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待签收古人之后 > 第66章 辜负

待签收古人之后 第66章 辜负

作者:糊池砚笑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12-21 13:28:24 来源:文学城

两眼一抹黑的刹那,江渚没料到凌景途会突然将他压在软被上,更不知道发生现下这种状况到底是谁先撩拨得谁。

不过在江渚看来,凌景途被他引诱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自从他把凌景途拐回家,他还没见过凌景途如此主动地亲近他,以至于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目光重叠的瞬间竟让他有种不明所以的慌乱。

虽然他与凌景途之间不算一见钟情,但好歹也是在一地鼠毛中酝酿出的情之所钟,只不过平时他俩就只是小火慢炖的暧昧,除非凌景途偶尔开窍,会给他一些不是姜汤的难得的甜头,否则他俩这锅粥还需要再添些火候才能让他尝到情不由衷的滋味。

可对于一个孤身跌打滚爬近百年的人来说,这种温炉慢煮的热度却恰好让他不愿疏离,也不必畏怯,他只需要将心头的悸动无所顾忌地隐藏在炉灶氤氲的水雾里,隔雾品酌即可。

然而现下温烫的气息灼在他耳侧,和着打在窗帘上的寥寥夜光,虽铺成一地的缱绻缠绵,但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如芒在背的难耐,他不是不想要这种食髓知味的柔情,只是这段日子他的心里被冬至的事堵得满满的,根本没想过纵容自己做什么出格的事。

况且有些事,有些话,他总想留在冬至后再与凌景途浅尝慢饮,也算是给自己和凌景途留一些可期的念头。

也许就是这些可盼可期的念想才让他撑过之前近百年的日月。

“不行!”

江渚哑着嗓子嚎了一声,把房间外试图越狱的鼠哥吓得抖了个激灵,一屁股蹲回了包裹盒底。

随即,鼠哥暂时抛下脱身的大任,忙不迭竖起耳朵并倚靠在盒子上,仔细听着江渚卧室传出的动静。

“痒……别闹,我这可是新买的衬衫,你别把我扣子扯掉了!”

听到江渚在意自己的衬衣,凌景途手上动作一顿,确实老实不少,甚至小心翼翼得有些离谱,好像江渚衬衫上的纽扣是什么触手即化的稀罕物一样。

须臾,等江渚觉察到凌景途微凉的指尖碰到他衣摆下紧绷的腰腹时,他迟疑片刻后,猛地按住凌景途的手,接着转悠着不安的瞳仁,尽量不去揣度凌景途的神色,只不合时宜地吩咐说:“我渴了,要喝水……你把灯打开……”

借着落在床上的斑驳光影,凌景途看见江渚眼神里透出一丝遮掩的怯意,立马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并没有令江渚万般欢喜,反而像是在江渚身上平添了一块厚重的坚石,令其有说不出口的愁苦。

可他本意并不是给江渚添堵的。

“我……”

凌景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缓缓缩回手,蜷起手指的时候似是用指腹不舍地摩挲过江渚腰间,惹得江渚忍不住颤了下身子,慌着神推开了覆在他身上的人。

此时,外面那些原本醺染酽酽醉意的雪花犹如一下子清醒过来,忽地摒弃低调的飘逸,和着森冷的寒风,落地有声地淹没这片熙熙攘攘的红尘世道。

窗外风啸得放肆,房间里的温度恍若骤然降了下来。

江渚扯过被子抱在怀里,若有所思地盯视着面前的凌景途。

家养的那只耗子常说他薄情寡义,注定是天煞孤星的命,可他不是没有过羁绊,只不过那些让他在意的人都已仓促地离开了他,只给他剩下几块落灰的凉碑,而他自己在黄泉鬼路走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拐到一个带他脱困的人,所以他拿命护住凌景途留在他心头的余温的同时,却也在贪心地盼着所谓的长长久久。

这几天凌景途一次次避讳谈及冬至鬼门关的事,他顾及凌景途的感受并没有不依不饶地追问,但越是无知,他心里越是害怕,害怕凌景途现下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倾尽所有,“施舍”给他最后的柔情,然后残忍地让他捧着这夜的温柔去熬过往后余生的凄寒寂寞。

遇到凌景途之前,他并不是无欲无求,只是他不像那些生死有期的活人,他们可以以死为期,或以下一个轮回为期,摆脱一辈子的心伤遗憾,可他不一样,他一旦拥有再失去,却是时间都无法磨平的沉疴痼疾,他害怕到头来,又只剩他一个孤魂野鬼,所以除了一个凌景途,他从没有对谁敞开过包裹住自己的坚壳。

然而敞开后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竟还有比沉疴痼疾还长久难弃的东西,这种东西一旦在心里扎了根,再刨出时必然连着心骨,这也是为什么刻骨铭心的期限当是至死方休。

房间里始终是无法打破的沉默,两人各揣着沉重的心事,谁也没有记起开灯的事。

不知僵持了多久,江渚一看凌景途竟然比他还委屈地摆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地扁了扁嘴,旋即趁着凌景途来不及反应,蓦地凑近啄了下凌景途唇角。

“我……”

凌景途辨不清自己是惊是喜,刚想启唇解释,可抬眸撞见江渚目光的瞬间,又不言不语地低下了头。

江渚看着吞吞吐吐的凌景途,无奈地笑了笑:“我什么我呀,喜欢我就直说,不过有些事也不用急在今天明日的,咱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是不是?”

凌景途逃避什么似的躲闪开眼神,并没有与江渚细数他们往后的日头,只抬起无措的双手,慢条斯理地合上江渚衬衫上敞开的几个扣子,同时也合上了自己那些半醒难眠的前尘旧梦。

江渚微微低头,直愣愣地盯着凌景途手腕上刻有“浔”字的柳环,突然问:“你喜欢我吗?”

听到这句问语,凌景途抚平江渚衣领皱褶的手一滞,然后似喜含悲地弯了弯嘴角:“喜欢。”

“是喜欢的。”江渚在心里默默低喃着,只可惜凌景途柳环上的字与他无关……

想到这里,江渚脑海里莫名涌现一片苦楝树林,那种苦涩的余味充斥在舌尖,即使他再不想追问,有些话一时也无法吞咽,以至于他咬过下唇,还是不肯作罢地问了一句:“那你喜欢……你咬过的那个人吗?”

凌景途想是没料到江渚会转而问他咬痕的事,他眉心一拧,眸眼里犹如落了几片雪花,干净但破碎。

良久,他才悄然摊开一片真心,轻声说:“喜欢。”

喉呛里是楝树的苦涩,心里却是青梅的酸涩,江渚自嘲地笑了一声,孤注一掷地问:“这两句喜欢,有区别吗?”

凌景途看着他:“没有。”

江渚:“……”

“睡觉!”短暂的沉默后,江渚发泄般吼了一嗓子,接着唯恐某人听不懂似的,多此一举地补充一句,“各睡各的!”

看着江渚大被蒙过头,凌景途怅然若失地守在他旁边,过了好一会儿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听到一霎短促的关门声,江渚慌忙撩开被子,不知所措地支起身瞅着那扇虚掩的房门,直到在客厅里一阵捣鼓的凌景途突然又开门进来,他才重又把自己蒙在被里,咕噜着眼珠子茫然窥探着房间里的动静。

凌景途知道江渚没有睡下,他犹豫须臾,轻轻附下身,隐忍地抱了抱缩在被里的人,然后又轻手轻脚地离开,只留下安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杯给江渚解渴的温水。

觉察到凌景途轻柔的动作,江渚撒气似的拽开被角,然后趴在床上呆讷地看着那杯可解忧愁的清水,并时不时地瞥一眼房门的方向。

然而直到江渚睡下,凌景途也没有再推门进来。

接连两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江渚即使心事重重,但这一晚却是睡得深沉,期间虽感觉到有人凑过来占过他便宜,可浓重的睡意根本不给他睁开眼瞧仔细的机会,便又携着他堕进了迷离的梦魇中。

漫天的飞雪犹如被寒风折断的枯枝,坚韧地划过耳边,同时又仿若百鬼嘶鸣,生生将人拖进寒彻骨髓的冰天雪地里。

江渚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胡乱摸索着御寒的东西。然而他还没有抬起手臂,手腕上一股措不及防地下坠感却硬将他手拽了回去,他试着挣了挣僵滞的四肢,但紧随而至的却是一阵脆裂的碰撞声,像是玻璃制品忽地落地的琮琤声响,又像是空荡荡山洞里传出的滴水的声音。

多年的小心谨慎使江渚蓦地睁开眼,可乍然闯进瞳仁的白幕逼着他不得已把刺痛的眼睛慌忙闭上。

那是一种恍若吞噬一切的白,是一种踩空的晕眩,而江渚用力晃了晃脑袋才摆脱这种脱力的感觉,勉强意识到自己当下处于什么境地。

几条冰铸的锁链将他锢在前后皆没有着落的雪地里,锁链一方缠在他身上,一方虽没有固定在无坚不摧的死物上,但却往后死死拽着他,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使自己逃离锁链的束缚。

“凌景途!”

惶恐之下,江渚禁不住高喊凌景途,可茫茫雪地里除了铺天盖地的白,连个鬼影都没有。

江渚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真实的,他能感觉到戳入骨缝的寒冷,凛冽的风雪不住地呛入他口中,将他的声音撕成惨不忍睹的碎屑。

而就在他偏过头避开寒风之际,脸上忽地袭来一霎皮开肉绽的疼痛。

江渚一怔,等到烫灼的湿意缓缓淌过他侧脸,继而在雪地里绽出一片殷红时,他才露出难忍的痛苦相。

然而那些如刀片的风雪并没有同情他,狰狞的狂风将雪刃裹挟成一朵铺展开的巨大雪花,猛地扑向了他。

“啊!”

江渚第一次因一场毫无由头的噩梦骇出一身冷汗,他惶惶不安地打量过自己,不由得庆幸这只是一场梦,否则那漫天的雪刃如果真得砸向他,他八成会被剥皮削骨成一具骷髅。

而这几天,前一晚还在鬼画里差点被烧死,这一晚却又变成了无尽的刀风雪刃,江渚难免疲惫地轻叹一声,昨晚那些压抑的心事也因这场噩梦逊色不少。

于是他整了整心情,抬高声音呼喊凌景途。可惜里里外外都没有应声的人。

昨夜的大雪想是消匿了喧嚣,此时窗外有光照进来,分明是窗明几净,但房间里却是尘埃落定的死寂。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