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今年的秋凉得早,才九月中旬,都兰学院北区种植的枫树便红了大半,掉下的落叶在道两旁铺叠起薄薄的一层红黄色。
这位姓段的新生所带的行李着实不少,秋池一共来回走了两趟才搬完。他走得急,又带着厚重的棉口罩,停在宿舍门口的时候略微有些气喘。
“都搬完了?”站在宿舍里的新生扫了他一眼。
秋池轻轻一点头。
“帮我推进来吧,”那人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他先是甩着钥匙在这两室一厅的宿舍里参观了一圈,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嫌弃道,“什么破地方。”
把那三个大行李箱整整齐齐地码好后,秋池转身便要离开。
“喂,”那新生忽然叫住他,“你们接私活吗?”
“帮我把这儿简单打扫一下,你出价。”
上一届的大四学生才刚搬走不久,宿舍内并不算脏乱,打扫起来想必也不怎么费工夫。看得出这人全身上下穿配的无一不是名牌货,因此秋池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开口要价道:“五百。”
那新生笑了笑,全然没有要砍价的意思:“开始吧。”
秋池很快便去楼下小超市买了一套全新的清洁工具,这种事他做得轻车熟路,都兰学院每年只有1000个招生名额,而且招生的条件极为苛刻,能考进这里的学生大多数是军政家庭背景,又或是鸿商富贾之子。
一群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小姐,兜里的零花钱多得话都花不完,因此时不时地就要请他们这些校工去帮忙做做卫生。当然,也没人能拒绝这份相对比较轻松的外快。
秋池俯下身擦茶几,那名新生便靠坐在他刚擦洗好的沙发上,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看:“勤工俭学?”
不等秋池回答,这人便又笑道:“我听说都兰学院每年都会破格录取一两个成绩特别好的Beta,用来向底下那些Beta们作秀,还挺搞笑的。”
闲谈的语气,高高在上的口吻。
秋池没抬眼:“我不是。”
“哦,”新生看起来很无聊,两只脚交叠着架到秋池刚擦好的茶几上,“可你看起来还挺年轻的。”
秋池没再接茬。
客厅打扫得差不多了,秋池提着水桶去了靠右的那间寝室,擦好床柜后,秋池又折出去问那个新生:“要帮忙铺床吗?”
新生站起身,缓缓伸了个懒腰,然后用脚把装着被单的那个箱子拨到他那边。
秋池没什么情绪地提起那个箱子,再次回到卧室里。那人则悄没生息地跟在他身后,半倚在门框上看着他动作。
等秋池抖开被单,那人又玩笑似的开口:“喂,你洗过手了没有?”
“别把我的床单弄脏了。”
秋池闻言微愣,并不同他辩解,只是从口袋里找出一副一次性塑胶手套带上。
大概是觉得欺负他也没什么意思,新生嗤笑一声,转身又回到客厅里去和朋友通电话了。
秋池收拾好那间寝室出来的时候,那人正把两只脚靠在他刚擦干净的几案上,指缝里夹着一只点燃的烟,时不时地往干净的地面上抖着灰。
瞥见秋池,这人掀起眼皮:“卫生都做好了?”
说完又看了眼时间:“才一个半小时,你这500块也太好挣了吧?”
秋池定定看着他:“我们刚才谈好了的。”
这一块区域的宿舍在都兰学院里,算是采光最好、地理位置最佳的学生宿舍了,虽然校方明确表明过宿舍都是随机分配,但其实每年入住这里的新生都不会是简单的家庭背景。
对于出生在这样家庭的富二代来说,五百块大概只是卡内零用钱的一点零头,秋池很清楚,他并不是给不起,只是单纯觉得欺负他们这样的人很好玩。
“是吗?”新生笑了笑,“我忘了。”
“但我现在觉得有点不值,”他的腔调中带着股玩味的‘礼貌’,“我要投诉你骗学生的钱。”
都兰学院的校领导一贯偏向学生,更何况他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校工,秋池知道自己如果非要和他抗辩,那大概率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
可他现在实在太需要钱了,因此他顿了顿,还是开口问道:“您要怎样才能满意?”
靠在沙发上的人似乎是仔细地想了想,然后才道:“这样吧,你顺便帮我把那位朋友的房间也打扫了,结束后我再多给你加一百块,怎么样?”
秋池这回学聪明了,悄没生息地录了音。
“您和他打过招呼吗?”
那人回答道:“当然,我们从小就认识。”
“打扫完您会结算给我六百块,”秋池又问了一遍,“是吗?”
新生眼里闪过几分不耐烦,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秋池于是又拿着清洁用品踏进了另一间寝室,这间寝室内看起来已经有人来过,窗户开了半扇,日光透进来,落在灰褐色的实木地板上,而床尾的地面上则摆放着一个打开的行李箱。
这间寝室看上去要比隔壁那间干净不少,想来不久前就已经被人简单打扫过了。
把窗帘拆下来丢进洗衣机后,秋池开始拖地,然后将床柜和窗户都重新又擦洗了一遍,最后才套上手套,弯腰去拿行李箱里的灰色床单。
才刚理好床笠,寝室门外便忽然响起了一道不悦的男声:“谁让你进来的?”
秋池眼下正专注于床笠边缘那一点没铺平的褶皱,闻声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些无措地解释:“是您的舍友……”
他看见了那人的脸,分明的轮廓,不大高兴地拧着眉,凌厉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不等秋池解释,就见客厅里那人走过来,笑嘻嘻地揽住了这人的肩:“别生气啊向隅,这是我刚在学校里找的‘钟点工’,刚好你不在,我就让他顺便帮你把卫生也给做了,省得你回来再麻烦。”
傅向隅不留情面地甩开段鑫烨的手,然后看向秋池道:“出去。”
秋池下意识将棉口罩往上提了提,而后迅速收拾好清洁用具走了出去。
还没拿到钱,秋池只能提着清洗用具站在客厅里等着,他听见那人又迎上去,略带谄媚的语气:“他就是个Beta,不会把你房间弄臭的,我有分寸。”
而名叫“向隅”的那人则看也不看他一眼,语气仍是同刚刚如出一辙的冷漠:“你也出去。”
段鑫烨轻轻“啧”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他前脚走出那间寝室,傅向隅后脚便将房门关上了。
秋池作为一个Beta,几乎闻不到两人的信息素气味,只能凭经验推断那位姓傅的Alpha信息素等级应该比眼前这一位的要高。
而且首都的傅姓并不多,秋池唯一能联想到的便是联盟现任的傅统帅,能被校方安排到这里,刚刚那位青年想必与这位统帅不是沾着亲便是带着故。
但无论是近亲还是远疏,都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秋池眼下只想快点拿钱离开。
可大概是在傅向隅那里受了气,段鑫烨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他看向站在客厅里的秋池,随口问:“还不滚吗?”
“您还没付给我报酬。”秋池低声说。
一想到刚刚在这种人面前掉了面子,段鑫烨就有些来气,大少爷他得捧着供着,但眼前这人只是区区一个校工,正好可以用来出气。
“什么报酬?”他露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用指节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秋池的工牌,“学校难道没给你开工资吗,小秋叔叔?”
“我们谈好了的,”秋池面无表情地陈述,“我刚刚录了音,您要听吗?”
段鑫烨直勾勾地盯向他。
秋池冷硬的态度让他有些惊讶,毕竟Beta们在他眼里就是个劣等族群,这些下等人在他面前一贯只有卑躬屈膝和委曲求全的份,可这人竟敢威胁他。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段同学,”秋池缓声道,“我想令尊的身份和您要支付给我报酬这件事并没有关系。”
尽管秋池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实际上他并不像看上去那般镇定,心跳声渐渐加快,两只手掌也在塑胶手套里闷出了一层细汗,有种不舒服的粘腻感。
秋池稍一顿,然后继续道:“我还有其他工作,麻烦您……”
段鑫烨忽然毫无征兆地踢了一脚他手里的水桶,秋池没防备,于是这只水桶就这么脱了手,骨碌碌滚向了秋池身后的那面墙。
“不好意思,”他抱歉地笑笑,“我刚好像看到上面有只虫子,没吓到你吧?”
秋池下意识攥紧了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拖把,心里暗自思索着要不要吃下这个哑巴亏,有录音作为证据,就算这事闹大了也是他占理。
但他不敢低估这人的报复心理,再加上现在这个工作本来就是校方出于那么几分愧疚之意施舍给他的,比起据理力争,眼下乖乖吃亏走人才是明智之举。
与此同时,秋池看见段鑫烨身后那扇紧闭的寝室门忽然被打开了,紧接着秋池又看见了那张脸。
“吵死了。”还是不耐烦的语气。
“段鑫烨。”他说,“你要是这么喜欢没事找事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换个宿舍。”
客厅里先是沉默了会儿,半晌后段鑫烨才慢慢收敛了那副夸张的笑意,然后兴趣缺缺地抬起手腕在秋池戴在右腕上的那只手环上轻轻贴了一下。
很快秋池的手环上便响起了收款成功的提示音,他很轻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那只水桶。
“向隅,”段鑫烨有点不太高兴地说,“过来之前傅叔叔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你这样,我也很为难……”
秋池很轻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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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双亡后,沈琅带着所剩无几的家产,以及一双丫头小奴,进京投奔叔叔家。
谁料还没踏入京门,便被一群魁梧彪壮的土匪给劫回了寨子里。
*
那瘫子长得很漂亮,但脾气古怪,总是冷冰冰的不说话。
匪头有贱病,谁越不乐意搭理他,他就越爱逗谁,把人气到脸红,他心里就舒坦了。
直到有一日,没人伺候的瘫子少爷在床上尿了裤子,匪头也是苦出生,当即就要扒他的亵绊替他擦洗,可这瘫子竟死活不愿意。
匪头贱瘾又犯,挨着巴掌去扯。
看到的那一刻,自诩见多识广的匪头也愣住了。
“你……”
他干咳几声:“我去叫人。”
*
沈琅其实也对匪头动了心,可他也知道,做土匪的,能有什么好下场?
某天一伙儿土匪“劫”了一个穿着嫁衣自己走上山的姑娘回来,那姑娘说是来报匪头的恩,要嫁与他做夫人。
匪头头天晚上才和那瘫子吵了架,一想到每次去他那里,那人都是冷脸相待,于是他当即做了决定,明儿他就要摆宴席宴宾客,向众人介绍他的压寨夫人。
消息传下去,可那个瘫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匪头气得踢坏了两酒坛,心想,一个残废,我管他怎么想!
翌日全寨上下都在忙着办喜事。
宴席摆到一半,匪头把酒碗一摔,还是不死心地想去找那个小瘫子。
谁料踹开门,才发现里面早已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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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