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人都戴着口罩,轻车熟路地去到了平日里不对外开放的一间雅间中。但南星大概真是撞了邪,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他起身去洗手间时,迎面撞上了一位路人。
那人估计是茶杯盖子没盖紧,一整杯热水就这么倾泻而下,南星眼疾手快地侧身后退,却还是有一小部分水溅落到了手背上,白皙的皮肤立马红肿了起来。
他连声道歉,直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便准备抽身离去。
“你当我是傻子?”。
“这么宽敞的路都不够你走,你家难不成是修路的?”因为接二连三的事,南星语气中难掩怒意。
那人脸涨红成了猪肝色,辩解道,“你这人讲话也太过分了吧,我都不认识你,怎么会是故意的。”
南星大步上前,那人吓得赶紧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却没想到只是被抽走了手机。南星将锁屏键按下,屏幕赫然是一张楚天阔的单人照。
“就你这水平,当演员我都嫌磕碜,一路走过来亮着屏幕是生怕我看不见?”
那人是隔壁包间的,出来抽烟时正好看到他们一行人进来,便起了这心思。眼下被戳穿恼羞成怒,一边骂一边举起了拳头。
“干什么?”不远处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算不上很大声,却十分具有威慑力。楚天阔靠在走廊墙壁上,身上那股混不吝的匪气十分唬人。
那人一下泄了气,嘟囔了几句便脚底抹油跑了。楚天阔原本想着要不要将人拦下,南星却已经转身走进了洗手间。思索片刻,他也跟了上去。
强劲的水流冲刷着红肿的皮肤,缓解了**的疼痛。南星沉默地站着,身后是一言不发的楚天阔,两人形成了微妙的对峙状态。
他们之间并不总是说话,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但以前的他们彼此沉默,是令人舒适的不设防状态,如今只剩窒息。
终于还是楚天阔先开口,又是一贯的讽刺。
“手被烫伤了?南星你可真行啊,是不是就没打算正式上场比赛啊?”
南星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断充气的氢气球,楚天阔的话就是超过最大容量的最后一口气体,砰的一声,气球终于爆炸了。四溅的碎片化成最锋利的利剑,不捅穿罪魁祸首誓不罢休。
残存的理智只能支撑他确认了一下隔间里都是空的,又将大门锁住。随后他一把揪住楚天阔的衣领将他推到墙上,用力揍了他一拳,这么些天积压的怒火迫切需要一个出口,厉声道:
“管好你的粉丝,别让他们和你一样来我面前发疯!”
楚天阔的嘴角破了却浑不在意,笑得越发邪气了,他摁住南星的后脑勺,反手将他扣在墙壁上,两人姿势瞬间颠倒。
“怎么,装大度终于装不下去了?”楚天阔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里隐隐有些兴奋,血液里被刻意压制的信息素突然开始躁动。
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引诱着他不断靠近,楚天阔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于是他没做抵抗便顺从自己的本能,低着头将下巴靠在了南星的肩膀里,甚至开始缓慢的用鼻尖蹭了起来。
“你怎么就会在我面前横?”楚天阔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许柔软。
这姿势不像是针锋相对地打架,倒像是在暧昧地**。
可惜南星向来是不解风情的人。他用手肘朝身后楚天阔的腰部捅了一下,并没有刻意控制力道,楚天阔痛得闷哼一声。
“别像条狗一样随地发情。”
楚天阔阴沉着脸,声音蓦然冷了下去,“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粉丝恨你是正常的,毕竟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个逃兵。”
“南星,别把自己当作什么受害者,没人对不起你,是你对不起我们。”
这些话似乎并不能让南星有一丝一毫的触动,他转过头,毫无惧意地和楚天阔对视,“你没资格这么说我,只有你没这个资格。”
楚天阔不知道哪根神经被刺中,闻言单手横在南星脆弱的脖颈处,眼睛里充斥着血丝,像是脱缰的野兽,恶狠狠地说道,“我没资格?你搞清楚,是你没管住下半身断送了两年的职业生涯!”
南星突然就笑了。
他笑得天真而残忍,语气也是和楚天阔截然相反的冷静。
“强、j犯也有资格说这话?”
楚天阔瞳孔瞬间放大,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了这句话,“你喜欢……”
话还未说完,南星直直地看了他一眼,“上一秒喜欢的人,下一秒就可能不喜欢了,这个道理很难理解吗?”
“不过算起时间,那时候我就已经和她在一起了,也算是违反了咱俩的约定吧,”楚天阔不知什么时候卸了力,南星没费什么力气便轻而易举地推开了他,“最后一次你强迫我,就当作是我的补偿。”
“所以管好你的粉丝,我不想再和你有一丝一毫除了队友之外的关系。”
撒着芝麻的小排外酥里嫩,泛着香泽的红烧肉肥而不腻,青绿的时令蔬菜清香无比。俞飞拿着筷子,一早进入了备战状态,美食就在眼前却不能动筷可谓是人生究极折磨。
他猛地从位置上站起,像是一位即将冲锋的战士,高声说道,“受不了了,我去看看他们是不是掉厕所里了啊。”
厉扬皱着眉头道,“快吃饭了能不能别讲这么恶心的话。”
任鲸生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下,确实还挺有画面感的。
“嘿,你真是穷讲究,我都要饿死了你还整这有的没的,南星你终于回来了!”
任鲸生将椅子微微前移给他让位置,南星则冲俞飞比了个抱歉的手势。
“你手怎么了?”任鲸生突然捧着他的手,看着那块明显的红肿处问道。
“我看看我看看,这怎么弄的,严不严重?马上就是和SEA战队的比赛了可不兴来这个啊。”许成连忙从餐桌对角线处站起,焦急地问道。
南星抽回自己的手,安抚道,“没什么大事,稍微烫了一下而已。碰到一路人不小心洒了点热水。”
许成双手合十,冲着空气拜了几拜,边拜边念念有词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各路神仙快快显灵,保佑我们选手夏季赛身体健康,一切顺利,等夏季赛结束了我一定去庙里给各位上香。”
“楚哥呢?”一旁的厉扬问道。
“在打电话呢,应该是有事情要处理,咱们先吃吧。”南星回答说。
吃到一半,楚天阔才姗姗来迟,嘴角处已经结了血痂,看上去颇为骇人。
“我去,楚哥你又是咋了?这真是撞邪了吧。”俞飞捧着脑袋惊恐道。
许成接连遭遇gank,满脸都是不可思议,难以置信道,“怎么,你因为和别人抢坑位而大打出手了?”
楚天阔啧了一声,嫌弃地说,“想什么呢,恶不恶心,不小心撞到门框而已。”
“不是,这里洗手间什么时候装修改成铁门框了,我怎么不知道?”俞飞眨巴眨巴眼问道。
楚天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俞飞,“你要是好奇我带你去亲身体验一次?“
俞飞立马狗腿地为他拉开椅子,“大哥您请坐。”
等到吃完饭回到基地,许成还是不放心地让队医给两人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才算放下心来。只是队医建议南星今天训练时间不要太长,因此他便早早结束了排位,难得准备早点休息。
浴室里充斥着温热的水汽,镜子覆上了白茫茫的一层屏障,什么也看不分明。南星就这么**裸地站着,白皙的小腹上横亘着一条狰狞的疤痕。
一只怪物。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将他拽回了现实世界。
他将睡衣扣子一颗颗扣好,这才开了门。
房间里柔色的灯光随着开门的动作逐渐向外倾洒,任鲸生拿着一个绿色管状物体斜靠在门框上。见南星出来,那张还带着几丝少年人独有稚气的脸上立马扬起了灿烂的笑容,道,“这是我之前烫伤用的药膏,效果还挺好的。刚去问了队医,也说可以用,你试试?”
“多谢。”南星接过了药膏。
任鲸生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半晌才道,“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和我……可以和大家多谈谈,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南星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弟弟说着老成的话,哭笑不得道,“知道了,什么时候你也兼职心理医生了?”
任鲸生略有些不自然地拍了拍他肩膀,说了句再见便走了。
没等南星关上房门,俞飞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一把搂过他的脖子,又从他手上抢过那盒药膏,看了一会儿才耷拉着脸说,“这谁又偷我家了?我也要给你送这个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一模一样的药膏,颇有些委屈地说,“被人捷足先登了。”
南星拿过药膏,安慰道,“没事,我先囤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能用上。”
“呸呸呸!”俞飞突然拉着南星走到楼梯口,抓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在木制扶手上拍了三下,认真道,“快呸呸呸。”
南星笑得不行,跟着他一起呸了三声,后者一脸严肃道,“玄学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心中要常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确实,他曾经是个有些迷信的人,不过其实哪有什么神佛呢?只是普通人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反驳,只是揉了揉俞飞的脑袋,说,“知道啦。”
等到南星关上房间门,俞飞拿出手机给楚天阔发了消息。
【东西已成功交给小星,请领导指示!】
【不过哥你为啥不直接给他啊?你俩房间还挨着,不比我过来方便?】
【再说一句,答应你的东西就没了。】
【别啊哥!你可不能卸磨杀驴!我闭嘴!那款限量乐高一定得给我啊!】
楚天阔退出聊天框,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从二楼下来的任鲸生,很快收回目光,继续开始rank。
楚天阔:警觉[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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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又轮空了[爆哭]人人都能上榜,怎么就我上不了[爆哭]
明天没有更新,周末连更,马上开启比赛打脸环节[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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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怎么就会在我面前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