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不管皇帝登基时几岁,怎么登基的,反正按着规矩,在继位后便会下令开始建造陵墓。因此哪怕承平帝是个傀儡皇帝,庞丞相和田公公也没有无视造皇陵这一传统工程。毕竟世人都重视身后事。皇陵开始修建,也证明这个皇帝坐稳皇位了。
因此皇陵一晃眼都修建十年了。放眼过去,陵墓以山为主体,看起来巍峨壮观,令人赞叹鬼斧神工。
内部建造自然也是整齐划一,除却帝王陵墓外,还有妃子的墓穴。
奉命前来的摸金校尉之首上官亮看着被自己打穿的盗洞,这个洞已经穿破了妃子的墓穴,可竟然还能有空气在流通,照着灯都忽明忽亮的。
且流通的空气中隐隐又熟悉的硝、烟味。
上官亮鼻翼一动,确定自己没有嗅错味道后,眼皮猛得跳了又跳,总觉得此刻的场景似曾相熟。好像不久前,他们费劲吧啦的打了个盗洞,结果反被人仗着人多势众给包圆了。
而与此同时发现陌生入侵者的粘杆处侍卫们在罗鸣一声“刀下留人”的叫喊中,暂停了即将按下墓穴内的机关。
“怎么又是你们?”罗鸣上了石梯,定定的看着领头的上官亮,眉头一挑,不自禁感慨着。
因皇陵也就是按例建造而已,庞丞相和田公公都没有派人时时刻刻顶着,所以这风水宝地就被他瞄上了,成为训练粘杆处侍卫的大本营。这些年谨慎小心的发展着,倒也没惹人怀疑过。即便“承平帝”的遗体在一场爆炸中不翼而飞了,可至今为止,还是没有人敢打皇陵的主意。
只不过这一刻,要破了这个记录了。
想着,罗鸣眼眸微微眯了眯,表情有些凝重:“你们这么避开层层守卫,直接到达第三层陵墓的?”
这一声带着威压,在肃穆的墓地内显得余音袅袅,带着杀意。
上官亮静静的看着近在眼前,迸发着锋利寒芒的铁板,握紧了手中的灯,面色冷冷,从容不迫的回道:“祖师爷的规矩,你们没学过吗?在墓里讨生活,不要过问太多。”
上官亮的下属们闻言也齐齐点头,喊了一声没错!
瞧着这声还振振有词的反问,一副宁死不肯多说的众人,罗鸣按着额头的青筋,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先把他们关押起来。”
说完之后,罗鸣斜睨着神色还有些不逊的上官亮,声音冰冷了几分,“既不愿说来意,你们最好不要反抗。否则,也就休怪我不念往日合作过的情谊。”
听得合作一词,上官亮气得面色都铁青了。
若不是他们傻了吧唧的,少将军又岂会被气到失神?
一回想到当楚瑾年听到皇宫被炸毁的时苍白无力的表情,他们就觉得自己该死,对不起少将军的信任。
瞧着对面一群大汉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来来回回的变化,跟开了染坊似的,罗鸣颇为头痛的一挥手,示意下属转动地板的机关,把所有人都摔下去。
上官亮只听得咔嚓转动的声音,还没回过神来,别发现自己足下一轻,当即牙根紧咬,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罗鸣,死死咬住嘴巴,不让自己喊出声音来,免得丢了楚瑾年,丢了被北疆军的脸。
罗鸣看着跌落的大汉们竟然没一个吭声的,表情甚至依旧是视死如归的模样,眼里不由得闪现出一抹羡慕。
要知道,这地下的暗室也有两米多高,虽然下面有些草垫子在,可到底距离挺高的。不摔死不摔残的,但总会因此有失重感,会下意识的失声叫喊。
这也是黑虎军筛选侍卫,练胆的一个环节。
很可惜,能够通过这个环节的人很少。
以致于黑虎军这么些年下来,人数也少。
心理惋惜着,罗鸣飞快到达书房,提笔飞快给赵大虎写信,他得问个清楚,这如何对待楚飒飒的手下。且,楚飒飒这胆子也忒大了些,连皇陵都想着盗!
刚放飞了信鸽,罗鸣就见有信鸽飞回。取下信件,罗鸣一目十行横扫眼相关内容后,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把西北的难民往北疆送,连带好不容易拿回来的粮食都带送过去。
那楚飒飒的属下必须得留活口的。
“吩咐下去艾工匠他们马上动身前往西北,目前制造的火、器全都带过去。”罗鸣压下心中的腹诽,沉默一瞬,便飞快安排起来各项事务,“小工匠和家眷混在西北难民队伍里,先去北疆躲一躲。常柏,这里交给你管着,我去西北接难民。至于那些摸金校尉,先饿上几天,实在从他们嘴里撬不出如何打盗洞的话,就先算了。毕竟到底是兄弟之邦。”
最后一声,罗鸣回想着兵强马壮北疆军的消息,想着忠心耿耿的上官亮一行,忽然间觉得自家主子要是学习历史上的某些人吃个软、饭,也挺好的。
比如刘秀吧,为巩固与真定王刘扬的联盟,娶刘扬外甥郭圣通为正室,完全不理会自己再前一年已经娶了新野当地的千金小姐——阴丽华。
比如郭威,本来就是个牙兵,得柴氏嫁妆的资助,才逐渐出人头地,建国称帝的。
比如……
历史上有太多女婿党飞黄腾达,乃至当皇帝的例子了。
可惜啊,主子不是个爱学习的主儿,不懂以史为鉴就罢了,还搞暗恋!
罗鸣看着龙飞凤舞的书信,瞧着最后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照顾好红娘】,脑海忽然闪现出一个胆大包天的念头——若是他们暗中搞个假消息,说楚飒飒再许婚了,没准赵大虎能够一口气就把西蒙赶回老家,扭头就冲北疆。
“头,那还饿他们?”常柏瞧着忽然间诡异笑了一声的罗鸣,吓得抖抖被吓出来的鸡皮疙瘩,小心翼翼靠近,声音都低了几分,“我看主子的模样好像还挺喜欢皇后娘娘的。”
“否则还有这些小贼活命的机会?”罗鸣回过神,止住自己白日脑补的之心,拍了一下常柏的肩膀,面色凝重,带着叹息:“可关键是咱们不知道皇后娘娘对主子什么意思。所以大本营还是不能暴露。就算接下来一路同行,你也得派人盯紧了他们,别让人往北疆传了信去。不过,咱们带着一大帮人投奔北疆,按着老百姓的那些人情世故,总要送上些贺礼的。所以问问楚二小姐喜欢什么。”
“这中间的分寸,常柏你会来事,你好好把握一下。”
这一番话说的,意思来回变了又变,比夏日的天气还让人难以捉摸。常柏闻言,眼眸都瞪圆了一些,恨不得开口说一句冷笑话:“头,我不是钦天监专门看天气的。”
他常鸣是粘杆处,哦,现如今的黑虎军中的佼佼者。
比如皇陵的事务,但凡罗头不再,都归他常柏管。往日里他还得意一句自己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但今天,算踢到铁板了。
这分寸怎么把握?
送走罗鸣以及艾工匠一行人悄然伪装离开后,常柏看着石室里各个带着提防面色,甚至有些还凶神恶煞状的摸金校尉们,拧着眉头想想罗鸣诉说时候的表情,缓缓吁出一口气。将压力转化动力,常柏干脆不问来意,只琢磨着如何送礼,“听闻楚二小姐念及北疆苦寒,送嫁队伍入京时,连野菜都要采摘一二?”
闻言,上官亮一行互相打量个眼色,心有灵犀的感叹道:“啧啧,这群人只知晓楚二小姐,换一句话说也的确就是先前合作过的粘杆处侍卫们了。”
再换一句说,不知道少将军的真实身份,只要他们琢磨着熬上几日,少将军若是收不到回信,定然会心中对这帮人有所提防。
想着,上官亮面色沉沉的开口:“是又如何?你们这地方,难道还自觉是风水宝地,能出什么粮种不成?”
“大哥这话虽然带着怨气,但是也是实情。我们这边的确没什么好东西。”常柏靠近,一副诉说秘密的模样,低声道:“但是我们隔壁有啊。只不过我们哥几个没诸位大哥这样的好身手,盗不了。咱们其他不说,那三菱箭的事情,主子吩咐我们好好调查了。隔壁山西那大鸿军是头号嫌疑犯,他们手里有铁矿。所以,要不我们合作一把?”
说道最后一句,常柏停顿的恰到好处,满面的真挚,视线缓缓看向众人,心中算盘打的叮当响——只要有了共同的敌人,就能同仇敌忾。
“合作?”
“诸位好好想想。”常柏垂首遮掩住眼里的精芒,循循善诱着开口:“等确定合作了,我禀告了罗头,我们一起去北疆之前干上一票。毕竟不管怎么样,大家手里有些东西,回去交差时颜面上也好看些。不然,就算楚二小姐不提,其他同袍也是会看轻哥几个的,是不是?”
闻言,上官亮等人面面相觑,眼眸幽幽的看看常柏,沉默一瞬,继续抬眸看向北方,眼里带着些纠结。
而此刻最北的玄武城,今日难得艳阳高照,是个好天气,也是出征的吉日。
誓师台上礼官的声音恍若洪钟,划破苍穹:“击鼓!!”
身形魁梧的鼓手听到这话当即训练有素的敲响战鼓。刹那间,战鼓雷雷,恍若夏日的雷雨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响彻在整个玄武城上空。声音绵延不绝,带着强烈的节奏感,听得人心头热血澎湃。
楚瑾年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誓师出兵的场景,光看着这开场的仪式,便觉得自己心脏仿佛都要随着富有节奏的鼓声破体而出!更别提目之所及是出征的五万精兵,装备齐全,铠甲兵器在阳光下泛着凌厉的寒光,汇集起来的肃杀之气,让人心生胆寒,也让人热血澎湃,脑海间甚至还浮现出万千的诗句,恨不得高歌一曲。
楚国栋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在一旁神色激动,满面都通红的儿子。看着人年轻的脸庞,相比旁人虽然少了些血色,可不输血、性,嘴角不由得噙着一抹为父的骄傲。
当然这样的思绪一闪而过,此刻站在誓师台上,他楚国栋是北疆军的统帅,更应该关心将士们,关心出征的将士们!
带着希冀,楚国栋视线缓缓的看着台下出征的众将士,似要将每个人打量过去。
最后,楚国栋端起了酒杯,沉声道:“此次出征,没有圣旨,不是奉命行事,但有我们华夏九州炎黄子孙的赤忱!我北疆军要明明白宝告诉世人,我边军,保家卫国。犯我边境,虽远必诛!告诉周边的四邻,告诉周边的宵小,我内部哪怕天灾**不断,那也是打着筋骨连着血脉的兄弟,容不得外人欺负!”
“团结一致,共御外敌!若有来犯,杀!”
说完,楚国栋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将空碗朝众人一展示,然后狠狠将碗摔在了地上。
碗一落地,当即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便像是指令一般,所有将士们齐声高喊:“共御外敌,杀杀杀!”
说罢,奉命出征被点为帅的林大鸿也高举酒碗,朝楚国栋一行人一敬,便仰头而下。烈酒入喉,带着心中无限的期望,林大鸿将手中的酒碗狠狠摔在地上,一甩铠甲,单膝跪地,扬声道:“末将绝对不辱使命,率兵安西,驱逐外敌,保家卫国!”
“请将军放心,请战友们放心,”武厉和华云跟着喝下壮行酒,豪爽摔碗,单膝跪地,掷地有声:“我等必定不辱北疆玄武之名!扬我军威!”
随后其他将士们也一一跪地,当即五万将士恍若海浪一般一**的跪地,对着誓师台诉说着此行的目标,诉说着自己的誓言:“团结一致,共御外敌!”
汇聚起来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的向四周荡开了去,余音萦绕在整个玄武城上空,久久不曾散去。
楚瑾年置身这样的环境中,看着这将士出征的一幕,愈发觉得自己心跳不受控制了,有无数的豪情在心中萌发。听得礼官高喊的一声“回敬”,楚瑾年作为少将军,出列一步,带着其余将官们端起酒碗,飞快的一饮而尽。
虽然在浓浓的酒香中,他楚瑾年手里的是药碗,但是他把药喝出了喝酒的豪气!
楚瑾年喝完之后,也跟着猛得将碗往地上一摔。
看着裂开的碎片,楚瑾年笑得眼睛都迷成了一条缝。
这是好兆头,取碎碎平安之意。
敬酒仪式后,安西军带着满满的祝福,由林大鸿开口大喊一声“开拔”,便朝西而去。
目送着大军远去的身影,楚瑾年依依不舍的下了誓师台,正打算揉着自己还在噗通乱跳的心脏,跑个马放松放松时,便见守卫来报:“报将军,有百姓送食,想要给安西队伍,林小将问您该如何处置?”
“百姓送食?”楚国栋闻言,眉头微微一簇,回眸看了眼楚瑾年,道:“商副帅,这事你和瑾年商讨着定吧。百姓的心意,不好辜负。你们说话漂亮些。”
听到楚国栋这么安排,其他将领也没什么意见,笑着跟楚国栋朝帅营走去,还道:“我们商量军属区的事情,你们快去快回,等会我们商议不定,打起来还得你们劝架。”
“是。”
楚瑾年笑着应下,和商祺往外军营门口走。
还没到门口呢,就看见堆积的跟小山丘一样的白菜,楚瑾年眼眸闪了闪,脑海猝不及防的回想起现代一些支援的事情,瞬间便觉得自己心理暖洋洋的。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精神都是一样的。
守在门口的百姓看到了楚瑾年和商祺,在士兵的指点下拜见两人后,当即有个大汉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言语间还有些羞涩:“我们是李家坳的百姓,就这城内的庄子,离开狄国也算是最近的。所以……”
眼前都红了一圈,大汉低声道,操着官话还有些别扭,但唯恐楚瑾年不懂乡土方言,还是缓慢的诉说着:“我们也懂,懂被狄国占领的痛苦。西北那些边境城市的百姓应该跟我们都差不多。但是我们有北疆军,有你们。这两年,我们睡觉都安稳多了,不会害怕。所以,就想着,没什么好送的。这些白菜是我们一番心意。听说西北那边还干旱缺水的。所以这些带过去,也可以吃。”
楚瑾年看着一脸老实巴交的汉子,瞧着人粗粝的手,心疼的眼睛都要红了,“您心意,你们的心意我们会转告西北人民的。这些菜你们……”
像是害怕要拿回去,大汉急急忙忙挥挥手,道:“少将军,您来之后,还让有经验的老农互相交流,互相传授着经验。所以我们的庄稼比往年都多了不少。这些是我们村子里的老百姓家家户户的一点心意。我们能够过冬的,今年春天还开荒了不少田地呢。我们用嚼用的。”
“少将军,商副帅,你们就收下吧。”
“我们也是想要尽一点心意。”
“…………”
看着如此热情的老百姓,每个人身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对遭受同样遭遇的同袍的怜惜与帮扶,楚瑾年深呼吸一口气,把自己的眼泪憋回去,低声跟商祺诉说了几句,道:“好,你们的心意我们收到了。详细说说你们什么地址的,我记在横幅上,让白虎城的百姓们也能看得见。”
商祺吩咐着亲卫拿文房四宝还有大红布匹。
“大红?”
“去少将军的营帐,他肯定有。”商祺笃定的开口。
没一会儿亲卫果真便带回了大红的布匹。
与此同时,楚瑾年笑着拍拍布匹,道:“就跟红色对联一样,就跟旗帜一样,写在布匹上,让我们,也让千里之外的百姓,更是让后人都记得住我们这一份互帮互助的情谊!”
老百姓们闻言激动无比,看着楚瑾年在布匹上挥毫泼墨,那字端端正正的,虽然看不懂,可是旁边有人一字一字的念着,连在一起便是——玄武城李家坳百姓支援西北!同舟共济,共御外敌!
这一横幅,就跟长生碑似的,能够永永久久保存了。
一开口的大汉,也就是里正听到这话时,激动的擦擦眼角的泪水,“这好,这好。”
楚瑾年闻言也跟着笑了笑,继续挥笔认认真真写横幅。
他虽然娇娇气气,但是世家公子基本的技能,还是要学的。
大概是受心情影响,楚瑾年觉得自己这一回写的字,比从前写的都要好。落笔顺畅,苍穹有力,带着铮铮之音。
“军民一心,胜利终将属于我们!”
“加油西北,加油白虎。”
“杀杀杀,杀光宵小。”
这些话直抒胸臆的,非但百姓们,便是驻守的士兵们听得横幅上的字被念着,也被勾起了无限的豪情壮志,只遗憾为何自己没能亲自上战场。
“再写两幅,让安西队伍挂上,免得去西北的路上,其他人暗中窥伺,增添麻烦。”商祺看着百姓们跟着车队追赶安西队伍而去,举一反三着,“这样的横幅,大红又喜庆,咱们寻亲的队伍也可以挂着!再敲个锣大个股的,就像走镖的时候有个喊号的。总归是带着示意与警告作用,让人莫要来犯。”
楚瑾年闻言,朝商祺点了个大拇指,又垂首飞快动笔写字。
而另一边林大鸿拿到快马加鞭送来的大红横幅,听完缘由之后,便示意士兵如同军旗一样高高挂起。
当即街道两边的百姓们看得清清楚楚的,有认字的给不认字的一念,也不用解释其他,众人便明白什么意思了,当即情绪亢奋的跟着喊“共御外敌”的口号声。数以万计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气势排山倒海的,响彻云霄。
玄武城的百姓如此传入其他的城池中。当即有人也纷纷赠送蔬菜衣物以及横幅。
都是边关的百姓,他们都懂战争的痛苦,都珍惜来之不易的安宁。
于是出征安西队伍,离开开山城,正式出了北疆领域时,队伍里便多出了三十五两百姓赠送的各种物资。虽然这些物资堆放的不是很整齐,不像北疆军统一的规格,可是这些车辆都在无声的诉说着军民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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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安西队的离开,整个北疆都沉浸在互相喊口号加油的氛围中。
毕竟,出征队伍一走,楚飒飒带领的寻亲队伍也要动身,奔赴各地。这一回的口号便更加直白了些——守护北疆有你,北疆也会守护你。
楚瑾年从玄武城一直寻亲队伍出了开山城,等望不到队伍了,才回开山城内的国公府补个眠。
一觉睡到自然醒,楚瑾年一伸懒腰,当即愕然的扭头四处转了一圈,看着近在迟尺的床板,尤其是好像底下的床榻似乎在移动,急得声音都破了音:“陈妈啊!”
“少将军,不是被打劫了,”陈妈急急忙忙掀开车帘入内,道:“我看您睡得香便没有叫您起来。西北大捷,将军让您立马回玄武城参会”
楚瑾年茫然:“不是刚走三天,连京城都没到吧?”
“这老奴便不清楚了。”
‘嗯,先洗把脸吧。”楚瑾年边说拉开车帘看了眼外头的沾染的天空,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在做梦,不由得又捏了一把自己的脸蛋。
疼得抽了一口气,确定自己真被亲爹派人直接拉回玄武城了,楚瑾年摸把脸,飞快梳洗。
赶了一天的路,楚瑾年一到达帅帐,便发现自己又又又迎来了注目礼,不自禁眉头簇了簇:“我……我最近不是很乖吗?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赵大虎您认识吧?”有将官迫不及待开口问道。
“认识,原先锦衣卫的,我之前不是翻身上不了马,他还毛遂自荐来着。”楚瑾年毫不犹豫诉说自己知道的事情,还帮其他人回忆了一番,才道:“实际上是皇帝秘卫粘杆处的侍卫。”
“赵大虎横空出世,带着石泰城的军队,非但守住了石泰城,且还夺回了四方城,杀了西蒙五十万士兵,据说西蒙元帅带着三万不到的人马逃了。”开口的将官诉说着消息,眸光还迸发出一抹光亮,“这小子人才啊!”
楚国栋示意楚瑾年直接看最新也是最详细的情报,表情无比凝重:“这小子自己写过来的信件。他把四方城也炸毁了。这事有伤人和不提。恐怕接下来西北会迎来报复性的打击。”
楚瑾年眨眨眼,“所以呢?”
“西北一乱,百姓必定流离失所。”楚国栋面无表情的,“赵大虎说想把百姓给你送过来,相信你楚……”
舌尖转了一转,楚国栋从喉咙里憋出话来,“楚飒飒的爱民之心。”
楚瑾年闻言当即跳脚:“西北百姓给我送过来,什么意思?有钱拿吗?咱们没法接纳那么多人!穷则独善其身,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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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自立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