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课学长是擦边主播？ 第4章 第 4 章

世间巧合众多，这次却偏偏不如他所愿。第四次课，讲台上没有再出现那个眉眼弯弯对着他笑的温柔身影。陈析看着讲台上一边写自己的名字，一边向大家做自我介绍的中年大叔，嘴角顿时垮了下来，心情也跟着跌到谷底。

“大家应该都还都不认识我，我介绍一下。”中年大叔收起粉笔，转过身来。“你们原来的老师因为生病，这学期就不带各位了。可能有同学已经注意到咱们课表上也已经换了。从今天开始，就由我负责之后接下来的本学期课程。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换老师了？他低下头在手机上调出课表，此节课程的授课老师一栏正写着一个他不熟悉的名字，应该就是讲台上那位中年大叔。果然只是代课的学长啊，完成过度之后就不管他了吗？他打开手机，点进那个擦边主播的主页。对方的发帖还停留在堵车那一条，配图是握着手刹的手。

他车子的手刹是这个颜色吗？几天前他边吃饭边想，后悔自己没有抓住机会仔细观察对方的车子内饰。本想着这一次上课还有机会再见到对方可以再次进行确认，可是现在……他看着讲台上努力活跃气氛的中年大叔，上课前的期待荡然无存。

竟然已经换了老师，那就说明他们以后不太可能再有交集，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学习中。可是，他手机上的主播主页，感觉对方的头像好像在嘲笑他。就这么放弃吗？这么无聊的生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有趣的事情。他烦躁的抓了把头发。如果自己找不到能证明对方是或不是擦边主播的确切证据，恐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抱着这样想法，下课后他再次来到了一楼办公室。他犹记得上次来到这里时那阵惊慌的闯入，之后便是隔壁导师那张耷拉下来的脸。不过这次里面没有声音，他抬起手敲了敲门，几乎是在瞬间，屋内想起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声音。

“请进。”他推开门。没错，叶舒弈正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那张小桌子旁，在笔记本电脑上写着什么。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只在看到进门的陈析后疑惑地歪了下头。“哎，你怎么来了？”

“我……没什么。”他挤进室内，顺手把身后的门关上。于是这小小的办公室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他越过那张几乎占满整个室内的宽大办公桌来到叶舒弈身旁，眼睛不自觉地瞟上他的电脑屏幕，那密密麻麻的文档……大概是论文。

“来找我干什么？”对方抬起头来问。

“没什么，只是想问……你不再给我们上课了吗？”

“啊？”叶舒弈迟疑地摸了摸脖子。“我本来也不是老师啊。”

“是这样吗？”

“呃，是的吧？”陈析的疑问让叶舒弈也不确定起来，但认为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去代课本来就是因为你们原定老师临时有事，现在教务处已经排好了课表，新老师应该已经到位了吧。那么我自然就……”

“那我以后……就不会再见到你了吗？”陈析问道，声音很低。

“呃……”叶舒弈试图理解了陈析这句话的意思。“对，我确实不负责你们的上课，但是——”

“明白了。”陈析打断他，这是他第一次打断他。叶舒弈被他吓了一跳，马上解释道：“其实这门课并不是很重要的一门课，就算现在换老师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喜欢你。”

“啊？”话题转的太快，叶舒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当他看到陈析一脸认真地盯着他时，脸上马上换上了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欸！？”他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仿佛是被对方吓到了，一时间手忙脚乱的。匆忙地想掩饰过去，好像这是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想装作自己正在打字的样子，脑子却跟不上，最后只得啪的一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从椅子上弹起来。“你说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我说我喜欢你。”陈析更进一步。“你不是老师，对吧？所以我只是喜欢一个比我大几级的学长。”

“呃、这样、等等……”陈析说的太有道理，一下把叶舒弈搞蒙了。“等等，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尽全力在混乱情况中理出一条思绪。“等等，我们俩差了……你多大？25？”

“24。”

“天哪，我都快30了。”叶舒弈面如死灰。

“那有什么关系？年龄不是问题。”

“不不不，不是这个问题。”叶舒弈终于明白过来，站起身，无比郑重的对他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说喜欢我，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叶舒弈穷追不舍。

“呃……”陈析脸上的惊讶的表情好像在说“你这小子竟然还敢问为什么”，但还是给出了答案。“原因太多了，但是最根本的是我们压根就不认识对方。”

“现在还不认识，谈恋爱后不就认识了吗。”陈析振振有词。

“呃——不是这个逻辑！”叶舒弈举起手，看上去还想解释什么，但看着陈析一脸认真地样子，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算了，我们两个不可能的。”他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走吧，我送你回去。”

于是陈析再次上了叶舒弈的那辆小车，打开车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车子内饰。手刹的颜色，呃……肉眼看上去颜色很像，但不能完全确定。他看了眼正在启动车子的叶舒弈，想着现在掏出手机来对比实在是奇怪，于是作罢，老老实实地准备系上安全带。没想到就在这时，他的时好时坏的运气精准地发挥了作用。在系上安全带的那一刻，叶舒弈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他在看见联系人时皱了下眉，但马上接通。随即，一个女声从手机对面传过来，在狭小的车内空间显得无比清晰。

“喂，你现在在哪儿。我跟你说，你快点去我家。”女声很焦急。

“去你家干什么？”叶舒弈疑惑。

“我刚才看监控，团子一直在吐。你现在没事吧？马上带它去楼下的宠物医院，求你了。”

“呃，”叶舒弈看了一眼坐在还坐在副驾驶上等着回宿舍的陈析，咬了咬牙，说道：“好，我马上过去。”然后挂了电话。

“你听见了，情况紧急。”叶舒弈停顿了一下。“你是要和我一起去，还是自己回宿舍？”

“一起去。”陈析抓着胸前的安全带，一副要和叶舒弈同生共死的感觉。“我要和你在一起。”

“只是一起去救狗，不要多想。”叶舒弈无语，准备倒车。

“那我也愿意。”陈析说，随着叶舒弈开车出了校门。能看出与在学校内漫步行车的完全不同，出了校门后的陈析简直就是按着道路限速飙车，几次颠簸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没事吧？”叶舒弈一边开车一边还要顾及副驾驶的陈析。“别吐出来。”

“没事，我还没吃晚饭。”陈析强压着恶心说道。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变化，本来一个小时的车程，硬是半个小时就赶到了。车子最终停在一处高档小区门前，停好车后他跟着叶舒弈飞奔下车，眼见叶舒弈轻车熟路地进入一栋单元楼，坐电梯上去，又在密码锁上输入密码开了门。大门被打开的瞬间，一只炸毛的小白狗从门内迎了上来。

“团子？”叶舒弈蹲下身把狗抱在怀里。团子见到人仿佛见到了救星，可怜巴巴地将头靠在对方臂弯里，时不时张开嘴干呕，嘴角还残留着一点糊状物质。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叶舒弈尝试把那只团子抱起来，团子却因为感到难受而不断挣扎，一下子从他的怀中溜走。看着团子因为难受而湿润的眼睛，叶舒弈的语气也染上了一丝焦急。“怎么会吐了呢？是不是那家对你做了什么？”

团子当然不会说话，只是一脸委屈的看着他们两人，任谁看都会心疼。叶舒弈进门拿项圈，陈析则趁此机会把狗抱进怀里。没想到就在两人准备给它戴项圈时，团子突然开始猛烈地挣扎，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张嘴就吐在了陈析的外套上。

陈析：“……”

叶舒弈：“……”

看着自己外套上的那一团褐色糊状物质，正顺着衣服上的褶皱向下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气。

“这……”见此情景，叶舒弈转身就要去找纸巾帮忙清理。陈析看着怀里还在不断干呕的小白狗，深吸一口气，说道：“不用。”也不管团子还没带上的项圈，抱着它就进了电梯，一路冲进了小区楼下的宠物医院。

“它一直在吐，给它做检查，谢谢。”

一直等团子进了x光室他才有时间去处理外套上呕吐物，正当他苦恼找不到纸巾时，叶舒弈带着一叠纸巾姗姗来迟。他本想接过纸巾自己清理，叶舒弈却先一步擦上了他的外套。

“你跑的也太快了。”对方低着头伏在他身前，像一个帮孩子清理污渍的苦恼家长。“怎么不等我？”他问。

“我怕它接着吐，”陈析看着对方头顶的发旋，心不在焉地讲，“还是尽快送下来比较好。”

大约10分钟后他们拿到了结果，团子没有生病，只是吃的太多。“这种小狗不能吃太多的，主人喂食没有定量吗？”医生看着电脑上的X光结果，用一支笔点着屏幕。“你看，食物全部积累的腹部，怪不得会吐。”

“它的主人——”叶舒弈一脸愤恨的样子，但也没说什么。后续的处理结果是医生答应把团子放在这里几天，看样子是它的主人之前便打了招呼。临走时叶舒弈对着团子和医生反复保证等忙完这一段时间一定会来接它。认真的样子倒是有些可爱。

“现在呢？送我回学校？”陈析再次坐上副驾驶，只不过这次外套脏了一片。没想到陈析摇了摇头，表示要请他吃饭。

“如果没有你，我一个人真的应付不来。”陈析边转动方向盘边说：“帮了我的忙，就这么放你回去一个人吃饭，我也太不是人了。”叶舒弈笑起来。“放心，保证带你吃好吃饱。”

看着对方胸有成竹的样子，陈析难以置信地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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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跟着他去好好吃了一顿？”舍友一边啃着陈析带回来的螃蟹一边嘀咕：“怎么我就碰不上能请我大吃一顿的人呢……”

“我可是被人……被狗吐了一身。”陈析在卫生间内抗议。

“一件外套换一顿螃蟹，怎么看都是你赚了吧！”舍友表示。“那个学长真是个大好人。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啊对，人家答应你表白了吗？”

陈析没有声音了。

“那就是没答应？哎呀不要伤心，虽然请你吃饭的好人不常有，但是你可以请别人吃呀。向前看……”

在舍友幸灾乐祸的背景音中，陈析的思绪逐渐飘回叶舒弈送他回来时的那一幕。当时他刚下车，准备向对方告别，没想到对方也紧跟着下了车。看着远处成群的宿舍楼，叶舒弈突然发出感慨。“宿舍楼啊，我以前就住在那一栋。”他朝那边扬了扬下巴。

“嗯。”陈析的声音闷闷的。叶舒弈听出他不高兴，于是说道：“怎么了？还在难过？”

“任何人表白被拒了都会难过的吧。”陈析闷闷不乐地说，声音像是从鼻子里挤出来的。看着他一脸难受的样子，叶舒弈突然笑出声来。

“你还挺有意思的，”叶舒弈笑着说：“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多了。”

“那你能答应和我在一起吗？”陈析锲而不舍。

“怎么还想着这件事啊！”叶舒弈无奈苦笑，却没有再说拒绝的话：“太晚了，回去吧。”

陈析低下头，看了手中打包袋里张牙舞爪的螃蟹，连告别的话都不想说，只是点了点头，默默离开。可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的叶舒弈突然说：“明天周六，对吧。”

他回过头，不明白叶舒弈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于是只是点了点头，静静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明天，如果你想的话，”叶舒弈的声音突然变小，仿佛这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一趟南校区？”

陈析看着刚刚对他发出邀请的叶舒弈，大脑一时间宕机。“欸？”

“南校区艺术学院有展览，他们请我去看看。”叶舒弈解释，看他这个样子以为是他不愿意。“不去也没关系的。”他解释道。没想到刚说完，就看到陈析用力点了点头。

“我一定去。”他说，眼神坚定的像要去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