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山花烂漫时 第80章 不靠谱的父亲

在快过春节的这段日子里，贾卓的心情格外的好。这让他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这些精力被他发泄到了准备年货，打扫卫生等一系列的事情上面。每当他闲下来的时候，便会幻想他和李佳怡以后的日子，想到这些的时候，心就会扑通扑通跳的厉害，激动的难以入睡。

以前贾卓在家里的时候，一般是宅在屋里的，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那个时候，他要么是在韩建国的家里练武打拳，要么躲在自己的屋里翻看一些闲书。即使是参加工作以后，也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只不过多了一些躲不掉的应酬聚会。

可是这个假期开始，贾卓的行为似乎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首先，他出门的时间变得多了。见了村里的人，开始了主动的招呼，并且还会说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邻里们办事的时候，也会去帮忙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随了自己的份子了事。

这天，他一大早起来就出去跑步锻炼了。锻炼的途中，遇到了一位本村的长辈，离的老远的时候，贾卓便开始打招呼了，走近之后，还开口问道：“大娘的病情好些没有？”

那位长辈说道：“还行吧！不好不坏。”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贾卓这才走开。贾卓走的远了，那名长辈心想：这小子是怎么了？以前顶多就是叫一声就算了，今天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贾卓锻炼完之后，身体略微出汗。洗了一把脸，想到李佳怡也该醒来了，就和她通了电话。

等到中午吃过饭，贾卓正在午睡，便听得门外有人叫道：“贾卓在家没有？”

贾卓起来出门一看，原来是邻居张大爷，就是今天锻炼是遇到的那个长辈。

贾卓问：“什么事情啊？张大爷。”

张大爷说：“你快去看看吧！你爸和别人打起来了，都流血了！”

贾卓心想：这个老家伙，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都不知道消停。对张大爷说：“流血就流血吧？等到血流干了，就没有功夫找事了！”

张大爷说：“伤的不是你爸！而是其它地方的。应该不是附近几个村的。”

贾卓这才有些担心起来：万一那人有个好歹，他的责任可就大了。赔钱都是小的。对张大爷说：“好，我这就过去。”

贾卓的父亲名叫贾华，今年有五十多岁，和那个年代出生的大多数人一样，没有上过几天学。受到当时风气的影响，没有正确的是非善恶观。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情，后来胆子越来越大，有次为了喝酒，抢了别人的零花钱，就进去了。

贾卓来到现场的时候，贾华仍然在叫嚣：“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了，敢惹我！你小子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老子是进去过的人，还会怕你吗？大不了我再进去一次就是了……”

贾卓见他酒气熏天，还在这样胡说八道，心中更是难过：你这事让我遭受过多少的白眼，你却还当做值得骄傲的事情。想起往事，若非是在人群之中，只怕已经流下泪来。

贾卓问现场的人：“那名伤者呢？”

有人回答：“已经被送往医院了。”

贾卓的老家所在的村子，虽然属于城郊，却是离新建的中医院很近的。

贾卓又问：“伤的严重吗？”

那人说：“伤的虽然不算严重，但是在如今这个法治社会，你不出点血只怕是不会完的。”

贾卓心中明白，看了一眼犹有醉意的贾华，心中如同在滴血：我怎么摊上这样一个家庭？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来没有出生过，也不会受这么多的痛苦。但是他马上又想到了李佳怡，接着想道：如果我从来没有出生的话，那么我就不会遇到她了，这么看来，还是出生的好。但是她和她的家人看到我的家庭是这个样子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反应？我们的缘分是不是就要结束了？

贾卓看着酒醉的父亲，直接将他拉了回去，叫道：“你又在这里惹事了！能不能管住你的嘴？”

贾华叫道：“你放开我，我还要好好教训一下那小子！”

贾卓气的不行，真想在这里给他几拳，大声说：“等会警察来找你的时候，看你还嚣张不嚣张？”

贾华叫嚷：“警察来了又如何？大不了再进去几天！”

贾卓说：“你进去不进去是你的事情，等人家要赔款的时候，你自己想办法吧！”

听到贾卓这样说，贾华才开始安静一些。

回到家里的时候，贾卓的母亲和奶奶都听说了这件事情，纷纷赶了过来。

奶奶问：“又是怎么了？”

贾卓说：“喝多了，打架了呗！”

对于事情的起因，贾卓也不想问，心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再纠结原因也没有意义了。再说了，原因也无非就是那么几种而已，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到。

既然不想纠结原因，但是事情总归要解决的，方圆几里，谁没有几个熟人，彼此一联系，这件事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赔了一笔钱了事。

几天以后，贾华两口子再吃饭的时候，贾华还在生气：“这小子也太贪心了，居然要我那么多的钱！”

贾卓的母亲说：“你够了，你若不是手贱，还会有那么多事吗？”

贾华说：“那也不能要那么多啊，一点小伤而已。”

贾卓母亲说：“你够了！”怨气冲天说道：“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就不能消停一些吗？你说你这辈子活的是个什么劲啊？不仅钱没有挣到，反而让我们母子遭受了多少的白眼。我当初瞎了眼找了你，算我活该。可是儿子呢，他是无辜的！你出事的时候，我就想打掉他，不想他一出生就顶着罪犯儿子的名号码可是我还是心软了，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每当他承受着别人的白眼以及侮辱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当初没有生下他会不会更好？”

贾华听了妻子的话，眼眶湿润，默默无语。

贾卓母亲接着说：“卓儿如今都快三十了，还没有成个家，我听建国说，他已经和一个姑娘交往有好几年了。如果他喜欢的姑娘的父母见到你这个样子，会同意他们的事情吗？你自己作了孽，难道还要影响几代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