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正是交通最堵塞的时间,等到唐至将迷迷糊糊的黎乐带到酒店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黎乐的脸憋得通红,他不停用手扯着领口,吵着嚷着喊热要脱下来。
“阿乐,你的抑制剂呢?”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度越来越高,唐至忍着腺体的胀痛在他包里翻了一会儿却没找到,心里也逐渐焦躁。
黎乐的眼神像失了焦一般,只能听见嘴里似乎在嘟囔着什么。
唐至凑近听了一会儿,但什么也分辨不清,不过好在他在黎乐口袋中摸到了一支抑制剂。
“别乱动了,打了抑制剂就不难受了。”唐至半天没撕开,最后只好用牙直接咬开外面的塑封。
正当他准备给黎乐注射进去时,黎乐突然痛苦地大叫了一声,两只手在空中乱舞着,一不小心将抑制剂拍飞出去。
玻璃包装的外壳瞬间裂成了好几片,液体缓缓流到地板上,宣告着一支抑制剂彻底失去了用处。
“阿乐!”唐至头痛得快要炸开一样,水蜜桃信息素无时无刻不在扰乱他的心神,欲念蠢蠢欲动,马上就要到失控的边缘。
“不打抑制剂……”
黎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两条腿互相蹭着,身上汹涌的暖流不断冲击着理智,他已经分不清真假虚实,他只觉得面前alpha的信息素很好闻,随后路之恒的模样浮现眼前。
唐至皱眉,“你在说什么?不打抑制剂你怎么撑得住?”
话音刚落,黎乐便扭着腰肢主动抱紧他,他抓着眼前人的手,含情轻声道,“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我想有一个可爱的宝宝,一个流着我们骨血的孩子……”
这样的话,你就会多喜欢我一点了吧。
黎乐红扑扑的小脸近在咫尺,清澈似琉璃般地双眸带着丝丝水雾,像是从仙界无意流落人间的小兔,却偏偏又染上七分的情.欲。黎乐柔软的发丝无意间蹭着他的脖间,唐至感觉呼吸开始紊乱,空气也变得灼热不堪。
这是他第二次面对黎乐的发情期,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来得突然,信息素几乎瞬间炸开,即便后来他快速打上了阻隔剂,可水蜜桃信息素来势汹汹,容不得他有一秒钟的反应时间,大脑顷刻宕机。
唐至鬼使神差的抚上那片细腻的肌肤,黎乐的身体真的很敏感,每一次触碰,他都不自知的轻轻颤抖,像是琴弦上跳动的音符,回应着他的抚摸。
这种感觉太让人着迷了,唐至的眼圈微微泛红,喉结缓慢地上下滚动着,一下又一下,他好像有些渴了,而眼前这个浑身散发水蜜桃香味的omega,更让他忍不住想要咬下。
“标记我吧,之恒……”黎乐低呼了一句。
时间停了几秒钟。
唐至闻言突然抬头看向他,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他几乎是瞬间清醒了过来,“阿乐,你在喊谁?”
黎乐的衬衫早就被他自己扯开,松松垮垮滑落到肩头,他的眼神恍惚,似乎只知道用寻欢来解决身上炙热的**。
唐至眼眸一暗,一把抓过黎乐不老实去扒衣服的手,却在他雪白的胸前看见了密密麻麻的红痕,红和白,格外刺眼。
“我想要标记,之恒,求你了……求你给我标记。”
黎乐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他跪在床前,腰肢微微晃着,手指发麻,发情期的折.磨让他彻底陷入最原始的渴望,他什么都不用管,只想要沉沦于此时、此地、此刻。
唐至撩起他的发尾,后颈光滑细腻,腺体旁没有任何咬痕,这证实了唐至的猜测,路之恒没有标记他。
没有标记,那这几年他的发情期又是怎么过的?只靠抑制剂和毅力挺过去吗?那该有多疼啊。
黎乐仍在苦苦哀求,他似乎已经到了最难以自持的边缘,他扭着屁股小声啜泣着。
唐至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静静听着黎乐口中仍念着路之恒的名字,痛苦地闭上眼睛。
“阿乐,你就这么爱他吗?”
他万万没想到从前那般在钢琴前闪闪发光的骄傲的人,如今居然在路之恒面前这般卑微……
衬衫早已被汗水打湿,黎乐强压着低.吟,喉咙却像吞了刀片一般哽得生疼,发出隐忍呜咽的声音。他的发丝凌乱,虚虚地贴着前额,睫毛上挂满了泪珠,泪水顺着发梢滴到了床单上,留下一大片水渍。
“为什么,为什么不标记我……”他的声音嘶哑,将满腔的委屈化作不受控制的哭喊。
唐至觉得胸腔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狠狠敲着,他下意识抱起虚弱的黎乐,“不会再痛了,我保证……”
没有抑制剂,那么如今最好的办法,似乎只剩下了标记。
他盯着黎乐的后颈,红肿的腺体像是一只诱饵,勾引着他一口咬住……
.
黎乐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他的头昏昏沉沉,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他轻轻摇晃着脑袋,试图驱赶走仍停留在脑海中的混沌。随着头脑逐渐平静下来,眼前的景物也慢慢清晰。
这是在,酒店?
身上的灼热感渐渐消退,空调开着,随着一阵凉风掠过,带来了不少清爽和凉意。衣服还是完整的,黎乐往地上看去,鞋子却整整齐齐摆在床边。
他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身上没有疲惫感,发情的症状似乎也减少了很多,腺体周围感觉有些温热,仿佛有什么东西流淌而过。
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橙花信息素的味道,这是唐至的信息素!黎乐的心一沉,几乎是瞬间,那些发生在昨晚、却有些淡忘的事情重新浮上心头。
他摸着后颈的腺体,却摸到了贴纸的一角。在法餐厅门口,他只记得信息素突然开始横冲直撞,随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对了,发情期!
他忽然反应过来,最后一刻他好像是被唐至抱上了车。可是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唐至呢?
“滴。”门卡刷开门锁,一个人走了进来。
“你醒了?”alpha手里拎着一个塑料盒,看到黎乐时微微诧异,语气中难掩惊喜。
饭菜的香味勾着黎乐肚子里的馋虫,可他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去考虑吃饭的问题,“学长?”
黎乐略有防备地盯着走进来的男人,可唐至却径直走向桌子,拿起空调遥控器调高了一度,“身上还觉得冷吗?要不要再升几度?”
“不冷。”黎乐一直皱着眉,慢慢后退,和他保持着最远的距离,“昨晚的事……”
“你突然发情了,当时路上堵车严重,你的情况又很紧急,我只能带你来最近的酒店。”说着,唐至还指着另外一边的桌上,零零散散的四五支空管抑制剂,还有一盒拆开的贴纸。
“你在无意识时把随身携带的抑制剂打碎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房间,所以只能放了些信息素来暂时稳定你的情绪,等你略微好转后我让前台送来了几支强效抑制剂。”
他最终还是没能狠心标记黎乐,他不想勉强,而且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他也从不屑去做。
没有标记,也没有发生最坏的事情。黎乐这才稍稍安心。
“那我有没有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他小心翼翼试探问着。
问出这句话时,黎乐就感觉脸上烧得慌,他很清楚自己发情期时会做什么,唐至是他很尊敬的学长,他不想留给唐至不好的印象。
唐至与他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可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是无尽的汹涌与挣扎,他们之间的距离,看上去很近,可他知道,已经远到无法跨越。
半晌,唐至缓缓开口道,“没有,你到酒店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很安静。”
听他这话,黎乐松了一口气,还好。就是这一身橙花信息素的味道……他怕是不能现在回家了。
“我的手机呢?”他摸了摸口袋,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唐至从他的双肩包里拿出手机,“在这儿,你的东西我都没动。”
黎乐连忙接过来,这一晚他没有回家,管家一定会打很多电话,而他更担心的是,路之恒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又会怎么想?他现在心中懊悔不已,应该在吃饭之前再去打一支抑制剂的。
他很焦急,密码输错了好几次,差点直接锁住。解锁后他快速翻到通话记录,果不其然,最上面是家里座机的号码,一共45个。
第二个是宁姨的号码,一共16个。
而在下一个是路之恒,只有两个。第一通是昨晚23点58分,第二通也是今早6点03分。可他都没有接到。
微信也同样炸开来,99 的消息,可黎乐却没有功夫一个个点开看,因为唯一置顶的那个头像右上角有个小小的“1”。
他颤抖着手打开,只有一句话,却像炸弹一般在头顶炸开,随后又跌入了寒冷的冰窟,他怔怔站在原地,脸色煞白,脊背流下一股股冷汗。
【黎乐,你真长本事了】
一瞬间,黎乐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只想赶紧回家,他想要和路之恒解释清楚。
他路过桌子,却又退了回来,抓起一支抑制剂边打边走,“学长,昨晚的事谢谢你,但我还有急事,我先走了,改日我请你吃饭。”
“阿乐,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唐至在后面呼喊,但黎乐不曾停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