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鸢：天边外 第2章 回忆3-5

1.4 回忆3：何进刺帝

不到一年的相处中，袁贵人已经摸清了婆婆何太后的性格：强势又善妒。

何太后还只是普通妃嫔时，曾参与谋害灵帝的第一任皇后孝灵宋皇后，母凭子贵成为中宫后，用鸩酒毒杀生下皇子刘协的王美人。

灵帝大怒，想要废黜何皇后，而张让等宦官欲将自身的未来托付于何氏，于是为皇后涕泣救解，各出家财千万为礼和悦龙颜，灵帝才肯罢休。

而皇子刘协则由灵帝的母亲董太后亲自养育教导，称为董侯。

何太后原是屠户之女，一朝选入掖庭，得灵帝临幸，生下皇子刘辩。

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她绝不是弱女子，她渴望权利，心狠手辣，心有城府但智谋不足，如今还和自家哥哥何进夺权，和儿子刘辩也不算一条心，袁贵人便看准时机倒戈，为其出谋划策。

董太皇太后宫变未遂后不久，何进野心膨胀，预谋自立，派人在宫宴上刺杀天子。

所幸刺客脚下被绊了一下，而理天子最近的袁贵人及时扑过去，被划伤了背，天子安然无恙。

何太后得知后，在永乐宫怒砸了三个花瓶。

夜里，刘辩来和欢殿看望受伤的袁贵人。

“臣妾无碍，太医说静养一月便可痊愈。”

“那爱妃记得换药，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陛下可知刺客为谁所派？”

“何进。朕自有安排，你别多管。照顾好你们娘娘伤，有差池拿你们是问。”

“别多管？今天要不是我多管，那刺客就……”

“够了！好不容易来你宫里一次，不是吵架就是被甩脸色，你就不能安生点吗？”

“我也想安安生生，只是这宫里哪天安生过？”

袁贵人本想试探刘辩是否参与刺杀一事，谁知道三言两语又吵起来了。

袁画想起刘辩还是皇子时，自己曾几乎明示地说过她可以帮他逃出皇宫，远离争斗获得自由——刘辩拒绝了。

袁贵人情绪有些激动，牵扯到背后的伤口，正要忍住疼痛开口，就听见刘辩嘟囔着说：“要不是广陵王让我来，我才不会来受这气。”

袁贵人竭力闭眼静心，感受着身上密密麻麻的痛楚，把刘辩轰了出去。

宫外，西凉军阀张辽奉何进之命入京，预备引发宫变，逼迫刘辩退位。

何进计划让张辽带兵马入宫，自己再以“护驾”的名义入宫，引发宫变。怎料张辽被广陵王策反，何进阴谋被挫败。

此外，广陵王还与张辽达成合作，从徐州迁十万流民去西凉。

1.5 回忆4：拉拢刘协

西蜀隐鸢阁内斗激化，阁主左慈仍在闭关中，长老季山指控史子眇勾结里八华。

雒阳的天子刘辩下诏给史子眇封官，试图保下史子眇。

广陵王则前往荆州与隐鸢阁使者谈判，趁机掳走指认史子眇的内奸，回到雒阳宫中。刘辩命人严刑拷打内奸。

广陵王利用心纸君联系左慈，左慈表示隐鸢阁有自己的道，他不能提供帮助。广陵王设局，与伪装成刘辩的翳部首座张仲景离开雒阳，引诱内奸行刺皇帝。

内奸被诈供，承认季山才是真正的叛徒，张仲景得到口供，表示会还史子眇清白。

这些都是窝在和欢殿养伤的袁贵人不知道的，最近何太后打算立她为皇后，但被刘辩拒绝，何太后便下令让袁画协理后宫。

袁贵人先是从何太后那里得到了希望，又被刘辩一棒子打醒，袁贵人甚至怀疑这对母子是不是合起来演戏给她看的。

不过，没名分有实权也不错，袁贵人很快打起精神来对付灵帝留下的另一个儿子，刘协。

自董太皇太后去世后，刘协虽有刘辩庇护，但仍旧是何太后眼中钉肉中刺，何太后对他是杀不得但也不希望他活。

身为何太后的军师，袁贵人主动表示愿意解决这个麻烦。袁贵人几次设计谋害刘协，投毒、栽赃、刺杀，但都以失败告终。

何太后知道刘辩舍不得动刘协，袁画几次出力都是刘辩挡了下来，还因此明里暗里被责罚。

袁画趁机向何太后进言：“昔日高后毒杀赵隐王，惠帝与高后离心，世人也多有恶评，汉家需要太后您像高后一样刚毅仁德、教养陛下、为国为民，但您不能不因此不顾和陛下的情分以及自己的声誉啊。”

见太后若有所思，袁贵人继续说道：“陛下刚登基，根基不稳，与其激进地处理陈留王不如优待于他，只要他人在我们手里，就不用担心他能翻出什么风浪。陈留王一旦有个好歹，无论是不是我们所为，我们都会第一个被怀疑，那些支持他的人就会联合外界舆论一起来攻击我们。因此，臣妾觉得应当对陈留王采取怀柔之策，而且我们越大张旗鼓地优待他，别人越找不到我们的错处，天下人也越能明白陛下和太后的仁德。”

“你这样说不无道理，只是放任这小子好好活着，我始终难以安心。”

“太后深谋远虑。臣妾看陈留王自先帝驾崩便惶惶不安，太皇太后去世后，更是一点也无之前的灵气，想来终归是小孩子，年幼无依，谁给吃的便听谁的。我们可以好吃好喝的供着陈留王但不让他学成真才实干，天长日久，待他变成一个废物，也就不足为虑了。且陛下待陈留王亲厚，您可以借此亲近陛下，兄友弟恭、君臣和睦，不仅为世人所喜，也为青史赞颂。孙子兵法谋攻篇中言，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何太后听进去了袁贵人的建议，命她以协理后宫和长嫂之名将刘协安置在崇德殿旁的章德殿，并派人从旁协助，照顾刘协衣食起居。看着何太后派来的宫人，袁贵人心知她还没有完全放心自己，不过她能暂时放下对刘协的杀心便算达成目的。

袁贵人每次去见刘协都是浩浩荡荡、正大光明的，嘘寒问暖，告诉他太后和她都很关心他。

袁贵人暗中收买了何太后为刘协安排的侍读，刘协也配合地在人前谨小慎微装痴扮傻，背地里勤学苦练，之前那个聪慧的孩子似乎真的被父亲和祖母的死亡刺激到了，宫人多有怜惜陈留王和歌颂太后者。这些话被何太后知道了，何太后自是格外愉悦。

刘协因为袁贵人好好操办了董太皇太后的丧仪又暗中对自己多有照拂，对她多有依赖。刘协机敏，虽然知道这份善意是有目的的，但父皇和皇祖母先后离世，皇兄又自身难保，作为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他一直被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所能依靠的并不多。

是以，袁贵人这个被袁氏安插在皇宫内廷的内应，虽然没能搞定首要任务对象刘辩，但拿捏住了何太后和刘协。

而且，何太后代表着何氏外戚，刘协也是有继承权的皇子，这两人和刘辩都有利益冲突——袁贵人觉得，某种程度上，自己也算是拿捏了刘辩。

1.6 回忆5：广陵男妖精

三辅的越骑神叛军死灰复燃，围攻偃师。

袁贵人从鹰卫带来的消息得知：黄门侍郎荀攸携何进文书见广陵王，何进让广陵王查出朝内的叛军细作。

内廷已经没钱了，关中闹饥荒，关东闹水灾，如今三辅又闹叛军。外戚、士族靠不住，刘辩想靠天子剑绣衣楼力挽狂澜不足为奇。

天子要清少府的账就等于要清太仆寺的账，听说少府和太仆寺的会计拖着“告病”的日子不上班，绣衣楼如今还无法清账。

广陵王，绣衣校尉，刘辩心腹，男妖精，在争储风波里发挥了巨大作用，摧毁了袁氏欲立刘协为帝的计划。

袁贵人猜测，无论细作是谁，刘辩与广陵王都会把他栽赃成袁氏的人，以此问责袁氏，好让袁氏负责赈灾、平叛。

不过，一旦他们把袁氏勾结叛军的罪名坐实，袁氏就可以把罪名推给宦官，最终将导致何氏与宦官死斗，而袁氏与士族仍然置身事外。

次日便听说广陵王为破此局，领千余西园军前往函谷关，调查叛军。袁贵人拭目以待，她倒要看看这天子剑究竟有多锋利。

广陵王回来了，又代天子前往徐州监督孝廉推举。而袁贵人对于广陵王调查叛军细作的消息，还停留在广陵王被诬陷为勾结叛军的细作，入狱。所以，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如何洗脱罪名的？

此前，袁贵人已取得消息：长安令袁遗持太傅袁隗的文书前去查问徐州的孝廉举荐之事。然后结果就是袁氏认下孝廉名册，袁遗在孝廉名册中发现勾结叛军的细作，严刑拷打得到口供后，杀了他们，而广陵王受重伤被送入太仆寺。

就在袁贵人以为袁氏渡过一劫时，传来满宠帮广陵王指认袁遗制造冤案、袁遗畏罪自杀的消息。

袁遗其人，袁贵人是有耳闻的，阴郁好琵琶，听说曾有一个挚友被父亲杀死，因为父亲怕他和低贱的人玩乐坏了名声。对于这样的杀人理由，袁贵人只觉得可笑可悲，世道如此，出身远比才华品行更重要。

想到这里，袁贵人便想到袁氏二公子、自己的救命恩人，袁绍。袁绍原是袁逢庶子，被过继给无子早亡的伯父袁成，少时折节下士，知名于当世，又姿貌威容，士多附之。

世道重血缘，更重嫡庶，但最重宗法。袁绍经此摇身一变成为袁成这一支的正式掌门人，不过三公子袁术仍旧会骂袁绍是小妾生的，但是袁绍脸盲，唯三认识的便是袁基、文丑、张郃，经常把袁术认成许攸，袁贵人本人见了他每次都得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