没了用武之处。
他又走到围栏边,停下来继续观察那片浓雾弥漫的沼泽,心头仍旧忐忑。
小白这时也爬到了齐展旁边,拽着齐展的裤脚撒娇要抱,齐展面露笑容,将奶呼呼白胖胖的小娃娃抱了起来。
他正将小白猛地举起来,逗小娃娃笑。
谁知下一秒,一只巨大的鳄鱼头猛然从水中跃出,血盆大口张开,露出锋利的牙齿,朝他们扑来。
齐展虽然脸色一白,但他只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站立不动了。
他要是再退一步,就是对系统的不尊重,对系统能力的质疑。
齐展是一个从不质疑别人、别统的人,所以他只退了一步,极为淡定地看着被弹射出去的巨大鳄鱼。
耳边传来瑟兰斯的惊呼声,齐展瞧了瞧现在肚皮朝上的鳄鱼,吐槽道:“大哥,你知不知道突然出来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好嘛!下次你要出来,麻烦提前打声招呼行不?”
刚吐槽完,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竟然变得湿滑黏腻。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全身都被鳄鱼跃出时溅起的污泥弄得脏兮兮的,空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齐展忍不住猛地干呕了几声,想象着那些溅在他身上的污泥里,或许夹杂着早已死去的人的皮肉,心里更是一阵恶心。
当他抬头再看时,发现小白的背部也被污泥弄得一片狼藉,原本奶白色的衣服已经变得脏乱不堪。
系统小屋没办法屏蔽掉石头、树枝、泥土、花朵等等物质进入小院,毕竟要是小院将这些物质也给摒弃,那么齐展他们身上的衣物也不能进入小院。
甚至连系统烹饪好的饭菜都不能拿进院子里吃。
这些都是非生命体,对身体又无害,系统管不了。
齐展吐了口血,连忙抱起小白,飞快地跑进海螺屋。进了洗浴间,他先放了些温水在浴盆里,小心地把小白放进去,轻柔地为他洗去身上的污泥。
小白似乎被温水的触感逗得发痒,咯咯地笑着,胖乎乎的小手扑腾着,溅起小小的水花。
那笑声清脆,如同轻风拂过草地,齐展看着小白满是天真笑意的脸,心底也跟着柔软了些。
齐展不担心这些污泥里会有什么病菌,毕竟病菌进不了海螺屋,他只是一想到这些污泥可能有尸体腐烂后的皮肉,就觉得头皮发麻,非常不舒服。
洗到一半时,小白的小脸通红,抬头用那双绿色的大眼睛看着齐展,嘴里发出细细的咿呀声,似乎在撒娇。
齐展忍不住笑了笑,摇摇头,轻轻拉了拉小白那肉乎乎的小手:“好了,马上就洗完啦。”他的语气温柔,眼中满是宠溺。
他忍着身上的黏腻,手法极为轻柔,将小白身上洗干净后,又细心地把小白头顶的每一缕金发都梳理干净。
随后将小白包裹在柔软的浴巾里,自己迅速洗干净,等擦干净,穿上浴袍后,才抱着也裹着同款小浴袍的奶娃娃出来。
当齐展抱着洗净的、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白走出洗浴间时,萨雷特和瑟兰斯忍不住笑意,脸上露出些许戏谑的神情,尽管他们都强忍着,但还是没能完全克制住笑意。
小白的眼皮渐渐沉重,他的小脑袋靠在齐展的肩膀上,似乎已经困倦不已。刚刚享受了一个舒服的澡后,小家伙再也无法抗拒困意,眼皮开始下垂。
齐展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小白,低声安抚道:“小家伙,快睡吧,睡个好觉才长得更壮实。”
不久后,小白终于在齐展温柔的怀抱中沉沉入睡。齐展将小白放着床上,走到萨雷特兄弟面前,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怎么,想笑话我是不是?”他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玩笑。
刚刚他和小白被那头鳄鱼搞得浑身狼狈不堪,跑步进入海螺屋,路过这兄弟俩身边时,就看到他们在憋笑。
兄弟俩都笑着摇头,跟着齐展出了屋子,准备吃晚饭。
而那只翻了肚皮的鳄鱼并没有死,正努力扒拉着粗壮短小的四肢,试图翻过身。
它其实可以自己翻过身,可就在这时,一根白惨惨的指骨突然从水底伸出来,多管闲事地戳了鳄鱼一下,帮助鳄鱼翻过了身。
在鳄鱼翻完身后,指骨又缩回了水底,旁边小院里的几人都没注意到这根突兀的、诡异的指骨。
迷雾沼泽的另一侧岸边,艾尔帝国拉克捕奴队的营地占据了一块稍高的地势,在这片混杂着魔法植物的异魔森林边缘,显得极为突兀。
营地中央,法师莫文站在那里,他全身裹在一件黑色长袍中,兜帽遮住了他的脸庞,只在低垂的帽沿下,隐约露出一点苍白锋利的下巴边缘。
即便站得再近,也无法看清他的五官,仿佛他的面容被暗影吞噬了。他冷漠而孤僻,从不和队长拉克以外的人交谈,是拉克捕奴队里最为神秘的一员。
此刻,莫文正念动咒语,指尖涌出一股幽蓝的魔力,随着他的手势在营地周围扩散成一道薄薄的结界,微光笼罩了整个营地,将他们与异魔森林和迷雾沼泽的诡秘隔离开来。
这层保护屏障不仅隔绝了外界的干扰,也隔绝了森林中魔法植物的骚动,使营地内的捕奴队得以安然休整。
火堆旁,一名粗壮的捕奴队员正狠狠地扯着奴隶们的绳索,奴隶们被迫跪在地上,被火光映照得神情各异:健壮的奴隶们眼神愤怒,女□□隶大多低垂着头,一名年幼的小奴隶蜷缩着,脸上虽然充满了倔强,但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另一边,几个捕奴队员围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酒瓶,兴奋地谈笑。
有人大声吹嘘自己是如何英勇机智,有人得意地讲述自己在战斗中的“丰功伟绩”,还有人趁机夸赞队长拉克和法师莫文的厉害,说这次能抓到这么多奴隶,全凭拉克的领导和莫文的魔法才得以顺利完成。
拉克听着手下的吹捧,带着几分满意的微笑,手里的酒杯在火光下闪烁。
法师莫文却冷眼旁观,丝毫不为这些吹捧所动。他静静地在营地一角坐下,沉默而不屑地看着眼前的热闹,仿佛一座冷峻的雕像,只让周围人感到疏离与压迫感。
捕奴队员们似乎早已习惯莫文的冷漠态度,仍旧大声谈笑,显得毫不在意。
他们知道这位魔法师强大无比,不仅带领他们穿越了迷雾沼泽和异魔森林的危险地带,还帮助他们轻松击败了对手,甚至抓住了不少兽人族的奴隶。他们小心地逢迎着,生怕冒犯了这位强大的魔法师。
毕竟,他随时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营地的另一侧,几个人正在粗瓷锅里煮着奶油玉米浓汤,浓香伴随着蒸腾的热气蔓延开来,引得捕奴队员们频频侧目。
有些饥肠辘辘的队员目光灼热而不耐烦,随时准备上前抢食,眼神中透出贪婪与急切。
那名捕奴队的人将奴隶们都捆在一处后,就径直加入了高谈阔论的队员中。
火堆旁的捕奴队员们大声交谈,一个剃着半秃头的壮汉咧嘴大笑,拍了拍同伴的肩膀,骄傲地说道:“看这些牲口,动动绳子就全都安分了。真得感谢莫文法师啊,有他在,才让咱们这一路上少了多少麻烦!”
“是啊,”另一个矮胖的捕奴队员举着酒瓶,大声附和道,“你们瞧瞧他施的那些魔法,把那些魔物全挡在外头,咱们能睡得安稳,多亏了莫文法师!”
有人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吹嘘道:“也别光说法师了,这次的活儿我可是出了大力!有几个兽人奴隶可都是我亲手抓住的,得给我加报酬才行!”
队长拉克正靠在一旁,听着手下的谈话,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手里的酒杯轻轻晃动,悠闲地说道:“别吵吵了,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可还有得走。这批奴隶带回去,保证换来一大笔金币,到时候每人都少不了好处!”
兽人族的寿命可长得很,一个兽人奴隶可以给矿主、农场主们至少干两百多年的活,所以兽人奴隶在市场上很受欢迎。
其实精灵奴隶更受欢迎,这些精灵不仅长得漂亮,善于各种精巧工艺,寿命更是有上千年之久,家族里但凡有一个精灵奴隶,那就能保证家族上千年的富贵生活。
可惜,精灵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个贵族敢拥有精灵作为奴隶,毕竟,精灵的力量和骄傲可不是谁都能轻易驾驭的。
火堆旁的一名年轻捕奴队员笑着问道:“队长,那这批奴隶里有没有能赎买的?毕竟她们可长得挺不错啊。”
他朝几个漂亮的雌□□隶投去不怀好意的眼神,脸上浮现出贪婪的笑容,话语里带着猥琐:“要是我们能买,能不能给我们价格低一些?毕竟,我还没玩过兽人族的雌性呢。”
拉克挥挥手,冷笑道:“这些家伙也就这样,你还年轻,等你以后见多了就不会被吸引了。你要是想要尝鲜,玩玩就行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睛瞬间变得锐利,环顾一周竖着耳朵听的年轻队员,语气极为冷漠:“那些非处子的随意玩,但要是谁敢动那些处子,我可不会轻饶你们!”
在一旁的法师莫文听到这群人的言语,只冷冷地看着火光,似乎对他们的低俗谈话毫不在意。
在他眼中,这些奴隶和捕奴队员都不过是营地里的一堆物件,完全不值得他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