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千亿顶流男友 第2章 流量的流其实是流水的流

从Allen家出来时已经快八点了，朝阳照耀大地，马路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打工人新的一天正在紧锣密鼓地开启，梁锦年上车后直奔公司，进去前顺手在楼下的星巴克点了杯拿铁，权当是今天的早餐。

“先生，请问要热的还是冰的。”服务生礼貌地问道。

“热的。”梁锦年不假思索道，他今年33了，已经过了一杯冰美式就能满血复活的年龄。

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咖啡，梁锦年匆匆走进公司大楼，在电梯门口与好友兼同事琳达不期而遇，两人看着对方的黑眼圈和手里一模一样的热拿铁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琳达和梁锦年年纪相仿，比他晚几年进公司，也算是星旸的资深经纪人，她的脸上常年化着精致的妆容，身着Prada的当季新款，手上挎着pochette的小手袋，脚上踩着Ferragamo的高跟鞋，端着咖啡一路带风地跟着梁锦年走进他的办公室。

梁锦年一进屋便打开百叶窗，暖暖的阳光照了进来，房间里一下亮堂了不少，琳达一进屋便放飞自我，几下甩掉高跟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现在距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两位经纪人喝着咖啡开启了清晨例行吐槽模式。

“妈的累死老娘了，昨晚陪娄导他们又是吃饭又是打麻将，足足一宿没合眼，这脖子和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琳达活动着酸痛的脖子开口抱怨道。

梁锦年很有眼力见地走过去帮她按摩肩颈，“你这是又给谁当老妈子去了。”其实不说他也能猜到，十有**是琳达正在力捧的流量小花琦琦搞出的幺蛾子。

“还不是琦琦这个小姑奶奶。“琳达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好容易给她接了部年代剧的女二，娄导亲自操刀，妥妥的大制作，想着让她借机提升下咖位，她可倒好，刚进组就和女一俐姐杠上了。”

“她有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吗。”梁锦年有些?异，俐姐是成名已久的老牌资深女艺人，和圈内好多大佬关系颇为亲厚，还从没听说过哪个新人敢在她面前造次。

“要不怎么说无知者无畏呢，明里暗里和俐姐争番位不说，还找记者买通稿黑人家，结果俐姐直接就去找娄导，愣是砍了她不少戏份，这下小丫头片子傻眼了，哭哭啼啼跑来找我，妈的当老娘是万能的吗，没能耐摆平就别惹事啊。”

琳达越说火越大，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她也不想想俐姐这么多年在圈里是白混的吗，这个本子就是娄导专为人家量身订做，奔着明年冲大奖去的，她能在里面混个女二已经是祖宗显灵了，居然还妄想压俐姐一头，也不找面镜子照照自己配吗！”

“小丫头最近是有点飘啊。”梁锦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没事得敲打敲打她了，否则日后还不定给你惹出什么麻烦来。”

“哼，人家现在有金主撑腰，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琳达不屑地撇撇嘴，“现如今身娇肉贵着呢，拍个摔跤的戏份都得用替身，上次录个户外综艺，非说自己怕晒，硬是让节目组等到天黑才开录，气得人家直接把她拉进黑名单。”

“其实也难怪，小姑娘自打入行就一直顺风顺水，心态自然没法摆正，以后找机会让她碰两个钉子锉锉锐气就好了。”梁锦年不以为然地笑笑，“有金主捧又怎么样，人家什么美女没见过，图个新鲜而已，过两天自然就腻了，到时你大可以捧新人上位，没必要在她这一棵树上吊死。”

“我倒是想捧新人，这年头想进圈捞钱的女孩还不是一抓一大把，但也得有观众缘才行，否则大把银子砸下去连个水花都没有，Steve还不得吃了我，你以为这小妮子凭什么那么狂，还不是仗着粉丝吃她的颜。”琳达说着把喝完的咖啡杯扔进垃圾桶。

“过几天就是毕业季，到时会有许多艺术院校的新人来面试，你好好留意下，没准会有惊喜。”梁锦年松开她的肩膀坐回到办公桌前。

“到时候再说吧，对了你昨晚干嘛去了，让我猜猜——能半夜三更劳动你大驾的——不会又是Allen吧，快说说伦少这次又搞出什么动静来了。”提起Allen琳达眼睛都亮了，里面全是熊熊燃烧的八卦小火苗。

梁锦年把Allen的事大致讲了一遍，“以前只知道他头脑简单容易冲动，现在看是又蠢又没担当，说实话我都有点后悔把他捧得那么高了，搞得现在骑虎难下，真不敢想像他下次会捅出什么娄子来。”

“Allen就是吃准你不会放弃他才有恃无恐，毕竟他现在是星旸最赚钱的艺人之一，要我说你也得抓紧培养两个新人分分Allen的资源，一来可以当备胎，二来还能让他有危机感，得让他知道没有你其实他在圈子里什么都不是。”琳达一脸若有所思道。

“确实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梁锦年站起身来，“这次新人面试咱俩可得擦亮眼睛，别再给自己弄个祖宗回来。”

“我可不像你是出了名的火眼金睛，到时记得帮我掌掌眼哟。”琳达起身蹬上高跟鞋，“待会儿还要见个制片人，先走了，拜拜。”

琳达走后梁锦年随便活动了几下四肢，然后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十多年，从明星身边的小跟班一路打拼成今天的王牌经纪人，本以为已经修炼得刀枪不入，可当一个人安静下来时，还是经常会感到莫名的疲惫甚至是沮丧。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梁锦年忙挺直脊背迅速调整到工作状态，接下来的一天他像个陀螺般游走于各色人物之间：找代理商洽谈代言期满后的续约问题，讨论Allen新片的宣传方案，晚上还要陪老板参加饭局...等到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

这样的节奏对于梁锦年来说，不过是他经纪人生涯中稀松平常的一天罢了，自打入圈捞到第一桶金起，他就十几年如一日的奔波在赚钱一线上，雷打不动风雨兼程，是业界一致公认的拼命三郎。

等到面试新人的这一天，梁锦年和琳达坐在面试席上，看着台上那些年轻的面孔，内心和脸上均是毫无波澜，琳达都懒得装淑女了，当着一众新人的面直接打起了哈欠。

“你说他们找的是不是同一家医美，就是韩国去年新开张的那家，怎么连微笑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琳达小声在梁锦年耳边嘀咕道。

“也许吧。”梁锦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同一条流水线上攒出来的芭比娃娃，只觉得下一秒脸盲症就要发作，他其实早就坐不住了，全靠强大的意志力在那里硬扛。

“下面是才艺展示环节。”一句话如同拧开了芭比娃娃身上的发条，独唱、舞蹈、乐器、小品...娃娃们努力调动着脸上仅剩的那几块还能活动自如的肌肉，对着空气笨拙地表演着让人不知所云的喜怒哀乐。

“还是赶紧结束吧，晚了我怕她们脸上的假体掉出来，穿红裙子的那个女孩眼角都要绷开了，我可不想一会儿帮她叫救护车。”琳达不想再忍下去了，直接向梁锦年建议道，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回家追剧呢。

“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辛苦了，回去等消息吧。”梁锦年和她一拍即合，眼前人个个顶着差不多的脸，面试一百个和一个又有什么区别，简直是他妈浪费时间。

随后叫过来一个工作人员嘱咐道，“以后有明显整容痕迹的初试时直接筛掉，一个都不要放进来。”

工作人员满口答应下来，梁锦年又看向脸上满是大写失望的琳达，当即提出晚上请她吃顿好的，也算是抚慰下两人受伤的心灵。

“你说现在的审美是怎么了，好好的女孩子非要瘦得跟排骨精似的，小脸还没有我的巴掌大，风一吹都会倒，偏偏粉丝就喜欢这样的，还说这叫仙气飘飘，真是信了他娘的邪。”在两人常去的日料店里，琳达边大口吃着寿司边冲梁锦年发牢骚。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年轻时那拨艺人，那真是环肥燕瘦百花齐放，美得各有千秋，现在可倒好，清一色的白瘦幼，女艺人成天不是减肥就是整容，还都按一个模子整，整得一点辨识度都没有，还指望谁能记住你？”

“别着急，过几天还有轮面试，总能选到合适的。”梁锦年对她的抱怨只是一笑置之，对当下的流行审美已经无力吐槽。

“说起来还是你厉害，当初慧眼识珠签了Allen，男星不像女星花期短，只要保养得当再拿出两部好作品，再红个十年八年都不成问题。”琳达一脸羡慕道，她手下大多是女艺人，到了一定年龄不是人气下滑就是结婚生娃，新人换旧人的戏码隔三差五就要上演。

“这可不好说。”梁锦年凝视着手里的酒杯，“他今年都30了，再不及时转型就意味着戏路基本锁死，观众早晚审美疲劳，等把年轻时攒的那点人气消耗光了，要么上综艺刷刷存在感，要么在古偶剧里打打酱油，这样的例子咱们见得还少吗。”

“唉，流量的流其实就是落花流水的流啊，娱乐圈可是铁打的，少了哪个都照样转...”琳达仰面干了杯清酒，“这帮孩子就是不懂这个道理，总以为有流量有粉丝就算端牢了这碗饭，幼稚，真他妈的幼稚。”

“有些道理你和他们讲没用，非得自己狠狠摔上一跤才知道疼。”梁锦年无奈地摇摇头，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从日料店出来时已是华灯初上，琳达有事打车先走了，梁锦年打电话叫了个代驾，坐在车里等待时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突然感到种无法言说的孤独，当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备注为小季的号码。

“忙不忙，一会儿要不要来我家。”微醺的梁锦年语气里添了几分难得的慵懒。

“好啊，正好我也想你了，你现在在家吗。”电话里传来一个令人愉悦的男声，听着应该年纪不大。

“还在外面，不过很快就到家了。”

“那我们比比谁先到吧，输了要接受惩罚哟。”男人的声音里有点暗搓搓的小兴奋。

“随你。”梁锦年笑着挂断电话，几分钟后代驾来了，问清地址后将他一路送回家。